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到人家的時候叫人家小夥子，前途無量的小夥子，需要壓力的小夥子……
用不到就是一句壞孩子，您老可真的夠現實的。”
方莫嘟囔一句，倒是沒有多少惡意。
這位能夠這麼對待他，已經很是不容易了。
“不走怎麼辦？留下來？我倒是想呢，可你會留下來嗎？再說了，說你壞孩子難道有什麼不對的？
我都已經這麼年輕了，還您老您老的。”
屠大佬翻了個白眼，看到方莫要開口，直接伸出手製止道：“什麼都不要說，什麼也都不要問，我要去換衣服了。”
說着話，她拉着泉士的胳膊道：“還是這樣更舒服一點，手感都顯得真實了很多，以前都覺得這雙手不是自己的一樣。”
方莫一愣，隨即順着屠大佬的胳膊便看了過去。
緊接着，他極爲驚訝的發現，屠大佬的兩條手臂再也不是之前那種苦樹皮一般了，反而倒是多了幾分滑膩的感覺。
就好像是，一夜之間迴歸了幾十年前。
“這，還真是奇蹟……”方莫張大嘴巴，嘟囔了一句，正要低下頭去繼續琢磨獵鷹一號時，他卻忽然想到了什麼東西，擡起頭趕忙詢問道：“對了，一直沒敢問您，爲什麼您不適應第二隻，第三隻寵獸呢？
要說，您想要獲得，估計是很簡單的。
可您爲什麼一直都沒有這麼去做？當然了，我最好奇的一點是，您的身體出現了什麼狀況嗎？”
他一開始就知道，屠大佬根本無法擁有除家燕……
不，現在應該叫做獵鷹一號。
也就是說，她根本無法獲得第二隻或者第三隻寵獸，這不是一個小問題，之前之所以沒有詢問，是因爲方莫怕對方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現在嘛，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根據其他寵獸進化師的瞭解，以及我個人的測試，我的血液當中，存在了一些比較奇特的東西。
至於那到底是什麼，就不知道了，正在研究，不過以後估計也不用去研究了。”
屠大佬微微一笑，瞥了方莫一眼道，“好奇心別那麼重，做完自己的事情就滾蛋吧，留在這裡你也不會開心。”
其實，不是她沒有研究出來，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說。
譬如說，這件事跟泉士的關係很大。
只不過這一點沒有一個人是知道的，哪怕是那些曾經研究過她血脈的人，都根本不知道原因所在。
因爲他們無法接觸到泉士。
而這一切都因爲……
泉士是一座極大的秘密寶庫，若是能夠打開，簡直可以追溯到大災變之前的世界，甚至還能瞭解到當時人們的生活方式。
實驗室第一重外面的那些閃靈應用，她就是從泉士身上找出來的。
當然，這些沒有辦法去說，除非真的找到了能夠繼承她衣鉢的傳人，之前她就不怎麼着急，現在自然就更加不着急了。
“好吧，那您去換衣服吧。”
方莫知道沒有答案，也就沒有繼續去問，低下頭拿着筆唰唰唰地記錄着獵鷹一號的信息。
當然，是肉眼可以看到的那種資料，最多也就是加上了一些利用數據得來的“猜測”。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外面的人知道屠大佬寵獸已經實現進化，估計都會來詢問的。
其中一些人，絕對是權勢無雙，估計屠大佬想藏着都可能藏不住，更何況她還不想藏。
因此，他就只能用猜測、論證、假設、比如，等類似的一些詞眼來概括獵鷹一號的許多信息，畢竟，他可不想去跟人解釋，自己怎麼就那麼確定獵鷹一號的信息。
用疑惑、猜疑的語氣，就不會有類似的煩惱了。
……
“獵鷹一號，能跟我說說爲什麼要叫這麼一個名字嗎？”屠大佬換了一身亮眼的禮服，疑惑地看着方莫問道。
此時的她，跟之前簡直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方莫剛剛見到她的時候，她穿着一身很是怪異的衣服，彷彿隨時都會去研究一些危險的東西，防護等級MAX。
她所露出來的肌膚上，幾乎都密佈着暗褐色的皺紋，尤其是那張臉龐，更是嚴重無比。
而現在，這些卻都沒有了。
把那一身常年的防護服換下來的她，穿着一身淺白色的禮服，應該是很久沒有穿過的原因，她有好幾次都表現出了不適應，經常性的會去挽袖子。
露出來的皮膚，也都白皙了起來，雖仍不是泉士那種小姑娘所擁有的白皙透亮，卻也差不了太多。
從這一點來看，她平日裡應該很注重保養。
“咳咳！”
在屠大佬將怪異地目光落在身上時，方莫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連忙咳嗽一聲，回答道：“看到它這爪子了嗎？
鋒利，且內斂，最重要的是，這裡還有一個倒鉤！”
說話的同時，他緩緩地展開獵鷹一號的爪子，由於對方主子在側，所以它連半點抗拒都沒有，就這麼任憑方莫施爲。
“所以呢？”
屠大佬還是有些不解。
俗話說的好，術業有專攻。
她不可能是萬能藥，也基本不太可能會成爲萬靈藥，對於研究，以及幫助人類本身適應整個世界，她的能力絕對是超凡的，也絕對是領先於整個聯邦，或者說是整個世界的。
而且，她站的位置還可能是金字塔尖。
不過對於寵獸的瞭解，屠大佬就有些不是太擅長了，或許她拿到過很多寵獸的資料，可有時候那不是資料可以決定的，而是要親自去驗證，纔可能會拿到一個結果。
顯然，她連寵獸都沒有，自然無法去驗證，再有就是，她本身也沒有要驗證的想法。
方莫自信一笑，一邊摸着那鋒利的倒鉤，一邊有些出神的道：“我之前曾經見過很多鷹類的爪子，包括王騰的天幕鷹。
從它們的身上，我都看到了一個關鍵所在，那就是它們全部都無法三百六十度的轉動自己的脖子。
自然，也有許多地方關注不到。
就譬如說，現在如果它跟其他鷹類發生戰鬥。獵鷹一號本身這個倒鉤似的爪子，便能夠在鷹類躲避過去的同時，狠狠地勾住它們的後背。”
方莫說到這裡時頓了頓，接着才繼續道：“當然，由於天幕鷹等鷹類過於強悍，也不是它可以對付的。
光是力量上面，差距應該就有接近一百倍，速度估計在七八十倍左右。因此，它根本無法追上其他鷹類。
不過，它如果力量強悍起來，速度也飆升到極限，到最後是可以輕而易舉的獵殺其他鷹類的。
正因爲如此，我才叫它獵鷹一號。”
“果然是一個壞人，鷹那麼可愛，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呢？還讓它進化出了倒鉤似的爪子，這是不是有點過分？”
泉士忍不住一陣嘲諷，嘴角都是冷笑連連的。
顯然，在她看來，方莫這種做法是不值得提倡的。
“咳！”
方莫差點被嗆死，好半天才算是緩了過來，不由得看向屠大佬，委屈無比地道：“屠嬸，你快看她，就跟瘋狗一樣，逮住誰就要咬誰……”
屠大佬拍着泉士的手臂，微微一笑輕聲細語道：“這個世界，危險的很，越是能夠擁有戰鬥力的寵獸，才越是有市場。
之前，這些你都不知道，不過之後你也應該試着去了解了。”
之前的時候，由於她沒有適合的寵獸，一直都沒有對泉士進行合適的教導，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可這一切都不是她所願意的，這一切的原因都在於，本身她就沒有那種合適的契機和寵獸，自然無法做到了如指掌。
不過現在自然不同了，她的家燕已經進化成了能夠獵鷹的寵獸，自然也要適應適應。
誰不想要帶着寵獸縱橫野外，自由翩翩？
她就算是不想，可她家的老頭子還想呢，爲了實現老頭子的願望，她也得去外面走動走動。
只是以前一直都沒有機會罷了，現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她自然不會輕鬆放過。
面對方莫，泉士重拳出擊，互相之間猶如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面對屠大佬時，她卻很是乖巧，默默地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不過這個傢伙確實很奸詐呢，你可一定要注意起來了，不然他早晚有一天會把你給坑了的。”
“這我當然知道，再說了，能坑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呢。”屠大佬大笑起來。
年輕起來的她，心態也變得好了許多，平日裡難以得見的笑容，也都會時不時的爬上臉頰。
泉士看到這麼一幕，立刻就想到了這一切的功勞都來自於誰。
出於對屠大佬的尊敬，泉士偷偷地看了一眼方莫。
已經到嗓子眼的許多怪話，也都被她硬生生地給壓了下去，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那雙藍幽幽的眼睛裡，則開始快速閃動滿是委屈的色彩。
“好了，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情況，你就快點走吧，反正你也不太願意留在這裡。”屠大佬見到憋着的泉士，心中一痛，轉而則是將氣全都撒在了方莫身上。
對於她來說，泉士就相當於自己的女兒。
現在，這個女兒正在被某個男人欺負，她自然會挺身而出。
至於原因嘛……
不那麼重要的！
更何況，此時的泉士我見猶憐，她見花開，屠大佬自然不忍心去怪罪。
“好的。”
方莫倒是沒有推拒，走到旁邊用閃靈將文件複印一次之後，將其中的一份留在獵鷹一號旁邊，自己帶着另外一份便快速離開了。
……
“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能夠知道，她嘴裡的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是個什麼意思，現在……
還不是時候。”
走出來的方莫，回過頭看了一眼實驗室，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而滿臉笑容的一步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