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越輕輕的撫摸着琴心的青絲,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雲天越爲她拍去身上的雪花,便皺着眉拉起了琴心早已凍僵的手。
就如兒時靜妃爲她搓揉一般,爲琴心把手給捂熱,寒風中琴心含淚看着雲天越。他低垂着頭認真的樣子,讓琴心無比感動。
雲天越最後索性把琴心的手覆在他的手腕上,琴心的臉頰不經一片緋紅,立刻垂下眼眸不敢看雲天越。
“還冷嗎?”雲天越凝視着琴心。
情緒微微搖頭,但因捨不得放開雲天越又點了點天。
雲天越笑着看着琴心,一路上的相依相伴,雲天越覺得琴心就好像是她的親人一般親切。
此刻萬籟俱寂,琴心真的希望一切都可以停止,讓她永遠都停留在這一刻。
“越王殿下。”黑暗處,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打破了琴心的美夢,雲天越鬆開了琴心的手。
琴心也立刻往旁邊一退,與雲天越保持着距離。
這是宮中的規矩,尊卑有別,一個下人是絕對不能和主子這般的親暱。
雲天越的眼眸微微眯着,看着那黑影緩緩靠近,便發現是白月。
“越王殿下,皇上已經給越王殿下打理好宮殿,越王殿下早些歇息,明日一早還要面聖。”白月低聲說道。
雲天越連連點頭,便和琴心道別。
琴心看着雲天越的背影,目光始終追隨,哪怕完全看不到了,依舊呆呆的看着漆黑的暗處仿若雲天越就在那裡。
“你們是雲泥之別,不可能的。”白月說的直接雖然傷人,卻也是想着斷了琴心的念想。
琴心在宮中多年,又何嘗不知道?
“太子殿下的事皇后娘娘已經記恨上了你,切莫再出亂子,否則皇上也保不住你。”白月沉眸提醒着琴心。
琴心蒼白的臉頰,微微一顫,就好像是被人揭開了一道傷疤,原以爲是癒合了,仔細一看依舊是鮮血淋漓。
她並未喜歡上太子殿
下,一直都是太子殿下一廂情願,那時她並不知他是太子。直到皇后娘娘氣勢洶洶的來質問她,她才愕然的發現原來那個每日出現在她身邊的人,便是太子殿下。
若非琴心是皇上最爲看重的細作,當時便被皇后娘娘給處置了,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只是皇后娘娘卻把氣撒到了教養她們的師傅身上,當她看到師傅鮮血淋漓的倒在青臺階上時,真的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自己,或許那樣便不會如此的痛苦。
白月看着琴心落寞痛苦的表情便不由的眉頭緊鎖:“你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再也做不了細作,你的喜怒都在臉上,當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或許皇上便不會再幫着你,到時候你還能活嗎?”
琴心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月的眉宇間透出一股淡淡的憂傷,從小一起長大的便只剩下白月琴心和黑瞳三人,白月是雖然冷酷,但卻是真的關心琴心纔會如此。
琴心頷首默默點頭,淡然的望着雲天越的背影,默默站了許久。
越宸殿
雲天越昂首望着越宸殿,目光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絲久違的熟悉,這是他七歲之前在雲代國所住的宮殿,清新淡雅,及爲樸素。
前院不過是一些花草,內院也不過是涼亭和池塘,殿內的裝束都是樸實無華的。和今日看到的朝霞宮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不過雲天越卻是真的喜歡此處。
這僅僅是因爲,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母妃問他親手侍弄的,雖已時過境遷,依舊溫暖而美好。
“奴婢給越王殿下請安。”稀稀拉拉三個侍婢,雲天越淡淡一笑,罷了,如此一來,耳根子也清靜些。
雲天越走入寢殿,寢殿裡的幔帳,絨毯,杯具與記憶中的無二,想必他走了之後,這裡便再無人來過了吧?
雲天越捧起牀頭上的小人書,嘴角不禁含笑,靠在雕花牀榻邊上,雲天越接着原來的地方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
何時入眠卻絲毫知道,再次醒來,寢殿內已經微亮,紙
窗被寒風吹開,刺骨的風正從窗外不斷的往寢殿裡灌入。
雲天越微微蹙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便起身,窗外竟簌簌的又飄落起了雪花。
雲天越站在窗前,一時間有些恍惚。
“吱嘎”侍婢推開寢殿的木門,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入了寢殿內,見雲天越已然起身,便含笑道:“越王殿下請洗漱吧。”
雲天越回首看着銅盆裡冒着熱氣的熱水便洗漱起來,用過早膳換上一身華麗的青色錦緞,披上袍子,便要去拜見那位多年未見的父皇。
雲天越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雙腿好似陷在雪地裡無法拔出來,看着身後深深淺淺的一路印記暮然回首,這一路自己走的如此的艱難。
榮御殿
雲天越由小太監領着,停在殿外等候傳召,而代皇和幾位大臣正在內殿商討要事,遲遲沒有傳喚雲天越。
雲天越便拂袖立在殿門前,那寒風就好似刀子一般的劃過雲天越的臉頰,雲天越卻面色沉浸,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
“皇后娘娘駕到。”迴廊裡響徹着通報聲,雲天越見遠處紫色的轎攆徐徐靠近,幾十個宮婢太監簇擁着,皇后娘娘到了迴廊內,才被彩荷小心翼翼的扶着從轎攆上緩緩走下來。
雲天越當即行禮:“天越給皇后娘娘請安。”雲天越跪在冰涼的地面上,迴廊裡極爲沉靜,可以清晰的聽到雲天越磕頭請安的聲音。
皇后娘娘垂目看着他,眼中滿是不屑的神情,一臉的鄙夷就好似看到了最爲輕賤的東西一般。
一早就聽聞皇上傳召這個低賤的雲天越,皇后娘娘倒是要看看,這皇上多年未見越王,會如何待他。
沒有想到這皇上還讓這孽種在這殿外候着?皇后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絲冷笑,罷了,或許是她多想了。
“起來吧。”皇后娘娘冷冷的說道。
前去通報的小太監立刻將皇后娘娘請進榮御殿,唯獨留雲天越一人站在殿外,形單影隻的面對着風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