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子悅在一起做任何事,他都覺得心裡滿足,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蘇子悅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下才說:“南珂的。”
南珂會給她打電話,應該也是回來了。
秦慕沉沒再多說,轉頭繼續看方案。
蘇子悅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書房很大。蘇子悅拿着走機走到另一邊,感覺距離安全不會讓秦慕沉聽見她的聲音。才坐下來接通了電話。
“我回來了,太太有時間一起吃飯嗎?”南珂的語氣裡帶着一絲歡快。也不知道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
“當然有時間。”蘇子悅心裡對南珂有愧疚,怎麼可能會說沒有時間。
“太太想去哪裡吃?”
這下。蘇子悅還聽見了南珂那頭拖行李箱的聲音。
“你纔剛回來?”
“嗯,剛到家門口。”
“那我乾脆來你家吧,出去太麻煩了,就在家裡做飯。”南珂剛回來,應該也很累,就不用再出去了。
南珂這幾天的確有些累,也就沒有推拒。
兩人一拍即合。就商量好了。
收了手機,蘇子悅轉頭,遙遙的看向秦慕沉的方向。
雖然她和南珂說好了。可秦慕沉不一定會答應。
但是。不管秦慕沉會不會答應,她也不想讓步。那天秦慕沉不讓她攔着莫西熠,她已經對南珂夠愧疚的了。
她走過去,伸手蓋住秦慕沉面前的文件,傾身問他:“去南珂家裡吃飯,去不去?”
秦慕沉擡頭,眉眼淡然:“隨便。”
蘇子悅沒想秦慕沉這麼輕易的就會答應。
這幾天,秦慕沉和脾氣越來越好,幾乎快和發病之前相同了,她卻總有一種不真實感。
她不放心的又試探性的問道:“那就是要去咯?”
秦慕沉沒有再出聲,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拿開,再把文件合了起來,起身朝外走。
兩人換了身衣服,就去了南珂家裡。
蘇子悅和秦慕沉搬回了墨格溫城堡之後,南珂和南川也搬到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那棟別墅裡由傭人看管着。
他們兩到的時候,南珂已經洗完澡出去買了菜回來了。
蘇子悅主動上前:“今天由我來做飯吧,就做z國菜,你不是很喜歡嗎?”
她這話是對南珂說的。
只是,她說完之後,房間裡的氣溫就驟然降低了幾度。
南珂看向站在蘇子悅身後的秦慕沉,冰藍色的眼裡不止從前的恭敬,還多了一絲冰冷。
“太太願意做飯給我吃,是我的榮幸。”
這句話裡,很明顯帶着挑釁。
她在不滿。
不滿秦慕沉那麼狠心,幫着莫西熠,不讓她見他最後一面。
蘇子悅感覺到氣氛的詭異,連忙拉着南珂去了廚房。
這時候,南川剛好從外面回來,手裡提着兩瓶酒。
南珂之前接了蘇子悅的電話,就告訴了南川他們會過來吃飯,讓南川去別墅裡拿兩瓶酒回來。
“老闆。”
蘇子悅跟南珂已經進了廚房,他只看見秦慕沉一個人站在客廳裡。
廚房裡,蘇子悅和南珂一起洗菜。
蘇子悅擡頭看向南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誰知,反而是南珂率先開口說道:“太太,我不怪你。”
南珂打開了話頭,蘇子悅就很容易接下去了。
“我很抱歉,本來是答應了你的。”蘇子悅不用過多的去解釋細節,不用,仔細的和她解釋是她爲什麼沒有攔到莫西熠等南珂回來,因爲這些,南珂都明白。
蘇子悅和秦慕沉比起來,顯得善良溫和多了。
“真的沒有關係。”南珂將將洗好的菜放到一旁,聲音平靜:“他總有一天要回來的吧?或者說,未來有一天,我會遇到比他更好的人呢?”
說後面這句話的時候,南珂忍不住笑了起來,像是對未來的憧憬,又像是自嘲。
她在來之前已經想好了一些要安慰南珂的話,沒想到,臨到頭,反而不需要了。
南珂的經歷和大多數普通女孩不一樣,所以就註定不普通,她內心強大,能夠很快的調整好自己,這是她的一大優點,這一點也很吸引人。
她肯定能再遇到比莫西熠更好的人,畢竟莫西熠除了外貌和能力不錯以外,不夠體貼,和他在一起過日子也沒那麼輕鬆。
但是,就算他南珂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也不一定會愛上別人。
陸時初再暴露之前,他的一切在平常人眼裡都是優秀的。
他的外貌,工作,家世,都很好,性格也溫和,對人體貼,也周道。
憑心而論,他並不比秦慕沉差多少。
甚至,秦慕沉的脾氣比他差太多了。
誰不喜歡性格溫和的人呢?
可是,愛了就是愛了,他就與別人不一樣,哪怕別人比他更好。
蘇子悅掩去眼底的情緒,擡頭衝南珂笑了笑:“嗯,有道理。”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南珂也笑了起來。
蘇子悅仔細的打量着,卻很難從中判斷出她的笑容是不是發自內心。
但她知道,即使南珂的內心再強大,經歷這樣的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緩過神來。
……
有南珂做幫手,蘇子悅很快就將飯做好了,幾人提前吃了午飯。
南川已經將紅酒醒好,一人倒了一杯。
席間,蘇子悅和南珂小聲聊着一些無關痛癢的事,還問了一些她出差的事。
秦慕沉一句話不說,南川偶爾插一句嘴,也還算和諧。
飯後,南川自告奮勇的去洗碗。
因爲公寓不大,所以兩兄妹也沒找傭人,況且他們平時工作都很忙,也不需要傭人。
南川去洗碗,蘇子悅找了個藉口說想去吹吹風,就去了陽臺。
餐廳裡只剩下秦慕沉和南珂兩個字。
秦慕沉擡頭看向南珂。
他雖然大不了南珂幾歲,可也是算得上是看着她長大的。
收留他們兄妹的時候,他也才十幾歲,沒有現在這麼冷漠,對於有那樣遭遇的南珂,他同情,又有一絲憐惜,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南珂時的樣子。
瘦得皮包骨頭,冰藍色的眸子裡滿是驚慌,和剛出聲的小動物一樣脆弱,被醫生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她只是緊緊的拉着南川的手臂不放,但卻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