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說:“如意哥,你祝福俺吧,俺終於嫁人了,是不是爲妹妹開心?”
如意怒道:“我開心個屁!你嫁給狼王做媳婦,我咋辦?我咋辦啊?”
“你咋了?不是好好的嗎?”
如意氣得幾乎暈倒:“靈靈,咱不帶這麼玩的,你知道我愛的是你?你不是還在嫉恨如意哥?是不是對我當初拋棄你耿耿於懷,在報復我?……如果是的話,我告訴你夠了,你已經報復得夠了?因爲你徹底傷了我,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不知道?”
靈靈眨巴一下眼噗嗤笑了。如意的到來她彷彿早就知道。
“如意哥,你別自作多情好不好?當初咱倆之間的事兒了拉,翻篇了,俺已經不喜歡你了。俺喜歡的就是狼王吉姆……俺嫁給狼王的相片是真的愛它,不是對你的報復,跟你沒關係。”
“誰說沒關係?你就是在報復我,靈靈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咱不胡鬧。你只能嫁給我。不準嫁給那個死狼王!”
靈靈搖搖頭:“可俺已經是狼王的妻子了,昨晚俺倆就拜了花堂,別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擺在那兒。以後俺生是它的人,死是它的鬼……。”
“啊——!”如意更加大聲地嚎叫起來,一下子蹲在地上,抓住了凌亂的頭髮,拼了命地抓撓。
他不知道那個狼王有什麼好,竟然奪走了本屬於他的女人。
難道真的跟村子裡傳說的那樣,在山洞裡靈靈就跟狼王有關係了?
一個人一條狼,怎麼有關係?再說靈靈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分明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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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瞭解狼王到底哪兒比他優秀,靈靈寧可嫁給一條狼,也不嫁給他。
最後,男人忽地站了起來,一下子衝進了靈靈的婚房。
“如意哥,你要幹嘛?”靈靈一下子慌了手腳,立刻意識到如意要幹啥。趕緊追了過去。
如意想幹傻事,尋找狼王的相片,並且將那張相片扔在地上,狠狠踩一腳。
果不其然,走進屋子,他就瞅到了狼王的照片,放在茶几上。
如意怒不可解,一下子將狼王的相片高高舉起,嘩啦砸在了地上,地上傳來一陣玻璃脆裂的聲響。
然後男人一腳踩了上去,將相框跟相片一起踩了個粉碎。一邊踩一邊罵:“死狼王,臭狼王,搶我的女人,老子踩了你,踩了你……!”
靈靈在他背後一聲慘叫:“啊!如意你混蛋!”
啪!一記耳光抽了過來,狠狠刮在了男人的臉上。
然後女孩子一撲而上,一下子抓住瞭如意的手臂,瞬間將男人的手臂擰成了麻花。
靈靈身手不凡,學過大小擒拿,還會永春,就如意那小細胳膊小細腿,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如意發出一聲慘叫:“哎呀,你鬆手!你……爲了一條狼,竟然跟我動手?”
靈靈的眼睛也變得血紅,怒道:“對!就是要跟你動手,不許你侮辱它,你不配!!”
“我哪兒不配了?我是人,他是狼!!”
“你還不如一條狼!我被熊瞎子攻擊的時候你在哪兒?我被土豹子咬的時候你又在哪兒?是吉姆把我從土豹子的嘴巴里救了出來,是它跟黑熊搏鬥,救活了我的命!你憑什麼踩它?”
如意還挺橫,梗着脖子道:“我就踩了,你打死我吧,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反正你不能嫁給狼,我要把你搶回去!”
“你無恥!!”靈靈一下鬆開了她,趕緊收拾地上的照片。
相框碎裂了,好在照片沒事,女孩子將照片緊緊貼在胸前,臉上再次顯出一股醉迷。
如意晃了晃,蹬蹬蹬倒退兩步,他聽到了心臟撕裂的脆響。
靈靈的這個表情他從來沒見過,當初兩個人戀愛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在乎過他。
他醋意大發,搖着頭,簡直不可思議:“瘋了,你瘋了……。”
靈靈道:“你才瘋了!不准你侮辱俺男人,你給我走,走啊!!”
“你……竟然這樣對我?我還不如一條狼?”
“你的確不如它,爲了我,它可以去死,而且已經爲了我死去了,你能辦得到嗎?”
如意胸口一挺:“當然能!爲了你,我同樣可以去死!”
“那你去死吧……。”
“你這麼狠心?”
“對,就是這麼狠心,如意哥,從當初你決定娶巧巧的那一刻起,咱倆就沒關係了。”
如意一跺腳:“好!既然這樣,那我就死給你看。”
男人說完,袖子一甩走出了靈靈的家門。
靈靈沒有搭理他,而是把狼王的相片擦了又擦,一邊擦一邊喃喃自語:“好在相片沒事,吉姆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從前是你保護我,今後我會一直保護你,永遠永遠,永永遠遠……。”
如意的心裡真不是滋味,他感到自己是個失敗者,而且敗得很慘,竟然輸給了一條狼。
從五歲那年起,他就一直喜歡靈靈,而且心從來沒有變過。
他當初選擇娶巧巧,完全是因爲責任,誰讓巧巧把他灌醉,趁機佔有,並且懷了他如意的崽子?
男人應該負責,當初是爲了不辜負巧巧纔將錯就錯。
現在巧巧死了,滿以爲可以跟靈靈再續前緣,可想不到女孩子會嫁給一條狼。還是一條死去的狼。
是自己辜負她在前,靈靈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巧巧死了,靈靈又得不到,活着也沒意思了,還不如去死。
所以,如意決定去死。
死在哪兒好呢?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天,不如摸電門?現在年關,用電量大,電壓低,電流小,萬一電不死咋辦?
那就去喝農藥,一瓶子甲胺磷下去,保證沒救。
從前,村子裡很多人都是選擇喝甲胺磷去死的,到醫院也搶救不過來。
再就是割腕,跳崖,上吊。
而且他不想死在家裡,免得自己死相難看,會遭到靈靈的討厭。
他想把自己最美好的樣子讓靈靈記在心裡,並且記掛一輩子。
那就死在山上,跳進幽魂谷,屍體都不讓她找到,這樣靈靈就會想他一生了。
拿定了注意,如意就出發了,臨走的時候拎上了一瓶子農藥,拿了一把鐮刀。
鐮刀很鋒利,專門用來割草的,因爲他開了羊場,幾乎每天放羊,到山上爲羊兒割草,所以鐮刀不用磨。
他打算喝農藥,割腕,外加跳崖,三管齊下……這樣都死不了,那就太沒有天理了。
就這樣,他左手拎農藥,右手提鐮刀,披着羊皮大襖上了幽魂谷。
一路走來天氣很好,烈陽高照,碧空萬里無雲,雖然還沒有過年,可已經打春了。
一九二九不伸手,三九四九凌上走,五九半冰凌散,七九河開,八九大雁來。
目前剛剛進入五九,天氣正在慢慢轉暖。
大梁山依舊鬱鬱蔥蔥,漫山遍野一片蕭然。到處都是灰濛濛的。
遠處山峰俊秀,近處雞鴨長鳴,炊煙裊裊升起,好一副美麗的鄉村畫卷。這麼美好的景色,已經跟他沒關係了。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爹孃,娘跟柺子爹年紀都大了,就他這麼一個兒子,自己走了他們會很傷心的。
還有大毛爹,大毛爹年紀也不小了,如意是他唯一的兒子,就這麼死了,三個老人連個披麻戴孝的也沒有了。
可如意不管這些,得不到靈靈,就是生無可戀。死就死了,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幽魂谷距離村子最近的那一段,也有十五里,十五里的路程是一口氣爬上來的。
來到鷹嘴澗的山崖邊,如意向下瞅了瞅,孃的,咋恁深?
向下看,一眼看不到底,幽魂谷的底部還是霧濛濛的,掉下去估計全屍都落不到。
說不定會被野狼給分屍,東一塊西一塊,拖得滿地都是。
如意的腦海裡甚至出現了自己的腸子跟心肝脾胃被一大羣鳥兒啄食的情景。
那也跟自己沒關係,死了又不知道痛。愛怎麼吃怎麼吃吧。
他毫不猶豫抄起鐮刀,在手腕上狠狠拉了一道。
鑽心的疼痛傳來,手腕上就血流如注,鮮血順着手指滴滴答答向下流淌,滴在地上,彙集成一條紅色的溪流,哩哩啦啦掉進了幽魂谷。
然後,他擰開了農藥瓶蓋子,仰脖子就要喝下去。
哪知道就在這時,忽然噹啷一聲,手裡的酒瓶子碎裂了,嘩啦一下,整瓶子農藥撒了一地。
一股濃烈的農藥味道傳來,嗆得如意喘不過氣來。
仔細一看,那酒瓶子是被人用石頭子打中的,而那一粒石頭子是從一把彈弓裡發射而來的。
那把彈弓就抓在王天昊的手上。王天昊跟天天站在距離他三十多米的地方。
王天昊跟天天就那麼看着如意,一動不動。
天昊跟天天趕過來,完全是偶然。他們兩個不知道如意在這兒自殺。
最近警局放假,打算過年,天天跟天昊一起從訓狗場趕回了家。
目前他們兩個是相濡以沫的戀人,關係好的很。正在籌備結婚。
在家裡實在無聊,天天就拉着天昊出來打獵,還沒走上山,就看到了如意自殺的場面。
如意生氣了,怒道:“王天昊,你幹嘛?”
王天昊問:“你要幹嘛?”
“我自殺,管你屁事!”
“想自殺,走遠點,別在這兒死。”
如意說:“我在哪兒死,是我的事兒,管你啥事?”
天昊道:“這兒是旅遊景點,你死在這兒,不但會臭了大梁山,萬一變成鬼嚇壞遊客咋辦?”
“你……?別管閒事。”
王天昊說:“你是我小舅,你的事我不管誰管。”
如意想了想,老半天才明白,按照輩分,王天昊還真該叫他小舅。
因爲如意是張大毛跟喜鳳嫂生出來的,而王天昊的娘二丫,是張大毛跟大白梨生出來的。
二丫跟如意是一個爹老子,同父不同母。按照輩分,王天昊還真是叫他小舅。
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的,但是如意跟靈靈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大梁山的輩分真亂,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如意苦苦一笑:“天昊,求求你行行好,讓我死的安生點行不行?”
王天昊說:“不行,你爲啥要死?是不是因爲靈靈嫁給了狼王?”
“這還不夠嗎?”
王天昊卻冷笑了,嗤之以鼻:“沒出息!你就這樣死,一點價值也沒有,而且靈靈不會爲你掉一滴眼淚。”
如意問:“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