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竹竿般的人察覺到了身後的異動,驟然轉過身來,雙方同時一驚。
在葉方面前的人,髖骨前伸,鼻樑、雙眼突出,相貌奇醜無比,更兼雙臂過膝,說不出的奇特詭異。
而對方更吃驚於葉方的突然出現,此刻他的手兀自在揮舞,絲絲的黑氣從墳墓中逸出,然後進入他的身體。雙眼中隱隱射出綠光,扁平的嘴中發出尖銳的聲音:“你是何人?”
葉方盯着他,不答反問道:“吸納死人精氣,怎比得上原來的真元精純,我勸你放棄逃念,隨我返回原來之處!”
瘦竹竿此驚非同小可,厲聲道:“你到底何人,怎會知曉我的來歷?”
葉方冷笑:“森森鬼氣,萬載難消,縱使你隱藏在修真界,又怎能逃過我的法眼,我今受人之託要將你押回原來之處,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瘦竹竿面色慘變,雙眼中閃現恐懼之色,雙手已經停止了揮舞,望着葉方如見鬼魅:“原來你竟是來抓我的,你,你”
說着,突然身形一晃,便向後面逃去。瘦竹竿就是鬼兵,他逃離黃泉後隱身修真界千年,不停地變換方位,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一年以上,只是在遇到胡眉兒後才產生色心,三番五次欲來求歡。此時見黃泉之主竟然派人來抓他,嚇得連交手都不敢,拔腿就跑。
葉方早預料到他會逃跑,早就做好了準備,鬼兵一動,他比鬼兵更先動,因此鬼兵幾乎一頭撞到了葉方身上。
鬼兵驚叫,後退不迭。
葉方嘴噙冷笑,張手就抓。鬼兵大駭,迫不得已揚起兩隻長長的手臂一架,一團黑霧朝葉方直噴過來。
“區區鬼氣豈奈我何!”葉方直接無視,單手從黑霧中穿過,堅逾金石的手掌成爪狀抓向鬼兵的脖頸。
鬼兵哪甘束手就擒,他在修真界千年,也已經修煉得了不低的法門,冥界的普通絕學這麼多年來已經爐火純青,要不然胡眉兒也不會幾次被他重傷。
“你逼人太甚!”鬼兵怒喝,面對葉方的單爪,雙手連連在身前結下印訣,一層層濃厚的黑霧傾吐而出,化成了無數淒厲慘叫的小鬼,張牙舞爪地迎向葉方。
“糟了,這賊子又使出這般陰狠法術,不知葉大哥可有辦法應付?”胡眉兒以前數次在鬼兵此法訣下吃虧,不由對葉方的處境大爲擔心。
鐵惠蘭也對鬼兵此法訣感到無比心驚,想不到修真界竟然有人修煉得這樣鬼氣森森的法訣,她以前也是從未見過。不過爲寬胡眉兒的心,嘴上卻是鎮靜地道:“放心吧,葉方的修爲比此賊高多了,不會有事的。”
兩人談話間,葉方果然佔得了先機,但見他不屑地一哼,單掌在空中一劃,瞬間一柄黝黑的黑刀出現在手中,黑刀輕嘯,無數疾衝過來的小鬼彷彿遇見了極爲害怕的東西,竟是踟躇不前,有的乾脆後退不迭。
“就擒吧。”隨着葉方的暴喝,黑刀橫衝直闖,將無數靠近的小鬼斬得鬼哭狼嚎,四散逃避。鬼兵大驚失色,又欲逃跑,可是一溜黝黑的光華在他眼前一閃,黑刀化爲了一個光圈牢牢地將他的脖頸鎖住了。
“不要殺我”鬼兵全身顫抖,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好賊,你也有今天!”胡眉兒嬌聲縱出,手中寒光一閃,一把飛劍架在了鬼兵的脖子上。
鬼兵擡頭見是胡眉兒,更是顫抖不止,心知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頭顱一垂,委頓在地。
鐵惠蘭緩步而出,目注鬼兵道:“賊,你修煉的是什麼法術,怎地是如此鬼氣森森?”
鬼兵擡起頭來,朝葉方望了一眼,心知葉方並沒有將自己的來歷告訴此兩女子,反正今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了,遂冷笑道:“我修煉的什麼法術關你何事?”
鐵惠蘭見他依然如此囂張,忍不住一蹙眉道:“你三番五次騷擾我眉兒妹妹,還將她重傷致使修爲被廢,你信不信我將你打得形神俱滅爲我眉兒妹妹報仇?”
鬼兵嚇得趕緊噤聲,他雖然是冥界中人,但同樣害怕形神俱滅。回到黃泉或許還可以向黃泉之主求情,但若是激怒了眼前這兩個女子,只怕馬上就要死在當場了。
“不要和他多說廢話了,依我說,就此一劍將他斬了!”胡眉兒幾乎被他毀去清白,對他自是咬牙切齒。
鐵惠蘭卻是望着葉方,因爲葉方曾經說過,此人是他要找尋的。
葉方走到胡眉兒旁邊,輕輕將她的劍拿開,說道:“胡姑娘可願聽我一言?”
胡眉兒方纔見識了葉方的超強修爲,對他大爲佩服,連忙道:“葉大哥有話儘管說便是。”
葉方道:“此人乃是我找尋了半年之人,因爲我受一位朋友所託,要將此人捉拿後交與對方,因此想請胡姑娘放棄報仇之念,將此人交我帶走。”
胡眉兒啊的一聲面現猶豫之色,雖然此賊子是葉方所擒,但是此賊糾纏她這麼多年,還害得她修爲被廢,幾乎喪失清白,叫她如何能輕易就放棄了報仇呢?何況如若這賊子以後再跑出來,她又如何能夠對付?
葉方似乎明白她所想,接着道:“胡姑娘請放心,這人一旦被我那位朋友所獲,同樣難逃一死。”
猶豫半晌,胡眉兒才下定決心道:“既然如此,葉大哥就將他帶走吧,只是希望他以後莫要出來害人了。”
葉方淡笑道:“以後就沒有他這個人了。”
鬼兵大駭,怨毒地朝着三人望了一眼。
葉方根本不理他,手一擡,一縷黑芒閃過,鬼兵突然淒厲地大叫,整個身體化爲了一團黑霧被葉方收進了手中。
這正是黃泉之主教給葉方的束縛鬼魂之術,鬼兵雖然修煉千年,仍然不離鬼魂之軀。
胡眉兒吃驚地看着這一切,對葉方高深莫測的修爲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好看的玉頰上滿是羨慕之色。
鐵惠蘭對葉方的修爲早已見怪不怪,見除去了一個心腹大患,終於鬆了口氣,至少以後再也不用爲眉兒妹妹的安全問題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