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原小生和南素琴正沉浸在甜蜜的二人世界的時候,齊如雪卻突然了一個電話,這讓原小生一下子又一次陷入了緊張狀態,儘管自己明明知道齊如雪不會給自己搞出什麼亂子,但終因心中愧疚,接電話的時候就有些遮遮掩掩的意思,
“是小齊啊。原小生故意很官方,而又很大聲地稱呼了一句,接着沒等齊如雪開口便將話題引到了別的地方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我也沒有抽出時間拜訪一下齊老爺子,他老人家不會怪我吧。”
齊如雪卻似乎有什麼心思,半天沒有說話,因爲齊如雪覺得自己把自己跟齊雲的關係說了之後,原小生應該不會再稱那個齊老頭是齊老爺子了,而原小生偏偏又這樣稱呼了,難免人感覺有些不對勁,
沉默了一會,齊如雪才緩緩道:“原縣長,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說件事兒。”
齊如雪的口氣很決絕,讓原小生一時弄不清齊如雪這個時候要見自己的目的,齊如雪曾經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她都不會糾纏原小生,但是人的思想會隨着時間和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當時齊如雪承諾不會糾纏原小生,事後誰又能知道齊如雪不會變卦呢,
“有什麼事兒嗎。”原小生心裡多少有些忐忑不安,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沙發裡的南素琴身上瞟了一眼,發現南素琴並沒有注意自己在跟誰通話,當然,作爲一個常務縣長的女兒,南素琴對縣一級領導的工作日常還是比較清楚的,她不會像普通女孩子一樣,恨不得將自家的男人捆在褲腰帶上,連打個電話都要再三追問,
齊如雪似有什麼難言直言,半天才道:“這事兒電話裡不方便說,我們能見面後再說嗎。”
電話裡不方便說,跟齊如雪應該沒有什麼電話裡不方便說的吧,齊如雪又不是官場裡面的人,官場裡面的人習慣了用這句話,也是怕被人竊聽了手機,而齊如雪又有什麼必要呢,原小生心中疑惑,突然倒吸一口冷氣,腦子裡立馬出現懷孕兩個字,總不至於跟齊如雪就發生了那麼一次關係,這姑娘就懷孕了吧,更何況自己當時也已經做了防禦措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啊,難道是這姑娘懷了別人的孩子,,比如那位齊老爺子的,而要賴在自己身上,或者乾脆不知道懷了誰的孩子,現在找不到下家了,只好賴到自己頭上,以此要挾,
原小生越想越覺得心裡沒底,所以也沒有馬上答應齊如雪,但這種事情終歸是要一個處理結果的,躲避肯定不是辦法,躲到最後還得面對,更何況,因爲原小生也不希望這麼一件小事,毀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沉默了一會之後,原小生定了定神道:“好吧,你現在在哪兒,我這就過去找你。”
齊如雪並沒有因爲原小生的答應而顯出多少高興來,還是一副沉沉的聲音道:“齊老頭今天去市裡開會什麼新年茶話會去了,不在家,我現在就在店裡,你過來吧。”齊如雪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帶着忐忑的心情,原小生還是給南素琴說要出去一趟,南素琴雖心中不悅,還是點頭答應了,出門的時候難免又廝磨了半天,叮囑了兩句讓早點回來的話,畢竟明天就是新年了,結婚前能在一塊吃個年夜飯還是非常有意義的,
雖然下了大雪,條山大街上還是顯出了一派熱鬧喜氣的景象,到處張燈結綵,燈火明亮,只是街上的行人比以往少了一些,要是在往年,這個時候的大街上是非常熱鬧的,起碼年輕人是閒不住的,他們會三三兩兩,成羣結隊地在大街上閒逛,
年輕人對大街的喜愛是比任何一個年齡段的人都渴望的,他們好像是沒有家的幽靈一樣,寧願整日混在外面,大街也許給不了他們溫暖,卻能給他們更多的自由,起碼在大街上不用再聽爸媽的嘮叨,就是受點委屈也沒有關係,
當然今年的大街上雖然少了許多逛街的人,卻少不了年輕人,
從復園出來,又走了一段路程,原小生才招手叫了一輛面的車,原小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從復園出來的,這樣可以介紹很多麻煩,
從市府路繞一段路程就是老街了,老街依然清涼,相比市府路,老街少了許多熱鬧和喧囂,唯一跟平常不同的就是每家的門樓上多了兩盞豔紅的燈籠,
到街口後,原小生就下車讓司機走了,自己則徒步往忘仙閣而去,走了沒有幾步,隔着如暮如煙的雪花就能看到忘仙閣的窗戶依然亮着昏黃的燈光,緊走幾步,忘仙閣便在眼前了,
推門而入,齊如雪正面容憔悴地坐在那裡發呆,見原小生進來,好像突然嚇了一跳一樣,急忙站起來,道:“你來了。”說着給原小生讓了個座位,又去倒了杯熱茶放在原小生的面前,
因爲剛纔胡思亂想了半天,原小生哪兒有心思喝茶,急切問道:“到底出什麼事兒了,怎麼這個時候叫我過來呢。”
齊如雪一直咬着嘴脣,半天才道:“有個事兒,我一直想給你說,就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憋在我肚子裡,總覺得對不起你。”
原小生更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什麼事兒怎麼還憋在肚子裡了呢,難道齊如雪真的懷孕了不成,原小生好像中了邪一樣,好像認定了齊如雪已經懷孕了,急忙問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聽了原小生這句話,齊如雪馬上愣在了那裡,半天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紅着臉道:“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懷孕呢。”停頓了一下,又雙眼迷離問道:“你是不是因爲這個才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既然不是懷孕了,原小生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也不好讓齊如雪太失了面子,勉強點了點頭打了個官腔,含糊道:“有這方面的原因吧。”接着問道:“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你給我說說。”
齊如雪這才道:“其實以前我給你說的事情,對你做了隱瞞,本來這些事情,我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是我還是覺起碼應該讓你知道。”齊如雪說着話,好像想起了過去什麼傷心的事情,眼淚不由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原小生也不知道齊如雪的過去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只有象徵性地在她胳膊上拍了拍,算是一種無言的安慰,
齊如雪低頭在眼睛上摸了一把接着道:“三年前,我在縣裡的一家工廠上班,父親卻突然生病,當時家裡的情況真的很不好,家裡因爲哥哥結婚已經拉下了很大的一筆債,再要舉債給父親看病已經不可能借到錢了,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的廠長找到了,說可以幫我搞到這筆父親的救命錢,
聽了廠長的話之後,我心裡感到特別的高興,還以爲我們廠長願意借給這筆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就是這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她,但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要我的初夜,讓我陪一個男人一晚上,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答應了下來,並把自己的初夜給了那個男人,拿到錢後,我就再沒有到那家工廠上班,本想拿着這筆錢去給父親看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父親竟然知道了這件事,死活也不用這筆錢看病,我也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父親撒手人寰,後來廠長再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上班,我就讓家裡人給他說,我上吊死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那個要了我初夜的男人,但是一直找不到,直到前一陣子,我才發現,這個男人就是我們縣的縣長陳立東,我恨那個廠長,更恨他,作爲一名國家幹部,一名縣長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把三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寫了一封告狀信,送到了市紀委。”
齊如雪說着話,眼淚已經如水珠一樣滴滴嗒嗒地落在身上,原小生沒有想到齊如雪竟如此悲慘的往事,心中難免有些愛憐之情,但也只能抓了她的手,安慰一下,同時腦子裡一下子想起前幾天陳立東突然給自己打來的電話,
如果齊如雪所說屬實的話,陳立東的所作所爲就不僅僅是作風問題了,而是在犯罪,
齊如雪繼續道:“我之所以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是因爲我聽好多人都在議論,你就是市裡派到縣裡反腐的‘欽差’,我想讓你出面給我主持公道,把陳立東這個畜生送到他應該去的地方。”
齊如雪說着話,牙關緊咬,似乎在表達着她心中那無限的憤怒和痛恨,
然而,對於原小生而言,市委突然把他從河灣縣灣子鄉一個小鄉鎮調到條山當這個副縣長的目的究竟何在,至今他還是有些搞不大明白,如果真要是讓他搞反腐工作的話,那應該把他安排在紀委工作,可爲什麼偏偏安排在副縣長的位置上呢,或許這也是市委的一個策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