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就在我身邊,下午三點見不到聿家的人,我馬上拔呼吸機。你聽到了沒有?”
雖然對沐南城早就已經絕望,可他的每一句,還是會像刀子一樣,在她千瘡百孔的心上一刀刀割下去:
“沐南城,合同我不會交給你,但是你如果敢傷害我哥,天涯海角,就算是同歸於盡我都不會放過你。”
電話那頭獅子般的怒吼炸響:“你說什麼?同歸於盡?你是我女兒,沒有我就沒有你,就算養條狗這麼多年也養熟了,說你白眼狼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沐安然倔強的站在原地,聽着沐南城惡毒的咒罵。
她沒有掛斷電話,她要沐南城用這些話,將唯一僅剩的血緣關係也切斷。
從今往後,他們就是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突然手上一空,手機被人拿走了。
沐安然詫異的回過頭去,就瞧見已經換上常服的聿凌謙正安靜的站在她身後,將手機放在耳邊。
“聿少,你還給我!”
她壓低了嗓音連忙去搶手機。
誰知道聿凌謙直接握住了她的雙臂,大手一圈,便將她緊緊的圈在懷中,動彈不得。
“我告訴你——你再任性妄爲,我不但要拔了你哥的呼吸機,我還要掘了你媽的墳,把她的骨灰扔出去,你信不信?”
沐南城咒罵聲從聽筒裡面傳出來,沐安然聽得一清二楚。
她低下頭,用力的咬着下脣:
聿凌謙聽到了,聽到自己的父親是怎麼咒罵自己的。
現在,他好像又有嘲諷自己的資格了,畢竟自己有這麼一個禽獸不如的父親……
“喂,沐安然,你再聽嗎?你是不是聾了?”
那頭,沐南城還在歇斯底里。
這邊,聿凌謙突然淡淡的開口,“沐總又是拔呼吸機,又是掘墳的,看樣子很忙?那今天下午的簽約儀式是不是要改期了?”
話音落下,沐南城瞬間愣住了,“你、你是——”
“你想見的聿家人。”
“啊,這樣啊!”沐南城老臉一紅,連忙改變了態度:“不好意思,聿總,讓您見笑了。我立刻就去希爾頓定包間——”
“不必了,直接去沐家吧。就按你說的,下午三點。”
“哎哎哎,好好好!”
電話掛斷之後,聿凌謙低頭看着懷中目瞪口呆的小人兒。
比起她剛纔僞裝出來的平靜,這個樣子的她更加靈動可愛。
“聿少,你……你要跟他籤合同?”沐安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聿凌謙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或者,你想看到你哥哥被拔掉呼吸機,還是你母親被掘墳?”
沐安然單薄的身體輕輕一顫。
她心裡劃過一絲苦澀:結果,靠着她自己根本就幫不了哥哥,甚至連媽媽的骨灰都保護不了。
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聿凌謙出手,可是最後還是隻能依靠他。
聿凌謙沒有錯過她眼底稍縱即逝的糾結,他看了一眼手錶,淡淡的開口,“換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沐安然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現在除了聿凌謙,好像真的沒人能夠幫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