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英擡手將懸浮在身前的十把飛刀輕輕一抄,雙手在身前輕輕一甩,銀芒閃爍間,十把飛刀便已經被他給拋飛出去,飛刀所過之處,周圍的空氣都輕微的爲之扭曲。
電閃而出的飛刀,不僅將閃掠在空中的那些能量體使靈盡皆穿胸而過,而且還組成了兩朵相互嵌套的梅花狀圖案。
外面的五隻能量體使靈組成了一朵,內部的五隻能量體使靈組成了另一朵,兩朵梅花圖案彼此互爲表裡,相得益彰。
“厲…厲害。”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不可能…這…這怎麼可能…”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難以置信的驚呼聲在墓室中陡然響起,頃刻間,沉寂的墓室頓時如同炸開了鍋般沸騰起來,
要知道,射中哪些輕盈快捷的飛行系能量體使靈本就困難,而要讓他們在空中有規律的排成兩朵梅花狀的圖案,這更是難上加難。
因爲這不僅僅是技巧的問題,若是沒有着對靈力的妙絕巔毫的控制,以及對時間極爲精準的掌控,是絕不可能完成的。
此刻,不僅是水瑤,景泠泠和赤玉血藤等人,就連站在晏英身旁,滿臉得意洋洋的馬陸,也同樣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張大的嘴巴里足以放得下一個鹹鴨蛋,一時之間,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馬陸剛纔帶給衆人的是震驚,那麼晏英帶給他們的,無疑就是震撼,而更令馬陸驚掉下巴的是,落到晏英掌心的能量核並不是十枚,而是三十枚。
這也就意味着,剛纔晏英所拋出的每把飛刀,至少都射中了三隻飛行系的能量體使靈。
只不過這三隻飛行系的能量體使靈都被同一把飛刀貫穿,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看見的,也只是最外面的那一隻而已。
十把飛刀同時出手,同時射中,雖然只有幾息時間,但整個過程卻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這一場比試,無疑是晏英贏了。
而最終的結果,也使得馬陸有些不受控制的向後倒退了五六步,滿臉的頹然,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被擊敗,這種打擊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過殘酷。
馬陸失神了片刻後,緩緩的緩過神來,黝黑的臉龐浮現出一抹頹然,“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兄弟身手了得,今日讓我大開眼界,佩服,佩服。”
馬陸穩了穩自己踉蹌的身形,看向晏英等人的目光,在也沒有了之前的輕視,“第一場比試,鬥勇,是我輸了,願賭服輸。”
“第二場比試,我們鬥智,我這裡有幾個謎題,如果你們都能猜中,就算你們獲勝,如有一個不中,就算你們輸,如何?”
噗嗤…,在馬陸說出鬥智這兩個字後,在場的衆人盡皆爆笑起來,甚至是一向文靜的景泠泠,也不禁莞爾,忍不住的捂嘴輕笑起來。
馬陸不知道的是,晏英等人在修煉的閒暇之餘,最常玩的有些就是猜謎與對對聯。
而馬陸現在突然提出要進行猜謎決勝負,這在讓水瑤感到詫異的同時,也成功的激起了她的興致,“好啊,你儘管出吧,讓本小姐猜猜,看看究竟能不能難倒我。”
在衆人滿懷期待的目光下,第二場比試正式開始,但令衆人沒有想到的是,馬陸的謎題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猴子身輕站樹梢。”
嘁…,不屑的冷哼一聲,水瑤將小嘴一扁,立即公佈出了答案,“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個荔枝嗎?能不能出個難度係數高的?”
水瑤的這句話,頓時將馬陸嗆的面紅耳赤,他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女孩竟然能夠聰明到這種程度,能夠瞬間猜破他的謎題,當下便報出了第二道謎題,“花好月圓。”
花好月圓,花好月圓,水瑤低聲重複了幾遍,食指撥着下脣,明眸朝着斜上方徐徐滾動,不斷的思考着。
這個謎題,似乎把她給難住了,片刻之後,她又擡頭看向馬陸,“謎底是什麼,有提示嗎?”
馬陸將嘴一呶,得意的笑了笑,然後伸出兩個手指,“有,謎底是兩個字。”
水瑤的小嘴向上掀起淡淡的弧度,美眸流轉之間,有些疑惑的看向晏英等人,“兩個字?那兩個字,你們有誰知道嗎?”
景泠泠略微思忖片刻,朝着馬陸盈盈一笑,“謎底是美滿吧,花好扣美,月圓扣滿,所以合起來,就是美滿。”
“聰明”,馬陸微笑着點了點頭,頗爲欽佩的朝着景泠泠豎起了粗壯的大拇指,“既然前兩道謎題你們已經猜了出來,那麼請聽第三道謎題。”
“這可是一道詩謎:一輪明月掛半天,淑女才子並蒂蓮,碧波池畔酉時會,細讀詩書不用言,這次的謎底是四個字。”
這一次,衆人卻都沒有說話,而是在一旁靜靜的思考,因爲他們知道,隨着猜謎遊戲的不斷深入,謎題的難度係數也在不斷的增加。
水瑤蹙眉思索了半晌之後,眨着眼睛向晏英求助,“謎底是什麼?猜到了嗎?”
晏英微笑着點了點頭,“我想我已經猜到了,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謎底應該是,有好酒賣這四個字。”
景泠泠低頭沉吟了良久,還是有些不解,“爲什麼?”
微微一笑,晏英細細的替她分析,“一輪明月掛半天,天字的一半在加上個月字,就是有字;淑女才子並蒂蓮,女和子,剛好是一個好字。”
“碧波池畔酉時會,碧波是水,水加酉,則是酒;細讀詩書不用言,讀字去掉言,則爲賣字,所以這首詩謎合起來就是,有好酒賣這四個字,不知道我猜的是否正確,馬陸?”
“沒錯,謎底的確是這四個字”,馬陸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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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英的分析,使得水瑤等人頓時大爲恍然,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咕嚕…,一聽到好酒這兩個字,幽靈烈鯊馬上就有些忍不住了,手掌在嘴巴上重重的一抹,然後用力的吞了吞口水:
“馬陸,你的謎底是有好酒賣,我想問一句,你這裡真的有好酒嗎?要知道,酒可是我的命根子,我可是無酒不歡啊!”
幽靈烈鯊的話語,頓時使得馬陸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有啊,若論飲酒,你可算是找對人了,我可是飲酒的行家啊,不過我的酒,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那可是要憑真本事。”
“除非你們能把我的三關考驗都通過了,好了,我還有最後一道謎題沒有出,若是你們也能夠猜出來的話,第二關就算你們通過了。”
咯咯...,水瑤吐了吐粉紅色的丁香小舌,有些戲謔的衝着馬陸笑了笑,“怎麼,不服氣?你的謎題被我們猜破了那麼多道,確定還要繼續?”
馬陸的大手在身前猛的一揮,銅鈴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晏英,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模樣,“當然,面子也是要的,場子也是要找回來的,我是不會那麼輕易的認輸的。”
“聽好了,最後一道謎題是: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彷彿,既非家畜,又非野獸;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南西北模糊,雖是短品,卻是妙文。”
“猜出了前幾道謎題,你們也不要太得意,這道謎題,纔是我真正的殺手鐗,不過,我也不欺負你們,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這幅對聯謎語的謎底,只有兩個字。”
“什麼…兩個字?”
“這麼長的謎聯,謎底竟然只是兩個字。”
“是什麼呢…究竟是什麼呢?”
馬陸的謎題公佈完畢後,在場地衆人盡皆紛紛議論起來,可無論衆人說出了什麼,馬陸也僅僅只是搖頭,一時之間,也都沒能猜出這道謎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
淡淡的瞥了晏英一眼,馬陸的臉龐寫滿了驕傲,“怎麼樣?小兄弟,服氣了嗎?我的這副極具風趣的雙底式字謎聯,你到底能不能猜的出啊?”
剩下的話語尚未說出口,馬陸那龐大的身軀陡然一震,嘴角勾起的得意笑容也隨即僵在了臉頰。
因爲他聽的很清楚,晏英的嘴角動了動,說出的兩個字分明是,“猜謎。”
聽聞這兩個字後,馬陸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但這抹驚慌僅僅只持續了數秒,很快便消失不見。
咳咳,馬陸捂嘴重重的乾咳了兩聲,故作鎮定的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
晏英微笑着搖了搖頭,隨即向衆人解釋,“在古人的眼中,世間的一切事務,均由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構成,而這五種元素對應的的顏色,則分別是白青黑紅黃。”
“先說上聯,五色之中去除黑白紅黃,就剩下一個青,再用和狐狼貓狗彷彿,既非家畜,又非野獸來暗示犬字旁,然後將青和犬合起來,扣成一個猜字。”
“在下聯中,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詩詞論語的共同點,就是都有一個言字,而對東南西北模糊,我們能夠會意出一個迷字,言與迷相結合,扣成一謎字。”
“後面的雖是短品,卻是妙文這八個字,更是點明謎這種文學形式雖然篇幅短小,卻也妙趣橫生這一特點,巧妙地採用拆字隱目等手法,將“猜謎”一詞隱於一副對聯之中,耐人尋味。”
聽了晏英的解說,衆人方纔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唯有馬陸的雙眉擰成疙瘩,黝黑的臉龐硬生生的憋成了豬肝色。
沙包大的拳頭在被他捏的嘎巴爆響的同時,暴起的青筋顯露的一清二楚,一副恨不得吃了晏英的模樣:
“混蛋,別太得意,我這還有第三道考驗,你們聽好了,我要你們用繩子,將這些流動在通道中的風給捕捉住。”
聽到捕捉這兩個字,暴脾氣的幽靈烈鯊在與忍不住了,“喂,這風該如何捕捉?你讓我們捕風捉影,這不是成心耍弄我們嗎?”
馬陸淡淡的攤開手掌,坦然承認,“沒錯,我就是在難爲你們,不過,看在你們通過了前兩道測試的份上,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
“如果你們能夠僥倖通過我的考驗,進入第六層,那麼你們要面臨的考驗就是捉影,捕風加上捉影,合起來就是捕風捉影。”
“要知道,第五層和第六層可是第七層的內外雙門戶,可不是這麼輕易的就能讓你們通過的,要是沒有這點本事,還是算了吧,趁早打道回府吧!”
馬陸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晏英一眼,豬肝色的臉龐浮現出了一抹陰險的笑容,“當然,你們要是覺得有困難的話,也可以選擇放棄。”
“不過,在你們選擇放棄之後,剛纔所獲得的所有勝利,也將一併作廢,怎麼樣?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會如何選擇?”
說完這些,馬陸隨手仍給晏英了一根繩子之後,便不在說話,而是雙手抱臂,冷冷的看着他,一副看戲的模樣。
因爲他知道,晏英面對的,是一個兩難的選擇,無論他如何抉擇,馬陸都有絕對的把握擊敗他。
對於晏英這種情義爲重的人而言,朋友有難自己卻視而不見,內心定然不安,更何況,他們還被變爲了石像。
但若是選擇繼續挑戰,倘若失敗的話,那麼自己也將步雷鳴等人的後塵,和他們一樣,被化作石像。
如果說前兩道測試還有一絲通過的可能,那麼這一道,則幾乎沒有任何的希望,因爲捕風捉影這種事,從古至今,從來就沒有人辦到過,也從來沒有人真正的成功過。
千百年來,每當神墓開啓之時,都會有衆多的天才御靈師們,爭先恐後的進入神墓,但他們大多都止步於第五層。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不夠聰明,也不是說他們不夠強大,僅僅是捕風捉影這一關,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當然,還有很多勇於嘗試者,但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臺階兩側那一排排栩栩如生的石像,就是他們挑戰失敗的最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