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我先進去了。”
“好。”
“學長你早點休息。”
“嗯。”
“……”
“怎麼了？”遲歸眼角帶笑，問道。
“……”手，學長, 手還在你手裡。T T
“還有事？”笑意更濃。
“……手。”
“嗯？”順着小孩的視線看下去, 遲歸勾了勾嘴角, 擡頭‘驚訝’地道歉, “不好意思, 剛沒注意到，可能粘住了。”說完後便自然地把手收了回來，“好了, 回去吧。晚安。”
“晚安。”
“明天我來找你。嗯？”
“嗯。再見。”
遲歸看着小孩扭過頭，蹬蹬地跑遠, 忍不住笑起來。嗯, 果然還是不能逗太過, 小孩太容易害羞了，你看, 這不就跑了麼。
坐車回到旅店，掏出手機看見有一條未讀短信。
【遲小歸！〒▽〒我實在忍不住了啊啊啊，撓心抓肺你可憐可憐鄙人吧！！求直播求分享！大不了那段h刪掉，不，是以後都不用喘了啊！！】
遲歸笑了笑, 然後利落地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發了出去, 轉身拿了衣物進入衛生間。
【秘密。】
這一夜, 有兩個人沒睡好。
一個是我們在被窩裡心跳如雷翻來滾去折騰了一晚上的蘇小然同學, 另一個, 是某個對着手機大喝一聲狠狠噴出一口老血的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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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是被電話聲弄醒的，迷迷糊糊翻了個身, 伸手從牀側摸出手機按了接聽。
“喂。”
“喂，然然。還沒起？”
“爸？……唔，你怎麼這麼早？”
“我要出門了，先打個電話問問你。你不是說週末要回來嗎？今天回還是明天？”
“……嗯。回。”腦子稍微清醒了過來，蘇然突然意識到老爸在說什麼，於是忙伸手支起半邊身子，“爸，今天週末了？呃，這幾天考試考得稀裡糊塗的。”
“週六了都。你這孩子怎麼又迷糊。”
“……那個，爸，這個週末我有點事，挺突然的，可能回不去了。不然我過幾天找個空閒的時間回去，對不起啊，我又忘了跟你說。”
“……嗯，也行。我就是怕你回來我不在，問問你。這個周不回也行。你回之前告訴我聲就行了。”
“嗯好。對了，爸，媽那邊——”
“沒事，你就別擔心這個了。我前天去看過，你媽挺好的，身體狀況也不錯，情緒也挺穩定，沒犯病。”
“嗯。那我改天去看她。”
“行，那先這樣。你要不再多睡會兒，好好休息休息。”
“嗯，爸你注意身體。再見。”
“好。”
掛上電話，人也清醒地差不多。看看手機不到七點半，猜遲歸那邊應該還沒起，昨晚的回憶跟着清醒的意識接二連三冒出來，不免又是一陣臉紅心跳。蘇然在牀上吐了吐舌頭，看了看對牀睡得張牙舞爪地程彥辰，輕手輕腳地下牀洗漱。
剛洗漱完沒幾分鐘就聽見手機響，是個陌生的號碼，蘇然納悶地等了一會兒不見掛斷，於是接起來。
“醒了？”
“……學長？！”
“嗯。剛剛出門的時候辦了一張本地的卡。”
“學長你要是打電話可以用我的手機，不用特意——”
“沒關係，反正以後也用得着。”遲歸笑了笑，說。
“……嗯。”終於理解對方話裡意思的遲小鈍同學紅着臉吐了個字。
“醒了的話收拾一下，我在校門口等你。一起吃個早餐，好嗎？”
“校門口？學長你已經來了？？！！”不，不會吧，從旅店到這裡怎麼說也要四十分鐘。
“嗯。剛到。”
“啊你怎麼不跟我說，學長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下去。馬上到。”
“嗯，不急，你慢慢來。我等你。”
掛了電話沒多久果然就看見蘇然小朋友的身影急匆匆地出現在視線裡，遲歸直了直身子，笑着迎了上去。
“對不起啊學長，又讓你等，很久。”喘了幾口氣連忙道歉。
“沒關係，樂意之至。”遲歸體貼地拍了拍某人的後背，說。
“學長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早上別吃太油膩，小然喜歡吃麪麼？咱們去吃麪好不好？”
“啊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手工面，嘿嘿，師傅人也很好。學長你要是不介意地方小，我，我帶你過去吧。”
“好。”
吃飯的地方果然很小，不過生意很不錯，店主人是一個上了歲數的大叔，一臉豪爽的笑容。
兩個人進去時候剛好有人吃完，便幸運地坐到了靠牆角的一張桌子。
“學長你想吃什麼面？他家面有很多種，你看看喜歡什麼。”
“小然喜歡吃哪種？”
“嗯，都挺喜歡的。不過平時吃的最多的是西紅柿刀削。”
“好，那就給我一份西紅柿刀削。”
“那個，學長你要不看看菜單，可能有你喜歡的。不用，不用非得——”蘇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菜單往遲歸面前推了推，說道。
“我也喜歡吃西紅柿。”
“這樣啊，嘿嘿，真巧。那我去告訴師傅。學長你等我下。”
看着高興走開的某人，遲歸忍不住扶額輕笑。
果然是，簡單到不行也可愛到不行的，笨蛋。
吃完飯沿着路往回走，因爲吃飽喝足而臉色格外紅潤的小孩臉上閃着明亮的神采，嘴角也難得地一路淺淺揚着。
“怎麼了？吃得這麼開心？”
“……嗯。”
遲歸剛要繼續說話，卻不無驚訝地聽見身邊的小孩面朝前方喃喃地開口，“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早飯。”
霎時一顆心就軟到不可思議。
同樣是面朝前方，但眼底的溫柔笑意無法掩飾。
“嗯。這也是我吃過，最好的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