楊佶快等到不耐煩了,他終於寫成——
可憐、他和四海這一輩子大概就今天最用心寫了一篇文章。
楊佶接下來瀏覽一遍,磕磕碰碰的,幸虧大致意思還是能看得明白。
還能怎麼樣?
自己也不可能起草一份給他......
楊佶從竹屋裡翻出一塊擦檯布,二話不說把他的眼睛蒙起。
“想活就老老實實,我送你出去。”
“那頭狼呢?”和四海心裡害怕,不會蒙上自己送入狼口吧!
害怕楊佶是一回事,他其實更怕那頭狼。
對着一頭不可理喻的、偏偏厲害無比的獸類、誰不怕呢!
“怎麼?你想跟它道別?它可是一頭六階靈獸......”
和四海禁不住打個寒戰。
你大爺!六階靈獸?再多十個和四海也是送人頭......
真正能穩妥降服六階靈獸的、大概只有資深聖人了。
如果把這頭靈獸扔到他家裡,怕要血流成河......
沒得玩了。
和四海不敢再吭聲,給楊佶扯着晃出小世界。
此時、外面天已矇矇亮,恰好今天烏雲密佈,楊佶也懶得經過院子正常出門,直接提着和四海飛到大街上,瞅着沒人,又帶着和四海狂奔幾條街......
“楊大人?楊大人?”
和四海忽然發現不動了,周圍靜悄悄的,禁不住輕輕叫幾聲。
他別的不懂,但矇眼的意思卻是非常明白的。
如果他不小心扯掉那發臭的臉布,不就等於逼着別人殺他滅口?
喊了幾聲,不叫楊佶迴應,又老老實實地懂了一陣,他才膽戰心驚的扯下臉布。
放生在即,他絕不想因爲自己小小疏忽,導致給滅了。
眼前忽然一亮,他才發現,自己人已在東大街某個小巷裡。
霎那間、和四海欣喜異常,忽然撒開腳施展輕身術飛奔......
擾不擾民?屁!他堂堂大景三大家的和家大少,擾民又如何?
此地離他家本已不遠,幾呼吸間,和四海衝讓家裡,這才才才嘆息一聲,“你大爺!終於活了。”
“大少?”
......
見他回來,和府無數暗哨明哨不約而同長喘口氣。
當時、和府四處搜索過後,發現是虛驚一場,雖然明知可能有情況,但查來查去、整個和府就多了幾塊石頭,這年頭沒有檢測指紋的技術,他們還能如何?
最多、只能歸於某個與和家有仇的人發泄怨恨算了。
如果這般考慮、那麼別人遠遠從外面投石,想查也查不到,只能多加小心,之後明查暗防。
就等大家鬆口氣,某個下人發現大少房間門口大開,喊幾聲不見迴應,進去一瞅,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如果是別的人家還可能往好處想,但和家已出過一回這種事情,霎那間,整個和府籠罩在不可言狀的恐怖中。
沒想到——
消失幾個時辰的大少平安無恙的回來了。
如此一來,最開心的、自然是和府的防禦力量。
總算不用爲他背黑鍋囉!
和四海只是簡單與大家描述:
“我發現敵人的蹤跡,一路追出去。可惜.......追丟了。”
和四海淡淡解釋着,扔下衆人進入和府神機堂找他老爸去了。
真也好假也罷!
和大少既然這般說,大家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大爺的!
什麼時候大少如此勇敢,這種事,半夜三更他居然肯帶頭衝?
你妹的!他們都差點想報官了,要不是及時想起、和家也算是官......
“爹爹?爹爹你幫我分析一下?”
和四海衝入神機堂。
他爹爹和世昆每天凌晨起牀,必是先來此處坐上一會才上朝。
大概是因爲修煉的緣故,南弭大陸各大王族在上朝一事上,倒顯帶比較開明。
每天準九時上朝,討論完事情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自然、事關國家、沒事還好,一有事、經常討論一整天也不見能解決.......
“急什麼?”
和世昆嘆息一聲,非常嚴厲地喝止他。
兒子就這點、他實在也沒辦法了。
與女兒相比,他這兒子簡直一無是處,可惜女兒去得早,這兒、什麼時候纔能有點出息呢?
事實上、半晚兒子失蹤一事,他已完全不抱任何幻想。
沒人知道,他從兒子失蹤那刻起,一直呆坐在這裡,直到兒子忽然闖進來。
他能保持不激動,完全是因爲兒子剛進門他就知道了......
“你們出去吧!”
“是的。宗主。”
旁邊一個角落上傳來兩聲軟綿綿的迴應,兩名模樣秀麗的小姑娘倒退着走出宮殿。
這兩名奴婢是從外門族人裡招進來的,玩玩可以,但明顯兒子有重要事情要說,自然不能留下來。
和四海此時纔想起這點,也不敢再出聲,直到兩名奴婢退出、關上殿門。
“阿爹,妹妹之事,有蹊蹺啊!”
和四海上前兩步,在他老爸面前輕聲說起——
“哦?怎麼說?”
和四海當下把自己給楊佶綁架,在裡面寫了投名狀,並且把楊佶沒有殺其妹妹一事老老實實說出來。
自家老爸面前,被綁架一事,沒有什麼好丟臉的。
而且、此事牽涉到和家興哀,容不得他說慌......
“唉!”和世昆長嘆一聲,進入沉思。
當初女兒瞞着他策劃這等大事,等他知道後,事情已不可挽回。
他沒有責怪女兒,只能怪自己沒本事了......
女兒自小聰明無比,可惜、因地位以及他的能力問題,無法爲女兒謀求更多的資源。
修煉天賦上,女兒只是中上之資,宗門裡比她強的弟子並不少。
不能成爲和氏種子人才,他能幫的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雖然豐衣足食、女兒卻並不甘於此,這一路成長,事事與人鬥智鬥狠......他是看在眼裡卻無可奈何。
沒想到的是、女兒不知什麼時候結識了王族夏受靖。
他是心知肚明,以他在家裡的地位,夏守靖是不可能娶女兒爲正妻的。
如果是普通女子、或者還好,噹噹二三房也無所謂......
直到事發、某天晚上,女兒才把這事透露出來——
夏家的承諾就是、謀得王位之後,便強推他爲家主.......
女兒的心思、他當然明白。
如果自己貴爲和家之主,那麼她便有了進入王族、嫁給夏守靖的本錢。
畢竟。夏守靖也不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