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爺胸口尖銳的疼,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身體顫抖的厲害,他看着府醫,一字一頓的道:“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指使你,故意離間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他和萋萋兩情相悅,那麼恩愛,那麼甜蜜,萋萋怎麼可能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宋大夫沒料到一句無心之言,會讓他這麼震怒,滿目錯愕,磕磕巴巴的道:“老朽是個醫者,在病情上絕對實話實說,不屑撒謊欺騙,王爺那裡的傷,就是如此,如果王爺不信,大可請宮中御醫前來診治。”
宋大夫話音爽朗,光明磊落,安王爺聽着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蒼白的臉血色盡褪。
眼角飄過一道白色衣袂,他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的擡頭看向蕭清宇,低啞的笑:“蕭世子,這一切是你故意設計的吧,你和墨楓是那麼好的朋友,親眼看到阿菱被我氣的怒氣攻心,只剩一月生命,你心裡憤憤不平,想要教訓我,爲他們母子出氣對不對?”
蕭清宇能力超羣,謀算人心的局設的天衣無縫,他的病情,肯定也是蕭清宇設的局,只要破了局,他和萋萋還是恩恩愛愛的一對。
他看着蕭清宇,眼睛裡滿是渴求,此時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安王爺,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子,力求面前的人說一句是,證明他心愛女子的清白,還他們夫妻一個安寧平靜。
蕭清宇眼瞳裡閃過複雜的情緒,一字一頓道:“安王爺,別人的家事,我不屑多管!”
清清淡淡的話毫不留情的打碎了安王爺心裡唯一的希冀,他的臉慘白的毫無血色,嘴脣哆嗦着,咬牙切齒的怒吼:“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我絕不相信!”
他和萋萋相濡以沫,夫唱婦隨,十八年來,他們的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對方,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人,萋萋怎麼可能對不起他!
“安王爺和柴側妃鶼鰈情深,不願相信柴側妃不忠,也是人之常情……”蕭清宇聲音清淺。
安王爺一怔:“你……都知道!”
妻子背夫偷漢是男子最大的恥辱,安王爺以爲這件事情是他的秘密,不想蕭清宇早就察覺,就像剝光了衣服,將最私密的位置展現在衆人面前,他羞愧的老臉漲紅,無地自容。
宋大夫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安王爺聽聞事情那麼大反應,不是因爲不能生育,而是柴側妃的忠貞有問題,戴綠帽這種事情,換作任何男子都無法忍受……
蕭清宇聲音淺淺:“安王爺武功高強,戰功赫赫,受傷甚少,最重的一次是在十八年前,還因禍得福邂逅了心上人柴側妃,成爲邊關將士們爭相傳頌的佳話,故而清宇猜測,事情與柴側妃有關。”
安王爺苦笑,青龍國蕭世子果然名不虛傳,所有秘密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蕭清宇瞟一眼安王爺斜下方:“男子那裡的傷,很難預料,安王爺傷愈就納柴側妃爲妃,倒也有可能讓柴側妃受孕。”
“真的?”安王爺死灰般的眼底猛的燃起璀璨星芒:蕭清宇能將瀕臨死亡的安王妃救活,醫術出神入化,他說萋萋有可能受孕,那就絕對有可能。
蕭清宇沉吟片刻:“也只是有可能,不敢百分百保證!”
以宋大夫診病救人幾十年的經驗來看,安王爺那裡傷的很重,痊癒後絕不可能再讓柴側妃受孕,蕭世子那麼說,應該只是想寬安王爺的心,他就不多嘴拆穿真相了,免得安王爺傷心絕望下暴怒,他一介平民百姓可承受不住。
安王爺面色陰沉,只看他的傷,不能確定萋萋忠不忠,但他可以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證明,那就是滴血認親。
如果曉月和他的血不相融,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如果血相融了,曉月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卻懷疑她,懷疑萋萋,會給這個完美的家割出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痕,她們會生氣,心裡會有隔閡,一家三口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親密無間,其樂融融。
她們是他最寵愛的妻女,他不想她們誤會他,疏遠他。
蕭清宇見安王爺皺眉思索,深邃的眼瞳裡翻起一點波浪,瞬間又消失無蹤,輕聲道:“我有個辦法,既可以測試柴側妃對王爺是否忠誠,又不被柴側妃察覺,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真的?”安王爺眼瞳裡閃掠一抹喜色,他也正在冥思苦想這種完美方法,卻毫無頭緒,沒想到蕭清宇已經想出來了,真是才思敏捷,心思過人:“蕭世子但說無妨!”
蕭清宇凝深目光,輕聲低語,安王爺初聽,面色微微僵硬,接着往下聽,眸子裡聚起點點凝重,蕭清宇說完事情後,他怔怔的坐着,好半晌方纔回過神,側目望着窗外天空,深邃的眼瞳裡滿是滄桑:“這個計策真是……讓我細細想想!”
蕭清宇的計策很完美,能非常準確的測試萋萋的忠誠,還不被她察覺,可就因爲這計策太完美無缺了,他反倒不敢輕易實施……
安王爺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權衡着事情的利弊,靠着牀頭一坐大半天,連蕭清宇,沐雨棠,宋大夫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柴萋萋殷殷的呼喚傳入耳中,他方纔回過神,看到天上太陽已經西斜,柴萋萋坐在牀邊,關關切切的看着他,滿面愧疚:“王爺,您的傷怎麼樣了?”
安王爺看她美眸裡流出一滴晶瑩淚珠,順着蒼白臉頰悄然滑落,鋼鐵的心瞬間化爲了繞指柔,輕握着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給她無聲的安慰:“已無大礙,休養一段時間就會痊癒,你纔剛剛甦醒,怎麼不在房間好好休息?”
柴萋萋眼圈通紅,輕輕擦拭着臉頰的淚珠,顫聲道:“都是妾身不好,說錯了話惹世子動怒,害王爺受了重傷……”
請罪的話,安王爺聽出了告狀的味道,心裡涌上一絲苦澀,青龍國嫡庶分明,正室和側室絕不可能和平相處,他和萋萋相愛,註定要辜負阿菱、墨楓:“是墨楓性子衝動,不識好歹的拿劍弒父,與你無關,你無需自責。”
柴側妃見安王爺處處爲她着想,感動的眼淚直流,心裡更加愧疚:“那天,確實是我騙沐雨棠來的安王府,世子動怒,遷怒王爺,偷走了王爺的機密信件四處散播,都是妾身的錯!”
機密信件丟失,他也只是懷疑墨楓,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墨楓偷拿的,萋萋居然直言不諱的給墨楓定了罪。
安王爺深邃的眸子裡浮現一抹陰鬱,瞬間又消失無蹤,漫不經心的道:“奸細偷走的密信是假的,真正的密信在皇上那裡,笨蛋奸細們沒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你不必自責……”
柴側妃哭泣的動作猛然一頓,淚珠掛在小臉上,說不出的楚楚動人,眼瞳裡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皺着眉頭道:“您爲青龍國立下赫赫戰功,皇上居然不信任你,給你假密信,他也太過份了……”
安王爺看着她義憤填膺的小臉,豎手做了個禁聲的姿態,壓低了聲音道:“本王的正妃是白虎國將門嫡女,精通武藝,盜取密信輕而易舉,青龍國和白虎國的戰事甚是重大,不容出錯,皇上給本王假密信不是不信任本王,是在防備她……”
原來如此!
柴側妃瞭解的點點頭,不着痕跡的鬆了口氣,不悅道:“王爺因姐姐受皇上猜疑,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罪,世子不理解您,惹您生氣還重傷您,真是不懂事……”
萋萋只要一提到阿菱和墨楓,就會明裡暗中的中傷,詆譭,安王爺以前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從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但今天不知怎的,聽着相似的話,他心裡莫名的煩亂:“萋萋,無關緊要的人,咱們就不要提了,你好好休養自己的身體,也看好曉月,別再讓她跑出王府胡作非爲。”
安王爺的話很嚴厲,對安曉月的所作所爲極是不滿,聽的柴側妃緊緊皺起眉頭,曉月確實太囂張跋扈了,做事完全不計後果,切斷孫偉光根本一事,非常嚴重,也非常棘手,王爺急思解決方法,她就去管教管教曉月,讓曉月收收性子:“妾身這就去找曉月!”
安王爺見她扶着丫鬟的手緩緩站起,身軀柔弱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心裡涌起一陣憐惜,柔聲道:“你也受了重傷,仔細休養身體,我今晚還睡這裡,不回房間了,不用等我。”
“是!”身受重傷的人每天都需要換藥、包紮,一人一牀方便養傷,傷口痊癒的也快,柴側妃來看安王的傷勢,沒奢望他今晚就回房住。
安王爺目送柴側妃走出書房,漸漸遠去,深邃的眼瞳裡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柴側妃居住的院落名爲真意園,室內的物件大到桌椅,牀塌,小到喝茶的茶杯,茶壺,無不精緻,貴重,昭示着安王爺對她的無限榮寵,牆上的壁槽裡鑲嵌着大大的夜明珠,傾灑一室溫馨。
清脆的打更聲遠遠的傳來,躺在牀上休息的柴側妃猛然睜開了眼睛,眼瞳明明亮亮,沒有絲毫剛睡醒的朦朧與迷離,側耳傾聽,四周靜悄悄的,值夜的丫鬟,嬤嬤都睡着了。
她目光閃了閃,手捂着胸口,慢慢坐起,拿過牀頭的外衣穿在身上,悄無聲息的走出了房間。
夜深人靜,整個安王府都陷入了沉睡中,走廊裡的燈籠散着點點昏黃的光,隨着微風輕輕搖曳。
她輕車熟路的避過府裡的明崗暗哨,以及巡邏侍衛們,來到了後門,剛剛踏進荒涼小院,黑暗裡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詢問:“這麼急着找我來什麼事?”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柴側妃一跳,熟悉的腔調讓她很快鎮定下來,狠狠瞪了黑影一眼,壓低了聲音道:“安王書房裡的信件是假的,我上次傳給你的信息全都沒用……”
“是嗎?”黑暗裡的男子挑了挑眉,不解的道:“你怎麼知道信件是假的?”
“安王爺親口告訴我的。”說到安王,柴側妃眼瞳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心裡涌上一絲苦澀,安王對她很好,她不想背叛安王,可她的身份又註定了,她不得不背叛他……
“安王不但允許你進書房,幫他整理書籍,還把這麼重要的機密告訴你,嘖嘖,他可真是疼你疼的緊吶,你說,如果他哪天知道你背叛了他,會是什麼反應?”
男子怪異的腔調裡透着說不出的幸災樂禍,柴側妃聽的直皺眉頭,她是安王手心裡的寶,肆意享受着他的疼愛,他的呵護,她要和他白頭到老,讓他寵她一生,愛她一世,她絕不允許那一天到來,面前的人羨慕,妒忌他們,她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事情已經說完,我先回去了。”
黑影見柴側妃毫不留戀的轉身就走,面色一沉,三兩步來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嘿嘿的笑着,露出兩排森白牙齒:“咱們纔剛見面,你幹嘛這麼急着離開?”
柴側妃冷冷看着他:“安王府戒備重重,巡邏的侍衛們很快就會經過這裡,不走難道等着被他們抓?愚蠢。”
明嘲暗諷的話,聽的黑影面色鐵青,一把抓住柴側妃,按到了旁邊的樹幹上,不懷好意的道:“咱們上次見面,時間緊迫,什麼都沒來得及做,現在時間尚早,附近也沒什麼人打擾,咱們就親熱親熱。”
柴側妃猝不及防被死死的按住,後背撞到了重物,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眼前一黑,險些疼暈過去,恍惚間聽到‘哧啦’一聲,胸前的肌膚觸到了微冷的風。
她驀然回神,只見自己的外衣已經被男子剝下,他粗糙的爪子正準備伸向她白色的裘褲,她身體虛弱,用盡全力也沒能捍動男子半分,咬牙切齒低吼:“你幹什麼?沒看到我胸口重傷了嗎?”
男子瞟一眼她高聳的胸脯,喉結動了動,聲音沙啞:“沒傷到要害,在安王府好吃好喝的養上十天半月就能痊癒,你矯情什麼。”
男子不屑的說着,用力撕扯她的肚兜、裘褲。
濃濃的男子氣息夾雜着汗臭味撲面而來,薰的柴側妃幾欲作嘔,粗糙的手掌抓的她嬌嫩肌膚生疼,膩粘的男子身軀貼了上來,濃濃的口臭味讓她無比噁心,用盡全力拳打,腳踢,咬牙切齒的低吼:“滾開,滾開,別碰我!”
柴側妃重傷在身,揮出的拳頭沒什麼重量,但很密集,給男子造成了一定的阻礙,他不耐煩的皺起眉頭,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怒道:“賤人,本大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識好歹!”
柴側妃被打的頭昏耳鳴,眼冒金星,慢慢恢復後,恥辱的事情已經發生,男子雙手緊箍着她的小腰,似要將她的小腰掐斷,在她耳邊,輕佻的笑:“嘖嘖,不愧是安王側妃,保養的真是不錯,比怡紅院裡的頭牌都好……”
男子動作粗暴,半點都不懂憐香惜玉,柴側妃疼的緊緊皺起眉頭,反抗無效,只有默默忍受,心裡盪漾着濃濃的苦澀:面前的男子負責和她接頭,將她拿到的消息傳遞給主人,沒想到男子是個色鬼,第一次和她接頭時,就強要了她,她不敢將實情告訴王爺,又見不到主人,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忍受着男子的無情蹂躪……
“那個安王爺除了安墨楓,還沒有其他兒子吧,不如,咱們造個兒子給他養,讓他既戴綠帽,又當烏龜,哈哈哈……”男子囂張的大笑着,眼前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漆黑的院落瞬間燈火通明,數十名侍衛手握長劍,高舉火把,急步跑進院落,將男子和柴側妃團團圍住,面容冷峻,滿目肅殺。
這是怎麼回事?
柴側妃、男子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久久回不過神。
門口的侍衛自動分向兩邊,蕭清宇,沐雨棠,安王闊步走了過來。
只見地面上凌亂的散落着男子、女子的衣服,柴側妃靠在樹幹上,身無一物,蒼白的小臉由於激烈情事,浮現兩抹暈紅,身上的男子同樣不着寸縷,頭髮蓬亂,滿面猥瑣,與她緊緊相連……
安王爺看着坦誠相待,曖昧相連的兩人,如遭雷擊,蒼白的臉血色褪盡,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看着那張熟悉小臉,他突然覺得陌生的他不認識:“你是我的萋萋嗎?”
疑惑的低喃飄散在空氣裡,無限悲傷,柴側妃剎那間回神,看着失魂落魄的安王爺,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猛的推開身上的男子想要奔過來,無奈腿腳發軟,她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尖銳的疼痛自胸口騰起,瞬間到達四肢百駭,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爬不起來,悲傷的高呼:“王爺,你聽我解釋,我是冤枉的……”
“都捉姦在牀了,你還有什麼冤可喊?”安王眸子裡凝起濃烈的狂風暴雨:白天時,蕭清宇給他說的計策,就是假傳信件是假的,看柴側妃會有什麼反應。
他按計實施,是因爲他相信他的萋萋是清白的,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萋萋與他鶼鰈情深,榮辱與共,夫妻一體。
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口口聲聲承諾只愛他一人的萋萋,承歡在另一個男人身下,那麼嬌媚,那麼放蕩,多年來的溫柔體貼,細心善良不過是她迷惑他的假相。
山盟海誓,燈下畫眉,相約白頭,都只是她欺騙他的笑話,而他居然當真了,他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心悲傷的不能自己,卻沒感覺到痛,是痛到麻木了麼?
“王爺,是他強行我的……王爺,你相信我……”柴側妃抓起地上破爛的外衣,胡亂的裹在身上,一點一點的朝安王爺爬了過來,美麗的小臉上掛着兩串晶瑩淚珠,楚楚可憐。
安王爺看着,眼睛裡沒有憐惜,銳利的寒芒折射而出,讓人如臨臘月冰窖:“如果你沒有跑來這裡向他傳遞消息,他怎麼會強行你?”
蕭清宇的計策,除了試探萋萋對他的忠誠,還試探她對國家是否忠誠,他相信萋萋是忠誠的,是清白的,可展現在他面前的結果,讓他恨不得將柴萋萋生撕了。
柴側妃身體一僵,爬行的動作生生頓下,兩行淚珠凝在了臉上,眸子裡滿是震驚,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她瞞不住了!
看着安王爺冰冷的毫無感情的面容,她的心,生生的疼,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王爺會這麼對她,比對阿菱還要冷漠無情,心撕裂般疼痛:“王爺,我是真心愛你的,我那麼做,是受人威脅,身不由已,請你看在曉月的情份上……”
“別跟我提曉月,她是你和這個賤男的女兒,和本王沒有任何關係,你們聯手欺騙本王,讓本王給你們白養了十七年的女兒也是身不由已?柴萋萋,你可真是好算計!”安王爺怒喝着,憤怒的眼瞳裡滿是譏誚。
柴側妃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曉月是賤男的女兒?這怎麼可能?絕不可能:“王爺,曉月是你的女兒,真的是你的女兒!”
“我的女兒?”安王爺被她的固執氣的仰天大笑:“我女兒怎麼會有一雙和那賤男一模一樣的尖酸刻薄眼?柴萋萋,你還想再騙我?可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柴側妃震驚當場,慢慢轉頭看向男子,火光下,他被侍衛們抓住,緊按在地上,身形肥厚,面容猥瑣,那雙眼睛尖酸刻薄,與曉月如出一轍。
怎麼會這樣?
她瞬間癱倒在地,空洞的目光毫無焦距,她和王爺夜夜恩愛,居然都抵不過和那賤男的一夜情事,那晚,她也是被迫的,不是有意要背叛王爺,如果早知道曉月是賤男的種,她絕不會生下她……
“父王,出什麼事了?”安曉月披散着頭髮,穿着一件寬鬆的外裙,揉着眼睛慢騰騰的走進了小院。
她原本正在熟睡,急促的腳步聲將她吵醒了,她看到安王帶侍衛們趕來這裡,知道有熱鬧可看,就快步緊追了過來,悶在府裡好多天,她都快悶出病來了,有熱鬧當然不能錯過。
閃閃目光看到了蹲坐在地上的柴側妃,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她一驚,急步走了過去,驚聲道:“娘,這是怎麼回事?”
俏麗身影是安王爺捧在手心裡呵護了十七年的寶貝女兒,每次見到她,安王爺都笑的和藹可親,可現在知道這女兒是別人的,他白養了十七年,他說不出的噁心:“你母親和你父親偷情,被本王抓到了而已!”
“父王什麼意思?”安曉月滿頭霧水,什麼叫她父母偷情被抓了?她母親是柴側妃,父親是安王爺,兩人是夫妻,在一起合情合理,怎麼能叫偷情?
“我不是你父親!”安王爺目光銳利,一指那名中年男子:“他,纔是你的親生父親!”
安曉月怔怔的望去,看到了那名猥瑣中年男子,被侍衛們緊緊抓着,狼狽不堪,她眼睛猛的瞪大,驚慌失措的驚聲尖叫:“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是我父親?我的父親只有一個,就是父王你啊……”
安曉月甩開柴側妃,大哭着奔向安王爺,她是高貴的安王府千金,她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安王爺,纔不是那猥瑣的賤民。
俏影急馳,帶來一陣香風,安王爺厭惡的皺起眉頭,側身避開。
安曉月撲了個空,栽倒在地,胳膊和手被地上的石子蹭破,火辣辣的疼,她眼淚汪汪的看着安王爺:“父王……疼……”
安王心疼安曉月,捨不得她受半點傷,但此刻她摔的那麼重,他連看都沒看一眼,看着那對男女,冷聲命令:“將男子押進大牢,用大刑,嚴加拷問!”
目光移向柴側妃,她呆呆的坐着,就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安王爺冷冷一笑,聲音冷若寒冰:“將她的臉劃花,扔到軍營裡做軍妓,到死爲止!”
柴側妃身體一顫,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難以置信的看着安王爺,眸子裡淚光閃爍:“我是你的女人,你怎麼能讓我做軍妓?”
“怎麼?不裝傻了?”安王爺深邃的眼晴極盡嘲諷,他就知道,她一直都在騙他,從未真心對過他,死到臨頭了,還想將他一軍,可惜,他不會再上她的當。
“你和別的男人生了孽種,和本王沒生下任何孩子,你也算本王的女人?送入軍營!”安王爺一聲怒吼,決定了柴側妃的命運:是她讓曉月將墨楓推進了池塘,也是她將墨楓的風寒藥換成了巨毒,她想害他親生兒子的命,她犯的罪,不可饒恕。
兩名侍衛走上前來,一左一右的拖了柴側妃,闊步前行。
柴側妃掙脫不開,看着安王爺淚流滿面,歇斯底里的大喊:“王爺,我是真的愛你,真的愛你啊……”
如果那賤男沒有強行她,她生下了王爺的孩子,他們之間絕不會是這種結局。
愛?安王爺笑,嘲諷的笑,隨即面色變的鐵青,如果她真的愛他,怎麼會偷取青龍國的密信背叛他?怎麼會和別的男人生下女兒?
“你是白虎國人吧?那次在戰場上的相救,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柴側妃身體一僵,眼瞳裡浮現一絲錯愕,不需要回答,安王爺已經猜出了答案。
他生平最恨白虎國人,卻被一個圈套輕易欺騙,將一名白虎國女子捧在手裡用心呵護了十八年,還白養了她的孽種十七年。
呵,枉他是戰功赫赫的安王爺,用了十八年的時間都沒看清一名女子的身份和真正用心,墨楓說的沒錯,他是被豬油蒙了心,眼瞎心也瞎的天底下第一號大傻瓜。
“王爺,我對你是真心的,是真心的……”柴側妃被侍衛們拉遠,歇斯底里的吼聲響在天地間,安曉月想要阻止,又怕惹怒了安王爺,目光焦急着,左右爲難。
安王爺充耳不聞,心裡滿滿的盡是苦澀:寵了十七年的女兒,是別人的,寵了十八年的女人,是奸細,時時刻刻潛在他身邊,算計他,利用他,榨取他的最大價值,哈!他怎麼會這麼愚蠢,被一名奸細玩弄在鼓掌之間?
他有美麗的妻子,有可愛的兒子,可正因爲這名奸細心狠手辣的暗中算計,妻子身中巨毒,兒子恨他入骨,他真是可恨又可悲。
他努力的想扯出一絲冷笑,卻怎麼都牽不起嘴角。
東方天空漸漸發白,他怔怔的站在小院裡,一動不動,風吹起他的頭髮與衣襬,那麼孤獨,那麼淒涼。
下人來報:“王爺,定國侯來訪!”
安王爺眼瞳動了動:“有請!”
稍頃,定國侯慍怒的聲音傳了過來:“安王爺,令千金重傷偉光,您是否該給一個合理的交待。”
安王爺看着天空,聲音冰冷:“本王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兒子名叫安墨楓,冤有頭,債有主,誰重傷了你的兒子,你就去找誰算賬,別來找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