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燕明泉接到了來自燕家老宅的電話,這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但他承認,如果這個聲音能像對待哪個二世祖一般溫和,估計現在也是一副爺孫情濃的情景。
“你們這兩個混賬東西,瞧瞧都幹了些什麼混賬事!”嚴厲的語調震得燕明泉的耳朵一陣發嗡,“一個個正事不幹,儘想些歪門邪道,馬上給我滾回來!”
“爺爺,這……”燕明泉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但聲音已經唯唯諾諾,聽那邊的呼吸聲,已經十分肯定自己的父親也在受訓。
“兩個自作聰明的混賬。”那邊啪的一聲掛掉電話,燕明泉隨後拋掉了電話,旁邊身體柔軟的女人已經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爬了起來服侍他起牀,她對於這位大少的脾氣她再瞭解不過,很少能夠在某個地方呆上一個晚上。
“煙煙,最近檔期緊麼?”燕明泉起牀時有意無意的問了句,俊秀的臉上多了一絲苦澀,這個事情的副作用終於出現了,但沒有料想到來的這麼快,那個叫林羽的傢伙,自己小瞧了啊。
“正好有兩個月的休假。”叫煙煙的女孩子柔聲回答,給他披上了襯衣,然後有些疑問的望着他。
“我老爹乾的糊塗事終於東窗事發了,我這做兒子的只得去頂罪,估計需要禁足兩個月,如果可以的話,不如和我一起鄉下釣釣魚?”燕明泉繫好領帶扭頭說道,順便露出一個足夠讓女孩子甘心沉迷其中的笑容。
女孩子點點頭,明白眼前的燕少儘管語氣輕鬆,但心情肯定非常不好,不過能夠和他呆兩個月的機會幾乎是她做夢纔有的待遇,即使他是被禁足,那又怎樣?
第一眼服從他時並不情願,且不說俊秀的外表,只需要這點對自己溫柔細心的體貼,讓自己在娛樂圈的發展得到最順暢的保證,而且不會被那些骯髒地潛規則左右,她就從一開始地反感到現在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燕明泉才帶着女孩兒有些倉皇的離開這間套房後,幾乎是意料之中的,一輛黑色車子滑到了眼前,這代表事態極端嚴重。
燕家老僕燕九親自拉開車門,裡邊露出幾個荷槍實彈的身影,在進車後,老僕扭頭審視了燕明泉背後的化了些淡妝的女孩一眼。
煙煙早已經習慣衆人矚目的焦點,即使數萬歌迷的體育場也不見害怕,但在這個老人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掃視下,不由自主的垂下目光。
“小少爺,你需要帶她一起去?”燕九語氣恭謹的問道。
“是的,九爺爺,如果可以的話,她以後來京城就不需要住在我訂的房間裡,可以留在燕鳴山莊。”燕明泉輕聲的話語讓身後的女孩兒陷入幸福的眩暈,也許她永遠沒法堂而皇之的和身前的年輕人走在陽光下,但能去燕鳴山莊,就意味着某種身份。
“也好,大少這次惹的麻煩差點就捅破了天窟窿,這和勾敵賣國性質類似啊。”老人坐回司機位置上,口中所指的大少就是燕明泉的父親,開始說着老宅那邊的事情:“老爺子這次大發雷霆哪,陳家雖老,虎威猶在,小少爺,您一向並不糊塗,怎麼這次就聽了大少的話呢,那夥外國亡命之徒潛入國境所針對的人正是陳家小姐,而她在國外的項目是有軍方授意的,不過觸犯了這夥亡命之徒背後勢力的利益,這纔想在國內下手來個釜底抽薪,大少他這麼幹不是和陳小姐作對,而是和背後的國家意志作對,您說,老爺子哪裡睡得下。”
燕明泉微微一震,在這個似乎悽惶兮兮的時刻,連那點自怨自艾都消失無蹤,看着忍不住透露內幕的老人,嘴裡涌起一陣苦澀:“看來有個混賬父親的話,可能會死人的。”
“老爺也是怒其不爭,多少年了,還是放陳家那位小姐不下,老爺子本打算讓您接替大少爺的路線,這次只能推遲半年了,如果陳公館的壓力太大,還需要做出更多讓步。”燕九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了沉默的小少爺一眼,開車駛入了黑幕中。
陳公館——
這一次的事件似乎就此劃上了句號,坐在藤椅裡搖晃着的陳老爺子並沒有安歇,從林羽假扮家長和夏雪妍到學校開始,他這被自己孫女兒忽視了的老家長就沒放下過心來,仍將電話拿在手中,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給了自己的女兒聽,說到今晚發生在某個郊區公園樹林裡的情況後,這位在商場馳騁一生的老爺子呼了口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影兒,對於這位似乎是三頭六臂無法無天的生活顧問,如果只論幹某些毀屍滅跡的乾淨利落,似乎過於專業了點,我怎麼老是覺得,你這次似乎是弄了一頭草原狼去看守羊圈危險感覺?”
“爸,您不用擔心,那場招聘會就是爲這傢伙主持的,也許以前您都爲他發過脾氣呢,不過暫時還是不能跟您講他的來頭,不然您又得生一回氣。”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您老也該歇息了,今天那太極拳就別玩了,多睡一會兒。”
“我那是打太極,哪裡是玩,你倒好,在我面前打起太極來了!”老人忿忿的掛上電話,末了倒出一口涼氣,那小子,讓自己的女兒都諱莫如深哪。
而對林羽來說,他最擔心的並不是聖十字架,而是鄰家小妹沈怡的怒火,這丫頭平時溫溫柔柔的,並不意味着她生氣後還是這麼溫柔,陳璐張牙舞爪的生氣那叫色厲內荏,沈怡這可叫貨真價實,並且自己這次似乎也太悶騷了點。
於是,這一晚上他做夢都在想,自己該怎麼哄得這位小妹妹心花怒放,忽視掉瑪麗夫人那頭小母狼的情景,但算算難度,應該不比干掉王約翰要簡單。
不過,在想到只有週末才能回家的她能夠在晚上破門而入,林羽才發現自己忙得有些糊塗了,竟然忘了是星期天,除非那位大小姐發十萬加急雞毛信,否則是不需要去陳公館報道了。
想到這裡,林羽不由呻吟了下,伸開雙臂彈跳了起來,正打算找到拖鞋去臥室裡洗漱下,準備去隔壁蹭個早餐,鼻子微微一動,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廚房裡噼裡啪啦一陣爆響,應該是有位精於廚藝的師傅在一展身手。
林羽心頭一鬆,但馬上又愁眉苦臉了,因爲以前在沈怡父親做學生的緣故,他和沈怡一家子的關係還算密切,加上一個很會做菜的師母,他還是經常厚着臉皮過去叨擾的,不過因爲太宅了的原因,這串門子時,胃是享受到了,但對於那位治學嚴謹的老師訓人的嚴苛,也是心有慼慼焉。
而這愁眉苦臉的原因也是來源於此因爲沈怡這位算起來是自己小師妹的丫頭很有乃父之風,如果她越生氣,就越會對自己好,好到你內疚萬分,恨不得痛改前非狠抽自己一百個耳光,痛哭流涕重新做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