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入夜,艾茗薇陪她們吃完,又一起逛街。她真的像是完全換了個人,突然間和她們多了很多共同話題。開心的時候,大家都沒有留意這件事,一眨眼,兩個小時過去了。
直到晚上九點多,她們才分道揚鑣,各自回去。
艾茗薇目送她們的車子離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寒風裡,那個身影漸漸散發出寒意,她轉身上了車,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胃裡一直火辣辣的疼,她忍到現在,這會已經慢慢冒出了細汗。她感激拿出水來喝了一些,希望能夠緩解一下。可是,似乎沒有多大的作用。
越坐越難受,她只能打電話給自己的私人醫生,去她的私人公寓見面。
代駕將她安全送到,艾茗薇咬牙回到公寓,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
醫生上門,一見艾茗薇臉色這麼難看,嚇了一大跳。
“我的大小姐,你這是對自己做了什麼?”
“你再不來,我可能就要橫死家中了。”她也沒想到,那些海鮮會這麼厲害。艾茗薇原以爲,一點辣椒不礙事,她們能吃,自己也一樣可以。
現在看來,她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我之前不是就跟你說過了嗎?飲食清淡,不可再吃刺激性的食物。你這身上的辣味……是吃了狠辣的東西?”
“香辣蟹,剁椒魚頭,香辣小龍蝦……”還有什麼,她也忘了,一開始受不了,慢慢的習慣了,當時吃着還覺得味道不錯。
“我的天,你這是不要命了!你想成爲第一個吃辣椒自殺的人嗎?你的胃哪裡經得住這樣的摧殘,你也不怕胃出血?”
“哪有那麼嚴重?”
醫生嘆了口氣,給她倒了熱水,喝下胃藥,叮囑她,最近要吃清淡養胃的東西,不可以再任性。
“不管你想做什麼,在這之前,你都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我可不想下次診斷結果從胃潰瘍變成胃出血,或者胃穿孔。”
“工作應酬,難免的。謝了!曉玲。”
醫生聳了聳肩:“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去幫你熬點粥,你躺着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實在難受,我就要把你送去醫院了。”
艾茗薇點了點頭,靠在沙發上,根本不想動彈。
胃藥吃下去,胃疼還是一陣接着一陣襲擊着她的身體。要不是爲了陸凌天,她怎麼可能讓自己受這份罪。她會記住這一切,以後,她會把自己承受的苦難,如數奉還給曲雲依。
不!應該是,加倍奉還。
她躺在沙發上,本來快要睡着了,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驚醒了她。
她看了一眼,立馬接了起來。
“鄧太太!有事?”
給她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在海鮮餐廳裡爲難曲雲依的胖貴婦。
胖貴婦在艾茗薇面前低聲下氣,諂媚地笑着:“艾律師,真是冒昧,這麼晚了我還來打擾你。我就是想問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今天我在餐廳裡的表現,你還滿意吧?我想,應該沒有露出破綻。”
“你做得很好。”
胖貴婦這才鬆了口氣:“那……我的事情,還要麻煩艾律師你費心了。”
“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會幫忙。有我在,我不會讓你丈夫訴訟成功的。就算他認定要離婚,我也會爲你爭取最大的利益。”
“那就謝謝你了。艾律師!要是能不離婚最好,如果他不答應,非要跟那個狐狸精在一起,艾律師,你千萬別客氣,最好讓那個死鬼,淨身出戶。我倒要看看,他一無所有,那個狐狸精還會不會跟着他!”
“一定讓你滿意。”
“艾律師辦事,我當然放心。事成之後,佣金我是不會少的。艾律師,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我們隨時聯繫。”
艾茗薇不想再多說一句話,立即掛了電話。
她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還要應付這些瑣碎的事情,真夠麻煩。
王曉玲在廚房裡聽到她接電話,隨意問了一句:“你又在外面接私活了?”
艾茗薇嘆了口氣:“也不算是!這個客戶幫過我的忙。她現在有麻煩,這才讓我出手。”
“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是天盛集團的首席律師顧問,按規矩,你是不能自己接私活的。最好別讓人發現了,不然,你可要攤上麻煩事。”
艾茗薇點點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是沒辦法。”
“你和陸少是朋友,他也不會計較你這點小事。只是提醒你,多注意一點。還有,你自己的身體。”
艾茗薇見她端來一碗粥放在自己面前,她眼眶有些溼潤。
“曉玲,這麼多年,還是你對我最好。”
王曉玲笑了笑:“你能把我當朋友,我已經很高興了。我就是一個小醫院裡的小醫生,什麼都不求。生活平靜順遂,這就是我的心願。其實,你也不必對一些事太執着。”
艾茗薇苦澀地笑了笑,沒有吭聲。
王曉玲大概知道些事,只是她們之間不會明說。
王曉玲私底下負責艾茗薇的個人健康,小病小痛的,她基本都找王曉玲。她們像是朋友,王曉玲卻不過問艾茗薇的私事。
她就是個純粹的醫生,只照顧艾茗薇的身體,其他的事情,她不知道,更不會插手幫忙。
艾茗薇知道王曉玲的原則,也正是如此,她纔沒有讓王曉玲牽涉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她心裡,其實也想好好護着這份乾淨的友情。
“還是你對我最好。”
“你該學會,自己對自己好。只是我對你好,那是沒用的。我也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你得學會照顧自己。”
“知道了!我現在就起來喝粥。”
公寓裡,難得有些溫暖。王曉玲坐到很晚才離開。大概,也只有王曉玲見過艾茗薇真心對待朋友的樣子吧!
她看着王曉玲騎着共享單車離開,笑了笑,她也不懂,王曉玲過着清苦的生活,爲什麼還能這麼快樂?
至於自己,看起來什麼都比她強,卻不如她快樂!
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王曉玲,孑然一身,獨善其身,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