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這章的時候,腦子有點亂。
王策在八年前,就被譽爲年輕一代第一高手,也躋身超級高手行列。
在世人眼裡,他王策的武道天賦,絕對超凡絕倫。
實際如何,王策心知肚明。他的武道天賦,算得上是一個小天才,其實比不上那些頂尖的天才,比不上諸海棠,也不如熊式武。
比一省之纔要好,卻略遜於一國之才。這纔是最準確的評價。
王策的修爲突飛猛進,很大程度上,有無名心法的高效率,有戰靈始終如一的巨大優勢,更因爲大量的天材地寶等修煉物資。
當然,王策有一個成熟的靈魂,有完整的世界觀,他的悟性不容置疑是頂尖的,這一點是所有年輕天才所不如的。於是,神化之後,他的悟性發揮了很大作用,才能突飛猛進。
說白了,就是王策的身體根骨較好,作爲一個地球人,非要說他對武道有多深多好的悟性,那絕對是扯談。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心理成熟,情商高,領悟力是頂尖的。理解力超強,連紀千敗也讚不絕口,這對神化之後的參悟境界,有極大的幫助。
僅此而已。
王策不怕難堪,不說戰靈的優勢,不說無名心法的好處,也不說紀千敗等八大武帝的指點,更不說天涯之崖的好處。如果把他用掉的修煉資源,換成銀子,起碼價值兩億。
誰捨得花兩億,也就是相當大律一年半的稅入,來栽培一個琉璃武宗?
唐帝心平氣和:“你想說什麼。”
王策搖頭,真是一個看不透的人:“當然,這是次要的。”一頓,他忽然咧嘴:“我剛剛忽然想到,我墜崖險些死去,這不是意外。墜崖之後,我忽然一下子就……”
做了一個突然的手勢,王策道:“一下子就躥在所有人的面前了。以前我一直沒感覺,現在看來,未必不是一種保護。”
唐帝綻出一縷淡淡的笑意:“你是朕的親外甥,朕有責任保護你不受旁人的暗害。以當時的情況,朕不能親自出面,讓你出名,進入兩衙是最好的保護方式。”
“只是,你做得很漂亮,讓朕安排的手段沒用上。”
唐帝沒否認,王策苦笑,真心是沒想到,當年的大試居然就發生過某些事了
。這些個人精啊!
王策咂咂嘴:“再後來的事,我入了南衙。除了南衙這一點,幾乎挑不出刺,也挑不出什麼疑問!”
唐帝當時暗中要刺激皇族動手,充當小黑手,這是理所應當的。王策真的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疑點:“除了我入南衙,其實……”
王策擡頭,直視:“其實我入南衙,是陛下爲了引誘談季如暴露某些心思。想一想也是,陛下當時排除異己,不惜誅殺皇族,自然不會留下談季如這個隱患。”
唐帝不置可否。
王策細心回憶,讚許:“陛下排除異己,乃至平叛的過程中,幾乎沒有暴出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我必須承認,陛下絕對是一代雄主,輕鬆就撥弄局勢,從而達到目的。”
“那時,我只有些許不值一提的疑心,直到……”王策輕輕一笑。
唐帝端住涼了的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嘆息:“朕沒想到,你會逃走。”
“不。陛下知道,只是沒料到我會跑得這麼突然,這麼急這麼措手不及。”王策笑了:“我逃跑的那一系列事,才讓我的疑心放大。”
沒人知道王策有多麼敏感,平叛過程中所看見所發現的許多,已經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了。
唐帝也沒想到,王策跑得太突然了。
……
……
“一個意外,往往會導致某些東西,不自覺的暴露出來。”
燭光跳躍,折射的光線,讓照明寶珠煥發柔和的光芒。
王策輕聲道:“我是故意被諸大人抓回來的。也是那一次,我和諸大人有過一次交談,讓我明白了某些事。”
唐帝淡淡道:“你明白了什麼?”
王策拈下巴失笑:“諸相如和老顧是一夥的。”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沒解釋老顧是誰,唐帝也沒問。
“我被抓回來,被囚禁在宮中,也發生了不少。就不必細說了,只說陛下暗中採集我的精血,這就足以讓我生出更多的危機感……”他強調:“和疑心!”
唐帝面無表情。
王策笑笑:“然後,我師父紀千敗來了。當時的煙花信號自然是諸大人放出的。這很重要,等一下再爲陛下解釋。”
再然後,王策真的跑了,一到北洲,那時還是無名小卒的他就沾染了假不死鳥的事。坦白說,這很詭異,那時他在北洲純粹是無名之輩。
唐帝緩慢道:“你初臨北洲,就捲入假不死鳥風波
。這個,朕知曉。”
王策點頭:“陛下也知道,假不死鳥是神恩會搞出來的。其中發生了不少,未必與陛下有關。不過,我恰好卻知曉,假扮不死鳥的是戀鴉兒!”
“恰好,後來我又一點一點的知曉。戀鴉兒捲入二十九年前的北唐兵變,此後加入神恩會,成爲兩大智囊之一。”
唐帝微微皺眉。
王策平靜的闡述:“於是,我就感到奇怪了,隱約從這裡邊看見了一條能把很多事聯繫起來的線索,也是一隻無形的黑手。”
“我想,假不死鳥,會不會是戀鴉兒在幕後操作?至少她肯定有一份。”不然,也輪不到戀鴉兒來假扮不死鳥。
“假不死鳥有戀鴉兒參與,加上一個談季如,也就能說明,我爲何會剛剛去到北洲就這麼……倒黴了!”王策做了一個誇張的沾了狗屎的嫌惡表情。
唐帝失聲輕笑:“你倒看的開。”
王策無奈聳肩:“看不開的話,我早就鬱悶慘了。是個人就想暗算我,把我當唐僧來處置,沒有一點歡樂的心情,我早就氣憤得上吊了。”
唐帝微微一笑:“你說!”
王策攤手:“說起來,也正巧。我恰好又從老顧那裡知道,戀鴉兒是我指腹爲婚的未婚妻。”
唐帝目光不變,緩緩道:“哦,指腹爲婚?”
“陛下,裝,不是一種好習慣,裝多了,人會變傻的。”王策欠身,非常誠懇的說了這麼一句絕對讓人吐血的話。
唐帝氣得咳嗽起來,無奈的擺擺手:“你說!”
王策笑眯眯:“老顧說的是戀妙兒,其實後來我發現,戀妙兒和戀鴉兒,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唐帝笑了:“哦,這倒是有意思了。”
王策板臉:“陛下,這一點都不好玩。戀鴉兒這娘們多次對我下殺手,若不是我運氣好,早就沒命了。”
唐帝笑得好像揀了三兩銀子:“有時,看來像運氣的東西,未必就真的是運氣。至少,你還活着。”
王策嘆息:“不錯,我還活着。這就說明了很多。”
……
……
王策重新斟酌,搖頭髮現自己還是說得有一些紊亂了。
也實在沒轍,這十三年來發生了太多,很多事的端倪,都把明裡暗裡的把矛頭指向北唐的某隻黑手。
真要一一道來,也真很難理順頭緒
。只好是儘量按照某些順序來說了:“我說得亂了一點,重在理解,我想陛下多半會理解我的意思。”
“你說就是。若有疑問,朕不妨爲你解答。”唐帝嘆息:“想必你也明白,北唐正需要你的力量,如果能讓你留下來爲北唐效力。解釋一些事,朕還是能辦到的。”
王策大搖大擺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雖然涼了,卻也愜意的一口喝乾。然後再倒了一杯,捧在手心:“陛下,我猜你也知曉,你如此寵溺我,大約是會惹人疑心的。”
唐帝苦笑:“朕希望你不要懷疑朕的用意,你會這麼做嗎?”
“不會。”王策也苦笑,一如他尊敬紀千敗八人,可仍然不可避免的因爲過度敏感,而對其他七人起過疑心。哪怕明知不該,明知是褻瀆,敏感就是敏感。
“以前的任命也罷了,從我擔任兩衙總領以來,陛下對我的升遷任命就太惹人懷疑了。”王策很誠懇的說:“這世上,凡是有點規矩的國家,就沒有像這種任命過。”
“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王策自嘲一笑,他不認爲自己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扛起橫跨三大領域的三個職務:“陛下教我,你讓一個臣子身兼三大實權職務,你如何睡得安穩。”
以王策目前身兼的三個職務,疊加在一個人身上,再有大氣魄的皇帝,絕對睡不着覺。
尤其他王策如此年輕,哪怕不謀反,三十年也能輕易完成和平演變的篡位過程了。
唐帝緩慢的呼出一口氣:“朕卻一直睡得很安穩。給你的任命,朕也自有不得不爲的道理。”
王策嘆氣:“不錯,我也猜到,陛下總不會無端端的給我大得一手遮天的權力。總是有某些緣故的。”
“我猜,陛下也明白,我今次回來就是爲了求證。”
唐帝又嘆了口氣:“朕猜到了。”
王策細細的品茗一口茶水,悠然道:“陛下記得我在北洲時,你曾傳令讓我調查妙玉案。陛下說,妙玉案與北唐有莫大幹系。”
王策坦然:“妙玉案的真相,我今天是基本知曉了。可我查來查去,其實真沒發現什麼與北唐有干係的。”
唐帝流露一縷淡淡的笑意:“不錯,朕的確曾有這封密信。”
王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陛下妙算無雙,查妙玉案必然要到洛水王家身上。”慢慢的吞了一口氣:“洛水王家,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世家。”
王策垂首掩飾表情,重新擡頭,安靜的說:“妙玉案是一個故事,我在王家也聽到一個相關的故事。”
“顧博!”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