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在炮聲響起的瞬間,幾乎整個南苑機場都能夠聽到沉悶的“鐘聲”。隨後,炮聲接連不斷的響起,那撞鐘聲更是於空氣中回‘蕩’着。
終於十幾分鍾後,炮聲停了下來,在炮聲停止的時候,數百米外的觀望臺的一衆高級將領紛紛離開觀禮臺,神情凝重的朝着目標走去,而其中領頭的正是剛剛出任北支軍司令官的杉山元,作爲曾經的陸軍大臣,正是他鼓吹着“三個月滅亡支那”而現在,他被調至華北,收拾這一攤‘亂’局,或者說,被天皇一腳踢到了北支。
與上海一帶的戰線不同,佔領華北的北支軍卻呈現出全線防守的態勢,甚至就是對徐州發起進攻的時候,亦不敢對邯彰軍掉以輕心,生怕他們突然從側翼發起進攻,可以說,現在整個北支軍上下,都瀰漫着一種情緒……他們什麼時候會進攻!
而之所以會讓所有人的心裡都沒有底,就是因爲……戰車!
“米國的拖拉機履帶、獨國的裝甲鋼、瑞典的火炮……";
走到支那戰車前,盯視着面前這輛彈痕累累的戰車,拄持着軍刀的杉山元神情顯得很是凝重,或許,這輛戰車是一輛用各國設備“拼裝”的戰車,但卻又是一輛不可摧毀的戰車。
“閣下,它的車首裝甲厚度爲35毫米,因其採用45度傾向,水平防禦相當於70毫米裝甲,其炮塔正面裝甲厚達40毫米,水平防禦等同50毫米,目前,我軍所用94式戰防炮,除於極近距離‘射’擊外,正面‘射’擊基本無效……”
戰車旁的是穿着軍裝的技術人員,這輛戰車是去年撤退的途中繳獲的,在過去的幾個月間,在技術人員充分分析了這輛戰車的技術特點之後,便開始進行各種‘射’擊試驗,試驗的結果是驚人的,而現在的這場試驗,與其說是試驗,倒不如說是表演,目的是爲了讓司令官對支那戰車有充分的瞭解o
“如果要擊毀支那戰車,以目前而言,在新型反戰車武器投入使用之前,只能使用野炮發‘射’穿甲彈加以‘射’擊……”
在邯彰戰役結束之後,爲了應對支那軍的戰車部隊,北支軍進一步加強士兵對敵戰車的‘肉’搏攻擊訓練,另外加快新型反坦克武器和彈‘藥’的開發,但直至現在,除各師團裝備40f]94式戰防炮外,能依靠的卻只有士兵對敵戰車的‘肉’搏。
但是邯彰軍目前可有超過300輛,甚至更多的戰車,對於北支軍而言,如此衆多的戰車又意味着什麼呢?
“我明白了……”
杉山元只是默不作聲的看着眼前的彈痕累累的戰車,隨後他指着戰車側面的彈孔問道。
“多遠可以擊穿側面?”
“支式戰車通過加強正面獲得突擊力,其則面防禦能力與我國戰車相近,炮塔、車身側面裝甲僅l3毫米,700米,如果角度恰當的話,在1000米,亦有可能擊毀其戰車!因此,我們曾要求各部隊戰防炮手,儘量從側面攻擊攻擊支那戰車,或從正面攻擊其履帶……”沒有任何意義!杉山元在心裡如此尋思着,數量有限的戰防炮,被分散在綿延上千華里的戰線上,又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呢?看來要改變戰法了……幕僚們彙報完畢離開了位於鐵獅子衚衕的司令部後,參謀副長町尻量基,看着神情凝重的司令官說道。
“閣下!讓我立即去濟南吧!在邯彰軍發起反攻之前!";
邯彰軍會發起反攻,在北平的司令部內,從去年邯彰敗退之後,就沒有人懷疑這一點,否則也不會留下多達十一個師團的預備隊,就是爲了應對邯彰軍的反攻,爲了阻止邯彰軍的反攻,在過去的近半年間,前線的日軍在充實了數百‘門’戰防炮的同時,又埋設數十萬枚地雷,以用於阻擋邯彰軍的戰車,更補充了諸多重炮,在許多人看來,邯彰軍之所以能取得優勢,無非憑藉三個利器……飛機、戰車、遠程重炮。
但是無論是戰防炮或者地雷,都不可能阻止邯彰軍反攻的可能,尤其走過去一段時間,越來越多的支那偵察機出現在山東的上空,而現在,對徐州的進攻,卻正在關鍵之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們切斷南路部隊的後路。
面對參謀副長的請求,杉山元卻微笑着小聲說道。
“邯彰軍,似乎整個北支都在擔心它!”
一句簡單的玩笑,實際上指出了現在北支軍內部的現實,去年的邯彰戰役,把北支軍打‘蒙’了,以至於直到現在,在面對邯彰軍時,甚至有些緊張過頭了,寧可削弱津浦路南線的兵力,亦不願削弱用於防禦邯彰軍的部隊。
從表面上,防禦是被增強了,但是在杉山元看,現在的北支軍,卻又陷入了一個困境……是防禦,還走進攻,單純的防禦,會等到邯彰軍的捲土重來,而進攻,又如何突破邯彰軍的防禦呢?
“我不贊成讓你立即上前線去。”
先是平靜對方的心情,杉山元然後再明確表示了自己的意見。
“現在,短期內邯彰軍是不可能發起反攻的,他們的軍隊仍然需要進一步動員,進一步的訓練,裝備亦需要充實,纔有可能發起反攻。”
杉山元的臉‘色’微微一變,在他就任北支軍司令之前,在軍部就有着一個聲音,認爲寺內錯過了機會,在邯彰戰役受挫後,寺內應該在得到增援的第一時間,再次對邯彰軍實施進攻,而他卻命令部隊趴在那,與邯彰軍一樣,修建起了防禦工事,實在是愚蠢至極。
“我們現在已經錯過了上一次的機會,上一次邯彰軍固然阻擋了我們的進攻,但他們的傷亡同樣慘重,如果我們抓住機會的話,也許,現在北支的局勢也不至如此,帝國寶貴的兵力也不至於白白的‘浪’費於北支,甚至,現在我們已經打下了南京,並且開始展開對武漢的進攻。”
杉山元這樣一說,町尻量基只能沉默下來,擔心邯彰軍的反攻,是整個北支軍的現實,上一次戰役,着實給北支軍上了一課,讓他們認識到,在飛機和戰車以及重炮的支援下,邯彰軍的進攻能力是何等之強。
“現在……”
杉山元繼續說道。
“現在,我們必須要考慮到的是,是繼續任由邯彰軍慢慢的壯大起來,在未來向我們發起反攻,還是,實施進攻!”
“進攻?”
町尻量基被司令官的話嚇的一跳,司令的這個想法,在此之前,並沒有和他提起過。別說是他,就是在一旁的參謀長山下奉文,同樣也被司令的想法驚呆了。
“對!就走進攻!只有進攻,才能讓我們重新掌握北支的局勢!”
站起身,杉山元走到地圖邊,指着地圖上的日支兩**隊的部署說道。
“現在,邯彰軍表面上看起來是兵強馬壯,甚至可以說,其兵力居支那各戰區之首,且裝備‘精’良,我們每拖一天,邯彰軍就有可能多裝備一輛戰車、一‘門’重炮,士兵就多訓練一天,推遲的時間越長,對邯彰軍就越爲有利,”
皺着眉,但杉山元依然保持着微笑,繼續說道。
“但是現在,邯彰軍經過多次擴充之後,他們的部隊之中,充斥着大量的新兵,尤其是邯彰外諸縣的徵召兵,他們和邯彰的百姓不同,在戰前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大量的新兵,必然導致其戰鬥力下降,因此,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至少在補充到足夠的戰車、新型戰防炮之前,這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閣下,我們如何摧毀他們的戰車呢?”
一直沉默不語的山下奉文提出了他的反對意見。
“即便是我們使用攻城重炮,攻克了支那軍的要塞炮臺,我們又如何能夠在其戰車部隊實施反攻時,摧毀他們的戰車!”
戰車!
戰車纔是北支軍真正的憂慮所在,上一次戰役中,支那軍的戰車經常出現在數十公里外的後方面,對他們後方炮兵以及輜重部隊實施進攻,在把他們的後方撞個稀巴爛之後,再配合步兵實施進攻,對於這種打法,北支軍根本就是第一次碰到,直到現在,想起來仍然頭投無比,甚至於,他們在撤回到石家莊的無不暗自慶幸,慶幸邯彰軍的經驗不足,否則他們恐怕真的只有“‘玉’碎”一途了。
“如果邯彰軍進攻的話,那麼,我們又如何抵擋他們的戰車?”
杉山元的反問讓山下奉文一愣。
“是等着新型的戰防炮嗎?還是等着用地雷摧毀支那軍的戰車?不,如果我們繼續等待下去的話,恐怕等到的就是數百輛戰車突然衝過我們的防線,直朝着北平、朝着山海關進攻!”
兩個月前,剛剛上任北支軍司令的杉山元,在南苑觀看了‘射’擊試驗,那場試驗的結果讓他想通了一個道理,等待的時間越長,對邯彰軍就越爲有利。
“現在,不僅邯彰軍有戰車,就連同支那中央軍,亦用蘇俄戰車、裝甲車組建y200師,如果繼續等待下去,我們將要面對的將會是,上千,甚至數千輛戰車的進攻!”
轉身看着參謀長和參謀副長,杉山元或許狂妄的宣稱過“三個月滅亡中國”但在意識到邯彰軍的優勢之後,他所思考的就只剩下一個問題,如何擊敗這支軍隊。
“你們知道,戰車最大的不足之處是什麼地方嗎?”
就在杉山元的聲音落下時,突然,辦公室的‘門’被猛的一下撞開了,只見機要官急匆匆的闖進來,他的臉上盡是驚恐之‘色’。
“閣下,東、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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