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你打算如何對聖女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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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仔細一想,似乎卓沐風提出的辦法,真的大有操作的空間。

讓公孫玄夜繼續當掌門,可以最大程度保證青煞流的和平穩定,等到其退位之後,再由卓沐風接替,既名正言順,又能避免兩方陣營的無端爭鬥,同時維護了兩方的利益。

可以說,這個辦法一下子解決了所有的難題。

當然,真正實行的話,中間肯定還會有各種摩擦,魔人黨必然擔心掌門一系的打壓,而掌門一系也會擔心公孫玄夜退位之後,卓沐風會不會伺機報復。

但相比於青煞流的分裂和重創,這個辦法已經是太好不過了。至少彼此都有緩和的空間,以後的鬥爭,以後再說。

一時間,議事廳內雅雀無聲。公孫玄夜,風雨護法,乃至於盛怒中恨不得剁了卓沐風的雷大娘,都忍不住思考起來。

不是他們蠢笨,只是當局者迷,這種關乎切身利益的大事,任何人都會思之再三。而作爲局外人的卓沐風,反倒因爲顧忌甚少,一下子切中了要害。

過了許久許久。

公孫玄夜眸光一清,看向卓沐風的神情,已經帶上了十足的慎重。

過去他只知道卓沐風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天賦,今日接觸之後才駭然驚覺,這個年輕人的心性和急智,只怕不在其天賦之下。

這樣的人,只要給他時間,將來必能攪動天下風雲,成爲武林中雄霸一方的存在。這一刻,公孫玄夜心中甚至生出一種寧肯激化青煞流矛盾,也要殺了對方的念頭。

只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被他掐滅。

卓沐風再驚豔,如今也遠沒有成氣候,今後有大把的機會幹掉對方,沒必要賭上青煞流的命運。

公孫玄夜笑着傳音道:“卓少俠果然精彩絕倫,再過十年,只怕這個江湖都是你的,再沒有老一輩立足之地。”

風雨護法和雷大娘聞言,盡皆震駭,忍不住看向卓沐風,沒想到公孫玄夜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

可仔細回想今日卓沐風一系列的應變,又讓人不得不承認,此子確有傲視天下的本錢。

雷大娘的眸光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卓沐風卻有種不好的預感,被公孫玄夜這種人惦記上,只怕不是好事,連忙道:“在下不過是隨口亂說而已,掌門給個準話吧。”

公孫玄夜:“想要本座答應你的條件,可以,不過你必須奉上完整的萬化魔功,事後更要將魔人印鑑帶回。”

“哈哈哈……”卓沐風大笑起來:“看來掌門沒有合作的誠意啊。在下的身份無需懷疑,有我在,便能保證魔人黨絕不作亂,絕不違背掌門的意圖。掌門卻還想釜底抽薪,當在下是傻子嗎?”

開什麼玩笑,萬化魔功和魔人印鑑乃是卓沐風保命的底牌,尤其是魔人印鑑,寄託了魔人黨成員的忠誠和信念。一旦他將魔人印鑑交給公孫玄夜,難保有些魔人黨成員的心理不會發生微妙變化。

在卓沐風沒有徹底掌控魔人黨成員之前,他是不可能將魔人印鑑交出去的!

公孫玄夜眯起眼睛,聲音激烈:“到底是誰沒有誠意?你嘴上說合作,卻連最基本的籌碼都不肯給,讓本座如何放心?想要合作,萬化魔功和魔人印鑑必須交出來!”

龐大的氣場輻散向外,公孫玄夜彷彿一頭張牙舞爪的雄獅,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下方的敵人,隨時會兇猛撲出。

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一點都退讓不得,卓沐風面無懼色,身上也爆發出一股不惜死戰的氣勢:“不可能!”

兩人目光對視,各自的氣勢碰撞到一起,令整個議事廳都變得壓抑起來,似有龍咆虎嘯聲響起。

雷大娘握拐的手一緊。風雨護法分列卓沐風左右,功力提聚到了極點。

議事廳外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也能感應到氣氛的變化,兩大陣營亦是各自警惕,一旦出現變故,第一時間就會殺向彼此。

長久的窒息中,見卓沐風分毫不讓,公孫玄夜的下顎緊了緊,聲音從齒縫中蹦出:“魔人印鑑可以暫緩,但萬化魔功必須拿出來!”

從一開始,他就沒指望一口氣得到魔人印鑑,之前更多還是虛張聲勢,真正的目的乃是萬化魔功。

公孫玄夜修煉過部分萬化魔功,成效並不顯著,但像他這樣心志堅毅之人,又豈肯輕易放棄,仍幻想着其餘部分的魔功或能與他契合。

誰知卓沐風仍舊搖頭,回答得很堅決:“不可能!”

公孫玄夜眸中的火光燃燒起來,徹底被激怒:“笑話!你以爲憑你一句話,就想安然脫困,保全你和你的手下嗎?本座不是泥捏的,若你執意如此,那便魚死網破!”

公孫玄夜很清楚,若是讓卓沐風安然無恙地脫困,無疑會大大振奮魔人黨的士氣,而對他自身的威信,卻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此消彼長之下,他對青煞流的控制力定會大爲減弱,今後還怎麼領袖羣倫?

與其埋下重重隱患,倒不如干脆一點!公孫玄夜向來很果決,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篤定了卓沐風不敢走到那一步。之前是沒有退路,現在自己給了對方選擇,就不信對方還敢搏命。

不得不說,公孫玄夜對人心的掌控很到位,卓沐風其實也在虛張聲勢。

卓沐風很清楚,想解決今日之事,自己不可能不付出一點代價,先前擡槓,不過是爲了之後的討價還價罷了,遂道:“在下是個爽快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半部,最多半部萬化魔功。”

“本座只接受完整的。”公孫玄夜不肯退讓。

卓沐風笑了笑:“掌門別得寸進尺了,半部魔功,已經夠你苦修一段時間。有這半部魔功,等於在下將把柄交到了你手中,你無需再擔心在下背叛青煞流,或者鼓動其他人背叛你。如若不然,你大可以散播消息,證據確鑿之下,在下必定寸步難行。”

公孫玄夜還是不願放棄:“你既入青煞流,卻連鎮派武學都不肯歸還,讓本座如何相信?”

卓沐風:“萬事都有個過程,在下先交出半部魔功,等到來日,自然會補全剩下半部,絕不愧於青煞流,掌門何必心急?”

公孫玄夜冷哼一聲,來日?怕是要等他死了之後吧。

談到這裡,雙方都已試探出了彼此的底線,深知再想跨前一步難如登天。

但接下來卓沐風總算見識到了公孫玄夜的難纏,這傢伙心如鐵石,還在繼續以勢逼人,非要將利益壓榨到最大不可。

卓沐風也毫不示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二人經過一番無所不用其極的扯皮之後,都知道彼此到了極限,終於達成了一致。

由卓沐風獻上半部魔功,等到八年之後,再獻上另外半部。而作爲回報,公孫玄夜會宣佈卓沐風成爲青煞流唯一的聖子,等他百年之後,繼承掌門之位。

至此,這場險些爆發的青煞流內亂,終於在二人的聯手控制下流產,雙方各取所需,從結果看,居然還是利大於弊。

風雨護法齊齊鬆了口氣,都以爲要大戰了,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如今二人可算對卓沐風心服口服。

這樣的能力,這樣的資質,不愧是魔人祖師欽點的傳人!

不過就在事情告一段落,公孫玄夜準備招人進來宣佈時,一直沉默的雷大娘突然指着卓沐風,來了一聲爆喝:“你這淫賊,打算如何對聖女交代?”

正身心舒暢的卓少俠渾身一涼,心中猛地咯噔一下。風雨護法則大受刺激,雙雙上前,那模樣比面對公孫玄夜還緊張十倍。

公孫玄夜都看愣了,望着雙方,最終疑惑問道:“雷大娘,你這話是何意?”

雷大娘老臉鐵青,咬牙切齒一番後,手中柺杖連砸地面三下,痛心疾首道:“掌門,老身對不住你啊!聖女,聖女被這淫賊糟蹋了!”

“你說什麼?”公孫玄夜如遭雷擊,當場呆愣住,而後豁然轉頭,表情猙獰得像是要吃人一般地看着卓沐風,吼道:“雷大娘所說,可是屬實?”

卓沐風從公孫玄夜身上感受到了比之前還濃郁數倍的殺氣,暗叫糟糕,顯然沒想到綠蘿在對方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下意識驚慌失措。

這副樣子落在公孫玄夜眼中,當然是承認了,這位自始至終鋒芒內斂的掌門,此刻竟像是失去了理智,大步邁出,就要對卓沐風動手。

還是風行霸大叫道:“掌門息怒,此事有內情容稟!當時聖女被陰葵之氣侵體,走火入魔,若無純陽之氣中和,必死無疑!”

公孫玄夜怒極而笑:“無緣無故,綠蘿怎會走火入魔?”

風行霸額頭冒汗:“一路上風某數次放了聖女,但聖女都不肯走。爲防她,她從中作梗,風某隻好封住了她的功力,許是那時……”

這話半真半假,確定了卓沐風的身份後,風行霸確實數次想放走綠蘿,省得帶在身邊麻煩,只是綠蘿不甘心,自己不肯走。

至於所謂的走火入魔,那純粹是胡扯,沒有這傢伙的居心叵測,綠蘿哪裡會中招?只是這件事,連綠蘿自己都不知道,還以爲真是自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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