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屹看到大牛的表現才真的是欲哭無淚了,自己活生生水靈靈的一個大活人,非被自己的兄弟當成了鬼魅,他擡手就給癱在地上的大牛頭上一個暴慄罵道:“親愛的牛根生同志,你給我仔細看清楚了,我是人是鬼。”
“你是鬼!”大牛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答道,完了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擡頭看着辛屹很認真地說道:“辛哥在生的時候是人傑,死了也應當是鬼雄!”
呃……辛屹差點沒有被氣得狂噴鮮血,說來說去他還是把自己當成是鬼呀,鬼雄,這稱呼確實是不錯,不過那不也還是鬼嗎,在自己沒有完成一統江湖、收盡紅顏、出產一大批小辛屹之前,這個稱呼還是先放着吧。
“大牛、牛哥、牛教官!我是人!”辛屹只能苦口婆心地解釋道,跟別人解釋自己是人,這感覺怎麼就那麼彆扭呢?好像不向人家解釋自己是人,自己就不是人一樣,於是辛屹又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沒死!我還活着!”
大牛這才稍微地清醒了一點,仔細地看了看辛屹,而且大着膽子伸出手在辛屹的臉上摸了摸,直到感覺到辛屹臉上的溫度,他才確定眼前的辛屹確實是活生生的人。大牛又哭了,不過這次卻是笑着哭的,他高興啊!高興辛屹居然沒有死,以後又可以和尊敬的辛哥一起並肩戰鬥了,最主要的是,自己以後的長期飯票又有了着落了,餐餐有飯有肉吃個飽,那可比什麼都要重要。
“嘿嘿嘿……辛哥啊,咱可算找到你啦!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咱們兄弟的日子可真是難過啊……天天在樹林子裡面鑽,吃沒好吃的……”大牛馬上開始倒起了苦水,辛屹只好頭大呀,敢情自己存在的價值,就是爲了給大家管吃管喝啊?
正在大牛滔滔不絕地向辛屹哭訴這段時間的飲食是如何如何差的時候,突然一陣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辛屹側耳一聽,槍聲就在不遠的地方響起,而且從槍聲來判斷,交戰雙方的人數都還不少,辛屹問大牛道:“還有兄弟和你一起上山來嗎?大家帶的都是什麼傢伙?”
“有,大力哥也跟我一起上山來的,還帶着十幾個兄弟,咱們這次從楊文才哪裡訛來的都是我手上的這種傢伙。”大牛回答道。
“看來是大力他們和人打起來了,咱們趕緊過去看看。”辛屹從槍聲聽出交戰的一方正是使用的大牛手中的這種微衝,所以由此判斷秦大力他們肯定已經與山上的守軍交火了,只是不知道是六十四團還是七十九團。
兩人循着槍聲響起的方向朝兩方交戰的地方跑了過去,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坡地上有兩隊人馬正在進行着激烈的槍戰,從聲音判斷坡地下方的正是秦大力率領的犇虎營兄弟,坡地上方的就不知道是哪一支隊伍了,但是從地形推斷應該是七十九團的人,因爲六十四團的營地還在下面,倘若秦大力率領的犇虎營兄弟與他們交火的話,應該是六十四團在下方纔對。
於是辛屹對大牛交代了幾句,然後轉身朝坡地上方的那個陣營摸了過去,而大牛則順地形而下回到秦大力的陣營。
等到離坡上的陣營較近的時候辛屹叫道:“我是辛特派員!不要開槍!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稍後一個聲音回答道:“辛特派員,我是七十九團的參謀長馬一鳴,您沒事吧?我們正在找您呢,您快請過來吧!”
原來大牛剛纔襲擊孫剛的時候,在七十九團營地裡的參謀長馬一鳴聽到了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和槍聲,以爲是孫剛和六十四團的人已經開戰了,於是馬上率領了一個營的士兵趕下來助陣。在槍戰現場他們發現了孫剛和他的警衛員的屍體,而且還有一部被炸燬的汽車,但卻惟獨沒有發現辛特派員的屍體,於是馬一鳴判斷肯定是六十四團擄走了辛特派員。馬一鳴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個他出人頭地的好機會,你想啊,現在孫剛已經死了,七十九團羣龍無首,如果自己這次能相救辛特派員於六十四團的水深火熱之中,等這件事情平息之後,辛特派員回到劉司令那裡替自己美言幾句,那這個七十九團的團長自己不就十拿九穩了嗎?話說,當參謀長始終還是沒有當團長過癮的,副職哪能有正職牛逼呢?
於是馬一鳴馬上率領部隊向六十四團的營地進軍,爲了辛特派員的安全,爲了自己輝煌的未來,勇敢地向前衝!可是還沒走出多遠,卻迎面遭遇上了在大牛後面上山來的秦大力率領的犇虎營兄弟,馬一鳴心道,呀呀那個呸的!老子正要下去找你們,你們倒好,主動給送上門來了,於是一聲令下,開火!
秦大力他們只有十幾個人,而馬一鳴率領的一營卻足足有三百多號壯丁,雖然秦大力他們都是火力強大的微衝,但是人家三十支步槍可遠比你一支微衝厲害多了,秦大力他們且戰且退,馬一鳴步步緊逼,眼看雙方的距離就拉近得只剩幾十米了,這時馬一鳴卻突然聽到了辛特派員的聲音。
辛屹來到馬一鳴近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馬參謀長,先讓兄弟們停火吧,大家都同是劉司令下屬的同僚,這樣打起來以後怎麼跟劉司令交代?”
“可是辛特派員,”馬一鳴說道:“這件事情可是他們六十四團首先挑起來的,不僅襲擊了我七十九團的巡邏兵,現在連孫團長他們都被他們殺害了,這洪孝義擺明就是要造反嘛。”
“這件事情我知道,”辛屹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剛纔就是去追擊洪孝義去了,已經將他親手擊斃,這次**他是主謀,既然他現在已經伏法,如果能把六十四團的戰士爭取過來,也可以避免咱們彼此的損失,這樣吧,我現在以特派員的身份過去找他們談談,應該可以化解掉這場衝突,因爲咱們都是明國黨的軍隊嘛。”
馬一鳴本來就只是想討好辛特派員,既然辛特派員都發話了,他當然就只能無條件地執行,不過爲了表示對辛特派員安全的擔心,馬一鳴說道:“辛特派員,他們會聽您的嗎?這萬一他們還是想造反的話那您過去豈不是會很危險?這樣不妥,我看還是先把他們包圍起來,解除掉他們的武裝之後您再過去。”
“沒關係的,我相信他們還沒有膽子大到連我都敢動的地步,如果你確實不放心的話,就派幾個人跟在我後面掩護。”辛屹很是篤定地說道,開玩笑,犇虎營那可是自己的隊伍,這種情況都不篤定還什麼時候篤定?而且,大牛已經先回去通風報信去了,要放在平時,估計兄弟們還會列隊放鞭炮歡迎呢。
領導說的話那就是命令,領導放的屁那就是交響樂,一心想要討好特派員的馬一鳴又怎麼會反對呢,於是挑選了幾個身手和槍法都不錯的士兵,準備掩護辛特派員去下面談判。
另外找了個嗓門兒大的士兵衝下面喊話:“六十四團的兄弟們聽着!軍區劉定邦司令親自委任的辛特派員要下去跟諸位兄弟談話!辛特派員說,只要大家停火,一切的事情都既往不咎……”
過了一會兒下面就有人回話道:“我們都願意停火!請特派員下來說話!”
於是辛屹很是得瑟地緩步向坡下走去,坡上七十九團的馬一鳴和士兵們看到辛特派員從容的模樣不禁心中感慨萬千:“這纔是當首長的人啊!面對那麼多黑洞洞的槍口絲毫都不緊張,這個特派員,很有種!”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辛屹轉身對後面跟着掩護他的士兵說道:“算了,你們也不用跟着下去了,你們都帶着槍,去了反而會增加他們的不安全感,就在原地等我吧,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輕舉妄動!”
辛屹可不能帶着他們下去,這一近距離接觸那還不全都露餡兒了,僅僅軍裝的制式人家都能看出來下面這六十四團的士兵是冒牌的,還好現在是晚上,聽得見說話也看不清衣服到底是穿的什麼。幾個士兵當然不敢抗命,於是都停留在原地,只是很緊張地注意觀察着對方的動靜,生怕對方會對辛特派員不利。
秦大力自從大牛帶回來給他辛屹還活着的消息,人已經樂得只剩嘿嘿傻笑了,犇虎營的兄弟們也是一陣歡欣鼓舞,前一段時間籠罩在大家心裡的愁雲慘霧頓時一掃而光,在犇虎營兄弟的心裡,辛屹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着,只要有他在就會有希望,只要有他在什麼困難都不是困難,所以說聽到辛屹沒有死的消息兄弟們只有高興,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可思議的,神嘛,那就是用來創造奇蹟的!
辛屹一走近犇虎營的隊伍,兄弟們立刻就圍了過來,秦大力同志還很是沒大沒小地衝辛屹的胸口來了一拳,這是他原來戰狼特種部隊戰友之間見面問好的方式,現在也被他移植到了犇虎營,不過說實話,這個姿勢比那什麼握手、貼面什麼的姿勢爺們兒多了,不過,也是很多人都受不了的,如果您老人家沒有健碩的身體,最好還是別學人家裝純爺們兒,因爲首先,你得考慮你那小心肝兒能不能承受得了這種問候。故,此姿勢唯女子與少兒不宜也。
辛屹也揮手擊出了一拳,兩人的拳頭同時砸在對方的胸口上,沒有過多的言語,僅僅這麼一個姿勢就已經代表了千言萬語的含義,辛屹笑了、秦大力笑了、大牛笑了、在場所有的犇虎營兄弟都笑了,只不過,都是無聲的笑,因爲後面不遠處幾個七十九團的士兵還聽着呢。
“各位六十四團的兄弟們,我叫辛屹,是軍區劉定邦司令委任的特派員……”辛屹首先開口說話,當然,這些都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