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只是吸血鬼或者狼人什麼的……”
艾琳娜跟着金色的小獨角獸穿行在茂盛的禁林之中,左手背上一道耀眼的魔法烙印散發出白濛濛的光亮,喃喃低語地自我催眠着。
只是單純的想法,除了暫時激活一下誓言用於照明之外,根本沒有辦法引發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感應,她更多的只是爲了搶奪先攻的優勢。
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未知敵人,她需要做好先發制人的心理準備。
海格曾經說過,倘若不得已要進入霍格沃茨禁林,一定不要偏離林間小道。
然而,霍格沃茨獵場守衛的勸誡顯然不適用於生活在這片森林中的神奇動物們,不到兩三分鐘的時間,金色小獨角獸就已經將她徹底帶離了有明顯人類活動蹤跡的區域。
周圍的樹木越發茂密了起來,天際最後的霞光逐漸暗淡下去,僅剩下些許微弱的光亮,茂盛的枝丫,甚至擋住了大部分的星光,僅剩下艾琳娜手背上的微光。
艾琳娜感覺自己大致走了十來分鐘,如今應該已經來到了禁林深處的位置。
樹木的間距愈發密集起來,樹幹看上去也越來越粗壯,時不時能看見一些猙獰的藤蔓依附在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巨大樹身上,一些奇形怪狀的樹根拱出地面,形成以一個一個引人浮想聯翩的造型——可惜都不是什麼好的聯想。
附近隱約能聽到潺潺的水聲,藉着微弱的光亮,艾琳娜能看到這一路上散落着斑斑點點的獨角獸血跡,或許是小傢伙身上蹭着的,也可能是血跡主人留下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切證明她很快就要抵達目的地了。
艾琳娜見狀加快了腳步,這種地方呆時間長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等春天徹底來臨之後,葉子完全長出,配合上灌木和草地,這裡或許將會是一片美妙的景色,不過在剛剛入秋的夜幕時分,穿梭在這陰冷的地方並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
隨着時間推移,艾琳娜心裡愈發清楚,她即將可能面對的敵人是誰。
如今的霍格沃茨附近,兇手大概率就是需要依靠獨角獸血液續命的伏地魔。
畢竟,附身在奇洛教授後腦勺上面的伏地魔實在是太虛弱了,作爲一縷殘魂,他只有依靠這種受詛咒的魔法血液,才能稍微恢復一點力量。
然而,唯一讓艾琳娜有些困惑的是,這不是原本的劇情時間節點啊?!
按照原本的劇本安排,奇洛教授理應是首先嚐試着引起騷動,比如說往學校裡放一隻巨怪,然後趁亂去突破隱藏着魔法石的四樓走廊禁區。
類似於這樣吸食獨角獸血液的事情,要等到過年以後,伏地魔變得更加虛弱,並且擁有更爲迫切的增加部分實力來破解魔法關卡的想法,纔會出現纔對。
況且!
霍格沃茨今天的菜餚難道不香麼?!
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拋下霍格沃茨廚房精心準備的菜餚,選擇偷獵無辜的獨角獸?!
作爲一名主廚,艾琳娜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就在這種靜謐的叢林穿行和胡思亂想中,艾琳娜突然聽到了一絲奇怪的不協調聲音。
“嗯?!停下。”
艾琳娜瞬間停下腳步,伸出手抓住前方小傢伙的尾巴,沒等小獨角獸發出困惑的聲音,就用另一隻手將小東西的嘴巴牢牢摁住,“噓……有點不對勁,這聲音。”
時間似乎忽然變得緩慢了起來,艾琳娜呼吸漸漸放緩,她感覺自己的聽覺似乎比起平時要敏銳數倍,她甚至能捕捉到林風的每一聲嘆息,以及周圍每根樹枝折斷的聲音。
而在這之中,有一個不和諧的音符混雜在了裡面。
有什麼東西正在近旁的落下上嗖嗖地滑行着,那聲音就像是斗篷在地面上快速拖曳時發出的動靜,但是出乎意料地輕和快,彷彿是在光滑的冰面上滑動一樣。
環視周圍,地面上的銀色血跡愈發密集了起來。
艾琳娜眯了眯眼,她看到自己身邊的一顆古老的櫟樹根部濺了不少新鮮的血跡,但凡老練的獵手都知道,這樣劇烈的血跡和掙扎跡象往往表示,目標並不會跑出太遠了。
前方傳來了一陣微弱的馬匹嘶鳴的聲音,哪怕只是聽聲音,也能感覺到其中的痛苦和絕望,女孩感覺到身邊的小傢伙開始劇烈掙扎起來,似乎想要立刻衝出去。
“Rua,讓我來……不要衝動。”
艾琳娜死死地摁住身邊的小傢伙,看着它那雙泛着淚光的湖藍色大眼睛,無比認真地輕聲說道,“你安靜待着這裡,剩下的交給我就好,我沒辦法同時保護兩隻獨角獸。”
在密林之中,獵人和獵物的身份轉化通常只有一次攻防機會。
雖然理論上來說,奇洛教授的魔法實力還沒有達到伏地魔的威脅程度,但是作爲一名成年巫師,尤其是黑魔法防禦課教授,他在基本的攻擊性魔咒掌握上,也不會差太多。
“呼……狩獵,開始了。”
感受到身邊小傢伙逐漸安靜下來,艾琳娜輕輕呼了一口氣,無聲無息地脫下身上礙事的學院長袍,呼吸聲慢慢隱去,如同一個可怕而耐心的頂級叢林捕食者一樣,悄無聲息地朝着前方發出動靜的位置靠近。
越過前方的灌木叢,能看到一塊小小的林間空地。
艾琳娜從未見過這樣美麗、悽慘的景象。
狹小的空地上,一隻潔白的獨角獸無助的摔倒在地上,雙腿呈現出很不自然的直伸模樣,從脖頸到腰腹處有着一道極爲可怕的傷口,銀色的血液伴隨着它微弱的呼吸起伏,不停地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空地邊緣的陰影處,一叢灌木輕輕抖動着……
緊接着,從陰影中緩緩出現了一個戴着兜帽的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被罩在寬大的漆黑長袍中,似乎吸收了周圍所有的光線,低垂的兜帽,讓人看不見它的臉,它在地面上緩緩爬行着,如同野獸一般,處處透着一股詭異和不詳。
然後,在艾琳娜的注視下,黑袍身影停在了距離獨角獸至少還有四五米左右的位置,似乎有些忌憚垂死掙扎的獨角獸,緩緩地舉起一根魔杖……
就是現在!艾琳娜深吸了一口氣,舉起魔杖對準正前方那個黑影的背後。
“Explosion—Maximum!”
轟!
伴隨着劇烈的轟鳴聲,女孩手背上那道耀眼的誓言瞬間變得一片血紅,一股皮肉燒焦的難聞味道從艾琳娜左手散發出來——強行違背誓言的反噬,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哪怕艾琳娜越過了一部分的規則漏洞,依然相當的痛苦。
如果沒有該死的先知先覺,能完全不把對面當人就好了——之前的魔咒將對方的“背部”完全炸開,露出一大塊血肉模糊的“胸腹”模樣——這是一個反着行走的詭異存在,勉強算半個人?
艾琳娜死死咬住嘴脣,飛快地在叢林中轉移着位置,右手舉起魔杖,穩穩地指向那個發出受傷野獸般咆哮聲,朝着她原本位置瘋狂釋放魔咒的黑色身影。
“Explosion—Maximum!”
轟!
……
另一邊,霍格沃茨城堡。
鄧布利多正舉起酒杯,滿臉笑容地與身邊的麥格教授交談着什麼。
“呃唔!”
老人健朗高大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差點沒有抓住,紅色的葡萄酒液灑落在巫師袍上,瞬間浸溼了一大塊,胸口傳來一陣熟悉的撕心裂肺痛楚。
牢不可破的誓言,被強行觸發了——作爲保護者的鄧布利多,同樣受到了誓言的反噬。
而與此同時,正滿臉笑容地享用着美食的“奧托·阿波卡利斯”先生也猛地站了起來,一臉凝重地看向教職工席位上面露痛苦神色的鄧布利多,焦急地大聲問道。
“她現在在哪裡?阿不思!”
“禁林,具體位置,你應該也能感知到。”
“立刻解除城堡的幻影移行禁制!我現在就過去!”
“開放了。”
噼啪。
一聲刺耳的空氣炸響聲。
奧托·阿波卡利斯瞬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留下剛剛反應過來,暫時陷入茫然和混亂之中的霍格沃茨教職工長桌。
“一定不要有事啊,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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