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葉少辰神色一愣,不假思索的問道。
慕薇薇攤攤手,再次用緩慢的語氣重複一次,“葉少辰,我們離婚吧。”
喬心優神色滿是隱忍的興奮,她果然贏了,最終的勝利屬於她!
葉少辰神色晦暗不明,幽藍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發現她態度十分平和,沒有一絲其他的表情,令他的心裡沒由的有些煩悶。
他在煩悶什麼?
他昨天不是還恨不得,她徹底消失在他的眼前?
她這麼惡毒,還有什麼猶豫的呢?
可不知道爲何,當他聽到她的口中提出那兩個字,他的心裡莫名升起一抹強烈的怒火,好像是……不甘。
就是不甘!
這個死女人,她憑什麼先開口?!
她有什麼資格先提出離婚?!
這兩個字不是應該他來提嗎?!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離婚?你只不過是我花錢買來的玩偶,我還沒說話,你又是站在什麼立場上說這句話?”葉少辰臉上的青筋暴起,口氣冷漠的彷彿地獄裡的羅剎。
慕薇薇神色依然平靜,輕聲開口,“或許我該這麼說,葉先生,請您休了我吧!”
“你做夢!”
當葉少辰說出這三個字後。在場的兩人皆是一愣。
喬心優內心急的要死,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她的挑撥已經成功引起兩人的互掐,慕薇薇也如願提出離婚,反倒是少辰卻不肯離,到底爲什麼呢?
葉少辰究竟是另有打算,還是……他根本就捨不得?!
慕薇薇感覺很諷刺,從兩人結婚以來。葉少辰對她可以說是厭惡的,否則不會一而再的侮辱她,是他還沒折磨夠自己嗎?
或許是的,他還沒找到她哥哥,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喬心優塗着蘭蔻的長指甲,深深的刺入肉中,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心臟部位被烈火焚燒不止。
努力剋制住情緒,臉上揚起一抹清揚的笑容,聲音柔軟溫和,“少辰,你不要總對薇薇那麼兇,有話好好說嘛!”
葉少辰的神色緩和不少,望着面前的慕薇薇,口氣清冷的說道,“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想要我親自把你‘請’出去嗎?!”
慕薇薇神色滿是不以爲然。淡淡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二位的相處了。”
說完就往門口走去,拉開了房門,像是想到什麼,嘴角揚起一抹溫婉的笑容,轉過身望着牀上的喬心優,輕輕說道,“喬小姐,你的目的馬上就要達到了。”
喬心優瞬身一僵,神色冷漠的說道,“我聽不懂你什麼意思。”
“昨天你躺在手術室時,葉先生以男友的身份給你籤的字,相信你們很快就會成爲一家人。”
慕薇薇說完便關上了房間的門。
喬心優本來失落的心,瞬間彷彿注入一股甜蜜素,渾身上下都舒暢不已。
至少,少辰對她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葉少辰眉頭皺起,他不懂她到底爲何提那件事,就像他不懂她剛纔爲何發瘋。
慕薇薇走出醫院,本想着到底要去哪裡,忽然聽到一陣汽車鳴笛聲,定睛一看,竟然是南宮昊!
他怎麼在這?
還有,他到底等多久了?
來到副駕駛的位置坐下,望着眼前這張俊美的臉龐,慕薇薇糟糕的心情終於得以緩解,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來得?”
“我一直跟着你。”
慕薇薇驚訝的睜大眼,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說在司機送我來的時候,你就一直在後面跟着?”
南宮昊輕輕的點點頭。
慕薇薇內心有些酸澀,揉了揉疲憊不堪的額頭,淡淡說道,“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南宮昊伸出食指,堵住她的嘴脣,臉上揚起一抹暗淡的笑容,“沒有人,能比你更值得。”
慕薇薇輕嘆了口氣,腦袋痛的要死,便不再繼續這個問題,她現在馬上要解決的實際問題。是她以後要住在哪裡,她總不能一直賴在南宮昊家啊。
回到南宮昊的別墅,慕薇薇就回到那個房間,剛纔還不顯,現在剛躺在牀上,一股劇烈的頭暈感襲來,令她難受的反胃。
南宮昊察覺出她的不適,立刻給李浩然打電話。
“浩然,薇薇現在感覺頭很暈,這是怎麼回事?”
劉浩然接到電話,放下手中的工作,聲音夾雜着一絲嚴肅,“昊,你要控制她的情緒,儘量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我馬上給她開點鎮定的藥。你派人來拿吧。”
南宮昊深呼了口氣,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了,以後一定注意,我馬上派人去取。”
“杜衡!”
房門被打開,杜衡出現在眼前,步伐沉穩的走到南宮昊的面前,恭敬的問道。“少爺,您找我?”
“你馬上去劉浩然醫生那一趟,給我拿些鎮定的藥。”
“是。”
等到杜衡離開,南宮昊轉過身望着牀邊,發現慕薇薇趴在牀上紋絲不動,內心升起一抹焦慮不安,快步來到她身邊。
當發現她均勻清淺的呼吸時,心裡不由鬆了口氣。望着她可愛的睡顏,嘴角揚起一抹和熙的笑容,輕聲說道,“小睡豬。”
慕薇薇忽然翻了個身,南宮昊低下頭湊到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
慕薇薇睡的迷迷糊糊,忽然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吵得她實在頭痛,最終只能睜開眼睛。
來電顯示爲一個陌生號碼。
慕薇薇心想或許是騷擾電話,繼而掛斷了電話,沒想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電話鈴聲再次想起。
輕輕的嘆了口氣,慕薇薇最終按了接聽鍵。
“喂?”
“怎麼才接電話!”
熟悉的男聲響起,慕薇薇神色一怔,繼而冷淡的說道,“葉先生,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在哪?!”
慕薇薇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淡淡說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我在哪和你沒幾毛錢的關係吧。”
葉少辰聽到慕薇薇悠閒的聲音,心裡堵心的難受,神色幽暗許多,陰冷的說道,“我只是確定你是死是活!”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就先掛了。”
“等等--”
慕薇薇神色微皺,心裡鬱悶的要死,口氣帶着一絲不耐煩,“還有事情嗎?”
葉少辰望着窗外浩瀚無垠的夜空,內心漠然升起一股寂寥,口氣陰鬱的說道,“明天去公司上班。”
慕薇薇失神的望着天花板,最終淡淡說道,“知道了。”
率先掛掉電話,腦海中頓時沒有絲毫睡意,站起身來到窗邊,望着外面絢爛的萬家燈火,內心忽然升起了一抹淡定安然。
慕薇薇,你要堅強,只有這樣,你纔不會繼續受到傷害。
……
房間散發出橙黃色的色調。爲晦暗的房間抹上一層朦朧的輕紗,牀頭上端坐着一道傾長慵懶的身影。
南宮昊扔掉手中的雜誌,邪肆的眸光閃現出一絲暗沉,摸着下巴不知在思索着什麼,就在這時,手機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眼睛掃了眼屏幕的來電顯示,迅速的按了接聽鍵。
“喬小姐,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想起喬心優的甜美的聲音。語調刻意壓低似是帶着一絲謹慎,“南宮,薇薇今天也在那裡吧?”
之所以用也,是因爲她出事那天,葉少辰將慕薇薇趕出家門後,是她打給了南宮昊,要他去接她。
“嗯。”南宮昊算是承認。
喬心優無聊的盯着天花板,情緒有些不高,口氣夾雜着些許陰冷,“你要儘快勸慕薇薇和少辰離婚,我總擔心出現變故。”
南宮昊眉毛輕佻,問道,“怎麼回事?”
“本來按照我們的計劃,少辰爲了我,將薇薇趕出家門,我把真相也告訴她了。她今天真的向少辰提出離婚了,可是……”
“可是什麼?”
喬心優煩躁的甩甩頭,繼續說道,“可是少辰不同意離婚,你說少辰到底爲何這麼做?他不會對薇薇產生感情了吧?”
南宮昊思索一下,沉聲說道,“應該不可能。”
“你怎麼這麼確定?”
“我正想問你,薇薇受了這麼重的傷。和你脫不了關係吧?!”南宮昊聲音沙啞凌厲,絲毫不似平日的溫文儒雅。
喬心優縮了縮脖子,她明白這個男人,表面上溫和有度,實則腹黑陰沉,即使兩人目前是盟友,她也不敢惹惱了他。
萬一他將那件事捅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不是我!”喬心優極力剋制內心的心虛。口氣發硬的說道,“我一個女人怎麼能傷她那麼重?你不覺得很不可能嗎?”
她確實有傷害過她,但精神上的摧殘更爲多。
南宮昊認真的想了想,最終說道,“最好不是你,否則你知道結局。”
“我當然知道。”喬心優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臉上染上一股妒恨的神色,慕薇薇你個賤人,運氣可真好啊,嫁給葉少辰不說,弄的南宮昊也爲她迷魂顛倒!
喬心優正抱怨着,南宮昊的話忽然響起,“少辰和薇薇註定不會有愛。”
“爲什麼?”
南宮昊嘴角揚起一抹優雅的笑容,聲音緩慢而低沉,“因爲他們之間有很深的鴻溝。”
葉少辰與慕薇薇的哥哥有血海之仇,光衝這一點。他們就不可能相愛!
只有恨!
“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下一步,你要找出他們之間的問題,加以利用。”
喬心優點點頭,覺得這個注意確實不錯,嘴角上揚,淡淡說道,“我知道了。”
“嗯。”
清晨牀頭上的定時鬧鐘響起,慕薇薇在同時間睜開眼睛。習慣性看了眼腕錶,這才翻身下牀。
進入洗手間,先用溫水洗了遍臉,等到回到臥室,發現房間裡多了個人。
“嗨,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南宮昊臉上揚着和熙的笑容,輕聲問道。
慕薇薇想起了昨天那通電話,淡淡說道。“我準備一會兒去公司上班。”
一聽這話,南宮昊神色出現一絲暗沉,聲音似乎有些漫不經心,“薇薇,劉醫生說你失血過多,如果不好好修養,恐怕會落下後遺症。”
劉浩然自然沒有這麼說,不過慕薇薇的身體狀況確實不佳。這點倒沒說謊。
慕薇薇神色一怔,嘴角揚起一抹隨意的笑容,輕聲說道,“我的狀況我自己清楚,不過我必須要去公司上班。”
南宮昊神情有些緊繃,口氣清涼的說道,“你就這麼想回到他的身邊?即使他把你傷的這麼重,你也絲毫不介意,是嗎?”
他不能理解薇薇的堅持,爲何葉少辰把她傷的這麼慘,她依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他身邊?而他對她這麼好,依然換不回他的一絲留戀。
這難道就是命運?
慕薇薇神色一怔,她察覺到他有些生氣,卻不知該怎麼安慰,只是說道,“我回公司上班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我自己,我只是比較珍惜這份工作。”
南宮昊眉頭一挑,不以爲然的說道,“如果是工作的話,我可以幫你找份待遇更好的,你何必非要在葉皇呢?”
慕薇薇神色變得嚴肅許多,聲音帶着些許肅然,“南宮。工作是很多,但時間和機會並不多,我找工作不在乎薪水,最主要是適合我,你知道嗎?我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名優秀的服裝設計師。”
聽到她這麼說,南宮昊知道不能逼她太緊,那樣只會離他的目標越來越遠。
於是他嘴角勾起一抹理解的笑容,坦然的說道,“我理解你,那好吧,待會吃完飯我送你去公司。”
慕薇薇深吸了口氣,臉上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容,感激的說道,“南宮,謝謝你。”
南宮昊搖搖頭,輕輕的颳了下她的筆尖,口氣帶着明顯的寵溺說道,“傻瓜,不要跟我這麼客氣啦。”
慕薇薇被他的舉動弄的臉有些紅,尷尬的後退兩步,輕聲說道,“總之,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我會盡快找地方搬出去的。”
慕薇薇說的誠心,到了南宮昊的耳朵裡卻變了味道。
只見他眉頭緊緊的杵起,神情帶着鬱結的暗沉,聲音帶着一絲不悅,“你要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