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道祖境跌落,這是最小的一個代價。
而現在,從表面上來看,雲臣景確實是在幫助君凌煙,而失去了性命。
“凌煙能否救活雲臣景,還真的是一個問題呢!若是真的按照我們的要求來的話,那凌煙是否捨得呢?若是凌煙捨得,你讓麼?”
墨竹笑眯眯的看向鴻鈞。
鴻鈞被墨竹這突兀的一句話問得一愣。
愣了一秒後,他再次苦笑。
他在愣了下後,自然回味過來,墨竹話中所代表的意思。
君凌煙若是捨得付出跌落境界的代價,來複活雲臣景,那就意味着,虛空中被君凌煙現在所散發出的光芒所阻攔的寂滅大劫,將會再次降臨,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依舊擺脫不了被毀滅的命運。
甚至就算是他們自己,也會被大劫所毀滅。
“性命與境界,你選擇什麼?”
墨竹深深的看了眼鴻鈞,再次問道。
鴻鈞目光中閃爍了兩下。
墨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鴻鈞。
鴻鈞思索了片刻後,長嘆一聲,“說實在的,我真的很想、很想看一看,道種境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境界!真的很想!很想!”
“我也想!”墨竹輕笑,“但是我更加知道!我們就算是想要去看看道種境是怎麼樣的一個境界,卻未必有命去看!”
鴻鈞瞳孔皺縮了下。
墨竹這話說得相當的直白。
想要看?
那也要你有命看!
若是君凌煙真的願意爲了復活雲臣景而付出足夠的代價,甚至包括她自身的性命。
那對於這個世界而然無疑是滅頂之災。
同樣對於他們而言,也是一樣的滅頂之災。
“你說的,我竟然無法反駁!”
“世間難得雙全法啊!”墨竹笑着嘆息,“這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個選擇,對於凌煙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抉擇!凌煙,真的就願意了麼?”
墨竹這一句反問,再次讓鴻鈞沉默。
他神情複雜的看向君凌煙。
“鴻鈞,若是換做是你的話,你願意捨棄自己現有的境界,甚至自己的性命,來挽救一個成就自己的人麼?
縱使這個人是你最愛的人!你真的願意麼?”
墨竹一句話中,帶上了兩個“願意”麼?
鴻鈞沉默。
停留了片刻,他臉色微微變幻了幾次後,笑了。
笑容中有着苦澀,也有着無奈,更多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他回視着墨竹,緩緩的說道,“若是我,該是不願意的!你呢?”
墨竹眨眨眼,“若是這個人是墨劫的話,我願意!”
說這話的時候,墨竹的神情中充斥着柔情與回憶。
鴻鈞神情僵滯了片刻,旋即失笑。
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選擇,別人可沒有權利去說三道四。
雖然,他不贊同墨竹的說法,但是那是墨竹的選擇,而不是他鴻鈞的選擇。
“我們在這裡猜測又有什麼用呢?這一切,可都要看凌煙自己的選擇!”
墨竹見鴻鈞的神情複雜,連忙笑着轉換了話題。
就在他們的目光看向君凌煙的時候。
卻發現君凌煙的眼皮子微微的動彈了下。
他們的神情微動。
互相對視一眼。
說曹操,曹操就到。
君凌煙快要醒了。
就在他們的想法一落,君凌煙的雙眼徒然睜了開來。
君凌煙睜眼的瞬間,深深的凝望了眼懷中的雲臣景。
眼神中充斥着柔情蜜意。
見到君凌煙這樣的神情,墨竹與鴻鈞兩人的心裡咯噔了下。
君凌煙,真的要選擇那條路麼?
選擇爲了自己的道,而放棄自己愛的人?
此刻君凌煙的神情,他們看過太多、太多同樣的一幕了,所以,在君凌煙露出這樣的神情時,他們忍不住心裡一陣惋惜,但是卻又鬆了口氣。
君凌煙這樣的選擇,不出他們的意料。
雖然有些惋惜,但是對於這個世界,對於他們而言,這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君凌煙選擇放棄雲臣景,這樣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保證這個世界的安全。
畢竟誰都不知道,若是君凌煙出手從時空長河中,挽救雲臣景的話,這懸在他們頭上的寂滅大劫會不會猝然發難,然後順帶着把他們都給覆
滅了。
就在墨竹他們見到墨竹這樣的神情,而鬆了口氣的時候。
君凌煙鬆開了雲臣景。
輕柔的把雲臣景平放在地上。
站起了身。
在做着一切的時候,君凌煙的目光依舊緊緊的盯着雲臣景。
墨竹兩人的目光隨着君凌煙的動作移動而移動。
就在君凌煙站起身來,只見君凌煙雙手在虛空中結印,然後向着虛空一揮。
時空之力隨她這一揮,驟然變得混亂起來。
墨竹與鴻鈞見到這一幕,雙瞳忍不住皺縮了下,“這是……”
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臉色駭然了起來。
他們錯了!
他們猜錯了!
徹徹底底的猜錯了!
君凌煙這哪裡是選擇自己的道種境啊,她這分明就是想要用時空的力量,來複活雲臣景。
兩人對視苦笑。
君凌煙來這一下,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鴻鈞的神情更多的是不解。
墨竹在不解後,又釋然。
墨竹之所以釋然,是因爲她把自己代入其中,比如她剛纔對鴻鈞所說的那般,若是她有能力復活墨劫的話,她絕對也會像是君凌煙這般做。
或許是感情用事!
但是,愛,不就這樣不顧一切麼?
一旦愛了,管他別人水深火熱,洪水滔天,那與我何干,我只要復活我愛的人,就足夠了!
至於別人的死活,與她有什麼干係?
墨竹向來就不是一個能夠爲了所謂的大義,爲了那所謂的道德,就犧牲自己的愛人的人!
她是一個小女人,她的心,很小,只裝得下一個人。
所以,別人的活命要建立在她愛人的死的條件上的話,那麼她寧願選擇讓這個世界沉淪,而不是讓她的愛人犧牲自己。
這就是她,這就是墨竹。
她,很自私。
她,永遠都做不了,爲了大愛而犧牲小愛這樣的事情。
所以,此刻,見到君凌煙這般做的時候,她心中有的釋然跟理解。
因爲,若是換做是她的話,她也會這般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