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來到碼頭,在排隊期間,桑月看到要去往千葉島的乘客個個印堂發黑,死期迫近。
她:“……”
這一天天的,真是沒完沒了。透過這些人身上的信息看到,她以爲的荒島無人至,其實不然,正因爲是荒島更招遊客登島參觀。
曾經有開發商想在島上搭建服務區,因爲鬧出人命草草結束。
人嘛,多的是甘爲財死的膽大之徒。不信邪,居然帶着遊客佯裝成誤入荒島逛了一圈,結果深受遊客喜歡,從此便多了荒島一日遊的項目。
一直平安無事好幾年了,今天這趟一如既往,結果意外來得猝不及防。
至於死因,她看不到。
看不到就意味着死亡的原因出自那股神秘的力量,它如此大張旗鼓毫不掩飾這些人的死因,會不會也是一種試探?試探人羣裡是否藏着更高法力的術士。
要提醒嗎?當然要。
她做不到爲了掩藏自己的實力而眼睜睜看着一船人去送死,想了想,傳音給管直把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訴他,讓他找齊東保想辦法阻撓那艘船的乘客出海。
如此一來,管直就會暴露成爲對方懷疑的對象。
但與衆多性命相比,成就成唄。
管直湊到齊東保的身邊低語幾句,結果他僅是點點頭說了好字。桑月見他並無動作,便仔細瞧了瞧,然後發現他身上有微型攝像頭,像龍煜常戴的那種。
管直的話被清晰無誤地傳到大後方。
管直見他不動亦不催,可見他也知道齊東保這類人出任務時的一些裝備。
同樣是便衣潛伏,爲什麼讓管直找齊東保,而非找嶽、洪?
當然因爲嶽、洪是熟人,齊東保之前誤了屠夫那麼多次,桑月心裡也膈應。但無可否認,幾次大難不死的他是三人中最能打的,性格也比以前沉穩了許多。
她知道爲什麼京都玄門依舊派他來,他是跟屠夫哥倆相處最多的人。
挫折能讓人迅速成長,何況他經歷的幾次皆爲生死大劫。
有時候不得不相信,運氣也是一個人的實力。不管屠夫接不接受他爲夥伴,不斷地深入險境磨礪自己,每逢命懸一線又有貴人相救,受益的終是他自己。
他的進步有目共睹,於是洪、嶽兩家的長輩決定把自家小輩派來協助他。
不得不承認,跟着齊東保確實有點運道在身。
原本洪、嶽兩家長輩想讓兩個小輩跟着蘭溪村那位修行,無奈那位獨來獨往慣了。要麼不下山,要麼下山也是神隱狀態,根本找不到她在哪兒。
眼下也算如願了,雖然兩家長輩並不知道她在這裡。
齊東保等人登島調查是一早商量好的,是華防與玄門合作的一場行動。臨時接到龍家的囑咐,無論管直說什麼讓他務必要照做,不用問爲什麼。
如果他不說話,那齊東保和其他小組按原定計劃行事。
管直是什麼人,齊東保略有了解。此人性情憨厚,遇事卻沒什麼大主意,行事從心。能成就成,不成功便成仁,他無所謂。
讓這種人做領隊,分分鐘把隊員往溝裡帶。
龍家突然有這種吩咐,最大的可能是管直身邊有高人相隨。至於高人是誰,還用問麼?當然是他口中的“她倆不普通”的其中一個。
得了,隊伍裡混入一位大能,行事更淡定了。 至於桑月,看完別家船的乘客,再瞅瞅自家這艘的,可惜什麼都看不到。因爲她在船上,大家的命運如何與她之後的行爲息息相關,所以看不透。
罷了,且走且看吧。
而等這邊的人全部上了船,隔壁的客人卻下船了。
雖然一個個神色不豫,但情緒還算穩定,不吵不鬧,頂多有幾句小埋怨。桑月在船上遠遠回眸瞅了那些遊客一眼,還好,那些令人窒息的死氣已然淡化。
淡化,是指有些人的死氣消失了,有些人的還在。
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桑月收回目光,手肘擱在窗沿抵着下巴,悠悠欣賞眼前的碧波盪漾。
“哎,”蘭秋晨自來熟地與嶽青桐、洪迪等人聊了一陣,端正坐好,開始跟桑月低語,“看出毛病沒?剛纔那艘船好像是去千葉島的吧?怎麼突然不去了?”
“不知道,”桑月搖頭,一邊用意念把那艘船的情況告訴她,一邊嘴上說,“是船壞了吧?”
感覺自己像精分,今趟旅程不輕鬆啊。
聽罷真實的情況,蘭秋晨捏了捏眉心,又道:
“那咱去完南浮島,還要不要到千葉島耍耍?來都來了,聽說在南浮島酒店也可以預約千葉島一日遊。”
這個距離更近,逛完千葉島還能帶着遊客在附近海域吹吹海風。
看似很划算,可她不想去,因爲那座島明顯有問題,屠夫哥倆說不定就在那裡。但一想到熟人在自己遇難的地點附近擦肩而過,這得是多麼絕望的事啊。
所以,不想去也得去。
“都行,”桑月面不改色道,“跟大隊伍走,咱別落單。”
聽到兩人的對話,坐在前後兩排的三位華防人不由得互相對望一眼。都是同事自有一定的默契,覃明看出兩位同事眼裡流露的意思,於是用手機發短信給齊東保:
“東保,這仨什麼來頭?不會拖後腿吧?”
信息沒發出,打好了遞給齊東保瞧,看完了就刪。齊東保瞅了一眼,回覆幾個字:
“別問,不會。”
重點是問了他也不知道,反正上頭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這組的頭兒是覃明,副隊是齊東保。並非齊東保實力不行,他要集中精力留意四周環境的變化。
原本帶着嶽青桐和洪迪讓他壓力山大,有了管直三人的加入,他的壓力瞬時減半。
尤其是聽了管直登船時的提醒,讓他意識到那位大能的實力不可小覷。能讓龍家的當家人親自囑咐,他大概能猜到那兩位姑娘是誰。
如果真是那位,拖後腿的將是自己所有人。
……
一大早出發,據隨行的負責人說距離登島約莫半個小時。十幾鍾能到達的地方,再加上十幾分鐘的閒逛,讓遊客們欣賞天海一色,半個小時根本不夠用。
“譁——”船上的遊客望向開闊的窗外,感慨連連,“好漂亮!”
蘭秋晨也是嘩嘩聲的一員,看着外邊的波濤洶涌,滿目欣喜道:
“我最喜歡看海,可惜只在高中的一次暑假來過,之後的假期要忙着賺伙食費。唉,真羨慕你們這些財務自由的城裡孩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桑月無語地瞅她一眼,假笑兩聲:
“呵呵,先苦後甜嘛,你現在來也不晚。”
就來的時機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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