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趙涵彥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是擦黑了。
趙涵彥推開自己的房門一看,便見自己的妹妹正坐在自己的房裡等着自己。
而小圓桌上已經是擺滿了自己愛吃的菜餚。
趙悅盈盈含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道:“哥哥,來,吃飯了。”
又轉頭對着青霜道:“吩咐人將燉好的老鴨湯端上來吧。”
青霜微微點頭,便下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哥哥看着我做什麼?累了一天了,來,吃飯吧。”
趙悅笑嘻嘻地對着趙涵彥道。
趙涵彥不明白好好的妹妹怎麼突然要和自己一起吃飯,但是確實折騰了一天了,也真的是餓了。
趙涵彥撩開一袍角,便坐在趙悅的對面,道:“好,今日,你我兄妹便一起吃飯。”
想一想自己今晚就要離開了,母親也不在府裡了,今後這個府裡也就妹妹一人。
趙涵彥第一次感覺到了愧疚,又不禁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是一個好哥哥?
趙涵彥桌子下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拳頭。
自己必須離開,還必須地立下軍功,今後才能保護母親、妹妹、茜兒。
妹妹今年也才十三,待自己歸來也就十六歲,到時自己再幫妹妹找一門好親事。
決不能讓妹妹與自己一樣被迫着逼婚。
不行,自己一定要今早歸來,不然依照父親貪婪的個性,說不定妹妹都會被送給別人爲他的仕途鋪墊腳石。
趙悅不動聲色地看着趙涵彥的糾結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麼。
說實話自己也不怪哥哥要帶着茜姐姐私奔,畢竟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自己自然也是希望哥哥幸福,只是沒有想到哥哥竟然還是想着和上一世一樣去從軍。
這讓趙悅的心又緊緊地揪着。
雖然哥哥前世裡成爲了一品大將軍,但卻是三皇子與工部侍郎等人害死了。
那麼這一世會怎麼樣?
趙悅不敢想,她想阻攔哥哥,但是依照哥哥的性子到了最後還是會偷偷去的。
趙悅想了想決定把慕五派到哥哥身邊去,保護哥哥的安全。
而三皇子、工部侍郎等人自己必須儘快地除掉他們。
以免他們最後對哥哥下手。
一切骯髒的事就由自己這個妹妹來做好了,沒有必要髒了哥哥的手。
趙悅素手執起桌面上的一銀色酒壺,爲自己的哥哥與自己面前的酒杯,各自斟滿了一杯酒水。
趙悅這才端起酒杯對着自己的哥哥道:“哥哥,咱們喝一杯吧。”
“妹妹,你胡鬧,你纔多大就要學人喝酒,快把酒給哥哥。”
趙涵彥一臉嚴肅道。
趙涵彥已經從趙悅倒出酒的那一刻便聞出了,那可不是果酒或花酒,那是女兒紅。
百分百的酒。
“爲了母親重獲自由,你說你是不是該與妹妹我乾一杯?”
趙悅微微歪着頭,看着趙涵彥道。
有些俏皮,有些孩子氣。
趙涵彥一聽趙悅的話,頓時也勸不下去了。
這一杯酒確實該喝。
趙涵彥也端起了酒杯與趙悅碰了一下,道:“該喝!”
趙悅仰起頭,一飲而盡後,道:“幹了。”
趙涵彥見狀,頓時也飲盡了杯中的酒。
“哥哥好酒量,來,吃菜,這是你愛吃的青椒抄牛肉,保證到味。”
趙悅說着爲趙涵彥夾上了一筷子的菜餚。
“怎麼盡是我愛吃的菜?妹妹,怎麼沒有你愛吃的那道松子桂魚?”
趙涵彥皺着眉頭打量着一桌的飯菜,沒有一個是自己妹妹愛吃的。
“小石頭····”
趙涵彥想着再吩咐廚房做幾個自己妹妹愛吃的菜來。
“哥哥,我讓小石頭休息去了,這些菜就挺好的。”
趙悅笑着道。
又給自己的哥哥夾了幾筷子的菜,又給自己的哥哥倒了一杯酒,而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妹妹,怎麼又倒了?這次你還有什麼理由非喝不可?”
趙涵彥板着臉道。
趙悅冉冉一笑,眼底流轉了一抹不捨,稍縱即逝,而後道:“這一杯敬哥哥,不管何時我們的兄妹之情都不會變。”
趙悅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一句:也祝哥哥你一路順風,不管何時,妹妹都支持着你。
趙涵彥無法拒絕,但卻是道:“真是最後一杯哦,再來我就不喝了,你也不準喝。”
“好,都聽哥哥的。”
趙悅言笑晏晏地看着趙涵彥。
趙涵彥一聽趙悅答應,這才與自己的妹妹碰了酒杯,一起飲下。
不知爲何,趙悅的眼睛有些酸澀。
趙悅又陪着趙涵彥吃了幾口菜,便先回去自己的院子。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還要準備一些東西帶上,自己再留在那兒,倒是讓哥哥不好收拾。
趙涵彥看着趙悅出門離去,心裡同樣是不捨。
心中默默道:妹妹,你一個人在府裡,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回來。
趙涵彥強忍着不捨,進屋收拾着包袱。
自己不能耽擱,今夜自己還要去接茜兒。
趙悅帶着青霜默默地回到了竹馨院。
“你先下去吧,丑時陪我去一起去送哥哥和茜姐姐。”
趙悅有些懨懨道。
“是,姑娘。”
青霜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趙悅,這才緩緩退下。
待青霜離開後,一抹藍色的身影出現在趙悅面前。
“主子。”
來人正是慕五。
趙悅看着慕五道:“你要一路跟着哥哥,找個合適的機會出現在哥哥面前,與哥哥一道從軍,時刻保護他的安全。”
頓了頓道:“哪怕是拿你的命去保護我哥哥,你懂了嗎?若是我哥哥少了一根頭髮,我定然從你頭上拔下十根,咱們的期限也縮短了,由三年變爲兩年。”
“慕五知道了。”
慕五的心裡是不甘心的,什麼叫拿他的命去保護趙涵彥?她可知他慕五的命便是十個趙涵彥也換不來的價值嗎?
但是沒有辦法,誰叫他欠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呢?
這點誠信他還是有的。
誰叫他是堂堂·····
“拿着。”
趙悅從袖子裡掏出了一疊銀票來。
慕五接過來一看,好傢伙全身一千兩一張的面額,這麼一疊怎麼說也得有五、六萬吧?
慕五眼底微驚,不明白趙悅怎麼會突然對自己這麼大方了?
果然趙悅接下來的話令慕五不禁在心中吐槽:他就知道趙悅不可能這麼大方的。
“這個你帶着,要是哥哥缺點什麼,或是需要用銀子解決的的事,你便幫哥哥打點一番,要是不夠你便寫信回來,我會給你們匯銀子過去的。”
趙悅說着便又掏出來一枚小小的玉牌,那是匯通錢莊貴賓級客戶的玉牌。
有了這個玉牌在便可以在匯通錢莊支錢一定的額度。
慕五看了眼手裡的玉牌道:“主子爲何不直接給大公子?”
“哥哥不會收的,好了,你也下去收拾吧。”
趙悅知道自己的哥哥自尊有多強,自己要是給他,他定然不會收的。
慕五突然好羨慕趙涵彥有個處處爲他着想的妹妹。
此刻的慕五還不知道,趙涵彥會和他成爲生死之交。
而那時,二人早已是名揚天下。
“是。”
慕五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
趙悅有些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姑娘,吃點燕窩吧。”
紅橘微笑着,端着一碗燕窩進來。
趙悅擡頭見是紅橘,便扯出一抹笑容道:“放下吧。”
“姑娘,還溫着,溫度剛好,姑娘墊墊肚子。”紅橘勸着道。
紅橘現在就像脫胎換骨的一般,變得更加的成熟穩重,也更加的溫婉。
趙悅在面對紅橘的時候是怎麼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的。
“好,這就吃。”
趙悅接過紅橘手裡的瓷碗,輕輕地絆了絆,而後才舀起一勺,輕輕地湊到嘴邊。
“嗯,不錯。”
趙悅吃了一口誇讚道。
紅橘聞言扯出了一抹大笑臉來,“姑娘,喜歡就好,下次紅橘多做一些好吃的給姑娘。”
現在能讓紅橘最爲高興的事,莫過於讓自己爲趙悅做些好吃的食物。
其他不再奢想。
趙悅自然知道這些日子來,紅橘都窩在小廚房裡搗鼓。
驀然間趙悅心裡就起了一個想法來,或許自己可讓紅橘再重新找回自信來。
而卻自己也確實是缺少一個信任的人去爲自己當擔掌櫃一職。
趙悅又吃了一口燕窩,繼而道:“紅橘你可想去外面走走?我的意思是說我想開一間茶館,你可願意過去當個掌櫃?”
紅橘聞言微微一怔,“姑娘我,我不行的,奴婢沒有經驗也沒有學過。”
趙悅笑了笑道:“你識字,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我可到外祖母那借個掌櫃帶着你,直到你學會爲止。”
趙悅見紅橘有些意動,不由繼續道:“而卻這事,只有交到你手裡我才放心,要是再從外面請掌櫃來誰知道會不會坑你家姑娘我?外祖母的人也不可能平白一直地幫着,而且,到底不是一直跟着自己的人,時間長了總是不好管理的,還有·····。”
趙悅將事情一一地分析給紅橘聽,到了最後反正只有紅橘去纔是最爲妥當的。
就連紅橘也覺得非自己不可了。
徹底被趙悅成功地洗腦了。
最後紅橘一臉視死如歸道:“姑娘,紅橘奴婢去,不就是一個掌櫃嗎?奴婢絕對讓姑娘免了後顧之憂。”
趙悅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忍了忍,故作一本正經道:“好樣的,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那姑娘我就放心了,待過幾日,咱們就出去看看店鋪。”
“好,奴婢也去。”
紅橘開始在想要需要些什麼?
“姑娘,那奴婢先回去想想,開茶館要主打哪些茶好?”
紅橘思索着道。
趙悅笑着點點頭,讓紅橘先回去。
趙悅瞧了一眼,多寶閣上的沙漏,見時間還早,便倚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
很快就到了子時,趙涵彥怕張玉茜已經在等自己了,便提前出門去。
一身深色的衣袍,手持一把隨身多年的寶劍,肩上揹着一個小包袱。
利落地翻牆出去。
趙涵彥一路不敢耽擱,直奔張府後角門。
趙涵彥輕盈地落身在後門站着。
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等了近乎一個時辰,也不曾見角門有絲毫動靜。
突然天空中飄起了毛毛細雨,隱隱有逐漸增大的趨勢。
趙涵彥再一次看了看角門,還是沒有動靜。
茜兒,你怎麼還沒有來?是有事絆住了嗎?
雨滴一滴接着一滴落在趙涵彥的頭上、臉上、身上。
趙涵彥靜靜地屹立不動,就這樣看着角門,彷彿能透過角門見到裡面的張玉茜。
不一會兒,粗大的雨滴兒落下來了,打在一旁的樹葉上叭叭直響,將樹枝都壓彎了。
雨落在院牆屋頂的瓦片上,濺起一朵朵水花,雨水順着房檐流下來,開始像斷了線的珠子,漸漸地連成了一條線。
連着地上的水也越來越多,匯合成一條條小溪。
趙涵彥渾身溼漉漉地站在那兒,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趙涵彥的脣角抿脣了一條直線。
突然“嘎吱”一聲。
角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來。
趙涵彥的眼睛一亮,因爲他已經看到了那抹嬌小的身影。
張玉茜撐着一把油紙傘,緩緩走來。
停在趙涵彥面前,將傘給趙涵彥遮了遮,避免趙涵彥淋到雨。
“茜兒,你終於來了,我們走吧。”
趙涵彥拉着張玉茜手邊要走。
張玉茜卻是睜開了趙涵彥的手。
趙涵彥不明所以地轉過頭來看着張玉茜,道:“茜兒?”
張玉茜幾乎不敢於趙涵彥對視,聲音也是低若蚊聲道:“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趙涵彥聞言直接怔住了,強扯着笑道:“茜兒,我···我理解,那你等我回來好嗎?三年,不兩年就好,好嗎?”
雖然沒有想到茜兒會臨時變卦,但是趙涵彥還是能夠理解,更無半分怪罪張玉茜的意思。
雖然有那麼一絲失望,但是相比自己愛茜兒,這點失望也就微不足道了。
張玉茜苦笑着道:“彥哥哥,對不起,茜兒不能等你了,茜兒已經十五歲了,哪怕是再等兩年,茜兒也是會變成老姑娘,所以,彥哥哥,你忘了茜兒吧。”
雨水嘩啦啦地下着,可是張玉茜的聲音卻無比清晰地傳到趙涵彥的耳朵裡。
“茜兒,你在說什麼?茜兒,我不會辜負你的,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八擡大轎來娶你。”
趙涵彥急匆匆道。
他是真的喜歡茜兒,他不介意茜兒不願隨他走,可是要是茜兒不願意等他回來娶他,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趙涵彥你醒醒好嗎?戰場上刀劍無眼,你敢保證你能活着回來娶我嗎?即便你能活着回來,你以爲軍功是那麼好掙的?你可知一將功成萬骨枯,你要是回不來了?我怎麼辦?我一個老姑娘還有誰會娶?我拜託你別那麼自私好嗎?”
張玉茜歇斯底里地對着趙涵彥吼了出來,連着手裡的油紙傘也扔到一旁。
大雨順着張玉茜英氣的臉龐滑下來。
趙涵彥怎麼也沒有想到茜兒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趙涵彥愣愣地看着張玉茜,怎麼也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句句刻薄的女子與白天那個溫柔的小女人重合在一起。
趙涵彥啞着聲道:“茜兒,這都是你的心裡話嗎?你只要告訴我是真的,我今後再也不會勉強你。”
張玉茜笑顏如花,一步一步走進趙涵彥,直視趙涵彥的眼眸,道:“是真的,彥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彥哥哥,從今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咱們之間結束了!”
趙涵彥看着眼前的女子,心疼的難受,腦海裡都是來自對方紅脣裡吐出來的:結束了!結束了!······
反覆地在趙涵彥的腦海裡響起。
趙涵彥突然間摟緊了眼前的女子,對住了張玉茜的紅脣落下去。
“啪。”
張玉茜掙扎着給了趙涵彥一巴掌。
而後退開了幾步,不屑道:“下流,趙涵彥別讓我看不起你,是男人就瀟灑一點,彆扭扭捏捏。”
趙涵彥看着張玉茜驀然自嘲一笑,:“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下流?哈哈····”
“好。我不會再打擾你,從今以後願你嫁個好人家。”
趙涵彥話落,轉過身往城門口走去。
趙涵彥心裡疼得難受,心裡默默道:茜兒,再見了!
若是不立軍功,誓死不會回來。
趙涵彥攥緊了手裡的佩劍,大步離去,不再留戀。
張玉茜看着趙涵彥消失在大雨裡,突然全身的力氣也被抽走了一般,癱軟了身子,跌坐在地上,放肆大哭出來。
臉上也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突然見到自己面前出現一雙精美的繡鞋,張玉茜這才緩緩地擡起頭。
見到來人不禁大吃一驚,愣愣道:“悅妹妹。”
趙悅一臉冷漠地看着地上狼狽不堪的女子,這個她今生唯一能談得上話的朋友,卻是在今夜裡狠狠地傷害了她哥哥。
趙悅冷冷道:“希望你今後不要後悔。”
轉身後,頓了頓道:“我哥哥也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這才往趙涵彥的方向追去。
張玉茜愣愣地看着趙悅的背影,心裡突然明白了,原來自己和彥哥哥的談話,悅妹妹都聽到了。
趙玉茜越想越委屈,今晚之後,她不僅失去了摯愛,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突然間角門再次被打開來,竟然是張御史和張夫人。
“茜兒,進來。”
張御史板着臉對着外面哭成一個淚人的張玉茜道。
張玉茜聞言擡頭望去,見自己的父母正看着自己。
這次緩緩地起身來,也不顧身上沾滿了泥水。
“爹爹,孃親。”
“你今後就好好地呆在府裡,直到出嫁爲止,若是你還想着趙家那小子或是又偷溜出去,我寧願打斷你的腿,養你一輩子,也過你去丟人現眼。”
張御史從來沒有生這麼大的氣過,還是第一次對張玉茜色力疾言。
張夫人給張玉茜披上一件披風,對着自己的老爺道:“好了,孩子知道錯了,這一身水,還是先回去洗洗,免得着涼了。”
“夫人明日你就給這個孩子相看起來吧。”
張御史見張玉茜一臉慘兮兮的,也懶得說了。
話落一甩袖子,便去了通房的屋子。
因爲張玉茜是事,張御史到底是遷怒了張夫人,雖然不和趙夫人吵,但是去了通房的屋子裡就是他最大表達不滿。
張夫人強扯着笑容目送着張御史離開。
這才帶着張玉茜回她的院子裡,讓丫環給張玉茜沐浴好。
張夫人看着張玉茜苦口婆心道:“茜兒,忘了他吧,孃親會爲你再找個好的。”
張玉茜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道:“都聽孃親的。”
“那你好好歇着,孃親先回去了。”張夫人摸了摸張玉茜的頭便先回去了。
張玉茜在自己母親走後,這才緩緩地落下淚水來。
原本自己是都收拾好了,就等時間一到就去和彥哥哥會和。
卻不想剛剛開門出去,就見自己的孃親和爹爹正站在自己的門口一把堵住了自己。
當下自己的爹爹就狠狠地批評了自己一頓,又將事情給自己分析了一番。
最後言明:要是自己還跟着趙涵彥私奔,張家就當沒有她這個女兒,連着名字也將被除族。
一個女子要是被除族,這輩子就完了,哪怕你嫁的再好也是德行有污,走到哪裡,只要被人知道,就會被人指指點點。
再加上張御史對於戰場的描述,近乎就是十死九生。
自己和趙涵彥私奔,再被除族了,到最後萬一彥哥哥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怎麼辦?
張玉茜知道自己承擔不住失去趙涵彥的代價。
更無法割捨自己的父母。
張玉茜很是鄙夷自己的懦弱,原來在真正的考驗前自己是這麼的不堪一擊。
彥哥哥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只要想到彥哥哥恨自己,張玉茜就心痛不已。
······
這邊趙悅怎麼追也沒有發現趙涵彥的蹤影,心裡還是慶幸自己早早地安排了慕五跟着。
只要有慕五在哥哥身邊,那麼哥哥的安全便不成問題。
只是哥哥心裡的傷,只能靠時間來醫治。
“駕!駕~···”
趙悅聽到身後的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雨中還混合着一道清脆的嬌喝聲。
“籲····”
少年待到了趙悅面前,這才翻身下馬來。
即使隔着大雨,趙悅還是看到了少年的面容,脣紅齒白,面如玉冠。
只是怎麼看都是有些眼熟。
待對方喚出聲來,趙悅才知道竟然是·····
“悅兒,是我。”
趙悅這才認出了來人,“青霜,不必緊張。”
青霜這才退到了趙悅的身後。
“雙雙,你怎麼這幅打扮?”
趙悅面色詫異道。
“悅兒,你哥哥呢?他人呢?”
景雙雙顧不得回答趙悅的問題,自己一直有派人留意張府和趙涵彥的動靜,方纔聽人將張府後門的那一幕稟告了自己後,自己就立馬快馬加鞭追了來,卻是沒有看到趙涵彥的身影,到是看到了趙悅。
趙悅突然就明白了景雙雙是來幹嘛的!
雖然自己那次就看出了景雙雙對自己的哥哥是不一樣的。
沒想到這姑娘這麼大膽!
“我哥哥估計是快到城門處了,他要去找我二舅舅,到邊疆從軍。”
趙悅不再隱瞞道。
“多謝,駕。”
景雙雙翻身上了馬,準備再次去追趙涵彥。
“雙雙,你這是幹嘛?”
趙悅見景雙雙像是要往城門去。
便連忙問道。
景雙雙扭過頭,嘴角牽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朗聲道:“阿茜放棄了涵彥,但是我不會放棄,你就等着叫我嫂子吧,駕!駕!········”
景雙雙抽打着身下的馬兒,往城門飛快地策馬趕去。
這是景雙雙這輩子做過的最出格的一件事,還是最爲自信的一句話。
但是景雙雙一點也不後悔。
天知道,在她得知阿茜和涵彥已經是相看好了後,自己一天天就和行屍走肉一般地過活着。
她沒有想着去破壞他們,畢竟阿茜和他是兩情相悅,自己哪怕再喜歡,也不會去破壞。
可是自己確實忍不住派人關注他們的一切,哪怕最後的結果讓自己聽了更加傷心,卻還是忍不住。
可是沒有想到短短一天趙夫人和趙大人和離了,而涵彥竟然要找阿茜私奔。
最後出乎意料的是阿茜放棄了涵彥。
當自己知道涵彥被阿茜傷着了,自己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和涵彥在一起,哪怕是去戰場。
也許涵彥不記得了,四年前,自己曾經上過一次天葉山莊,而那個胖女娃便是自己。
那時自己鬧着要騎馬,卻是被馬兒狠狠地甩了下去。
差點被馬蹄踩着了,是趙涵彥從馬蹄下救了自己。
而後自己便一直纏着他教自己騎馬,可是因爲自己實在是太胖了,因爲自卑而不敢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心想着等自己減肥成功再告訴他。
不想再一次見面,自己認出了當年的少年郎,而他卻不認的自己。
當自己想要告訴他自己便是那個小胖子的時候,他卻愛上了別人。
再多的話,自己也說不出口了。
······
趙悅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高聲道:“加油啊!那我就等着了!”
看着景雙雙離去的背影。
趙悅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心想:也許這樣也不錯!
就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外,沒有想到景雙雙竟然這麼的勇敢!
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不知怎麼就想到了景墨,自己是不是不夠勇敢?
可是那個傢伙已經好久不曾露面了!
趙悅心中暗自給上官宸的小人戳了戳:混蛋。
接下來,自己是不是該跟季諾等人算賬了?
趙悅心中開始盤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