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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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靜靜地走在水池邊。

他的眼睛清澈如同琉璃一般,純潔無瑕。

早晨的太陽剛剛升起,一如既往。

“春水池……”

“春水池原本名字並不叫是春水池,而是叫做明井池,這是因爲這個池子的根源是一口井中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水,而這液體最終形成了這個池子。”

“嗯……”

“雖然起源也許是一口井,但是後來發現了多處泉眼,也就是說,這口井最終並不是唯一的供給源頭了,隨着時間的流逝,最開始的位置也開始改變,最終明井被荒廢,而明井池也最終改名爲了春水池。”

“所以你究竟是誰啊!”

張守義看向了身邊的一側。

一名留着雙包子頭,臉上帶着開朗笑容,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勉強看起來還很好看的女孩,身上穿着一身淡紅色旗袍,而且並沒有腿,看起來腿部像是靈魂一樣渾濁無形。

剛纔的講解就是這個包子頭開口說道的。

“我?”女孩微笑着看着張守義:“我的名字無關緊要,僅僅是聽過就可以知道我的名字,而既然我已經死了,以前的名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你可以叫我海棠。”

“我沒有問你的名字!”張守義開口說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事情。”

“這樣啊……我僅僅是一個已經死亡,被世界拋棄的人而已。”

女孩吐了吐舌頭,接着開口說道:“而我想要乾的事情,就是關於這件事情的。”

“爲什麼?”

“因爲……”女孩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我需要你幫一個忙,我只有這個要求。”

“你想要讓我幫你忙?”

張守義微笑着,看着面前飄在半空中的女孩子。

“爲什麼我要幫你的忙?”

“當然是因爲我已經死了啊,現在你面前的我可是靈魂,也就是統稱的鬼怪!”

女孩在半空中轉了個圈,而洛璃發現面前的女孩看起來已經是很淺淡的存在了,在陽光之下若隱若現,可惜的是她的身體好像本身就空空如也,即使是變得透明瞭,也只能透過淡紅色旗袍看見背後的欄杆。

“而且我已經纏住你了,也就是說如果是你不幫我的話,我就會吸收你的靈魂,把你抽筋扒皮,還能夠把你做成我的容器,接着我正好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你真的就覺着我就是小孩子嗎?”張守義眼睛一眯,仔細端詳着面前的女孩,這個女孩看起來和張房妙有很多相似之處,特別是那標緻的眉毛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雖然自稱是已經死掉的人,但是卻沒有任何死人一樣的痕跡,即使是這樣正面看着她,也看不到任何的一絲失落,也就是說面前的女鬼是真的對此完全不介意。

“你不是小孩子嗎?”海棠好奇的看着張守義,但是搖了搖頭:“其實我只是想要你幫個忙,小弟弟,畢竟我可是認識你的,也是見過你長大的,你現在應該是失憶了吧,幫我一下子也不會吃虧。”

“你讓我就這麼聽你這個陌生人的話語?”

“不聽的話,我保證你會後悔的,你應該知道另一個小弟弟失蹤的事情吧?”海棠笑嘻嘻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只要是幫我這個忙,我就可以告訴你關於……”

“等一下,我幫助你了。”張守義臉色一變,開口說道。

“嘖,早知道就直接說……”

“停!”張守義眉頭一皺,開口說道:“我答應你的條件並不是你告訴我關於守英哥哥的事情,而是你不能告訴我關於張守英的事情!”

“這樣啊……”女孩歪了歪頭:“真是有你風格的回答,既然這樣我就可以答應你了,不會告訴你任何關於張守英的事情……”

“但是你要告訴我,關於你的事情。”張守義開口說道:“我還要知道,你和我姐姐是什麼關係。”

“我和你姐姐,肯定有很多關係,但是我可不會就這麼告訴你。”

“那你總該告訴我,你想要讓我幫什麼忙了吧。”

張守義看着面前看起來好像在洋洋得意的女孩子,開口說道:“既然是你找到我了,這說明你認識我,或者是這件事情僅僅只靠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對吧?”

“當然。”海棠開口承認道:“我當然認識你,而且這件事情,在我觀察了那麼多天之後,我也知道應該只有你能夠做的到了。”

“什麼事情?”張守義開口疑問道:“我因爲失憶的原因,可沒有什麼辦法做很多事情……”

“你做的事情應該僅僅你一個人能做得到。”海棠雙眼微微彎了起來。

“幫我拿三個東西,然後扔到一個地方。”

“爲什麼你自己不拿?”

“因爲我現在只是個人畜無害的幽靈,雖然只有我想要看到我的人能夠看到我,但是我也不能去很多地方,靈體的能量也很低,即使是維持本身不會消散已經是極限了,更不用說拿東西了。”海棠微微一笑,飄在了張守義的身側。

“那好,走吧。”張守義微微皺起來了眉頭:“告訴我是哪三個東西,在哪裡能找到。”

……

“這裡……是我姐姐的屋子……”

張守義看着身邊飄着的幽靈,開口問道:“你確定就在這裡?”

張守義很熟悉這個屋子,因爲他平日就是和姐姐睡在一起的,作爲小孩子,而且失憶的人,他並沒有說出什麼男女均受不親的話語,而姐姐也每天晚上都陪着他並肩睡覺。

“而且,你是怎麼知道我姐姐的房間就在這裡的,這應該是個秘密吧?”

“在這個府中,沒有什麼秘密能夠瞞過我這個死人。”海棠自信一笑:“白天你的姐姐應該不在吧,而且你拿什麼東西,你姐姐應該本身也不會責怪你的。”

“不會責怪我不意味着我心中無愧。”張守義摸了摸頭,有點苦惱的開口說道:“我就去吧……”

手放在了門口,輕輕的推開大門。

這裡是姐姐的客廳,在明面上確實擺放着很多的小裝飾品,看起來都是一些有歷史氣息的東西。

“你說的東西是一個系在頭上的髮帶?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在我姐姐的屋子裡面,這裡可都是收藏品……”

張守義輕輕拿起一個看起來是青銅做成的小酒杯,輕輕搖晃了幾下,接着又放了下去。

這時,旁邊臥室的門卻突然開啓了。

張守義被嚇了一跳,整個身體瞬間繃直。

一名穿着黑白色衣服的老女人在屋子中走了出來。

“少爺,你在這裡啊?老身還以爲你去春水池去遊玩了呢……”

這個女人臉上都是褶皺,而眼睛眯縫在了一起,好像是泡溼的紙張一樣,但是卻充滿了微妙的溫和的感覺。

而張守義也認識這個老人。

“王姨……我就是來這裡找個東西……”張守義感覺有點尷尬,有一種被捉姦在牀的微妙的感覺。

王姨,這個人究竟叫什麼名字張守義還不知道,但是張守義知道,這個女人在張府這種一直都有超然的地位,根據張慧芳所說,這個女人實際上是上一代的管家,而因爲年老才退位,但是還是有見到少爺小姐的能力,地位甚至比劉修通還要高一些。

而最令張守義吃驚的是,這個女人竟然也知道大小姐的住處,而且作爲一名有地位的人,卻一直在服侍大小姐,就好像是大小姐的傭人一樣,現在大小姐還不在這裡,王姨在這裡反而顯得相當的正常了。

“少爺,你想要找的什麼東西,老身也許能幫忙。”王姨溫和的說道。

“嗯……”

張守義看了一眼身邊的海棠。

“說吧,我想她不會拒絕的。”海棠開口說道。

張守義轉過頭來。

“就是……王姨,你有沒有見到一個髮帶?”

“髮帶?”王姨溫和的說道:“小姐的髮帶應該被放在屋內了,需要我來幫你拿出來嗎?”

“不需要,我說的並不是姐姐的髮帶。”張守義搖了搖頭:“我說的是別人的髮帶,王姨,你知道一個留着包子頭的和我差不多大的淡紅色女孩嗎?”

“喂,犯規了哦。”海棠在張守義身邊幽幽的說道。

“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你說的是二小姐嗎?”

“不……當我沒說,我就是想要找一個髮帶。”張守義繼續開口說道:“就是淺紅色的髮帶。”

“在這裡……”

王姨走到了門口,在牆上的一個盒子裡面拿出了一個髮帶:“雖然我並不確定你說的是不是這個,但是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東西就是這個髮帶了。”

“對,就是這個,快奪過來!”海棠擡高了嗓音,開口說道。

“那我可以拿走嗎?”

“這個當然……”王姨開口說道:“當然可以。”

“欸?”海棠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小姐說了,她的東西就是您的東西,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這髮帶也自然就是您的東西。”

王姨走了幾步,把髮帶放在了張守義手中。

“第一個竟然那麼簡單,我還以爲這是最難的。”海棠看起來有點不可思議。

“只需要您讓小姐開心就可以了。”王姨一如既往溫和的緩聲說道。

張守義伸手接過了髮帶“謝謝王姨,那我就走了。”

“還有兩個,不要慢了!”海棠開口說道。

兩人轉身,離開了屋子。

“吱呀……”

臥室的門又一次打開了。

“他果然還是來了嗎?”大小姐的聲音響起,語氣相當的平靜。

“是的,大小姐……”王姨低下了頭,走在了大小姐身側。

“大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接下來可能就……”

“我知道的很多,而且我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大小姐微微上揚。

“即使是發生了又能怎麼樣呢,他可是我的弟弟。”

聲音緩緩響起。

“也只能是我的弟弟。”

……

在屋門門口,張守義停下了腳步。

“這裡是誰的屋子?”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簪子就在這裡。”

張守義敲了敲門。

“……”

裡面響起了筆被放在地上的聲音。

門緩緩的打開了。

張慧芳站在門內,好奇的看着來訪者。

“張守義?有什麼事情嗎?還有……你怎麼來到這裡了?”

這裡是鳳棲閣,男士是不允許進入的。

而規矩雖然是規矩,但是規矩建立出來就是用來打破的。

最少張守義彎下腰,趁着鳳棲閣內部的管家在臭美照鏡子的時候,在一邊竄了進來。

“我是來借一個東西……”張守義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

“我可以進去再說嗎,在外面感覺有點危險。”

“你都進來了,還擔心會被其他人看到嗎?”

“我也是需要留點面子的!”

張守義義正言辭的開口說道:“最少現在就你一個人知道!”

“那……進來吧?”

張慧芳指了指屋內。

面巾男正站在屋子一側,冷靜的看着張守義,灰衣男子不知所蹤。

張守義走到了屋內,這裡的構造和其他屋子看起來差不多,只是多了更多的女性化的物品,甚至還有個梳妝檯,在屋內最顯眼的就是一張桌子,桌子邊放着一隻油筆,在紙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跡。

張守義向紙上看了幾眼。

“那麼,你想要什麼東西,需要專門來本小姐這裡拿?”張慧芳開口問道。

“你還會寫字嗎?張守義開口問道:“這裡寫的好像是故事……”

“我的夢想是成爲樹人先生那樣的作家。”張慧芳冷靜的開口說道:“你想要來幹什麼?不要跑偏話題。”

“就是……我想要你的一個簪子。”張守義開口說道:“一個淡紅色的簪子。”

“哦?”

張慧芳仔細的盯着張守義的眼睛。

“爲什麼想要那種東西?”

“因爲這個簪子是我的朋友放在了你那裡的,而且她說雖然過了一段時間,簪子應該還是在你這裡。”

張守義繼續開口說道:“能不能借給我,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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