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眼中,葉小爲是一個違背天理的存在,也就是他所想的違背天道規則。
凡俗世界有凡俗世界的規則,修煉界自然也有。
所有的修煉者都明白一個道理,修爲是一個人實力的基礎,修爲越高,實力便越強,這是這個世界最基礎也是最正確的規則。
當然,這其中仍有許多特例,比如道法、天賦、武器上的差距,一定程度上,對於實力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比如搬山境初期擁有好的道法加武器戰勝搬山境中期,那是正常的。
但從來沒有聽說話區區搬山境能勝證道強者的人,四階與七階之間的差距何以計數,說是雲泥之別都遠遠不足以描述兩者的差距。
莫說四階與七階,便是四階與五階,能越境者,一個時代也沒幾人。
但葉小爲的出現,卻讓他的多年的世界觀崩塌了大半。
僅憑剛剛那一劍,他已經能夠斷定,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好似踏上逐漸之路都沒幾日的人,真的擁有着能夠斬殺他的力量。
方書擡頭,看着愣愣站着的七階證道強者,有些不解,問道:“怎麼回事?”
文河笑了笑,“還能怎麼回事,被葉兄弟一劍砍懵了唄。”
文河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話說,我也有些不能理解……”
“嘿嘿,能理解纔怪。”方書也頗爲無語,不過對於他來說,更多的還是高興,他竟然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證道強者,更恐怖的是,這個證道強者竟然被一個搬山境後期的年輕人給打敗了。
或者不能說打敗,但至少,是佔了一些便宜的。
葉小爲收劍,緩緩離去。
方書與文河連忙跟上,城主府門前頓時變得無比清靜,那位七階老人注視着葉小爲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能理解,但想了想以後卻露出了笑臉。
“每一個大時代,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變態,倒也沒什麼,只是這一次的變態程度可能比之以往顯得過分了一些,不過這也不是壞事。”
老人搖了搖頭,便隱去了身行。
城主府內,楊綺夢仍在呆呆的看着某個方向,有好幾次,她都以爲自己看清了葉小爲,知道這個面容俊秀的小男人有多大的本事,但後來發現,總有些不對,現在看來,似乎與她所想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楊綺夢揉了揉腦袋,第一次,她感覺到有些沮喪,無論是實力,或是其他的某些方面。
鄆城內,不管有沒有機會參加城主府宴會的人,大致都有聽過葉小爲這個名字,想不出名都很難。
不過幸好衆人雖然皆知葉小爲之名,但卻大部分不知葉小爲長相,所以葉小爲此刻走在街道上,倒是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出了城主府,行不多遠,便是一個酒樓,名春風。
春風酒樓的二樓,一個帶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坐在二樓喝酒。
偶爾,他也會擡頭,望向城主府方向。
“剛纔那股恐怖的力量,應當是來自鄆城的守護者,那位傳說中的七階證道強者吧。”
“他去城主府做什麼,爲何又姍姍離去,能與他交手的自然也是證道境,只是何時證道之人變得這般隨處可見了?”
他喃喃自語,酒喝了一杯,又是一杯。
似乎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停止喝酒,酒彷彿便是他的全部,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如他的杯中酒。
無論是財富、女人、丹藥、符篆,甚至道法秘術,在他眼裡,都不如酒。
尋常修煉者離不開的東西,他都不在乎,而他離不開的東西,只有一樣,便是酒。
好酒、劣酒都無妨。
只要有酒,他一切皆可爲。
終於,他又喝完了一壺酒。
一生的靈力也在他放下酒杯的時候開始沸騰,搬山境後期的修爲,轉眼已經變成了巔峰,只差一步,他便可以進入斷江境,也許要不了多久,曾經搬山境的殺手之王,就將變成斷江境的殺手之王。
“小二上酒!”
酒繼續上,一罈接着一罈,空酒罈子很快便換下。
酒不停,他身上的靈力彷彿也在增長着,雖然進展算不得快,但卻也算不得慢,比之尋常宗門天才的修煉不知快了多少。
就在他開了一罈酒,準備繼續倒入杯中時,突然一怔,隨即目光望向窗外,笑了笑:“除酒以外,獵物的氣息果然是我的最愛。”
春風酒樓外,葉小爲三人恰好停在此處。
“葉兄弟,你不會又要吃東西吧?!”方書忙問道,昨夜葉小爲吃了一桌又一桌酒菜的情形可還歷歷在目,現在葉小爲又站在了酒樓之下,可想而知,他很有可能又要吃東西了。
葉小爲點點頭,說道:“確實有些餓了,很奇怪。”
方書的臉抽搐了一下,這是他努力憋笑所導致的。
“進去吧?”葉小爲說道。
“好咧。”方書與文河同時說道。
春風酒樓一樓,葉小爲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店小二很快走來,“客官,您要吃些什麼?”
“肉,什麼肉都可以。”葉小爲說道。
“好咧,那您要多少?”店小二問道。
葉小爲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有多少,便上多少吧。”
“啊,哦哦,行行。”店小二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於修士而言,吃飯本身已經只能算是個情趣,而非必須,吃多吃少則更是隨意了。
很快的,一碟一碟的妖獸肉被端了上來,葉小爲也不客氣,見肉來了,便直接開吃,方書兩人左右無事,便也跟着葉小爲一起吃,上肉的速度與消耗的速度同樣令人震驚,幾乎不到十息便有一個空碟子被換下,緊接着一個盛滿肉的盤子又再次被遞了上來。
春風酒樓的客人算不上多,於是店內的小二便成了葉小爲這一桌的專職服務人員。
一盤又一盤的肉吃下,葉小爲幾乎毫不停歇。
很快的,方書與文河便停了下來,兩人一齊看着葉小爲,而葉小爲則心無旁騖的吃着。
只是吃着,他的眼裡似乎只剩下了肉。方書兩人微微驚訝,與對肉的態度相比,似乎那位美麗的不可方物的楊綺夢很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