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們能換條路走嗎?”
出租車上的鐘亦可看着前面貌似堵死的路,着急的問道。
“不行啊,這是單行路,我現在掉頭是肯定會被攝錄挨罰的,再等等吧,這條路不會堵太久的。”司機慢條斯理的說道。
鍾亦可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三點五十五分,原本輸完液就出發的她,算着時間怎麼都綽綽有餘,大概提前十分鐘就能趕到。誰知道卻在河沿路上緩行了十來分鐘,現在又堵死不動了……
她迅速查了下手機導航,這裡開車往民政局去需要繞過槿河大橋,即使現在立刻通行也要至少十分鐘的車程。可如果步行的話,就不需要經過槿河大橋,可以直接從鳳寧道一路直奔百合路,也就兩三公里的路程。
她又下車看了看前面的路況,密密麻麻的車隊絲毫沒有挪動的跡象,她不敢再浪費時間,迅速把車費結清便飛快的跑向了鳳寧道……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穿着高跟鞋的她一路飛跑,速度快的驚人……只有在路口遇見紅燈的時候,她才彎下腰拼命的深呼吸稍作休整,當綠燈亮起時便又是拼命飛奔……
可身體畢竟還沒恢復,她只跑過了三個路口便體力不支,呼吸已經帶了濃濃的血腥氣,像極了遙遠記憶裡學生時代考長跑的那種煎熬。
佟佑安,拜託你等一下……拜託……
她一路飛跑一路懊惱,自己竟然連他的電話號碼都忘了要,否則就不會這樣玩命的上演生死時速了……
她知道今天如果遲到意味着什麼。
像佟佑安那樣驕傲的男人,即使過後她去找他說明遲到的原因,他也未必會相信,反而會認爲她先拒絕又反悔,是在故意耍他。
鍾亦可的心中此時充滿了無盡的悲憤,水逆期的諸事不順在她身上體現的太淋漓盡致了,這是老天要把她折磨死的節奏嗎……
眼看着進入了百合路的路段,已經是四點十分,她甚至連紅燈都沒時間再等,而是在一陣陣刺耳的鳴笛聲裡不要命的闖過紅燈,拼力向左手邊的民政局跑去。
眼前赫然出現那輛惹眼的越野車的車尾,與她不過三五米的距離,她疲憊至極的臉上剛剛露出一點笑容,可是它卻在霎那間忽然啓動了……
她欲哭無淚的拼盡最後一點力氣,一面加速向前衝一面拼命喊着他的名字,“佟佑安!佟佑安……”
佟佑安剛轟了一腳油,車子躥起的那一瞬間,他在後視鏡裡忽然看見了一個女人的身影,而那影子正用力向他的方向揮舞着手臂,他急踩了下剎車,定睛一看,脣角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把車子重又倒回路邊的車位,沒有下車,只是在後視鏡裡靜靜的看着那個女人一路凌亂狼狽的向他而來。
他按下車窗,扭頭看着那個臉已經紅的不像樣子,氣喘不止甚至連腰都挺不直的女人。
“你遲到了十一分四十三秒。”他掃了眼車上的時鐘。
“對不起……堵車……我半路下車跑過來的……還好,你還在……”她索性靠在車身上,閉着眼睛,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脣角卻輕輕的揚起。
他認真的看着她,沒再說話。
記憶忽然飄向多年以前另一個城市的民政局門口,那個一心想要嫁給他的女孩子也是遲到了十幾分鍾,也是一路飛跑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等的已經不耐煩的他的身前,一面彎着腰氣喘吁吁的說不出話,一面捂着胸口吃吃的傻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