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的速度倒是很快。
沒過一會兒就將顧母凌桂珍的現磨巴西咖啡端了上來。
陳靜姿看着凌桂珍優雅的端起咖啡杯，輕輕的拈起白色的小瓷勺，漫不經心的攪了攪。
已經年近六旬的凌桂珍，翹着蘭花指，十足優雅。那指腹指間的肌膚，依舊雪白光滑，倒是難得。
只是陳靜姿在心裡冷哼：都窮困潦倒了，還裝什麼高貴？
呵！
陳靜姿冷笑。
凌桂珍輕抿了一口咖啡，朝陳靜姿望過去，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我們過得好與不好，與你有什麼關係？倒是你，當初勸你別嫁給顧續。如今被拋棄了，心裡不好受吧？”
陳靜姿沒有想到，她本是要挖苦她的。
卻反倒被凌桂珍給挖苦了一番。
想到如今確實是被顧續給冷落了，心裡便覺得惱羞。
本是想客客氣氣的和凌桂珍談判，這氣不打一處來，便上了火，“顧夫人，你都淪落到住低等的平民賓館了，還有什麼資格評道我的下場？”
“我承認，我現在是落魄。”顧母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冷笑着說，“但我還有我的兒子顧續。你不會是想討好我，和顧續和好吧？”
陳靜姿一想到還要利用凌桂珍，便忍了心中這口氣，僵硬的皮肉也鬆了下來，換了一副笑容望過去，“顧夫人，顧續和我已經沒有緣分了。我別無他求，只是不想看見他身邊的女人比我好過。只要你肯幫我，你要多少錢，我都肯給。”
“你找我果然沒好事。”凌桂珍翹着蘭花指，拂了拂腦後盤着的貴婦髮髻，這個髮髻可是今天早上她花了八十八元在美髮店盤的新發型，即使是淪落到如此地步，可她還是不忘保持優雅的外形，“想讓我做個惡婆婆，根本沒門。”
凌桂珍還指望着，回去和顧父商量好投靠顧續後，好好的巴結新媳婦。
怎麼可能會聽陳靜姿的，做個可惡的惡婆婆。
她要找的是長期飯票，得罪了陳靜姿，也不肯得罪了新媳婦。
“你難道不想賺一大筆？”陳靜姿冷笑。
“我兒子有的是錢。”凌桂珍答道。
“你別忘了。”陳靜姿別有深意的提醒着，“你們和顧續早就斷絕關係了。”
“可血濃於水。”凌桂珍不傻，目不斜視的與冷笑着的陳靜姿，四目對望，“他終究是我和他爸的兒子。”
“……”陳靜姿皺眉，這樣的回答倒是讓她意外。
“當初若不是你們陳家和姜家，我們顧氏也不會倒閉。如果你是想讓我去破壞我兒子和媳婦的關係，你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
“……”陳靜姿在桌底下默然握拳。
“就算我不喜歡現在的新媳婦，也絕不可能幫助你。”
“……”
“這咖啡食之無味。”凌桂珍斜睨了一眼桌上的咖啡，冷傲的起了身，“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
說着，凌桂珍離開身後的椅子，踩着高跟鞋邁出去。
“顧夫人。”陳靜姿仍舊不死心，朝凌桂珍望過去，“我和顧續離婚時，他給了我二十幾億。如果你肯幫我，我只留一千萬在身邊，其它的都可以給你。”
“……”二十幾億確實是足夠誘惑，讓凌桂珍邁出去的步子頓了頓，微微回頭睨着身後的人，卻不動聲色。
陳列姿以爲凌桂珍心動了，又說，“顧續一半的家產都在我這裡。你想想，就算你們母子解除誤會重新團圓，他也不可能給你這麼一大筆的錢。只要你肯幫我，這些錢都是你的。”
凌桂珍這才緩緩轉身，“爲了一個女人，花這麼多錢來對付她，值得嗎？”
“因爲她，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陳靜姿的目光從凌桂珍身上抽開，痛苦的沉浸在回憶之中，咬牙道，“什麼都沒有了，身邊留着那麼多的錢，有何意義？”
“……”凌桂珍靜靜聽着，只當是聽一出好戲。
“她就是個賤人，在我和顧續還沒離婚時，她就插了足。我恨她，我也要她一無所有。”
“……”凌桂珍皺眉。
陳靜姿重新望向凌桂珍，“顧夫人，只要你肯幫我，我可以先付你一半的定金。”
“……”一半，十億這巨，倒是讓凌桂珍眼前一亮。
“顧夫人若是覺得這現磨的咖啡食之無味，可以換換別的飲料。”陳靜姿招來了服務員，打算穩住凌桂珍，慢慢誰她談判，“顧夫人不如坐下來。”
凌桂珍也重新走回餐桌。
就在陳靜姿滿心以爲大有希望之際，凌桂珍停在餐桌前，端起端上還是鮮熱的咖啡，一把潑向陳靜姿。
潑得陳靜姿滿頭滿臉，完全不明所以的擡頭望去。
“姓陳的。”凌桂珍依然記得當年顧氏破產的前因後果，半眯着眼，眼裡似有恨，“你們姜陳兩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顧家已經在你們手上栽了一次，又怎麼可能再栽第二次。”
“……”陳靜姿完全不明所以。
“別以爲我現在窮，你就可以拿錢砸我的臉。”凌桂珍提着手中的空咖啡杯，杯中還有幾滴咖啡滴落在地上，放下咖啡杯，她又說，“你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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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凌桂珍優雅的擰着名牌的包包，再次轉身。
“顧夫人。”陳靜姿知道她的現狀並不好，所以覺得仍舊有希望，“你別急着拒絕我，如果你想通了，隨時聯繫我。我的號碼也別丟了。”
凌桂珍只是短暫的駐了步，很快抽身離開，漸行漸遠。
從星巴克走出去，外面是一個特別陰沉的天。
市D的初冬，仍舊和凌桂珍的記憶中一樣，沒有什麼睛天，見不太陽。
她記得特別清楚，許多年前顧氏破產，走投無路，把所有的別墅車子，所有的家產給賣了，甚至是賣掉了她的嫁妝，才抵了那些債務。
他們出國的那一天，也是冬天，天空下着雨，去到機場時身上已經淋溼了，可是他們的行李箱裡，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凌桂珍如今身上的名牌衣服，還有寶藍色的這款鱷魚皮包包，還是後來在國外買的。
當初的破產，確實與姜陳兩家有關，她記着這個仇，又怎麼可能再和陳靜姿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