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
她與他相處了這麼多年,無論是傳言或是在她的印象裡,皇甫月澤都是一個及其潔身自好,且單純不已的男子,雖說小心機確實有一些,但僞裝什麼的,着實不太可能……
可轉念想來,他身份特殊,便是真在僞裝也說的過去,畢竟他那麼單純還能存活這般久,定然也是有他的法子的。
卻見花丞相輕輕搖了搖頭,略帶猜測着道:“僞裝倒談不上,只是那單純的模樣,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所以日後你切莫小心着些,若是掌控不了,我們只能另尋明主了……”
說着,他眯了眯眸子,又道:“亦之啊,你雖爲庶,但爲父一直將你當成嫡女一般,着實用心良苦,你日後,可不能再爲一己之私,而做一些不利於己的事情了。”
花亦之心下驚訝,慌忙低首道了句“是”
又見那花丞相眸光一轉,望向屋外,似是自言自語,又似語重心長着道:
“你姐姐的模樣倒也不差,若是覺得皇甫月澤可靠,你便可吹吹那枕邊風,她以嫡女的身份,若是過門,定能當個正妃,此後你們姐妹同心,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聽及此,花亦之只低頭不語,卻是暗暗思緒萬千。
當她是嫡女?
好笑,不也只是“當”而已嗎?
真正的嫡女,不還是她的那個姐姐,花語芝!
再瞧瞧另一邊的太師府。
回到府中的白衣同是一臉焦急不已,臨近咬牙切齒般的呆在屋中,氣的連飯都吃不下了!
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她換着法子的取樂着皇甫月澤,日日爲他親自下廚不說,還無視了周邊的所有聲音,硬是在太子府強留了近一個月!
不想不僅沒有討得他的芳心,還差點將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好名聲給毀了,氣人,着實氣人!
原本她還以爲,都這樣了,那皇甫月澤就算不喜歡她也會感動或同情她了。
沒想到,他後來竟直接用“男女授受不親”之名義,直接讓她離開了。
說是說什麼他傷已好,她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再留於府中有多不便云云,實則誰都聽的出來,他那是下了逐客令!
想想當時周圍那些下人們怪異的眼神,她就氣憤不已!
明明先前還好好的,從那白衣男子將她扔之地上時起,他的態度便瞬間變了,難道,他知道什麼了?
不行!她絕不允許自己再次失敗了!
就算不能與那花亦之一同嫁給他,她也要在之後的日子嫁之與他!
既然朝夕相處這般久他都不動心,那麼,她只能用別的方法了。
至於那個始終是禍害的柳千千,看樣子,也是時候動手了……
思及此,雙手緊緊而握起!
就在事情愈發複雜之時,將軍府內,柳千千卻仍舊十分愜意的靠坐在院子裡頭,悠哉悠哉的扇着扇子。
吃着三月備好的甜點,聽着無尺講江湖上的種種趣事,偶爾便在旁邊看看那幾個小孩練武,好不瀟灑,好不舒服。
彷彿那府外的一切事物都與她無關了一般,悠然自得。
直到婚禮的前一日,柳千千才稍微收起了些些玩心,這主要還是受上個月那場刺殺的影響,或者說,後遺症……
於是那日天才微微亮她便起了來,又是問三月又是問無尺的,直到聽到那倒黴太子無所動靜時,才終於放心了些許。
還好這次他沒碰上刺客了,不然又得讓她去救他,雖然幫不上太多忙,但也着實煩人的緊。
待他明日一成婚,大概事情就少了吧?
這樣想着,她便也放心了不少,如往常般靠坐到了院子中央的椅子之上,好不愜意的吃着三月餵給她的小葡萄。
人生如此舒爽,當真無慾無求了。
只是,她最近怎的老是出現幻覺,不是覺得周圍有眼睛在盯着她,就覺得周邊有殺氣,這是什麼情況?
例如此時此刻,明明周邊一切如常,她卻總覺得右側的院外之處,有隻眼睛在盯着她,待她往那邊望去,卻也僅僅只看見了一堵牆,這是怎的回事?
於是乎,瞧了眼之後,她便也沒有心思再吃什麼葡萄了,隻身站起緩緩往那邊走了過去。
“小姐,怎麼了?”
一旁的三月疑惑不已,似乎在想她怎的突然不吃了。
卻見柳千千輕輕搖頭,“無礙,大概是又出幻覺了。”
三月這才明瞭的點了點頭,“要不請郎中來看一看,看您今日魂不守舍的。”
柳千千不語,只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真的是幻覺嗎?
見她這般糾結,一旁的三月卻是微微嘆了一嘆,“小姐是在傷心太子殿下的事嗎?想來殿下明日就要與亦之小姐成婚了,天下之人均是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卻不知小姐戀了殿下多年,心有多苦。”
話落之時,又是長長一嘆。
這一次柳千千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三月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對她來說,那倒黴太子結沒結婚都不關她事。
但想想,若是原來的那個柳千千還在,原本是她的新娘卻成了別人,只怕,她定會接受不了吧?
這樣想着,她便也長長的嘆了口氣,正欲坐回椅子上,卻忽覺輕風閃過,下一秒,她臉色大變,來不及多想便將三月猛地推到一邊,同時快速轉了個彎,直直站到了三月的正對面。
不等三月反應過來,便見一隻匕首快速閃過,從她們的中間空處,直直射過,牢牢釘到了不遠處樹身,好強的內力!
三月面色大變,瞬間尖叫出聲!
“啊……有刺客!快來人啊!”
柳千千眉頭蹙緊,轉眸便望向了方纔她所留意的方向,果然不是幻覺!
黑影閃過,一個黑衣人快速翻過院牆,腳尖輕輕一點,便從地上躍了起來,飛向半空之時,手中的長劍直直往柳千千的方向刺了過去!
柳千千慌忙躲到一旁,快速躍起,一個迴旋踢便踹向了黑衣人拿着長劍的手,便見長劍落地,黑衣人的眸裡閃過一絲驚訝!
不等他反應過來,又見柳千千猛地蹲到地上,長腿一掃,剛要落地的他便被勾倒到了地上,一時重心不穩,後腦直直落地,“嘭”的一聲,聽着都疼!
這是什麼奇葩打法?
簡直聞所未聞!
黑衣人懵圈了,不是說柳千千就一傻子花癡嗎?這樣騙他,可是會沒命的!
於是便慌忙滾了一圈,快速便從地上跳了起來,柳千千皺眉,一拳便往黑衣人的臉上幹了過去,黑衣人微揚脣角,就剩這點能耐了嗎?
正欲將那隻小手抓住,不想對面的人兒竟又猛然收起了拳頭,改用右腳往下一踢,一時間,黑衣人面色大變,痛之不已!
空氣之中緩緩流露出一股蛋蛋的憂傷……
“你,無恥!”
黑衣人一手握着傷處,終究還是忍不住指着她大罵出聲!
卻見長腿一擡,直接搭上了他的肩膀之處,不等他反應過來,她猛地一壓,他便頭朝下的撲了下去,待他撲至地上之時,那隻腳直直得便踩到了他的背上。
一時間,就連三月都目瞪口呆了!
一旁工作的下人們更是連膽戰心驚都來不及,便見那黑衣人已經被踩到了地板上,什麼情況?這真的是她們的小姐嗎?
“說吧,誰派你來的?”
柳千千緩緩而道,語氣冰涼。
地上的黑衣人內心臨近崩潰,他雖然不是那種頂級的殺手,但好歹也是個殺手好不好?短短几招便一個女子放倒了,他還有何顏面啊?
見他不語,柳千千腳下暗暗用力,又再次道了句:“怎麼?不說?”
黑衣人心下氣憤不已,哪有人打架這般瞎打的?又是偷襲又是打他弱處,簡直太卑鄙了!
於是過了好一會,他才終於憋出了兩個字。
“無恥!”
不等柳千千開口,不遠處的無尺卻是忽然小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道:“本尺來啦,誰在叫我?”
黑衣人身心俱痛,留下一句“你,你們……”
便猛然咬碎嘴裡的藥丸,短短几秒,再也沒有了氣息。
無尺一臉懵逼,似是完全沒有了解情況一般,“額,包子小姐,他吐血了……”
柳千千鬱悶了,卻是安逸等人快速從院外衝了進來,個個焦急不已,一進來就道:“刺客呢,刺客在哪?”
瞧着這一羣姍姍來遲的人,柳千千卻是更加鬱悶了,便也沒有搭理衆人,而是緩緩蹲了下去,吐血?
扯下黑色的蒙面布,瞧着那一臉陌生的模樣,她蹙了蹙眉,又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尖,還真是死了。
看來還是個挺專業的殺手呢,一失敗就自殺的殺手可不多,能請來這種有“志氣”的,定然不會是什麼普通人家。
但瞧着這個人武功這麼差勁,只能說明那個要殺她的人,十分瞧不起她,不然怎麼也得找個像那什麼流雲一樣厲害的吧?
想來好像也不是,看來,這隻能說她的武功並沒有因爲穿越過來就減弱了啊……
只是,這又是什麼情況?
倒黴太子沒人刺殺了,反倒有人刺殺上她了,她可沒得罪誰啊!
瞧着躺在地上的刺客,她依舊心有餘悸,要不是她反應快,只怕一開始就沒命了。
一旁的三月驚訝不已,好一會也沒回過神來,倒是安逸瞧了眼地上的黑衣人,一時面色暗沉,眸裡閃過一絲驚訝的同時,直直的便跪了下去。
“屬下來遲,望小姐責罰!”
柳千千僅看了他一眼,便陰沉沉的收回了目光,起身的同時,雙脣微啓,冷冷着道:“是該責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