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以沫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釋:“我和沈澈都在軍校裡呆過,只不過我最後離開部隊接手了家族產業,他還繼續留在部隊,我們曾經是戰友!”
原來如此,樑小濡恍然大悟,怪不得樑以沫身手不凡,對地雷等也非常瞭解,原來他是此中行家。
“早說嘛,害得我那麼絕望,現在我該怎麼做?”
她趕緊詢問,想要配合。
終於等到了一絲生機,原本可憐兮兮的眼神變得清清亮亮的,煞是迷人。
樑以沫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神色微微一柔:“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一直不說,看你一副很渴望我活下去陪你睡覺的樣子,勉爲其難賭上一把!”
樑小濡馬上就垮了臉,皺眉:“樑以沫!什麼叫我很想你活下去陪我睡覺?你別過分!臭流氓!”
“不開玩笑了,樑小濡,你退到那棵大樹後面蹲倒,記住,只能踩着我們剛纔踩過的地方,這裡是雷區,地雷應該不止這一枚,務必小心!”
想想兩人從岔道口跑到這裡能夠平安活到現在,真是萬幸了,饒是他身經百戰見過風浪,也是被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他眼尖的看到了提示牌,又敏銳的覺察到腳下觸感的不同,他和樑小濡,恐怕此刻早已被炸成碎肉了!
那林舒佳,夠毒!
樑以沫飛快的交代着,彎下腰,謹慎的將軍刺貼着地皮插在了腳和地雷之間。
話落很久,都不見樑小濡的回答,他挑了挑眉頭朝身邊看去,那個小小的人兒就蹲在他一邊,焦急的盯着他每一個動作,並沒有躲開。
“樑小濡,閃開!”
他薄怒。
“我不走!樑以沫,你要穩重哦,稍有不慎,可是要死兩個人呢!”
樑小濡託着下巴努力把話說得輕鬆些,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她想通過這個舉動給樑以沫一點鼓勵和信任,在這個時候退卻,未免太不厚道了!
“你!”樑以沫還想再呵斥幾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神色複雜的繼續將軍刺朝鞋底推進,不再吭聲。
“樑小濡,把你身後的那塊大石頭移過來!”
樑以沫指了指一塊籃球三倍大小的岩石。
樑小濡撓了撓頭,嘟囔着:“好重,我好像搬不動!”
“你可以的,都那麼胖了還沒點力氣?”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胖?”
“我摸過了。。。”
森林中一片靜寂,俊美的男人和美麗的女人四目相對,電流滑過,兩人皆立即移開了目光。
樑小濡咬牙切齒的轉身推動身後的巨石,這裡四處都埋着地雷,她不敢隨便移動腳步,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氣,倒是樑以沫長身玉立的一派嫺雅。
不公平!
樑小濡管不了那麼多了,彎着腰撅着屁股,好不容易將石頭弄到了身前,她又開始用全力將它朝樑以沫推去,小臉都憋得青紫了。
到了樑以沫能夠搭上手的範圍,男人提了提褲管,也俯下身子準備接手,兩人都彎着腰頭碰頭,彼此對望一眼,又是一愣!
樑以沫的瞳仁裡猝然多了兩把火苗,越燒越烈。
樑小濡很奇怪他的那種熱辣眼神,一低頭,趕緊捂住胸口:“樑以沫!你變態!”
樑以沫不情願的收了視線,幽幽道:“以後別穿這麼低領的了,容易走光!”
樑小濡語塞。
樑以沫輕鬆的拿起石頭放在自己腳邊,然後神色一肅:“成敗在此一舉了。”
樑小濡看了看那塊石頭,瞭然。
用匕首別住地雷的引擎,再用石頭代替自身的重量壓住它,也許能夠脫身。
“幹吧,樑以沫!”
她堅定的朝樑以沫揮了揮拳頭。
樑以沫鼻尖微微沁着汗珠緩緩將石頭朝匕首上壓去,又同時一毫米一毫米的移開自己的腳,一邊做一邊沉聲確認:“如果這次僥倖不死!你要做我的女人,別忘了!”
樑小濡緊張的點點頭,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了,她哪敢說半個不字?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咱們好好活着,我做你女人,陪你吃飯,陪你散步,陪你睡覺!”
哄孩子似的。
石頭已經將腳代替了大半,重心開始轉移,地雷會不會被觸發就在這最後一刻了。
樑以沫一手控制石頭,一手扶着軍刺,卻將目光都放在了樑小濡臉上,那表情絕對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非常鄭重。
“你是我的女人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離開我!”
“嗯!”
樑小濡點頭,石頭全部壓在軍刺上,將軍刺下的地雷壓得死死的,樑以沫也抽回了自己的腳。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等待那可怕的轟鳴聲。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林中小鳥兒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婉轉的曲子,隨風飄散在綠葉間。。。
滴哩哩。。。滴哩哩。。。
隨處都是跳動的生命,在太陽的光輝中,肆意蓬勃的生長着。
“樑以沫,地雷沒爆炸,我們成功了!”
頭埋在男人胸前,小手緊緊抓着對方的衣衫,樑小濡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生死關頭她沒有哭,劫後餘生卻讓她淚如雨下。。。
剛纔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她突然厭棄了那種堅強,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只是覺得很委屈很想哭,拼命將眼淚蹭在了樑以沫的胸襟上。
“是的樑小濡,我們不會死了,可以天天抱着睡覺了。”
頭頂,男人傳來一陣低低的悶笑,那隻溫暖的大手輕撫她的後背,帶着安全和力量。
“呵呵。。。”
樑小濡被他逗笑了,差點美出泡泡來。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下了山好好去吃個火鍋,沒意識到男人的小算盤。
“樑小濡,別哭了,你知道眼淚混着鳥屎味兒,我這襯衫可是洗都洗不乾淨了。。。”
鳥屎?
樑小濡連忙擡起頭,拼命的蹭了蹭左臉。
“我已經擦乾淨了呀。。。”
“餘威猶在。”
“你!討厭!你又好得到哪裡去嗎?我要你陪我。。。”
他竟然又想起了這個梗兒!
樑小濡勾着他的頭就用小臉去蹭他的臉頰,只有大家一起都沾了鳥屎,這件事纔會成爲永久的秘密。
樑以沫突然安靜下來,雙手捉住她的兩手,目光逼人。
“那晚的男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