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孫燦爛離開屋子,林木香笑着對林母說道:“娘,你是不是覺得山花很大膽?也很沒女娃子該有的矜持?
不過這就是山花,也只有這樣的山花纔是真性情,娘,我很喜歡他們姐弟!這如同他們就是我親生的一般!
他們的爹孃都不在了,我和他們的大舅就是他們的爹孃!
我希望山花以後是幸福的,所以我不會拿什麼傳統什麼禮教去束縛她,像她這般優秀的女娃子,就應該活得恣意瀟灑。”
“你啊……看得出來你們倆很投緣,娘能夠感受到你是真心喜歡他們,而且他們也是真心依戀着你們,那麼你們以後就真的將他們姐弟當成自己的孩子,用真情換真情。
我看山花這孩子以後是個有福的人,定然會有一份好的姻緣!”林母看着面前的女兒,心裡暗自嘆了口氣,這口氣卻並不是鬱氣,而是爲女兒總算找到了幸福自心底發出的感嘆。
爲了趙孫氏突然提出的什麼親上加親,林木香雖然與孫燦爛本人進行了交流,但是爲了慎重,她還是與陳浩宇進行了溝通。
雖說林父一個安全接一個案例地進行了分析,可是林木香總覺得趙孫氏並沒有徹底打消她那親上加親的念頭,生怕哪一天趙孫氏跳過她直接與陳浩宇提這事,而自家男人一個不留意會同意趙孫氏的提議。
“這事你放心,我再混也不可能會同意什麼親上加親,有你一個悲劇就夠了,再怎麼也不可能讓山花去受那些罪。
至於怕山花以後找了婆家會受婆母氣這些,我可不擔心,你覺得我們家山花是那種隨便受人氣的人嗎?
我始終記得山花的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還一針;人還犯我。斬草除根。’
你說能說出這樣話的人,會是讓人欺負的主?”陳浩宇拍了拍懷裡憂心忡忡的女人,想着孫燦爛那貌似和軟實則強勢的性子,語氣中滿滿的全是驕傲。
陳浩宇這話完全不假。孫燦爛的和軟只是對自己的親人,對外人特別是得罪了她的人,她何時手軟過?
也不知道楊延保是怎麼知道趙孫氏有意讓孫燦爛與趙梓誠成親,以便親上加親的事兒,第二天一大早,孫燦爛用了些早點正在要去山上看看蜂場,楊延保帶着書墨就殺上門來了。
“死丫頭,聽說你開始議親了?要與二虎那個傻小子成親?”楊延保一看到孫燦爛就劈頭蓋臉地問道,臉色黑沉沉的有些嚇人,語氣很是有些惱怒。
喲呵。這人的消息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蘇葉傳出去的消息?孫燦爛疑惑地看了一眼蘇葉,正巧蘇葉也是十分疑惑地在詢問書墨,書墨卻一付無可奉告的模樣。
不是蘇葉,哪又會是誰呢?
楊延保沒得到孫燦爛的回答,心裡更加認定了孫燦爛有意與趙梓誠成親。感到既是氣又是急,於是更加語無倫次起來:“你個死丫頭,現在纔多大點,就開始想男人?你想男人也不用想自己的表兄吧,天下男人都死絕了不成?”
孫燦爛原本還沒什麼氣,可是見楊延保越說越不上路子,心頭不由火起。
大清早地雖說沒幾個人。可是附近總有幾個丫頭婆子,楊延保這樣的話讓人傳出去,還不得毀了她的名聲?
何況你楊延保是我什麼人?我與誰議親關你屁事?!別以爲你是元帥府的公子,就可以隨心所欲爲所欲爲!
孫燦爛正欲奮起回擊,從小院外傳來了陳浩宇有些慍怒的聲音:“楊四公子請慎言!什麼想男人不想男人的!你如此說山花,豈不是要毀了山花的名聲!
山花如今十二歲還不到呢。哪裡需要如此着急議親?何況就算要議親,也不可能與自家表兄議親,真不知楊四公子從何聽來的消息,在此胡言亂語?”
原來正巧陳浩宇帶着孫天賜從外面練功回來了,老遠聽到楊延保的混話。知道這人又開始犯起混來,連忙過來勸止。
“楊四哥哥從哪裡聽了些混話?我姐姐現在纔沒有在議親呢!
等到天賜長大,一定會替姐姐找一個英俊神武又溫柔體貼的姐夫。
嗯,就像大舅一樣頂天立地的男人!”與陳浩宇一同走進小院子的孫天賜,鼓着張小臉有些生氣地看着楊延保,對着楊延保揮了揮小拳着十分認真地說道。
孫天賜雖說還小,可是沒爹孃的孩子懂事早,如今雖然姐弟倆有個舅舅可依靠,可是在孫天賜的心目中,如今孫家就他一個男子漢,就該他來保護孫燦爛。
楊延保的話任誰聽了都能聽出對孫燦爛是何等不利,何況孫天賜還是個護姐心切的人,於是平日裡在他心目中還算不錯的楊延保,形象頓時坍塌。
如果說孫天賜曾經想象過讓楊延保當他的姐夫,此刻大該也從他的心裡給劃掉了,因爲他想像中的姐夫,一定要對姐姐很好很好才行,絕對不是楊延保這樣對着姐姐亂喊亂叫的人。
“你這小不點!你懂些啥!去,快回去洗漱,吃了早點去學堂。”孫燦爛被孫天賜那麼一說,倒有幾分不好意思起來,在孫天賜的小腦門上輕輕敲了一記,輕聲喝斥道。
孫天賜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見孫燦爛已經沉下臉來,無奈只好對着楊延保投去一記警告的小眼神,跟着朱常春回自己的屋裡洗漱去了。
“楊四公子不是也要聽先生上課嗎?難道先生教了你那麼多,你卻依然像個無知婦孺一般人云亦云?我倒要去問問你的先生,到底都教了些你什麼?”孫燦爛見孫天賜聽話地離開了,這才皺眉對着依然滿臉不悅盯着她的楊延保說道。
孫燦爛這突然之間的發難,不但讓楊延保心裡一驚,也讓陳浩宇一驚。
楊延保現在的這位先生姓鮑,是楊繼業特意從邊關帶來給楊延保授業解惑的,雖不算什麼大儒,卻也是楊家軍中十分有名謀士,對軍事、謀略很有獨特的見解。
若不是現在邊關休戰,楊繼業不可能將鮑先生留在臨溪鎮,由此可見楊繼業對楊延保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楊延保自知祖父把鮑先生留給他的意義是什麼,也從先生那裡學到了不少,若真讓孫燦爛將此事傳到先生那裡,那麼祖父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屆時祖父一定十分失望,說不定還會大發雷霆。
剛纔只是聽說孫燦爛有可能與趙梓誠正在議親,楊延保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一陣慌亂,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跑來農莊對孫燦爛提出質疑,完全沒想過自己是否有立場質問,也沒想過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如今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這樣做不但讓人覺得幼稚可笑,同時也的確十分不合適,就算孫燦爛真的與趙梓誠或者其他的人議親,他又以什麼身份來阻止?
如此一想楊延保原來的氣勢軟了下來,有些無措也很有些不自然地低下了頭,不過他的心裡依然對孫燦爛有可能議親一事感到十分的不安,這樣的不安爲的是什麼,他不明白。
可是有一點他十分清楚,那就是他不願意孫燦爛與別的人議親,不願意,一百個不願意!如果孫燦爛真要與人議親,那麼那個人只能是他楊延保!
對,就是這樣!也只能這樣!
面前這個死丫頭雖說長得一般,好吧好吧,其實還是蠻好看的,特別是她笑起來的時候,讓楊延保覺得天地瞬間都亮堂起來,但是楊延保覺得其他的女人都是個麻煩,唯有孫燦爛給他的感覺不同與任何女子。
雖然楊延保平日裡貌似不怎麼待見孫燦爛,其實他那全都是個小孩子的行爲特徵,他在孫燦爛面前搞出一些不恰當的行爲,不過就是希望能夠引起孫燦爛更多的目光,究其原因無非還是因爲他的心裡喜歡上了孫燦爛。
只是這樣的喜歡楊延保目前是不會承認的,而面對楊延保的心思,孫燦爛呢乾脆無視罷了。
“山花小姐若要議親,就與我議吧!我回去會告訴祖母,讓她請人來向你們提親!”楊延保的心裡有了那樣的想法,頓時就無法將這個想法摒棄掉,同時也覺得只有將這個丫頭納入自己的羽翼下才是最安全的!
什麼?這又是唱的哪一齣?!人家現在才十一歲多點,還沒到十二歲好不好!議親,而且還是與楊延保這個小魔王?!不,打死她也不願意!
“楊延保,你是瘋魔了不成?!這一大早的,都說些啥混話!書墨,快將你家公子帶回去,請個大夫好生看下,看他是不是發燒把腦袋燒壞了!”楊延保的話差點把孫燦爛哽住了,指着楊延保有些氣急敗壞。
“山花,你不是要上山去看蜂嗎?去吧,蘇葉,寶珠,好生照顧你們小姐。”眼看這場景是越發不可收拾,陳浩宇不得不先將孫燦爛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