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踩在青青的草地上,腳下有兩隻小蟲子爬過,有意無意的挪了一下腳,好巧不巧的把那兩隻蟲子踩在腳下,腳尖一旋,青草被磨平了一小塊,而那兩隻蟲子連屍體都看不到。
他一點兒也沒意識到自己剛剛殺了生,俊美的下巴微微擡起,臉上有清風拂過,表情帶着幾分風輕雲淡,道:“要騎就騎最烈的馬,有挑戰性纔有成就感。”
驍易森哈哈哈笑着問:“不怕摔?”
祁夜正視驍易森,一本正經的反問:“你見過哪個硬漢摔倒了哭的?”
一句話惹得大家忍不住笑。
驍易森摸着下巴打量了祁夜一眼,語氣帶着幾分戲謔,“沒見過皮膚這麼白身材這麼單薄的硬漢。”
祁夜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這是說他像小白臉?
沒法忍!
“說老子不是硬漢,你敢來比一比麼?”祁夜弓起手臂做出一個很有力量的動作,把結實的肱二頭肌秀出來給驍易森看,挑釁的道:“老子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型,還有胸肌和腹肌,你要不要看?”
說着,胸大肌收縮了一下,隨着他的動作連帶着衣服都跳動了。
驍易森看得眼皮子直跳,惡趣味頓生,突然伸手朝祁夜的胸前摸去,嘖了一聲,“大胸肌練得還不錯。”
祁夜猝不及防的被摸了一把,怪叫着往後跳開幾步,怒瞪着驍易森,“你竟敢吃老子豆腐!找死!”
說完,猛的朝驍易森撲過去,“別跑!不讓老子摸回來,就把你馬都牽走!”
馬還沒牽出來跑,兩個大男人就你追我趕的先在馬場上跑了起來。
顧念看到這畫風,突感驚悚的轉頭問傅言梟,“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好像上次過來,祁夜跟驍易森還沒那麼熟,甚至還有點兒不對付。這次應該也只是第二次見面,怎麼就玩鬧上了?
“不管他們。”傅言梟淡淡的瞥一眼奔跑中的那兩個瘋子,然後牽着顧念的手往馬場裡走去。
莊園的工作人員把傅言梟的馬牽了過來,在高大健壯的棗色大馬身邊站着,顧念被襯得嬌小玲瓏。
馬兒呼了一口氣,微蹶蹄子在草地上踏了幾下,看起來不是個安分的主,顧念便被這動靜嚇得往傅言梟身後站。
傅言梟看到顧念躲到自己身後,輕笑了一下,“馬兒喘口氣你都怕成這樣,還有膽子騎馬麼?”
顧念也覺得自己膽子太小,反應太大了。咬了咬脣,抓着傅言梟的手,低着頭默默的往前站了一點。
傅言梟嘴角的笑容擴大了一些,反手將她的手握緊,另一隻手則安撫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這匹馬是傅言梟自己的,只是放在驍易森這裡養着而已。他拉着顧念走上前去,騰出一隻手來在馬脖子上撫摸了幾下,偏頭問旁邊站着的工作人員:“紅雲最近乖麼?”
這名工作人員正是負責餵養馬的,傅言梟的這匹馬也由他幫忙照顧。聽到傅言梟問,他便笑着回答:“前些天脾氣有些暴躁,不過這兩天好很多了,挺乖的。”
“嗯。”傅言梟點點頭,又撫摸了一下馬脖子,然後偏頭對顧念道:“走吧,帶你去跑幾圈兒。”
說實話,要是讓顧念自己一個人騎馬的話,她肯定不敢,但是被他摟着緊貼在他胸前,便有了莫大的勇氣,彷彿有一座雄偉堅定的靠山。
馬兒跑起來的時候,顧念隨着節奏在馬背顛簸,圈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緊,耳邊傳來傅言梟的聲音,“準備好了嗎?”
顧念吸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見他甩了一下繮繩,喝了一聲,馬兒便跑得更快了。
速度漸漸加快,風撲在臉上,吹得她額前的散碎的頭髮亂飛。幸好機智的綁了個馬尾,要是披散着頭髮,這會兒肯定被吹成個女鬼了,形象難看不說,還嚴重干擾傅言梟的視線,容易出事。
傅言梟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好玩嗎?”
“好玩!”顧念扯開嗓子高聲喊,風灌進嘴巴里,被嗆了一下,可是她還是很開心。
“我帶你再跑快一點!”傅言梟說着,又喝了馬兒一聲,速度更加快了。
顧念在馬背上被顛得眼花繚亂,旁邊的綠樹,青草,以及各種各樣的花,她都分辨不太清楚了,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感受這大自然的芬芳,心裡越發的興奮起來。她慢慢睜開眼睛,初時的緊張和害怕都已經被激動和興奮蓋過去,她甚至敢張開雙臂,做一個飛翔的動作,高喊:“我要飛起來了!”
傅言梟見她高興,便帶着她跑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中途還跟祁夜和唐乾他們兩個比賽了一下,結果傅言梟帶着顧念還能略勝一籌。
活了二十多年,顧念第一次像現在這樣大聲的喊,放肆的笑,實在是很開心。
幾個人停在一處樹蔭下歇息的時候,祁夜牽着馬走向顧念,“小念念,要不要我帶你跑幾圈兒?”
他邊說邊撫摸着馬脖子,桃花眼中微微帶着笑意,眉梢上挑,眉眼中似是有滋啦啦的電流滾過,他說:“我的馬更野,跑起來更歡,能夠讓你飛得更高喲!”
清風送來陣陣涼意,三三兩兩的樹葉飄落,這裡的風景十分有意境。
傅言梟擡手接住飄落到他面前的一片樹葉,手上略施巧力,樹葉竟然如刀片一般朝祁夜飛去。
也是祁夜身手靈活,反應也快,歪了一下身子,及時避開了。他拍着胸口說了句“好險!”,轉頭不滿的對傅言梟喊:“剛剛還玩得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幸虧我躲開了,要不然被你這‘暗器’射中,我這臉都要被割爛。”
“你要是不動,割的是你的嘴巴。”傅言梟涼涼的看了祁夜一眼,“你話太多。”
祁夜大呼冤枉,“我一共纔講了幾句話啊,哪裡話多了!”
“竟敢當着他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媳婦兒套近乎,被揍了幾次還是不長記性,”唐乾倚靠着馬,笑得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之意,話語裡甚至還透着幾分嘲諷,他朝祁夜豎豎大拇指,“祁夜,你也是挺牛逼的!”
祁夜摸了摸鼻子,訕笑了一下,對顧念道:“我是看念念難得這麼高興,帶她去多騎一會兒唄。我又沒有打什麼歪主意,是你們思想太齷蹉了。念念,你還想不想去騎馬?要不然我去找驍易森要一匹溫順的小母馬來給你騎,我在旁邊教你,怎麼樣?”
“不怎麼樣。”顧念看也不看祁夜,繞着旁邊一棵罕見的樹轉了一圈兒,興趣又轉移到旁邊的花草樹木上了,扭頭看向傅言梟,問:“這棵是什麼樹?樹幹歪歪扭扭的好奇怪,樹葉枝杈的形狀有點像開屏的孔雀,這樹葉的顏色也特別,五顏六色的,挺好看。”
傅言梟對這些植物不感興趣,搖頭道:“不認識。”
“還有這個花也好看!”顧念又走到旁邊一株花那兒欣賞起來,然後湊近了去聞,驚歎道:“這花的香氣真特別,很像某種香水的味道,味道淡雅,很好聞!”
她一下子看樹,一下子賞花,一下子又彎腰去拔一小撮青草,在那片蔥鬱芳香中穿梭,像一隻美麗的蝴蝶。
傅言梟立在馬身旁,目光一直追隨她的身影,眸底有溫柔的光在流轉。
這時,驍易森開着車過來了,車子停下來後,覃潭和陸清寒都從車上下來。
“念念!我們來啦!”兩人下了車就直接朝顧念撲過去,三個人開心的抱成一團。
“我以爲你不知道這裡,特意把手機帶在身上,結果一直都沒見你打來電話,又猜你是不是請不到假不來了。”顧念指了指口袋裡的手機,對覃潭道:“手機裝口袋裡一點兒都不方便,騎着馬顛得太厲害了,總擔心它掉出來,時不時的要去摸一下。我要是知道你不用打電話過來問我也能找到地方,我肯定把手機留車上了。”
“這個莊園在a市還挺有名氣的,在手機地圖上一搜就能找到了。”覃潭用胳膊碰了碰身邊的陸清寒,笑嘻嘻的道:“爲了省車費,我把清寒也一起拉來了,她之前來過這兒玩,不但認得路還認得老闆。”
“嗯,我之前跟我堂哥來過兩次,這兒的老闆跟我堂哥關係挺好,一來二去的我跟他也熟了。唔,這莊園裡還有不少好玩的東西,還養了奶牛,我等會兒帶你倆去擠牛奶!”陸清寒說着,抱住顧念的手臂,歪着頭一邊蹭她一邊撒嬌:“念念,你給潭潭打電話叫她來玩,卻不打電話叫我,你偏心!”
“噯喲,小可愛吃醋了!”顧念擡手揉揉陸清寒的腦袋,嘻嘻哈哈的道:“反正我這段時間都請假了,不用上班,正愁着沒人陪我玩呢!以後我去哪兒肯定第一時間打電話把你們約出來,讓你們請假陪我玩,反正被領導罵啊扣獎金啊什麼的也不是我。”
“嘖,這是拐着彎兒的跟我們炫耀你嫁得好麼?”覃潭說着,兩隻手捧住顧念的臉揉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