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擡起頭看着藍天白雲,眼淚沿着眼角滾落下來,她勉強地笑了笑,感覺風勢好大,讓自己有點削骨的寒……
她吸了吸鼻子,纔對着媽媽的墓碑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說,“媽媽,對不起,我可能有點感冒了,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因爲工作太忙了。
我想忙碌起來,忙碌可以讓人忘掉一些事,甚至忽略一點悲傷。
你是不是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我放開莫羽綸?可能沒有誰能理解我?
我經歷了你過世,白薇來威脅我,你知道我對生命有多麼的珍惜,她可以用任何事情來威脅我。
可她不能用生命來威脅我,我永遠都記得,那天知道你的死訊,我是怎樣的悲痛……這種感覺,我不想發生在第二個人身上……媽媽,你知道嗎?
命運掐緊了我的喉嚨,卻又讓我喘幾絲氣……活得好苦好苦……”
楚雪擦掉眼淚,又對着媽媽的墓碑拼命地微笑說,“沒事。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起碼能做到,如果我不能愛,我不會拿生命去威脅別人。
我不願意掉進命運的髒水裡,我只願收取荷尖一點香。儘管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會……咬牙挺過去。
光明正大地爭取自己的幸福。媽媽。你要保護我,你一定要保護我,我一定要活着。好好地和兒子活着。
創造屬於自己的天地。如果我沒有了愛情,就讓我在這場愛情葬禮中,開啓滿天繁花。你一定要保護我,保護我活出另一種人生。”
狂風亂舞,命運的女神在這個幽靈滿天的上空飄蕩,所有的妖魔鬼怪在命運女神面前,全都退避三分。
時間再巨大的往前開動。只要你勇敢地放棄一些,勇敢再踏過去一點,明天又是一片海闊天空。
不相信?就看你敢不敢。另一片天地一定會在那個地方等着你。
不要太小看時間了,時間是神秘的,它可以把快樂帶走,也同時能把痛苦帶走。
不過,人生總要有一些喜慶的東西,來增添一點人生樂趣。
剛剛走出來,就看到了本應該和他母親在一起的莫羽綸竟然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你要幹嘛?”楚然突然有些緊張。
但是莫羽綸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扛着楚然就扔到了車子裡面。
只在快到莫家的時候才說了一句,“莫子無一直都不是喜歡你的,你不知道也就算了,他只是來搶我所擁有的一切的,包括你。,而且現在他也答應了與虞夢璇結婚了。”
“所以訂婚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我不信。”楚然直接就否定了莫羽綸剛剛說出來的話,但是莫羽綸接下來一句話就沒有說,直接就開回了莫家。
楚然摔在沙發上,氣憤得要爆炸地看着莫羽綸,大嚷,“你幹什麼?我不要進你的房間,你的未婚妻還在外面。”
莫羽綸聽着這句話,突然冷笑了一下,迅速地走上前去,抓緊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給揪起來,逼着她面對自己。
才眼睛一眯地說,“不用你提醒我,我的未婚妻在外面,彷彿我沒有眼睛,看不見她一樣。你和她比起來,你什麼也不是。”
楚然的雙眸氣得一紅潤,胸膛就要爆破開來,瞪緊他那雙無情的厲眼,她直接冷笑地說,“如果真是這樣,你把我揪進來作什麼?”
莫羽綸再看緊她說,“不要誤會。那是我爸要我侍候好你。孩子的媽媽。”
他話一說完,就將她整個人給摔回紅木椅上。
“啊……”楚然整個人摔在沙發上,疼得她整個人受不了地扶緊身後的腰間,氣得她要撲出去,莫羽綸卻一把揪緊她,厲聲地說。
“你不要在我這個家,沒點姿態,你的混身都透着一種粗俗與噁心。
你就給我好好地呆在這個房間,不要到處丟人現眼了。今天來的賓客,非富即貴,誰都知道你是我的前妻,你也不嫌丟臉?”
楚然真的憤怒了,過去的一些愛糾結得她累死了,可是她今天徹底地憤怒了,她一下子轉過頭看着莫羽綸,紅潤着眼眶,哽咽地說。
“就算分手了,我也沒有恨你。你最好不要這樣對我。”
莫羽綸聽着她這無稽的話,真的是覺得搞笑地說,“分手?你會不會太天真了?我們什麼時候,好過?”
楚然看緊他,心靈開始微微地顫抖,有點冷意侵擊全身。
莫羽綸盯緊楚然那表情,他的雙眸一閃,再冷漠地說。
“過去的那些日子,在你看來,什麼也不是,別給我裝作你彷彿在乎。你現在我的眼裡,什麼也不是。只是我萬千女人中的一個。”
楚然看着他,雙眸瞪大,淚水浮在上面。
莫羽綸看不見地再將她扔回位置上,然後才坐在她身邊。
拿起紫砂茶壺,倒滿了一杯茶,再將茶壺放下,才說,“喝吧。喝完就滾出這個房間,不要再給我走錯房間了。像你這種人,我最怕的就是你走錯房間,然後破壞別人的人生。”
楚然依然看緊他冷漠的側臉,眼淚大顆地直滑而下。
莫羽綸聽到了敲門聲,便淡淡地叫了聲進來。
李嬸立即捧着一個托盤,推門走進來,立即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曖昧氣氛,讓她有點緊張地說,“這是夫人要我給楚小姐換的禮服。”
楚然一下子愣了,暫時壓抑下那悲傷的情緒,看着李嬸將一個金色托盤輕擺放在茶几上。
托盤上是一件月牙色旗袍,上面全用鉑金與黃金線交纏刺繡出來栩栩如生的牡丹圖案。
而在旗袍上方擺放了一條明貴的禾田玉月牙吊墜玉鏈,一個紫羅蘭玉鐲,一枚玉蝴蝶的髮釵。
楚然一看,就知道無論從旗袍還是玉鏈,都價值不菲,她便有點奇怪地看着李嬸。
李嬸微笑地看着楚然說。
“這旗袍,是全國最好的裁縫親手工縫製的,夫人說,上次看過您穿旗袍的模樣,就記下你的三圍,很早就命人設計了幾款精美旗袍,想着要送給您……”
楚然的心裡一暖,不知
道該怎麼說,只是愣了地看着李嬸,她人傻傻的。
並不知道,在莫家有個傳統的規矩,就是隻有女主人才有資格穿月牙色的旗袍,和牡丹刺繡。
而這款月牙玉鏈,就是莫家長媳的家傳之寶,通常只有長媳纔有資格配帶。
莫羽綸也冷冷地瞪着這旗袍和玉鏈,不作聲。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我現在這裙子,也沒有髒。我再梳妝打扮一下就好了……”
楚然連忙勉強地笑說,她總是不想任何人因爲自己的情緒而擔心。
李嬸微笑地說,“您就收下吧,夫人盛意,這是她多年來,最苦心思的一次,如果您不收下,她可能會很失望。”
“我……”楚然愣了一下,雖然與莫羽綸吵架,可是她對於白薇還是非常尊重的,也不敢在文傑婚宴上耍脾氣,便不由主地看向莫羽綸。
莫羽綸不作聲,只是坐在位置上,冷着臉。
楚然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纔看着李嫂微笑地說,“好的。我就換下了。”
李嬸隨即微笑起來說,“那就好。您先換下旗袍,我稍後就讓傭人上來給您梳髻。時間也不多了,我也不打擾您換裝了。”
“好……”楚然微笑地看着李嬸走了出去,她的臉色一冷下來,便看着莫羽綸不客氣地說,“滾出去啊。我要換衣服啊。”
莫羽綸轉過頭,看着強硬地說,“這是我的房間,我爲什麼要出去?”
“你好,你歷害。你有種。”楚然一時氣憤,就伸出手一抓緊那白色旗袍。
憤力地扯了起來,忘記了那月牙鏈還在上面,眼看着那鏈子就要摔在地面上,莫羽綸一把將那月牙兒吊墜給抓緊了。
再擡起頭怒瞪着楚然說,“摔了它一點點,你看我不捏死你。”
“我……我不小心嘛。”楚然也有點內疚地閃爍了雙眸,卻還是有點奇怪地看着他說。
“很少感覺你對首飾這玩意兒這麼重視,它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意義吧?”
莫羽綸瞪着她,冷冷地說,“沒有。”
楚然哼的一聲,拿起旗袍,直接走進浴室,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莫羽綸坐在位置,握緊那月牙項鍊,依然冷着臉。
時間彷彿過了好久好久,莫羽綸屏心靜氣地坐在位置上,彷彿聽到了裡面的穿衣率率聲,他的眸光強烈地閃爍了一下。
梨花木門輕輕地掃過一陣清香的風,緩緩地打開來。
莫羽綸動也不動地從坐在位置上,雙眸看緊面前的某個方向,繼續閃爍着熱烈的光芒。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了身後一陣高跟鞋聲,知道有個倩影就在自己的身後,他才冷冷地輕叫,“進來吧……”
李嬸立即領着傭人捧着梳髻的各式梳子,還有金絲線,細絲扭成的紅繩,小心地走了進來。
然後看到楚然穿着那實在優雅尊莊的月牙旗袍,披着一頭直髮,站在屏風處,美得清雅秀麗,彷彿只要稍動身子,就能躍入畫中,化作畫中的仙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