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衝進來的飛羽衛製造了大面積的混亂,或許是看到葉飛龍的屍體後太過憤怒,又或者平時張狂慣了,直接一路殺過來,來不及躲閃的通通亂刀砍殺。
夏青取出一根繩子把師萱萱綁緊在身上,左手握着招魂幡,右手握着一柄長劍,做好應戰的準備。能逃當然是逃,實在逃不掉,那就只好殺一個算一個。
“青兒,就是這些飛羽衛傷了你們?”虞七娘臉龐沉了下來。
“就是他們,在洛水河邊遭到了他們的埋伏和包圍!”夏青臉龐緊繃,沉聲說道:“他們人太多了,姑姑,我們走!”
夏青不敢戀戰,虞七娘卻站着不動,臉上不見緊張和不安,反而冷冷地笑了,從竹籃內取出一根銀針,“哼,把這丫頭傷得這麼重,大康皇朝的這些爪牙我看是不想活了。青兒,站在這裡別動,姑姑給他們一個教訓。”
虞七娘要親自出手了,嘴巴上教夏青遇到事情要多忍耐,但真正遇到什麼事情,她自己反而一點都不忍。不過,沒等她出手,一條身影就向飛羽衛們撲了過去。
正準備離去的暗夜流浪者歐陽流川出手了,身形幾個起落就到了飛羽衛們面前,腳尖在地面上一踩,周圍的人羣就紛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出去,飛羽衛們卻不受任何影響。剎那間,方圓百米內只剩下他和衆多飛羽衛。
厲害!夏青心頭震驚,歐陽流川一出手,就讓人眼前一亮。
來勢洶洶的飛羽衛們猛然停下腳步,人人緊繃着臉,在歐陽流川身上感應到了一股洪荒猛獸般的危險。
雙方默默地對持,面對上百個如虎如狼的飛羽衛,歐陽流川也還是那麼從容、隨意,似乎面對的只是一羣不入流的山賊。
飛羽衛們更加不安了,一個統領硬着頭皮上前一步,“飛羽衛辦事,閒人迴避,否則格殺勿論!小子,你是什麼人?”
“我的名字,叫歐陽流川。”歐陽流川回答,出乎人們的意料,沒有馬上大開殺戒,反而似乎頗爲客氣。
“歐陽流川?”飛羽衛統領皺皺眉頭,記憶中好像沒聽說這麼一個人。
“記住我的名字了麼?”歐陽流川問。
飛羽衛統領下意識點點頭,然後感覺有些不對,冷冷說道:“小子,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不想死在這裡,就別擋住我們的路,否則,就別怪我們……”
一聲劍吟,突然打斷了飛羽衛統領的話。
歐陽流川拔劍了,一柄加寬、加重並加長的巨劍出現在人們面前,帶起數十米長的劍光。人們只聽見咔嚓一聲,無人能擋的飛羽衛就全都倒在了血泊中,全都被一刀斬成了兩截。唯一例外的,就是站在最後面的一個飛羽衛了,只是被削去一層頭皮,腦袋兩側亂髮飄舞彷彿一蓬亂草,頭頂卻光禿禿的變成了地中海。
“回去告訴你們大統領,霧州不是你們大康皇朝能夠放肆和染指的地方,滾吧。”歐陽流川冷冷地吩咐,鏗鏘一聲把巨劍插回背後的劍鞘,唯一活下來的這個飛羽衛,是他故意留下來報信的。上百個修爲強大的飛羽衛,被他一劍就全都幹掉了。
“是,是……”
僥倖活下來的飛羽衛渾身發抖,牙齒咯咯作響,應一聲後轉身拔腿狂奔,被歐陽流川嚇壞了。
歐陽流川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了夏青一眼,揚長而去,一步十米迅速消失在茫茫羣山中。這時候,七星巖鬼市才沸騰起來,人人心頭震撼。
稍微有點江湖經歷的人,都知道飛羽衛意味着什麼,那是大康皇朝的頂級鷹犬,是大康皇朝手裡的一把屠刀,所到之處比所謂的江湖大魔頭還要兇狠,稍不如意就滅人滿門,甚至是屠城,江湖上提起來都是提心吊膽。然而,上百個血腥兇狠的飛羽衛就這樣死了,瞬間全部被一刀腰斬。一個暗夜流浪者,果然就是兇猛至極!
夏青也是震撼,天外有天,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高手。以往遇到的陰月夜和宇文傷等強敵,和歐陽流川相比簡直不值一提,霧州果然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青兒,走吧。只要努力修煉,你也會有那麼一天的。”虞七娘吩咐,事情已經辦好,時辰也不早了,準備返回客棧。
夏青跟上去,兩人沒走多遠,一個青衣人突然來到兩人面前,遞給虞七娘一個木盒,“兩位請留步,這是師尊送給你們的一點小禮物,還請兩位收下。”
虞七娘打開木盒,裡面是一枚散發着幽香的元陽丹,晶瑩透剔出自煉丹大師之手,是一枚不可多得的療傷聖藥。七星老人看了過來,臉上掛着笑容。
“青兒,這是七星老人給你的,盛情難卻,你就收下吧。”虞七娘淡淡吩咐。
夏青一點就明,知道自己沒那麼大的面子,七星老人明顯是看在姑姑份上。不過,元陽丹這樣的好東西他是不會放過的,師萱萱正好需要丹藥療傷,收下丹藥後遠遠地朝七星老人拱手行禮,然後跟着虞七娘大步離去。
擂臺上,霧州一點紅看着夏青的背影,目光有些不解,“師尊,元陽丹我們也只剩三枚了,爲什麼送那小子一枚?”
“一枚元陽丹很珍貴麼?對有些人來說是很貴,辛苦一輩子也買不起一枚,對另一些人來說卻不值一提。一枚元陽丹太少,一百枚都不嫌多,我們的禮物還是太輕了。”七星老人回答。
霧州一點紅吃驚,“師尊,那小子身邊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師尊沒猜錯,那個女人很不簡單。司徒空,你很聰明,經驗也不算淺了,但要學的還有很多很多。”
七星老人指點一句,轉身走了。身後,司徒空畢恭畢敬,師尊已經很老了,但正因爲老,見了太多事情,每一句話都有深意。如今,世人都叫他霧州一點紅,知道他本名司徒空的已經不多。
鬼市一個毫不起眼的攤檔後面,瘸腿老人佘盤山突然擡頭,看着夏青和虞七娘遠去的背影,臉上似笑非笑。
“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把一個少年當心頭肉,聖姑,你墮落了。”
佘盤山聲音沙啞,笑起來的時候笑容詭異,露出像蛇一樣分叉的舌頭。荒原上,虞七娘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率夏青加速離去,把七星巖鬼市遠遠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