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影周身顫抖,身形不動,軒轅墨再次冷聲命令道:“滾!給朕滾出去!”花影卻似沒聽到一般,垂眸站在原地,大顆的淚珠子,一滴一滴地順着她的雙頰,滾落而下。將凌無雙輕放至榻上躺好,軒轅墨右手真氣催動,一道極淡的清氣從他掌間飆出,如迅雷閃電一般,朝花影身上射了過去。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碎響,隨之就是寒認罪的聲音:“請皇上責罰!”軒轅墨抱凌無雙飄離湖岸,寒緊跟其後,與其一起到了傾悅宮,不過,他沒有進內殿,而是持劍守在內殿門口,因此,軒轅墨對花影發怒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
當感知到內殿中有殺意流出,顧不得多想,他便躍至花影身側,將其快速拽離原地,好在他速度夠快,纔沒讓其死在自己主子手中。
軒轅墨瞥了眼碎了一地的桌椅碎屑,冷聲道:“滾出去!”
“是!”
寒揖手應了聲,自地上站起,拽着花影的衣袖,出了內殿。
他恨懊悔,懊悔自個剛纔太過於衝動,未經主子允許,就闖入內殿,救下花影一命。
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在心裡問自己。
“你爲什麼要,爲什麼要救我?”花影跪在外殿中央的地板上,轉向寒流着淚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救我?我該死,被皇上殺死,我沒有任何怨言!”雖然她對於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記得不太清楚,但結合前段時間雪影說的話,以及今個傾悅宮中出現的不尋常,她知道,知道必是她自個真真切切地傷害了對她好的主子,纔會被皇上恨不得一掌劈死。
可跪在她身側的這人,爲什麼要救她?
爲什麼?
她死有餘辜,她真的死有餘辜!
主子若是因她有個萬一,就是殺死她一百次,一萬次,都於事無補啊!
寒擡起頭,淡然看了她一眼,薄脣噏動,終了將視線與其錯開,沒說一句話。
救她,他救她,需要理由麼?
那一剎那間,他就是不想看到她死,不想永遠再也見不到她。
魅影,雪影,清影三人回到傾悅宮,一眼就看到寒與花影跪在正殿中央,她們想都沒想,三人一排跪在了他們身後。
“雙兒,你睡會,只睡一會哦!我就坐在你身側陪着你!”
修長的指尖,滿是愛戀地從愛人眉目上輕撫劃過,出口之語,甚是柔和而深情,軒轅墨就這樣癡癡地坐在凌無雙身旁,一坐就到翌日天明。沒有人敢去打擾他,凌無雙沒醒,從被軒轅墨抱回傾悅宮,睡到現在未曾醒過一刻。
“這是解藥沒錯,皇上,這瓶裡裝得確實是相思憶的解藥!”
曲老在自己暫住的寢殿中研究了一天*,終於確認九毒老人師妹給凌無雙的藥,是相思憶的解藥沒錯,他興匆匆地飄至傾悅宮,見殿外跪了一地幾乎凍僵的宮人,以及外殿之中,跪着的殤,焰,寒,四影幾人,驟時腳步頓住,愣在當場。
這都是怎麼了?
不解地皺了皺眉,正欲出聲問殤一、二,熟料手中握着的藥瓶,倏地被人奪了走。
待他擡眼看去時,只見一抹白影很快閃進內殿,消失不見。
“皇上,皇上,讓皇后娘娘嗅嗅那藥就可以了!”怕軒轅墨將藥直接給凌無雙灌入口中,曲老忙出聲喊了句,緊接着,他人也入了內殿,至凌無雙臥榻前,“嗅過這藥,雙兒真就沒事了麼?”軒轅墨扶起凌無雙靠在懷裡,將藥瓶上的蓋子打開,放至她鼻前輕晃了數下,然後看向曲老問了句。
曲老點頭,道:“但若要徹底解掉娘娘身上的相思憶,必須多嗅幾次這解藥才行。”
聽了他的話,軒轅墨將藥瓶又放至凌無雙鼻前,打算讓其再嗅上一會,曲老笑道:“皇上,這藥每天嗅上一次就可,隨後連嗅三天,娘娘身中的相思憶自會完全解除。”經他這麼一說,軒轅墨有些尷尬地將藥瓶遞到他面前,道:“那雙兒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回皇上,娘娘大概一刻鐘後就會醒轉。”曲老朝榻上的凌無雙看了眼,又道:“再有不到一個月時間,娘娘怕是就要生了!”
“嗯。”
軒轅墨點了點頭,握住凌無雙的手,雙目充滿溫情地注視着其絕美,卻略顯蒼白的容顏。
候其醒轉,好第一眼看到他。
其實,凌無雙在被軒轅墨抱回傾悅宮,睡了一晚,腦中是清醒的,可奈何她想要睜開眼,卻怎麼也如不了願,聽到曲老和軒轅墨之間的對話,她放心不少,然而,轉瞬她又心急起來,花影,花影不會已經,已經……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以那人對她的愛戀,得知她的昏迷與花影有着脫不開的干係,一怒之下,定會取了花影的xing命!
怎麼辦?好想出聲問他,問他花影有事沒有。
話說這眼睜不開,嘴總能說吧,要命的相思憶,卻讓她連嘴都張不開。
相思憶,此藥的名字取得真夠好的。
在她昏睡這段時間,她和愛人相遇,相識,相知,相守,相戀所有的點滴回憶,全在腦中如同放電影一般,過了一遍,若果沒有解藥,她是不是就得帶着對愛人的相思和過往的回憶,長睡不醒,直至生命枯竭?
肯定是這樣的。
此藥,真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一刻鐘,現在應該過去有一刻鐘了吧?
凌無雙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試着睜開眼,微微刺眼的光亮,瞬間射人她眼簾:“墨,師伯!”她啓脣,喚了軒轅墨和曲老一聲。
“雙兒,你醒了!”看到愛人雙眸睜開,且發出微弱的聲音喚他,軒轅墨高興地眼眶泛紅,沙啞着聲道。
曲老上前爲她把了下脈,收回手,道:“娘娘是否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凌無雙含笑點了點頭,看向曲老道:“嗯,想來解藥起了效用,我真的周身舒服很多,不再像前段時間一樣,總是感覺乏累。”說到這,她將身子挪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軒轅墨懷裡,又對曲老道:“師伯,你喚我雙兒就好。”因爲佩服墨的爲人,他才進入清風樓效力,說起來,墨並沒有把他當做一般下屬對待,否則也不會尊稱他爲曲老。
後來他與她多了層關係,那麼於她和墨來說,就更不能再把其當做外人,下屬對待。
尊卑什麼的,也要看在什麼場合不是。
“娘娘,這……”曲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張了張嘴,爲難起來,軒轅墨見狀,看向他道:“雙兒都這麼說了,曲老應下就是。”曲老揖手道:“是,皇上!”江湖中人,本就隨意慣了,讓他按照尊卑有別的規矩,一口一個皇上,娘娘地稱呼面前這兩人,於他來說,真的是很不習慣。
所以,他寧願呆在別院,也不願答應眼前這宛若神祗一般的男子,到御醫院供職。
“你,你發火了!”當凌無雙的視線接觸到被軒轅墨一掌擊碎的桌椅碎屑時,驟時整顆心提起:“花影,花影沒事吧?”她臉色微有些泛白,緊抓住軒轅墨的胳膊,候其嘴裡的回答。一雙好看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對方,生怕其說出欺騙她的話來。
“她該死!”
軒轅墨啓脣,出口之語,尤爲清冷。
凌無雙身子一軟,眼神登時變得黯淡無光,喃喃道:“不怪她的,你怎麼能,怎麼能對她下狠手?”軒轅墨沒有吱聲,“若我沒猜錯的話,她定是中了九毒老人師妹的攝魂術,纔會在失了神智的情況下,對我下了相思憶。可這,可這真的怪不得她!”
你會怨我這個主子麼?怨我沒有早點醒過來,救你一命?鹹澀的淚水,慢慢自凌無雙眸裡流出:“四影在我身邊照顧,真的很是盡心盡力,我本想着等生完寶寶後,就爲她們各自張羅婚事,讓她們也有個幸福的家。現在花影已經去了,我好難過……”曲老想出聲說花影沒事,卻見軒轅墨冷着個臉,最終沒有言語。
“給朕全滾進來!”
擡手爲凌無雙抹去臉上的淚水,軒轅墨對着內殿門口,沉聲命令道。
“是,皇上。”隨着整齊劃一的應諾聲落,殤,焰,寒,四影相繼垂頭走入內殿,然後跪成兩排在凌無雙臥榻前不遠處。
看到花影安然無恙,凌無雙激動的雙眼泛紅,顫聲道:“花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軒轅墨卻道:“她犯的錯,就是死上十次,也不爲過!”花影身子一顫,朝凌無雙連連磕頭:“主子,你別爲奴婢難過,皇上說得對,就是讓奴婢死上十次,甚至一百次,一千次都不爲過。若不是奴婢,主子就不會中下相思憶,就不會昏睡不醒。”主子對她的好,她心裡明瞭的一清二楚,如今她犯了錯,主子不但不怨怪她,反而還爲她傷心難過,此刻就算皇上一掌結果了她xing命,她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是的,她不會眨眼躲避,雖說她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對主子下的藥,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如果沒有相思憶的解藥,經她之手,恐怕就會讓主子母子三人均死於非命。
死,她死上無數次,於她所犯下的過錯,也難辭其咎!
“傻丫頭,我中了相思憶,與你沒關係的,快起來。你們都起來吧!”花影的話,讓凌無雙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她擡起手,叫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站起,奈何沒一人起身,反而異口同聲道:“臣(奴婢)有罪,還請皇上,皇后娘娘責罰!”
“責罰,朕就是今個將你們統統一掌斃命,也解不了朕心底的怒意!”軒轅墨收緊臂彎,讓凌無雙在自己懷裡靠好,目光森冷地從殤,焰,寒他們身上掃過,再掠過雪影,魅影,清影三人,最後將陰冷的視線落在花影身上,道:“你主子說你中了歹人的攝魂術,纔會身不由己地對她下了藥。但是,你又沒有想過,如果你意志夠堅韌,會被人用那邪術控制住麼?說,你會麼?”
攝魂術,他在江湖中有聽過,這種邪術可以控制住人的心神,受施術者操控,爲其作惡。然而,只要被施術者心xing堅韌,施術者是很難成功控制住對方的。
“奴婢罪該萬死,請皇上賜奴婢一死!”
花影額上已滲出殷虹的血絲,但她依然繼續朝地上磕着響頭,額頭觸到地板的悶響聲,傳入寒的耳裡,令他的心生出一陣陣揪痛,“皇上,臣願替花影受死!”當他這句話一說出口,頓時驚得內殿中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內,全都愣怔了住。
他說了什麼?
他竟然脫口而出願代花影受死?
靜,整個內殿靜到了極致,好似一根銀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其聲響。
凌無雙看了看他和花影二人,然後將疑惑的目光轉向軒轅墨,想問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清影,雪影,魅影三個丫頭先前對她說的話,是真的?
花影愛慕寒,而從眼下的情形看,寒好像也喜歡着花影,要不然,不會爲了花影,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軒轅墨給了她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勾起脣角道:“你願意代她受死?”
寒看了花影一眼,目光與軒轅墨對視,揖手道:“臣願意!”他是喜歡上她了麼?否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喜歡,喜歡的感覺就是看到她,整顆心會砰砰地狂跳;喜歡,喜歡的感覺就是見不到她,會每到空閒,亦或是夜深人靜之時,不由自主地想念她。
他是喜歡她的,喜歡額頭已磕出血,卻依舊傻傻地不停磕着地板的傻丫頭。
送慶陽郡主去大齊的路上,她看向他的眼神,很柔和,很溫暖,那個時候,他的心好像就已莫名的心悸了。
既然喜歡上了她,他又怎能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不可以,他不可以看着她死。
從小到大,他身邊除過哥哥,再無其他其親人在身邊,她現在也算是他的親人吧?
她是,反正他認定她是。
所以爲她去死,他願意!
“不要!”花影擡起頭,看向軒轅墨:“皇上,奴婢不要寒將軍替奴婢受死,錯是奴婢犯下的,要死也只能是奴婢死,與他沒有干係的!”在攻下北國後,寒和冰皆被軒轅墨任命爲大將軍,率數萬精兵駐紮在現在的凌國都城,協助他派去那裡的官員,儘快恢復凌國的國計民生,隨後在他決定將慶州作爲三國統一後的都城時,他又傳旨命寒到慶州,監督那裡的官員和工匠,建造新的皇宮,寒之所以昨個那麼巧的出現在軒轅皇宮,是因爲慶州那邊的皇宮已經大致建好,他需親自回軒轅對軒轅墨稟些相關事宜。
事就是這麼湊巧,讓他趕上了九毒老人夫妻倆毒害凌無雙這件事,並從而知曉花影竟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他們的幫兇。
責怪她麼?不,他不責怪她,只是爲她心疼。
四影對皇后娘娘的忠心,他知道。
哪怕讓她們一起爲皇后娘娘去死,四影恐怕連眼睛眨都不眨,就會義無反顧地爲其捨棄掉生命。因此,花影是無心的,她無心要謀害皇后娘娘,想到這,寒對望向他,額頭鮮血直流的的花影搖了搖頭,示意她聽他的,不要辜負他一片心意,“我和你不熟,我不要你爲我犯下的過錯,代我受死!”花影哭得泣不成聲,她怎麼能讓他,讓他代她受死?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不過,能在死之前知道他喜歡她,並願意爲她放棄生命,她心裡很開心,真的,她真的很開心。
他是喜歡她的,那她更不應該讓他代她去死!
“墨!”凌無雙從花影,寒二人的眸中,看出了他們之間的情意,逐看向軒轅墨,目光柔和,搖頭勸道:“我已無大礙,你就別治花影的罪了!”軒轅墨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凝視着寒道:“她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爲何一次,兩次地救她?並且爲了她,連xing命都甘願不要?如果朕不允你的話,你是否會因此記恨朕?”
“臣不敢!”寒雙手按住地板,磕了個頭,道:“末將喜歡花影,所以不能看着她死在末將面前!”
軒轅墨嘴角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道:“好個兒女情長!你覺得她犯下的錯,即便你代她受死,就可以抵過她犯下的過錯麼?”殤,焰垂着頭相互看對方一眼,然後齊磕頭對軒轅墨道:“求皇上饒過花影姑娘這次無心犯下的過錯!”
雪影,清影,魅影三人緊跟其後,亦磕頭求軒轅墨:“請皇上饒過花影!”軒轅墨望向寒,淡淡道:“未經皇后同意,你就對她身邊的丫頭起了心思,看來,你根本就不把皇后放在眼裡。你說,我是不是就這一點,也得先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他這話一落,殤,焰,以及雪影,魅影,清影三人登時心下鬆了口氣。
“臣,臣……”
寒張嘴不知該怎樣回軒轅墨的話。
皇上是什麼意思?
帶着不解,他看向軒轅墨,接着囁嚅道:“臣,臣知錯,還請皇上降罪!”軒轅墨冷哼一聲,道:“你知罪?我看你膽子大得很?不僅一次次地維護花影那丫頭,且公然與朕作對!”
寒再次磕頭道:“臣知錯,還請皇上降罪!”
“墨,這大冷天的,快些讓他們起來,別再逗他們玩了!”
凌無雙笑得一臉柔和,對軒轅墨說了句。
軒轅墨chong溺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冷冷地瞥向寒,以及殤,焰,四影,道:“都聾了嗎?沒聽到皇后讓你們起身?”
所有人謝過凌無雙後,從地上緩緩站起,跪了一晚上,再加地板過於冰涼的緣故,四影站起的瞬間,全都顫顫巍巍地向地上倒去,說時遲,那時快,殤,焰,寒三人,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們。
這時,凌無雙睜大眼睛,甚是驚訝地看向殤,焰,寒以及四影,指着他們道:“你們,你們都看對眼了?”
只見清影被殤緊扶住胳膊,而雪影則是被焰扶着,至於花影和魅影兩個,則是被寒一左一右兩隻手各扶一個。
囧了,這下不僅四影囧得臻首低垂,就是殤,焰,寒三個大男|人,也是臉面漲紅到了耳朵根子上。軒轅墨哼笑道:“這幾個混小子,竟然早都把注意打在了你的四個丫頭身上,我看必須得治他們的罪,免得他們壞心眼地想要將你的人全都拐走!”
凌無雙眨了眨眼睛,道:“不對呀,爲什麼寒會扶着花影和魅影兩個,難道他想腳踩兩隻船?”
“他敢!”軒轅墨瞪向寒,道:“他是幫他大哥扶着魅影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凌無雙嘆了句,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搖頭道:“我不能將四影許配給他們,趕緊地讓他們分開吧!”其實在她嘆聲時,四影已經各自站好,且遠遠地與殤,焰,寒三個拉開了距離。
主子(皇后)不許他們在一起?
幾人垂頭,臉上皆浮現出落寞之色。
曲老站在凌無雙榻側,分別看了他們幾人一眼,心裡直髮笑,都是些孩子呀,皇后那麼說,定是有她的想法,怎就一個個地沉不住氣,全把心思寫到了臉上?
“爲什麼?”
軒轅墨有些好笑地問凌無雙。
愛人身子已無礙,他心情自然是雨過天晴,恢復到極好之態,難不成他的雙兒想要把四影許配給別人不成?
那他的四個得力下屬可該怎麼辦?
他算是看出來了,幾個混小子真的是喜歡上了四影這幾個丫頭,如果不讓他們娶到心儀之人,恐怕他們一輩子都會遺憾的。
“雙兒姐姐(皇姐),你終於醒過來了!”慶陽郡主拽着宇文明軒的手走進了內殿,小臉上盡是喜意。昨個聽說凌無雙出事,一直昏睡不醒,慶陽郡主拉着宇文明軒在傾悅宮守到夜幕落下,纔回了自己寢殿休息,就這,她一晚上沒少哭醒,若不是桂嬤嬤與阮翠一遍遍地好聲哄勸,她怕是半夜哭醒那刻,就衝出寢殿到傾悅宮來看凌無雙了。
宇文明軒自然也是爲凌無雙擔心不已,不過,在他聽說曲老那已經有了解藥,爲凌無雙安危提起的心,便放下去不少,這不,一早用過膳食,抱着試試看的心思,與慶陽郡主來傾悅宮瞧凌無雙醒過來沒有,結果剛走進殿門,就聽到了凌無雙的聲音。
驟時,他整顆心徹底的安穩了下來。
“讓你們爲我擔心了!”
凌無雙語聲柔和,朝宇文明軒與慶陽郡主微微一笑。
“皇姐沒事就好。”宇文明軒笑了笑,牽過慶陽郡主的手坐在了一旁椅上。
想到軒轅墨問她的話還沒回答,凌無雙輕咳兩聲,然後看向殤,焰,寒三人道:“你們三個,還有冰,現在的身份都是榮chong至極,想要嫁給你們的官家小姐,自是不在少數,四影僅是我身邊的丫頭,你們若是娶了他們,是讓他們做妻,還是做妾?”
殤擡眸看了清影一眼,對凌無雙承諾道:“臣喜歡清影,絕不會委屈她做妾的!”焰與寒兩個,亦揖手朝凌無雙做了他們的承諾。
凌無雙垂眸想了會,道:“可是她們的身份在那擺着,真要是她們做了你們的妻,你們不覺得臉面上無光麼?”
“不會!”
殤,焰,寒三人果決答道。
“娶了她們,你們是否可以給予她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凌無雙淡淡地問殤,焰,寒三人。
殤看向焰,寒,見二人給了他個肯定的眼神,逐揖手面向凌無雙道:“回皇后娘娘,皇上乃天下萬民之主,都許下一生僅有皇后一人在身邊相伴,作爲他的臣子,臣幾人自是以皇上馬首是瞻!”
原來主子非但沒有反對她們嫁給心儀之人,反而還爲她們將該想到的全都想到,一併做了解決,四影想到這,立時個個紅着眼眶,看向凌無雙。
“你們這是怎麼了?個個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難看死了!”凌無雙眉眼含笑,甚是嫌棄地對四影吐槽了句,然後,她對曲老道:“麻煩師伯爲花影包紮下,瞧她滿臉血淋淋的樣子,看着就怪滲人的。”
曲老含笑點頭,將花影喚至一旁,取過他來時隨手放在桌上的藥箱,準備爲其包紮傷口。
“這會什麼時辰了?我好像感覺到肚裡的兩個小傢伙抗議,說他們餓了呢!”
“奴婢這就去御膳房給主子和皇上端吃食去。”
清影,雪影,魅影三個朝凌無雙與軒轅墨屈膝一禮,急忙出了內殿。
臉好燙呢,再在內殿待下去,她們恐怕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清影擡手在臉上拍了拍,道:“你們倆是不是感覺臉上也很燙啊?”雪影,魅影邊往御膳房走,邊輕輕地點頭“嗯”了聲,“唉!咱們這要是都嫁了人,恐怕就不能再在主子身邊伺候了!”雪影,魅影聽了她這話,雙雙頓住腳步,“哎喲!你們停下來也不說一聲,害得我額頭被碰的生疼!”清影揉着額頭,繼續嘟囔道:“雪影你不會每次多吃點飯麼?瞧你那一身的骨頭,撞得我額頭生生受疼!”
雪影和魅影齊轉身,面向她,道:“嫁了人,就不能伺候主子了?”
“是呀,嫁了人,都成了人家的妻子,自是不能再進宮伺候主子了!”清影想都沒想,脫口就對雪影,魅影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