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日夫妻

“怎麼這麼快昏了!”

被越來越熱的溫泉水包住昏過去的瞬間,她聽到身前的男人不滿的低語,她那一瞬真想讓他試試。

她是真的受不住了。

這個男人。

杜宛宛雖然昏了,但卻美得驚人,如最嬌豔欲滴的鮮花,勾人饒心,黑色的烏髮散開,如玉的臉嫣紅豔麗,半眯的眼中都是誘惑人心的嫵媚,身體在溫泉水中起伏,若隱若現,直想讓人生吞活剝了,一次又一次。

“真是妖精!”

蕭繹很想再來一吃,把懷裡的婦人吃了,不過,看一眼天色,他恨恨的咬了咬昏過去的婦人的臉,起身,拉過一旁扔在草叢的長袍把懷裡的婦人包住。

“先記着,下次討回來。”

語氣得意又不滿意。

“……”

溫泉的熱氣升起,遮住人的視線,天空漸漸明亮,五彩的燈籠讓整片天地花草山水越發朦朧起來。

杜宛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後,整個人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昏昏沉沉。

身體又酸又軟,沒有力氣,她在牀榻上又躺了一會,緩了一口氣,纔想起一切,清醒過來,她咬着牙,又惱又恨,心情複雜得無法形容,昨天的一切像一場夢,美麗又奇特還有惱怒的夢,有些不真實,那個仙境一樣的地方真的存在?她真的去過,那個男人——都是那個男人,她睜開眼,眼前是一間陌生的房間。

她愣了下,看了看四周。

房間簡單大方,卻不簡陋,青色的帳子落下,這是哪裡?她怎麼在這裡?她起身往身邊看了看,隨後看向外室,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那個男人呢?

還有,他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在陌生的地方醒來,她心中有些不知所措,不安還有慌,她平復心緒,坐起身,掀開牀帳,一道屏風隔開了外室。

她看了看,收回手,捂了捂臉。

“起來了?”

突然聲音響起,是門打開的聲音,很快一道腳步聲從門外傳進來,一個身影映在屏風上。

她擡頭,下一秒,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嘴角含着戲謔的笑:“朕的太真。”

是他,杜宛宛鬆口氣,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安定下來,她並沒多想爲什麼一看到男人就不再不安,她只覺得不是她一個人。

同時又有些着惱,尤其是他嘴角的戲謔,還有他的話,什麼太真。

昨天已經過去了。

她拉着身上的被子,被子,對,她低頭一看,她身上只穿着褻衣,她張開嘴,臉色又白又紅,惱怒極了,她快速的拉起被子蓋起來。

蕭繹看着杜宛宛這些動作,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哈哈哈。”

蕭繹大笑,一步一步朝着杜宛宛走近。

可愛的太真,心肝,他心情很好。

杜宛宛快速的拉好了被子,一聽他笑,臉爆紅,同時惱得不行,她飛快的擡起頭,恨恨瞪着男人。

蕭繹盯着杜宛宛羞惱的樣子看了好一會。

“有什麼好遮的,朕想看就看,你這身上哪一處沒有朕的痕跡?”語氣氣死一個人不償命。

“你!笑什麼?”

杜宛宛瞪着眼氣得不行。

“居然敢直問朕,朕的太真膽子怎麼又變大了?”

蕭繹毫不在意,又是一笑,他走到牀榻前,掀開青色的牀帳,俯身看着牀榻上的杜宛宛,杜宛宛不知道他要幹嘛,後退了退,盯着他。

蕭繹又是大笑。

“哈哈。”

杜宛宛臉色更紅,心情更不好,更氣,她咬住脣。

蕭繹看在眼裡,邪氣一笑,伸出雙手,一把把杜宛宛抱到懷裡,然後坐在牀榻上,低頭就含住她的嘴。

杜宛宛:“嗚嗚——”

這個男人。

啊,說親就親她,她都沒有反應過來,而且她都沒有洗漱,他……濃濃的龍涎香隨着他的吻融入她的嘴裡。

她滿腔都是龍涎香,他的雙手環着她的身體,抱緊她,另一隻手扣着她的後腦,迫使她擡頭,輾轉翻攪,她想說話也說不出。

青色的牀帳落下,遮住整個牀榻,讓整個牀榻若隱若現,更曖昧也更火熱。

蕭繹心情高興,咬着懷裡婦人的脣,抱着她,強勢又霸道,只要和這婦人一起,他心情就會變好。

親着讓他着迷的紅脣,在裡面翻動,雙手移動,聞着馨香,揉着如絲綢一樣的烏髮,他一點也不嫌棄她沒有洗漱,剛醒。

別的女人他沒有興致。

“嗚嗚。”

“這是早起的。”

蕭繹抱着杜宛宛吻了很久,吻得杜宛宛直喘不過氣,臉脹紅,身體又發軟,他才笑意昂然的稍鬆開她。

杜宛宛本來就痠軟無力,這一下,更是——她喘着氣,無力又憤恨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瞪着朕幹什麼?”

蕭繹雖然不再吻,但還是抱着杜宛宛,見她瞪過來,邪氣挑眉,點着她的脣。

她想一口咬死他,別知故問。

“別再瞪朕,朕又想親你了,心肝。”

蕭繹看着那瞪大的眼,收緊手,頭抵着杜宛宛的額頭,惡劣的說,作勢就要往她的脣上親。

杜宛宛:“……”她頓住手。

“哈哈。”

蕭繹再一次笑起來,他低頭在杜宛宛脣上親了一口,抱了抱她,猛的鬆開她,起身,站起來,站在牀榻前。

“別擔心,朕雖然很想,但還有事,太真你放心,朕耐性還是很好的。”

他笑眯眯的,那個挑逗。

杜宛宛確實怕他又來一次,見狀,低下頭,不看他。

蕭繹臉上的愉悅又多了一分,他盯着她,杜宛宛感覺得到他看着她,她仍然不看他,低着頭。

“生氣了?”

蕭繹過了一會,挑眉笑問。

杜宛宛不理會。

蕭繹又看了看她。

杜宛宛在心中想着到底該如何繼續,是繼續生氣還是?

“好了,乖,太真起來了,三郎帶你出去。”蕭繹無奈的一笑,溫柔的上前坐到牀塌邊,攬過杜宛宛在她耳邊輕聲說。

杜宛宛還以爲他又要幹什麼,見他只是攬着她,再聽他的話,她低着頭。

“再不起來,三郎幫你了!”

蕭繹見狀寵溺的擡起杜宛宛的頭,開口。

說完,就要幫着杜宛宛扯開身上的被子。

“不用!”見他真要幫她,她纔不要,杜宛宛知道不能再裝下去,她紅着臉,別開頭,從他懷裡挪出來,快速的咬牙:“臣婦自己來。”

“心肝不乖,要叫三郎。”

蕭繹倒沒有繼續,他收回手,看着杜宛宛,好笑?...

的彈了一下她的鼻子,盯着她,他雖然還想逗她,不過,他眯着眼。

杜宛宛瞪着他,摸着鼻子:“……”抱着被子。

“太真。”

蕭繹不由又是一笑,開口。

“三郎。”

杜宛宛見他還來,她咬緊牙關,繃着臉。

他玩真的?

“嗯。”

蕭繹很滿意很高興,笑着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無言。

還真的……

“快起來,乖。”

蕭繹滿意的笑完,溫柔道,起身從牀榻站起,站在牀邊。

杜宛宛望着他。

他依然笑站着,杜宛宛等了半天見他還是那樣,無語,他不走?

蕭繹像是故意一樣,笑着看她。

杜宛宛看着他,很久後,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她別開頭不去看他惡劣的作弄,伸出手,冷着臉,看向牀榻邊。

“心肝。”

蕭繹本以爲他的心肝肉兒會不好意思,沒想到他這心肝倒是膽子真的大起來,他眼中帶着異彩。

有趣,太有趣了,他笑看了看她,伸出手止住。

“等一下,朕給你準備了,換上那個。”

說完,他向房門口。

“來人,把準備好的衣裙拿進來。”

杜宛宛伸出的手僵住,她冷着臉看向男人,這個男人早不說。

蕭繹吩咐完回頭一眼看到她僵硬的表情,他揚了揚脣,滿臉戲弄,神色溫柔:“很快,心肝。”

杜宛宛氣得閉上眼,好半晌才睜開。

“是。”

門外隱隱能聽到聲音。

一會,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杜宛宛睜開眼,她不看男人,看着外室,蕭繹見罷並不在意,走到屏風口,一個身影跪在地上。

是容真,手上捧東西。

“去服侍你們夫人起來。”

蕭繹開口。

“是。”

容真回答,低着頭。

蕭繹點了點頭回頭又看了看杜宛宛,雙眸又黑又沉,杜宛宛別開頭不和他對視,他輕輕一笑出了房間,杜宛宛心中吐出一口氣,她回過頭,看向容真,容真規矩的跪在地上,等男人走後才起身,往裡面來。

“容真。”杜宛宛放下心思,開口。

“夫人。”容真聽到聲音,稍擡起頭,看到杜宛宛,她喚道。

杜宛宛看了看她,看向她手上的衣物。

容真感覺到,上前幾步跪在牀榻邊:“讓奴婢服侍夫人起牀吧。”

杜宛宛沒有動:“這是?”

“皇上專門準備的,皇上說要帶夫人出去。”容真聽了杜宛宛的話,看了看手上的衣物,她知道夫人的意思。

皇上交待過。

“哦。”

杜宛宛還想要問,想了想又沒有:“你服侍吧。”

容真一聽把手上的衣物放到一邊,起身服侍杜宛宛起牀。

厚厚的被子掀開,杜宛宛只穿着褻衣的身體露在空氣中,容真目不斜視,她們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般,讓她可以壓下心中的羞職,自欺欺人。

她身上是洗過的,不知道是那個男人還是,身上的褻衣也換了乾淨的,她由着容真給她換上放在一邊的衣物。

換好衣物,由容真服侍着洗漱過後,坐在銅鏡前,等容真替她挽髮梳妝,她才發現她身上的衣物和她平時穿的不一樣。

質地並不是她平時穿的絲綢,雖然也是絲綢,但手感差了許多。

不僅是式樣還是質地比起平常都要差得多。

這是?她邊想邊看着容真給她挽髮梳妝。

不久,都打理好了,杜宛宛看着銅鏡,容真給她梳的是最簡單的婦人頭,妝容清冷,配得身上這身衣裙,倒是相得益彰。

“皇上讓奴婢給夫人弄得簡單一點。”

容真這時說。

杜宛宛回頭看向容真。

那個男人?

容真看了看杜宛宛:“夫人若是不喜歡。”

“沒有。”

杜宛宛看着容真詢問的表情搖頭,她收回目光,看向外面,木窗外,有陽光照進來,不知道什麼時辰了。

突然她想到什麼,她再次回頭,對着容真:“這裡是?什麼時辰了,還有藥。”藥還不端來嗎?

她有些自嘲的想。

她也不在意。

“現在是巳時…。至於這裡是京城的來鳳樓,夫人一直在睡,皇上交待讓你多休息,等你醒了,夫人要是餓了,皇上早吩咐人準備好。”

容真望着杜宛宛。

杜宛宛聽了有意外,她打斷容真將要說的話,怪不得外面那麼亮,她盯着木窗,而且:“已經巳時?怎麼這麼晚了?京裡的來鳳樓,怎麼到了這裡,我睡過去後?我還沒餓。”

她不知道來鳳樓在哪,但既然還在京城……只是她沒想到這麼晚了,那個男人不讓人打擾她。

“藥呢。”

她想完,對着容真。

那個男人不會忘了吧。

“夫人。”

容真聽了話:“早上過來的時候是皇上抱着夫人,夫人不知道,皇上一直在等夫人,至於藥,皇上說夫人不用喝那個。”

說完話,容真直直看着杜宛宛,皇上吩咐不讓夫人喝,看得出皇上是想夫人生下皇子,這是恩典,夫人若是懷了龍子,那麼!

夫人不知道能不能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這些天對夫人的寵愛,她一點點都看着,尤其是這一次。

杜宛宛只聽到那個男人抱她過來,還有一直等她,一想到她就無力,她纔不信,還有就是那個男人居然說她不用喝藥。

她驚住,詫異,之前不是他吩咐的?

而且宮中的女人侍了寢後如果沒有特別的吩咐都會喝專門的避子藥。

這又怎麼了?

又不用她喝?

杜宛宛一點也不想特例,她已經習慣事後一碗藥,且要是她有了他的孩子。

他也是不會允許的。

她也不想要,有的是女人替他生孩子。

現在他說不用喝,他?

杜宛宛臉色變了,她凝着容真:“皇上?”

“皇上是這樣說的。”

容真以爲她是不相信,點頭道。

杜宛宛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居然是真的,她再顧不上別的,她想問想說什麼,看着容真,容真是那個男人的人,她不能問,但她該怎麼做?那個男人既然這樣吩咐,那他的意思?

“怎麼還沒有好?”

門打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仍舊是一身黑袍。

杜宛宛臉色一變,收起心中的情緒,她看了看銅鏡中的自?...

己,轉身朝着他走去:“給皇上請安。”

“給皇上請安。”容真跟在身後也一起跪下。

“不是說了,叫三郎,太真不用多禮,今天只有夫人和夫君。”蕭繹走到杜宛宛面前,看了眼,伸出手俯身扶着她的手把她扶起來。

扶起來後,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擡起她的下頜。

“來,讓三郎看看。”

他笑眯眯的。

什麼夫人夫君,他沒搞錯吧?杜宛宛心情本就不好,又不能表現出來,她擡起頭看着他,扯了扯脣。

先是太真三郎,如今又是夫君夫人,他們纔不是。

“夫人這樣打扮很好,爲夫很喜歡。”

蕭繹仔細的看了看杜宛宛,眼中帶着欣賞還有讚歎。

她不喜歡。

杜宛宛在心中說。

蕭繹又看了看杜宛宛,笑眯眯的,似乎很喜歡她這樣打扮,好一會目光看向容真,他收起笑:“你服侍得不錯。”

容真一聽,忙跪下,低頭:“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嗯,你知道就好,好好照顧夫人。”

蕭繹微微挑脣,收回目光凝着杜宛宛,眼中帶笑,深深看了看,拉着她的手:“走,爲夫帶你出去。”

原來是要出門,怪不得這樣打扮,對此杜宛宛本來該高興的,又是爲夫,她看了一眼容真,低下頭。

他還真玩起勁了!

走了幾步,蕭繹忽然想到什麼,停下步子,轉頭對杜宛宛笑着道:“夫人這樣打扮很好,爲夫很喜歡,不過。”

不過什麼?杜宛宛望着他。

只見他看向後面的容真。

“去給夫人拿一頂帷帽來給夫人戴上。”

帷帽?杜宛宛愣了下。

容真剛起身一聽忙跪下,低頭:“是。”然後起身,往一邊去。

“等一下,戴上帷帽再出去。”蕭繹說完,對着杜宛宛,很是溫柔。

杜宛宛看着他,又看了看離去的容真。

“夫人的臉怎麼能給你看,只能爲夫看。”

蕭繹竟還真和她夫妻相稱。

她怎麼敢當他的夫人。

他也不是她的夫君!

杜宛宛心中想着,注視着他認真的神情還有有些不滿嫉妒的神情,他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臉?只能他看?呵呵。

蕭繹確實不想太多人看到這個婦人。

看着婦人這樣子,他有點後悔告訴婦人要帶她出門。

很快容真拿着帷帽走了過來。

蕭繹拿到手中,親自給杜宛宛戴上。

“嗯,不錯。”

戴好後,他看了看,很滿意,這樣一戴,就看不到這婦人的臉,這樣還差不多,不然他真的不想帶婦人出門。

杜宛宛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她以前也戴過帷帽,透過帷帽前面的面紗,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她想着如何問。

“走了。”

蕭繹又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麼遺漏,拉起杜宛宛就往外去。

杜宛宛任由他拉着。

容真跟在後面。

到了門外。

四周很靜,穿過長長的走道,到了木梯口,隱約能聽到下面的喧譁,杜宛宛看着木樓梯她停下步子側過頭來:“還沒有喝藥。”帶着驚呼。

像是纔想起來。

她知道容真不會騙她,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又問,想聽他說,她不問清不會甘心,等會就要出門。

說完,她感覺到旁邊的容真動了動,她收回視線,等着男人回答。

“嗯?”蕭繹聽了杜宛宛的話,睥了一邊的容真一眼,並沒怎麼在意,對着杜宛宛安撫開口:“以前是朕的錯,從今以後你不用喝那個,爲夫吩咐過了,以後都不用。”

“可是。”

杜宛宛要的不是這個,他錯什麼,她心沉了又沉,果然這樣嗎?

她咬牙。

“沒有可是,你不用顧忌什麼,你照做就是,朕自有安排,你不一樣,別想太多,現在要想的是怎麼陪爲夫。”

蕭繹以爲她是顧忌身份,他從沒想過婦人會不高興,在他想來肯定是高興的,他以前是沒多想,現在對這婦人感覺不錯,出門在外也不方便,便停了藥,他神色溫柔的拉着她的手。

杜宛宛沉默。

蕭繹以爲她還在擔心,過了片刻見她還是這樣,他伸出手抱住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會讓她安心的。

“若是不想走,爲夫抱你。”

“不用。”

杜宛宛心沉到底,可是面上她還要藏着。

她往一邊移了移,扶着樓梯。

只是一會要和容真說一說,還有她不想懷孕,她要想想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再給她避子藥。

蕭繹也不生氣,拉着她的手,下樓,這婦人應該是又彆扭了。

倒是覺得他決定不讓她再用藥是對的。

杜宛宛要是知道他這樣想,肯定不會這樣。

容真看着前面夫人和皇上的背影,夫人難道不願意?

樓下並沒有人,杜宛宛跟着男人在中間的位置坐下,容真站在一邊,杜宛宛沒有看到其它人。

酒樓外面是熱鬧的街道,她看了看外面,收回目光,看向男人。

“想吃什麼?”

蕭繹見杜宛宛盯着他,溫柔問道。

“臣婦不餓。”

杜宛宛不想吃,什麼也不想吃,她沒有胃口。

“不餓也要吃。”

蕭繹微皺眉,對着一邊的容真點點頭。

容真看了看皇上,看了眼夫人,輕點頭轉身退開。

“多少吃一點,吃了爲夫就帶你出去。”

蕭繹怕杜宛宛還是不想吃,勸哄道。

杜宛宛:“……”

她不想說話,不想出去。

不過。

“怎麼沒有人?”

她沒有看到之前的宮人還有公公。

“就爲夫和夫人不好嗎?”

蕭繹卻是一笑。

“臣婦是說其它人。”杜宛宛覺得和他說話很累。

“朕不想有人打擾你,還有記住一會要叫朕夫君,要不叫三郎也行,除非你想讓人發現你的身份。”蕭繹直接笑,盯着她,眼中戲謔,語氣警告:“朕不想再說。”

杜宛宛:“……知道了。”

她心情不好,卻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不管他是怎麼想。

“乖。”蕭繹伸出手把眼前的帷帽掀開,很想看到那張臉:“先取下來,一會再戴。”帷帽取下來,看着婦人那張小臉,他就心情好。

杜宛宛由着他動作,看着他。

蕭繹心情良好的取下帷帽,容真帶着端着飯菜的宮人走了上來。

蕭繹看了看杜宛宛,笑着示意把飯茶放到桌上。

杜宛宛也看到端着飯菜的宮人。

“看看喜不喜歡,想吃什麼告訴朕。”

很快宮人們把飯菜放好,飯菜都是杜宛宛平時喜歡的,她看了看容真,又看了看笑容滿面的男人。

男人拿起筷子夾了菜放到面前的小碟中,遞到她的面前,杜宛宛低下頭,容真低着頭恭敬的站在一邊服侍她用飯。

杜宛宛擡頭,上完菜,幾個宮人退了下去,她盯着男人。

“皇上不用嗎?”

“朕用過了,就等着你,太真想喂朕?”蕭繹夾起一塊鮮肉,細細的挑了刺,再次放到杜宛宛面前小碟中,聞言挑眉。

“呃。”杜宛宛不知說什麼。

她注視着男人挑刺的手,她沒想到他會做到這一步,有多少男人能做到?她心情好了些。

“呵呵,快吃。”蕭繹雖然想眼前婦人喂他,但也知道這婦人的小性子,還是等以後吧。

“……”

杜宛宛低下頭,不再說話,雖然她實在吃不下,不過不管是男人挑的還是容真挑的都是她最愛吃的。

而且只有吃了纔有精神,她吃了半碗,再吃不下。

“飽了?”

蕭繹見她不吃。

“嗯。”

杜宛宛喝完容真遞到手中的湯,放下湯勺,輕應了聲。

蕭繹細細的看了看她,也不再勉強,讓容真上前服侍她淨了手,戴上帷帽,他拉過杜宛宛的手朝着灑樓門口去。

容真依然跟在後面。

餘下的有人會做。

到了酒樓門口,從門外進來幾個黑衣男人向着蕭繹行禮,行完禮默不作聲走到後面,杜宛宛看了一眼。

蕭繹並不解釋直接拉着杜宛宛出了門,容真走在杜宛宛身邊扶着杜宛宛。

一到門外,喧囂聲不絕於耳。

杜宛宛從來沒有這樣走在街上,透過面紗她看着來來去去的行人,還有街道兩邊熱鬧的街市,琳琅滿目。

有些新奇有些高興有些慌,她看着身邊的容真還有男人,舉目望去。

時不時有馬車轎子過去,停下,不少婦人也像她一樣戴着惟帽由着下人丫鬟婆子扶着,或者由夫君扶着。

也有沒有戴帷帽的,不過都是一些年紀大的婦人。

商婦和民婦也是不戴帷帽的。

還有一些帶着兒女,也有沒有戴惟帽的少女,平民,杜宛宛看得眼花繚亂,目不瑕接,感受着熱鬧的街市氣氛,她的心情漸漸好起來。

她側頭看着身邊的男人,她以前很羨慕那些有夫君陪着一起逛街的婦人,還有帶着孩子出門的婦人。

“夫人走吧,爲夫陪你慢慢看。”

蕭繹感覺到她的目光,側過頭,嘴角含着寵溺的笑,拉着她往前。

杜宛宛心悸動起來。

她低頭看着他拉着她的手。

心中那壓下的情緒,又一次快速的增長起來,讓她的心快速跳動。

她想制止,卻制止不了。

控制不了。

她的心越跳越快,像是要跳出來。

好在沒有人發現。

離開酒樓,一行邊走邊看,杜宛宛心跳慢慢平復,她擡起頭,蕭繹邊走邊細細向她介紹,似乎很熟悉。

杜宛宛看向他,他難道經常出宮?他是皇上。

蕭繹像是知道她想什麼,對着她一笑:“爲夫有時無趣了會出來看看,走一走,以後夫人陪爲夫一起。”

以後嗎?杜宛宛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厭了她,她彎起脣,心中有些澀有些甜,她搖頭,想甩去那份莫名的感覺。

杜宛宛突然慶幸自己帶了面紗。

不然——

“有什麼想要的,喜歡的,告訴爲夫,爲夫給夫人買。”蕭繹想到什麼,溫柔又道。

拉着杜宛宛,指了指。

“嗯。”

杜宛宛斂起思緒,點頭。

容真雖然看不到夫人的樣子,不過她隱隱感覺到什麼,夫人?

忽然,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傳來驚呼聲。

杜宛宛一行停下步子。

“去看看。”

蕭繹皺起眉頭,拉着杜宛宛,對着身後吩咐,兩個黑衣人上前,往前方去,容真和杜宛宛都擡頭看着前面。

蕭繹也看着。

不等兩個黑衣人回來,前面衝來一個人,向着杜宛宛一行衝來,蕭繹一見眉頭皺得更緊,拉着杜宛宛躲開。

容真也扶着杜宛宛,幾個黑衣人圍成一圈護衛着。

“站住。”

“給本公子讓開。”

那衝來的人是一個瘦小的漢子神色驚慌一邊衝一邊回頭看,像是在躲什麼,也不看前面,直直的撞過來,後面跟着幾個下人追趕,再後面,一個搖着扇子的胖子氣喘吁吁大步追着,邊追邊喧囂的大喊。

“給本公子站住,再跑,居然敢踩本公子的腳,不知道本公子的腳是不能踩的嗎,給本公子抓住他,該死的,不知道本公子是誰?在京城還沒有人敢這麼大膽踩了本公子的腳還跑掉的。”

“……”

隨着胖子的話,那瘦小的漢子更驚慌了,矇頭蒙腦的,更是不敢看前面,直接就衝到了幾個黑衣人圍着的圈子上。

砰一聲,被兩個黑衣人抓住,丟在地上。

四周的人早就圍了過來,一見都張大了眼,兩個黑衣人丟下人後,不再動作,蕭繹也不開口,冷冷看着。

幾個黑衣人圍得密密的,杜宛宛有點緊張,不過看着蕭繹吐出一口氣,容真站在杜宛宛身前。

瘦小的漢子被摔到地上,摔得送暈眼花,回過神,擡頭一看,看着圍成一圈的黑衣人,再看裡面的人,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忙翻身跪下,張開嘴想說什麼。

只是張了幾次口都沒有說出話來,很快。

“給本公子停下。”

搖着扇子的胖子氣喘吁吁帶着下人衝了過來,衝到瘦小漢子身前,也不看黑衣人,還有四周的人,直接就是一腳:“叫你踩本公子,叫你踩,本公子踩死你。”直踩得瘦漢子起不了身。

“給本公子把他的腿打斷。”

踢完,胖子喘着氣一揮手,囂張又跋扈得意。

“有什麼本公子負責。”

“是,公子。”

那幾個下人家丁模樣的早等着,一聽,直接上去就是一腳。

瘦小的漢子剛要站起來,幾個家丁一推一踢,整個人又趴在地上,這些家丁一點不客氣,哪裡痛踢哪裡在,不一會瘦小的漢子就被踢得混身顫抖,胖子站在一邊看了一會,似乎不滿意,讓兩個家丁扶着,上前又是一腳,踩在瘦小漢子身上,直接用踩,聽瘦小漢子叫得更大聲,似乎滿意了,叫起其它的家丁一?...

起。

“啊,啊,公子饒了在下吧,在下只是不小心,公子饒命,在下賠給公子——”瘦小的漢子趴在地上,混身上下都被用力踩着,邊痛叫邊求饒。

胖子哪裡肯放過:“就你,賠得起嗎,本公子不高興,你這條命就是本公子的了,給本子繼續,打死有賞。”

直接要打死。

那些家丁下人馬上領命,沒有一點異議,一個個往死裡踢。

踢了半天,胖子可能是踢累了,也不累了,邊整理着衣衫邊得意的看向四周,圍觀的人一見,臉色一變,這霸王不會是想?一個個往後退。

“一羣沒用的東西,怕本公子?”胖子見罷得意的大笑。

周圍的人沒有人敢說什麼。

胖子又是大笑。

“住手。”

蕭繹看到這裡,再也不想看下去,他臉色很不好,緊盯着胖子還有趴在地上的瘦小漢子,冷冷開口,大庭廣衆之下,衆目睽睽,天子腳下,居然發生這樣的事。

而周圍的人居然沒一人敢說話,顯然不是第一次。

杜宛宛臉色發白,手握緊,聽到蕭繹的話,看向他,她知道他動了氣,她也一樣,這一次她和他一樣。

不過是踩了一下腳,居然當衆打死人,還有王法嗎?容真也很震驚。

“把他拉起來。”

蕭繹顧不上其它,他再次冷聲開口。

隨着他的話落,幾個黑衣人上前幾步,直接推開那些家丁下人,上前拉起瘦小的漢子,圍觀的人見狀,都愣住,居然有人敢?這幾位?

所有人看向蕭繹一行人,見到那些黑衣男人,知道也不是一般人,一個個期待起來,當然也有人很是擔心,那個胖子可是皇親,這一行人雖然看着也不是普通人,但——

有人替蕭繹一行擔心,也有幸災樂禍等着看熱鬧的,杜宛宛隔着面紗看不到,但蕭繹是看得到的。

他冷哼一聲。

容真也看到,有些擔心,幾個黑衣人抓着瘦小漢子回到蕭繹面前。

“你是誰,你們是誰,想幹什麼?本公子同意了嗎?居然敢和本公子作對。”胖子沒有料到有人和他作對,先愣了,此時反應過來,也不管被黑衣人扔到地上的家丁,跳到蕭繹幾人面前,指着手就道。

蕭繹冷冷看着眼前的胖子。

杜宛宛沒想到這胖子比她以爲的還要囂張。

容真也看着胖子,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叫囂,其它的黑衣人根本不理這胖子,在他們看來這胖子下場不會好。

周圍的人則緊張起來。

忽然,一陣風吹起,吹起衆人的衣角,杜宛宛猝不及防下面紗被吹動幾分,雖然及時按住了面紗,容真也及時擋在了她的面前,胖子還是看到了一點。

雖然沒看清,但是肯定是美人,不然遮得這麼嚴做什麼,這些天被關在府裡,哪裡也不能去,憋死他了。

他喜歡新鮮。

“這位美人,捂住臉幹什麼,本公子還沒有看清楚呢,快揭開面紗讓本公子好好看看,要是讓本公子高興,本公子納了你回府,吃香的喝辣的,你想吃什麼有什麼。”胖子一下子跳了起來,直直瞪着杜宛宛。

“你這醜女快讓開。”

說完,見容真擋着,他指着容真。

杜宛宛呆住,還有難堪。

容真臉色蒼白,她擋在前面,根本不理面前的胖子,她看向皇上,都是她的錯,蕭繹正想着怎麼處理,就聽到胖子的話,再一看,他臉鐵青。

幾個黑衣人面無表情,但看胖子的目光就和看死人一樣。

其它的人倒是沒有看到杜宛宛,但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更是激動起來,一時竟沒有人注意被黑衣人丟到地上一動不動的瘦小漢子。

那胖子見容真不理他,盯着那中間的黑衣男人,那個小美人又遮住了臉,他無趣的咋了咋舌,他看向爲首的男人,蕭繹臉黑得發沉,胖子先是一怵。

不過想到自己的身份,再看對方,跟他比氣勢,哼,居然長得比他好看,不對,本公子纔是最帥的。

再看對方身上的衣物,雖然也是好的,可哪裡比得上他。

對方要是和他作對,若是識趣把美人獻給他,他可以放過他們。

胖子想到此,帶着囂張的笑,見周圍的人也盯着蕭繹,臉上一狠,指着蕭繹,這小白臉哼。

“識趣的話。”

“拿下。”

蕭繹已經懶得再聽了,他沉着聲音。

“你。”

胖子見蕭繹竟然打斷他的話,生氣極了,不過沒待他再說,幾個黑衣男人上前押住了他,直接堵了他的嘴。

胖子感覺到有些不妙,對方什麼不問就如此,難道?不,不對,他還沒有報身份。

幾個家丁下人見了,一個個快速上前,他們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要是他們什麼也不做,到時候!

只是眼前的人到底是誰,怎麼敢?

“放開公子,我們公子可是皇親。”

“皇親?”

蕭繹聽了更怒,杜宛宛也怒,黑衣男人冷笑,容真看着皇上,家丁一見心頭也有不妙,他們想上前,黑衣人攔着根本上不了。

周圍的人猜測起來。

“爹。”

倏的,從人羣外面衝進來一個少女,少女一身的素白衝到近前,撲到趴在地上沒有聲息的瘦小漢子身上。

“爹你怎麼了,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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