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半眯着雙眼看着徐遊,“本宮其實很好奇,一般來講像你這樣的天驕少年一般都是很愛惜自己的名聲的,更是看重面子。
你爲何能願意用這方面的巨大付出來跟本宮合作?”
“長公主,我就是俗人,不清高的。面子名氣什麼的一文錢都換不來,我要那玩意幹嘛使?
以後只要是能用這種東西跟長公主你合作,你儘管開口,我絕對不拒絕的。”徐遊義正言辭的收起玉符,如是回答着。
“你倒當真是個妙人。”周敏緩緩笑着,“本宮這輩子都不曾見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
“長公主謬讚了,我這混口飯吃而已。”徐遊笑了笑,繼續問道,“那這關於第六輪和第七輪還有什麼我需要配合的?”
周敏道,“目前來看,熱度等方面遠超過之前的預想,可以說是非常完美。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說到這,周敏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是有一點,之後本宮會讓專門的邸報發文章。名義嗎就用你接受的獨家專訪如何?
當然,你也不需要去接受採訪,稿子什麼的到時候會自動鋪開。
你也放心,不會亂說什麼的,只是以你的名義和立場來對這兩場比賽的熱度做一個正面迴應。
鞏固好你的‘人設’,再引起更大的討論熱度。如何?”
“行,長公主你自己看着辦就是,我沒問題的。”徐遊大大方方的回道。
他自然不擔心長公主會讓人亂寫什麼,現在是兩人合作的蜜月期,不會有任何問題。
到現在,徐遊也越發佩服周敏的手段和能力。她能以古人思維做到這麼超前的炒熱度盈利這種事。
不得不說,這個長公主的權力能做到這麼大不是沒有理由的,這纔是真正的女強人。
面對徐遊的回答,周敏非常滿意,她親手給徐遊倒了杯茶,這才繼續道,
“現在只剩下四個選手了,我跟你說下之後半決賽的事情.”
周敏大概說了下其它選手的信息。
除開徐遊之外的三人都是最強者了。
兩個六境後期,一個六境中期。
六境中期的正是那個魔盟弟子莫盈盈,之前在打敗雪千落之後,她又連下兩輪成功闖進半決賽,實力確實非常強勁。
剩下的兩人一人是劍宗弟子,一人是蓬萊弟子。
兩人均是上一任各自勢力的第一天驕弟子,修爲都在六境後期!實力可以說是非常強勁。
是這次蓬萊仙會上天花板的戰力。
“所以,半決賽是打算讓我打那個莫盈盈?”聽完之後,徐遊直接沉吟問道。
“是的,這樣最穩妥,也是最大可能性的能讓你進入決賽。”周敏點頭道。
“行。”徐遊直接應聲。
這目前來看確實是最好的選擇,那兩個六境後期的肯定強的都跟怪物一樣,半決賽對上很虧。
“可是長公主,你把莫盈盈給我,讓你的蓬萊弟子啃硬骨頭沒事吧?”
“拿不了冠軍,第四名和第二名沒有區別。能拿冠軍那提早對上最厲害的對手又如何呢?”周敏只是淡淡的如此說着。
徐遊豎起大拇指表示欽佩。
“不過,別看你的對手是六境中期的莫盈盈,能走到這的都不是等閒之輩。那莫盈盈的實力非常強勁!
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的底線在哪,你千萬小心。她會比你之前遇到過的任何一位選手都強上很多很多的。”周敏很是肅然的對徐遊囑咐道。
“明白,我會小心的。”徐遊亦是認真點頭,微微有些感慨道,“我倒是沒有想到走到四強的會有劍宗的弟子和魔盟的弟子。
更想不到,這兩個勢力的弟子能有這麼高的修爲和實力。”
周敏笑道,“你不也一樣嗎,在別的勢力你更逆天,五境中期能走到這。”
“我這是運氣好。”徐遊笑道。
周敏又給徐遊添了一杯茶水道,“劍宗且不提,這幾千年來每一代劍宗弟子都極爲逆天。實力早就是五門之下的第一。
而現在的實力更是不遜色於五門。除了底蘊淺薄一些,其實比大多數的五門都要強。
現在正是劍宗最巔峰的時候,本次大道紀元絕對會大放異彩的。”
說完,周敏頓了一下,繼續道,“至於魔盟的話,本宮也沒有想到衰弱了這麼久,現在竟然有大復甦的跡象。
不僅那莫盈盈極其厲害,魔盟裡還有一個少主不容小覷。那個駱冰雲比你大一些,現在修爲跟你一樣。
更是在二十出頭的年齡就被定下魔盟少主之位。這種事可以說是非常罕見。
魔盟少主一位事關重大,能被二十幾歲的駱冰雲拿下足以見此子的特殊處和厲害之處。
而魔盟的魔主之說愈演愈烈,配上這魔盟昌盛的景象,此事怕是有很大的可能性。”
徐遊在聽見駱冰雲三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差點把這個老哥給忘了。之前和那個駱冰雲有過接觸。
雖然不算深入,但是對方也確實給徐遊留下很深的印象,是個非常特殊的年輕人。
上次見他還是五境初期的修爲,現在沒想到也中期。
“長公主,那駱冰雲也來參賽了吧?”
“是的,可惜落敗在第五輪。但是也拿到了去秘境的名額。怎麼,你認識他?”
“算認識。”
周敏意味深長的看着徐遊,“你們崑崙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無論是這魔盟還是那劍宗其實都跟崑崙不甚對付。”
“多謝長公主提醒。”徐遊笑了笑。
現在兩人算是很熟了,否則周敏也不會跟他說這些話。再者,大周是比較特殊的存在、
在五門七宗的爭端裡算是半邊緣的勢力,所以跟徐遊說這些也沒什麼問題。
“還有一點你得注意。”周敏繼續道,“那就是那莫盈盈可能會對你有仇視。”
“嗯?”
“還記得被你師父橫推滅掉的赤金門嗎?莫盈盈的幾個血親長輩就是赤金門的,死的死傷的傷。如此算來,她自然會把這賬算在你身上。”
“那莫盈盈是赤金門出來的?”
“算是半個赤金門的人吧,只是從小就被帶在魔盟那邊。”
“這樣啊,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徐遊笑了笑,總算理解爲什麼上次那瘋批女人直接說要把自己做人彘。
合着根源在這,自己側面來講和她也算是有血海深仇了。
不過徐遊並未太過擔心的說着,“債多了不愁,不慌。”
長公主笑了笑,最後道,“總之,這場半決賽盡全力。希望你能馬到功成,拿下這個比賽。”
“我會盡力的。”徐遊笑應一聲。
之後,徐遊又和周敏聊了一下後續的事情後便告辭離去。
離開長公主後,徐遊便低調的離開天闕城準備去找墨語凰去。
現在離半決賽有幾天休整的時間,徐遊沒打算待在天闕城,需要繼續研究自己的大道去。
砰—
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一片荒野地上響起,待那滾滾濃煙散去之後,渾身狼狽的章長隸咳嗽着走了出來。
他現在頭髮凌亂,臉上全是黑灰,整個人沒有半點峰主該有的氣質,活脫脫的一個流浪漢。
章長隸剛喘息好,墨語凰便黑着臉的走了出來,毫不留情的對着章長隸罵着廢物之類的話。
章長隸敢怒不敢言,只能老實的被墨語凰罵。
沒辦法,打又打不過,他能怎麼辦?
本來好好的結果被強行抓壯丁來研究這什麼劍技和戰符相融合的神通,這是人能做到的?
就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在章長隸的認知裡,哪有這兩門毫不相干的大道能融合的先例?
若非真的有徐遊那個法符和劍氣相融的例子擺在那,他章長隸早就不幹了。
這玩意真的太難了,這兩天時間他可以說是被墨語凰硬生生折磨的不成人樣。
自己就是一個無情的制符機器,不停的製造戰符。
衆所周知的,戰符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就算他是以七境修爲施展的六境戰符,但這麼高強度之下也根本就吃不消。
他現在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恢復修爲的丹藥,整個人都麻了。
最關鍵的是這種東西一旦不成功就直接爆炸,他都忘了這三天時間裡爆炸了多少次。
天天被這樣的戰符和劍氣炸,誰都吃不消。
現在的章長隸可謂是身心俱疲,還要受墨語凰的辱罵。
真的太難了,章長隸好想哭。
該死的徐遊,沒事喜歡研究這些做什麼!等以後墨語凰離開了,他非得好好教訓一下徐遊。
師父欠下的債,他這個徒弟必須得還!
“師父.章師叔,你們這是”
這時,徐遊剛好來到了這邊,第一眼就看見章長隸狼狽的模樣,以及墨語凰在那罵章長隸。
徐遊何等智慧,看了看周圍坑坑窪窪的荒野,再看了眼章長隸。他就猜出個大概了。
自己的師父怕是在逼着章長隸不停的施展戰符來供她研究可行性。
這.
想着墨語凰的性子,徐遊有些慚愧的看着章長隸.
“你來了?這幾天比賽怎麼樣?”墨語凰問了一句。
“還行,都贏了。過幾天打半決賽。”
“不錯。”墨語凰本來黑沉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嘴角勾勒起些許欣慰。
旁邊的章長隸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瞬間大喜,趕緊上前問道,
“賢侄,你真的進了半決賽?”
“是的師叔。”
“天佑崑崙!天佑崑崙!”章長隸很是激動的說着。
只要能進半決賽,甭管輸贏就已經完全夠了。現在的崑崙太需要徐遊這樣的大勝來漲士氣以及改變世人的看法。
崑崙並非垂垂老矣,還是能強勁的生機的!
這一刻的章長隸只覺得自己的疲憊一掃而空,由衷的開心,剛纔心裡想要讓徐遊還債的心思此刻也消失無蹤。
“賢侄,好樣的!”章長隸胖胖的小手拍着徐遊的肩膀,臉上全是欣慰。
“行了,別說了。趕緊過來繼續研究。”墨語凰直接命令道。
這次的章長隸沒有抗拒,儘管他現在真的很累,但是爲了賢侄,豁出去老骨頭也要咬牙拼了。
“師父,你這幾天進展的如何了?”徐游上前眼帶希冀的問道,
墨語凰倒負雙手,臉上傲然道,“毫無進展!”
徐遊愣了一下,毫無進展就毫無進展,你這麼裝逼幹嘛?
“那”
“總之確實很難,這樣,這幾天爲師就配合你的想法來。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我和章長隸會全力配合。”墨語凰道。
“好的師父。”徐遊有些欣喜。
之前他自己研究的時候,施展一次都要歇息好久,以他的修爲來說壓力太大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有墨語凰和章長隸兩個永動機在這,樣本足夠大,自然就有更大的可能性了。
三人沒有半點磨嘰,直接投入鑽研之中。
章長隸沒有半句怨言,全力的嗑藥配合。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五天後,朝陽初升。
徐遊以盤坐的姿勢漂浮在半空之中,他雙眸緊閉,陽光灑在他的身上。
此刻的他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穩之色,額前數縷髮絲變成銀髮。臉上的表情平和,但是在朝陽的傾灑下竟然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滄桑之意。
章長隸在稍遠處候着,此刻他的臉上有着難以掩飾的疲態,整個人更是瘦了一大圈。
這五天時間裡,他可以說是嘔心瀝血的傾盡所有的幫助徐遊悟道。
他的臉上現在沒有半點之前的虛浮長輩模樣,亦是沉穩的看着徐遊,雙眼怔怔出神。
如果這時候有熟人見到章長隸一定會問他這些天到底是什麼事把他累着,能瘦這麼多。
但是章長隸不會這麼以爲,自己這肉體上的累比起徐遊精神上的累和壓力半點不值一提。
短短的五天時間裡,章長隸親眼見證了一個劃時代的天才是如何悟道的。
徐遊真的做到了!
他真的靠着他那天下無雙的悟性成功悟道,將戰符和劍技完美的相融在一起。
在那一刻,章長隸由衷的認爲自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修行者,因爲他看不懂徐遊的境界,看不懂徐遊所悟何道!
這在之前是他不敢想象的,能做到峰主的位置上,他自然也是頂級天驕的悟性。
但是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和徐遊在悟性上是雲泥之別。
那種高山仰止讓章長隸現在每每想起都渾身顫抖不已。
天驕之上,亦有新世界!
在徐遊悟道的瞬間,額前白髮生,眼中滄桑涌,臉上生死淡。
那是一種近乎超脫生死的境界,能親眼看見悟道這種事又怎麼不會讓章長隸渾身顫抖呢?
甚至讓他收穫良多,對自身的大道也有了新的拔高理解。
修行一道達者爲師,徐遊雖然修爲遠遜他,但是悟道的那瞬間,便是自己的“恩師”。
看着朝陽下的徐遊,章長隸心中無比的寧靜。
天佑崑崙出此驚豔絕世的大道者,天佑崑崙!
假以時日,徐遊定然能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
天佑崑崙。
旁邊,墨語凰亦是倒負雙手的在稍遠處靜靜的看着自己的愛徒。
墨語凰的眼神罕見的柔和,其中有悵然,更多的是心疼。悵然的是徐遊的天賦饒是如她都有些可望不可即,從他悟道的那一刻起,墨語凰便有這樣的一份悵然。
她怕徐遊的這雙翅膀徹底鋪開,能自由的翱翔在天地,並不再需要自己這個師父的庇護。
其實,墨語凰想過這一天會到來。
從知道徐遊凝結九陽道基之後她便知道以徐遊的天賦,以後會成長成爲參天大樹。
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看着徐遊身上的沉穩感、滄桑感,她知道現在的徐遊不再是那個少年。
而是一個真正成熟的男人,墨語凰由心的恍惚欣慰。
至於更多的心疼是心疼徐遊的肩膀,她知道徐遊之所以這麼拼命其實不都是爲了他自己的大道。
更多的是爲了崑崙,爲什麼年紀輕輕就要揹負起這麼多?
他若是別的仙門的弟子,這一刻想必該過的很快活吧。
不必匆匆趕路,完全可以慢下腳步欣賞路上的風景,享受當下的年華。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這麼快的擔負起這些沉重的東西。
但又不不得不是他,現在的崑崙人才逐漸凋零,徐遊確實是那個能唯一站出來的人。
看着徐遊額頭前那幾縷悟道時一夜白頭的髮絲,墨語凰又如何不心疼?
朝陽漸漸上移,日上三竿之時,徐遊緩緩的睜開自己的雙眸。
眼神清澈寧靜,看了眼溫暖的朝陽,然後視線落在墨語凰那邊。
徐遊起身上前,第一時間朝着章長隸作揖道,“多謝師叔這段時間的傾力相助。”
“客氣賢侄。”章長隸打心眼裡樂呵呵的笑着。
“累嗎?”墨語凰伸手摸了下額前那幾縷白絲。
徐遊有些詫異的看着墨語凰,他敏銳的發現自己師父眼下這個狀態他從未見過,總覺得有哪裡說不出的奇怪的點。
但徐遊只是稍稍搖搖頭,“不累,我現在感覺很好。”
墨語凰稍稍點頭,不再多說。
“那師父,我得先回去了,這比賽快要開始了。”
“去吧。”
“師叔再見。”
“好好打,盡力就行,不要有壓力。”
“好的。”徐遊笑了笑,轉身離去,可就在剛走兩步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章長隸的聲音。
“賢侄,現在的你有信心奪冠嗎?”
徐遊稍稍頓住腳步,逆着朝陽光線看不太清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那少年朝氣的聲音,
“問題不大。”
這一刻,徐遊眸子裡的滄桑緩緩褪去,少年的意氣漸漸升起。
“好好好!”
章長隸連說三個好字,爽朗的笑聲直衝天際。
“墨峰主,你有一個極好的徒弟。”
目送徐遊離開之後,章長隸很是感慨的對墨語凰如此說了一句。
“用你說?”墨語凰冷哼一聲,“以後少接觸我愛徒,不要用你那卑鄙的人格帶壞我徒弟。”
說完,墨語凰直接化作驚鴻離開這裡。
章長隸滿頭黑線,太特麼過分了!
自己這段時間嘔心瀝血的給徐遊幫忙,結果這墨語凰半點不領情!臨了都在鄙視自己的人格!
過分,簡直過分!
以後再幫這師徒的忙他就是豬狗!
天闕城,中央廣場。
當徐遊在門口落地的瞬間,周圍便直接形成一個真空地帶,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擠滿各路修士。
此刻全都朝着徐遊歡呼吶喊。
這些天的休賽,徐遊的熱度在周敏的運作下愈演愈烈。
粉絲無數,黑粉也不少。但無一例外,這龐大的粉絲體量全都想來看徐遊今天的這場半決賽。
廣場裡面早就塞不下人了,現在外面又擴建了好幾圈,會用超大屏幕實時轉播等會的比賽。
所以,連這門口這邊都被各類修士擠的水泄不通。
當然,他們靠近不了徐遊,在徐遊落地的一瞬間,主辦方就派出兩個天道七境的修士護送徐遊一路進去。
周圍的修士自然是半點靠近不了徐遊。
這段時間徐遊從未露面,此刻見到本人,周圍很多人都七嘴八舌的問着徐遊各種問題。其中多是各大邸報的負責人。
更多的是七嘴八舌的討論徐遊現在的形象問題。
幾日不見,徐遊身上的氣質明顯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尤其是他那額前的幾縷白髮。
年輕的修仙者怎麼可能會白頭呢?
衆人自然就非常奇怪。當然,很多人認爲是逼神新的裝逼方式。
因爲那幾縷白髮真的給徐遊增添了不少異樣的魅力,逼範拉滿!
對於周圍的聲音,徐遊置若罔聞,只是淡定的一路走進去。
很快,徐遊便來到了最核心的擂臺處。
現在整個中央廣場的所有擂臺都拆乾淨了,新建了一座規格最大的擂臺在覈心處。
偌大的中央廣場,無數的觀衆只看這一場比賽。
仙會到了尾聲,四強的激烈程度讓無數人翹首以盼。
無數人都想看神洲大地上,三十歲以下強者的最後戰鬥,以及最強者是如何誕生的。
作爲唯一一個五境中期修士的徐遊,再加上他那獨一檔的熱度,剛出現在擂臺邊上,觀衆席上的歡呼聲就直衝雲霄,響徹天地之間。
尤其是當看見全新形態的徐遊的時候,個個都無比詫異於徐遊此刻的巨大變化。
當事人徐遊依舊面無表情的負手站在那裡,雙眼看着擂臺,眼神古井不波。
聽着周圍火熱的聲音,徐遊的思維難免有些恍惚,這幾天時間對他來講如夢似幻。
悟道的那一刻,仿若自己進了一個全新的天地,是那樣的迷幻和虛無。
一瞬萬年的恍惚之意。
剛開始前三天的時候,徐遊和往常一樣始終有無法刺破那一層隔膜。
章長隸和墨語凰幾乎一秒不停歇的按照他的要求來施展戰符和劍氣。
一遍,兩遍,十遍,百遍
徐遊便是這般的慢慢進入心流境,那時候腦子裡除了那道戰符和那道劍氣再無其它任何色彩和喧囂。
直到第四天的時候,當第一縷陽光灑落在他肩上的時候,他整個人突然止不住的顫抖着。
眼前戰符和劍氣以千百倍的慢速緩緩靠近相融,在那一刻,徐遊彷彿能用自己的雙手“捏着”戰符和劍氣。
用最樸素的辦法將二者“糅合”在一起。
這個過程仿若在瞬間,又仿若在無限的時間裡。
當他成功的將二者揉在一起的時候,思維壓榨到了極限,頭上便有銀髮生。
那一瞬滄海桑田,那一瞬心如明鏡,那一瞬道如止水。
他徹底的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一個目前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存在的嶄新世界。
劍道和符道的雙大道相融至此大成,徐遊成了唯一的悟此大道者。
真正做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
每每想起那一瞬間,徐遊的靈魂都在顫抖着。
而他本人也可以說是在那一夜裡發生了新的蛻變,一種擁抱新天地、新世界的蛻變。
時間緩緩流逝,觀衆席上的人越來越多,在左上的一處貴賓區,有一位長相陰柔的年輕人嘴角噙着笑容的坐在那。
若是徐遊在這能一眼認出這位面容蒼白的年輕人正是那魔盟少主駱冰雲,他身邊還坐着一個黑衣老者。
還是那一直都跟在駱冰雲身側的天道七境初期修爲的魔盟長老孫越。
駱冰雲此刻看着周圍密密麻麻的觀衆,又看着擂臺邊上逼範超然的徐遊,雙眼漸漸的眯了起來。
“孫長老,你說莫師姐打的徐遊嗎?”
孫越沉吟道,“修爲高出一個大境界,再加上玄牝化屍大法的神妙,想來打徐遊該是能打過的。”
駱冰雲卻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少主是以爲徐遊能贏?”
駱冰雲沒有回答關於輸贏的問題,只是緩緩道,“你說,這徐遊爲什麼實力和修爲能增進的如此之快。
神通手段更是了得,兼修別的大道還能修煉到這樣的程度,你說世上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怪物?”
“世上總是有些人會難以用常理度之。這徐遊確實算是那種幾千年都不會出一個的修士。
這樣的修士沒有標準用來評判。”孫越搖頭道。
“真好。”駱冰雲笑了笑。
“少主其實也不必羨慕徐遊,若是盟裡的計劃能成,以少主的天賦,並不會遜色徐遊分毫。”孫越認真的說着。
駱冰雲只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孫越這時候稍稍猶豫了一下後繼續問道,“少主,敢問你是否還堅持把魔種種到徐遊體內的想法?”
“怎麼?”駱冰雲轉頭看着孫越。
“回少主,這徐遊如今的實力和神通確實是勝過少主你,若是少主堅持把自己的魔種種給徐遊,老朽有些擔心。”
“魔種又不受實力影響,境界一樣便行。”
“話雖如此。”孫越繼續遲疑道,“但徐遊這人身上處處透着古怪,老朽只是覺得不太好。”
“行,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駱冰雲笑道,“但若只是因爲對方的實力開始變強超過我我便退縮。
那這樣的行爲無疑對我的道心影響更大的。孫老放心,我自有分寸。”
“是。”孫越不再多言。
駱冰雲亦是不再多說,只是將視線繼續望着擂臺邊那萬衆矚目的徐遊身上。
眼底難免有些讚賞以及豔羨,少年縱橫天下無敵這種事落在誰的眼裡都是極其暢快的一件事。
拋開立場不談,這一刻的徐遊確實能得到所有同境界修士的尊重,會成爲他們打心眼裡想要追趕的對象。
於此同時,在貴賓區的另外一側,坐着一位女子。
周婉兒以大家閨秀的坐姿安靜的坐在那裡,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說不出的優雅感。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襦裙,曲線弧度玲瓏。
頭髮盤成雲髻,其上用一根玉簪子固定住。
好看的鵝蛋臉上露着溫婉的笑容,出衆的五官顯盡國泰民安的風範。
是的,溫婉知性,美麗大方的周婉兒就是會由衷的給人一種國泰民安,山河無恙的感覺。
她一笑,世界都和平了下來。
這也是徐遊爲什麼會覺得周婉兒就是大婦之姿的根本原因所在。
因爲這樣的溫婉大氣的女人真的很少,一顰一笑都會給男人帶來無盡的心安感。
這種心安感就是世上最溫暖的港灣所在。
此刻,周婉兒將自己的視線看着擂臺邊上的徐遊。和周圍人那些狂熱視線不一樣。
周婉兒的視線溫柔之中帶着些許心疼,尤其是看見大屏幕上徐遊額前的那幾縷白色髮絲的時候。
從徐遊開始打仙會的比賽以來,每一場比賽周婉兒都會來現場看,剛開始的時候徐遊和之前一樣。
後來淘汰賽階段,徐遊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一時間讓周婉兒都有些陌生的那種。
而現在,徐遊又變了,除了額前的白髮,整體的氣質變的愈發的沉穩成熟,和上一場比賽又是很大的差別。
這些,周婉兒全都一路看在眼裡。
雖然她也由衷的爲徐遊那高歌猛進的戰績感到開心,但同時對徐遊的這兩次改變很是心疼。
她知道,實力的晉升和改變那後面的代價自然是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