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徹底結束還有半個小時,宋唯一憋不住,不得不開這個口。
“嗯,我陪你去。”裴逸白從座位上起身,跟旁邊的裴辰陽打了一聲招呼,牽着宋唯一的手離開。
被宋唯一視爲天籟的鋼琴曲,在裴逸白聽來也就是那樣,對他而言今天來真正的目的只是捧場,而不是真的純粹欣賞。
自然,是宋唯一的人身安全比較重要,尤其是這裡還有付琦姍和盛振國的情況下。
裴辰陽望着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眼底滑過意思玩味,早就看出大侄子身在曹營心在漢了,這會兒算是逮着機會了吧?
過了片刻,裴辰陽的目光才投向舞臺上的林妙語。
她坐的位置剛剛好,雖然不能完全看到裴辰陽,偶爾偷偷看他一眼卻是可以的。
林妙語自然注意到裴太太對自己的欣賞,這個發現,對她來說不能再好了。
只是,下半場的時候,她卻覺得裴辰陽的心思似乎飄走了,沒有認真聽她演奏。
這個發現,讓林妙語有些氣餒,差點彈錯了一個音。
作爲一個鋼琴家,若是這種低級錯誤都犯,以後再這個圈子就不用混了。
想到這裡,林妙語趕緊將注意力集中到演奏上面,最起碼等這個事情結束了,再好好問問辰陽也不遲。
而座位上的裴辰陽,還真的沒有怎麼認真聽林妙語的演奏。
至於他的分心,不是因爲別的,也恰好是因爲盛振國。
跟宋唯一他們比起來,裴辰陽跟盛振國最後一面,便是在盛振國的那間餐廳裡。
親手解決了盛振國的爪子,將趙萌萌從盛振國手上解救出來,裴辰陽在看到盛振國到來的時候,心底就起了驚濤駭浪。
這人竟然還來找存在感,荒謬至極。
裴辰陽的腦海裡,驀地浮現出趙萌萌被盛振國欺負得衣服都被私下,狼狽地叫幾個人押着的畫面。
火氣,便隨着這段回憶而噴發出來。
心緒紊亂。
裴辰陽緊緊擰着眉,俊臉上出現一絲懊惱。
怎麼又想到趙萌萌身上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付琦姍就在旁邊,對於宋唯一和裴辰陽的一舉一動,可謂是時刻緊盯着。
看到他們離開,而且是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付琦姍頓時就起身。
“你又做什麼?付琦姍,別得寸進尺,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盛振國擰着眉一把將付琦姍扯了回去。
“老爺,我尿急,想去個廁所。”付琦姍強忍着暴躁,溫聲請求道。
盛振國的目光射了過來,如同冰刀一般,打量着付琦姍。
她自然知道他這個打量的用意,不就是怕她付琦姍會跑掉嗎?
付琦姍冷笑幾聲,直言道:“老爺以爲我還會愚蠢地逃跑?外面還有您的保鏢,我能逃得過他們的視線?再者老爺你神通廣大,我也沒有本事能躲避過您的眼睛。”
這句話,是對盛振國的恭維,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事實。
付琦姍現在身份不自由,跑到澳洲都能被抓回來,更何況在國內?
她有這個自知之明的,顯然是這段時間他的調教還是比較成功的。
盛振國想到這裡,滿意一笑,這才大手一揮,發號施令般批准了付琦姍的請求。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別耽擱太久。”
“謝謝老爺,我一會兒就回來。”付琦姍興高采烈地揚起烈焰紅脣,滿室的音樂都是都黯然失色。
她很防備盛振國,相信盛振國也是一樣,不會真的放心她一個人出去。
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隨便他們跟不跟,反正最起碼,她現在跑不掉。
付琦姍來到洗手間,裴逸白站在外面等候,而她並沒有看到宋唯一的身影。
都是明白,果然沒有猜錯,是陪宋唯一來洗手間的。
也就是上個廁所而已,竟然搞得跟連體嬰一樣。
“這不是逸白嗎?一個人在這裡,等唯一?”付琦姍走了過去,調笑着開口。
剛剛一靠近,裴逸白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清淡不濃郁而且還好聞的氣息,瞬間皮面而來。
跟盛振國身上的酒氣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
付琦姍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了幾分,細細打量裴逸白的臉,越看,越是癡迷。
對面的女人,像個花癡一樣打量着自己,別提裴逸白此刻是什麼心情。
至於付琦姍的問題,裴逸白更是不屑於回覆。
不過……
“付琦姍,你特地跟過來,就是爲了打聽這些?”裴逸白冷漠的問。
“你這話就說錯了,這裡是洗手間,我要來上個洗手間,不過分吧?什麼叫特地?”
就裴逸白剛纔的冷臉,她還以爲他根本不屑跟自己說話。
“到底是不是特地,你自己心知肚明。只不過,付琦姍!”裴逸白的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付琦姍。
詭譎難辨的氣息,以及幽暗深邃的目光,混雜着冷厲氣場,讓裴逸白此刻更顯不近人情。
他捏住付琦姍的腕骨,並沒有刻意收起力氣,而男人帶着幾分怒氣做出的這個動作,自然不要奢望他能對付琦姍憐香惜玉。
“啊!裴逸白你抓痛我的手了,你放開我!”
手腕一陣鑽心的痛,付琦姍以爲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再觀察臉色平靜地裴逸白,聽到她的這句話和命令之後,也沒有鬆開她。
“裴逸白,你這是做什麼?別忘了我再怎麼,也是宋唯一的姐姐,你一個男人,竟然對一個女人出手,你不覺得丟人?”
付琦姍惱怒,朝着裴逸白氣勢洶洶地大吼。
而跟在後面的保鏢見此去,全都出來,想要動手解救付琦姍。
裴逸白一個冷眼掃過去,兩人從那雙平靜的眸子裡,看出陰冷和狠厲,一時間上前也不是,裝作沒看到也不是,表情糾結。
“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到我現在受控於人嗎?老爺叫你就是這麼保護我的?”付琦姍紅了臉也紅了眼。
前者是因爲被氣的,後者是因爲痛的。
“在我看來,你付琦姍連女人都不是,又何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