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平民百姓,甚至是逃亡囚犯無不敬畏,跪在船頭向這隻實力強大的天狐拜謝。
天狐目光睥睨,聲若雷霆,震徹九霄:“青丘禁武,不論是客人還是主人,嚴禁在這裡動武!”
狐族的衛兵們點頭應是,將武器丟到地上,跪拜致敬,整個青丘山的碼頭,數萬人跪了一地,只見顆顆人頭伏在地面,甚至不敢擡頭看這位光芒萬丈的天狐一眼。
天狐以莫大法力救起了落水的貧民,隨後眼神一轉,看向姒文命,開口說道:“聽人說你拐帶了我天狐族的後裔血脈?”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胡衛東的謠言,完全是爲了以莫須有的罪名陷害姒文命,可如今天狐問起,姒文命卻不知道如何應答。
狐心月挺身而出,站在姒文命身前大聲說道:“如果他們所說的天狐是指我的話,那純屬造謠,因爲他是我的好友,我是自願跟隨他在大荒冒險的!如果他們所說的天狐指的不是我的話,那就是謊言一句,因爲姒文命身邊再也沒有別的狐族!”
天狐偏過頭來,看了看滿身雪白的狐心月,果然與自己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色毛髮,它饒有興致的說道:“那你覺得自己是不是天狐血裔?”
狐心月鼓足勇氣,振振有詞的申辯道:“我不關心自己是不是有天狐血脈,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我願意跟隨他浪跡天涯海角!”
天狐咧嘴一笑,說道:“那可由不得你了,既然你是天狐血脈,那就得留在青丘山,學好了本領才能出去遊逛,這世間無比危險,可不能任由你任性胡爲!”
天狐搖動了一下尾巴,狐心月被元力困住,輕輕飄起,飛向天狐,兩隻狐狸浮在空中,潔白的毛髮交相輝映,就連狐心月也變得聖潔無比。
可它卻極力掙扎,大聲吼道:“不要,我要跟隨姒大哥浪跡天涯!”
天狐搖頭笑道:“他?恐怕自身難保嘍!想要和他一起也可以,你先學些本領再說,免得拖人家後腿,打不過人家不怕,可要是連逃跑的本事都學不會,我就把你關在青丘,讓你永世不能下山。”
天狐牽着狐心月再次撕裂虛空,鑽入虛空裂隙而去,臨走之前語氣清淡的說道:“青丘禁武,違逆者死!”
這句話似乎在警告某些別有用心之人,也似乎在說給所有人聽。
英卓已經是先天九重高手,可依舊被天狐所攜帶的元力鎮壓,宛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一般。
此刻,天狐的警告聲響徹耳邊,雖然天狐出場以來,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可就憑天狐搖搖尾巴就將他的神通打散,時空凝滯,這種神通,當真是前無古人,讓他心有餘悸,不敢再生事端。
姒文命隨着船隻飄到青丘碼頭,擡腳上岸,回頭看了依舊懸掛在半空中的英卓一眼,拱手說道:“這位老者,既然你不敢動手,我可就要走了?咱們後會無期!”
英卓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好,莫以爲有人護着你,我看你能不能在青丘山躲一輩子!”
姒文命笑嘻嘻的說道:“我今年不過十六歲,就算是在這裡住上一百年也是我的自由,只不過那時候,恐怕你老已經橫屍荒野,墳頭長草,屍骨無存了吧!”
英卓冷哼一聲,說道:“我修煉有成,最少還能再活五百年!不信就比一比,誰先死!”
姒文命笑道:“只有你會修行嗎?我看你渾身羽毛如此堅硬,不如你再套上一個龜殼,雙層保護,更加安全一些,順便修煉個王八功,說不定還能多活一千年!免得被人咬了屁股還樂此不疲!只是到時候還真不知道管你叫老王八,還是叫王八老??或者叫王八英?鷹王八?喲!這名字讀起來可是真古怪!”
姒文命再無性命之憂,依仗天狐禁令,竟然當面挑釁英卓,明明只是伸伸手就能處理掉的螻蟻一樣的人物,可英卓就是不敢動手,心中暗自嘀咕:“天狐剛走,誰知道有沒有監視此處?而且臨走那句話就是說給自己聽的,萬一出手傷人,這小子不死,自己這條生命之路恐怕就真的走到頭了!”
偏偏打嘴架鬥不過姒文命,這小子可是夏后氏族裡有名嘴炮高手,因此,只把這個老兒氣的三魂離體,七竅生煙,他伸出手指着姒文命顫抖着說道:“牙尖嘴利,牙尖嘴利,我等着看你怎麼死!”
他心知鬥嘴鬥不過這個無恥小兒,陡然拍動翅膀,片刻消失在了此地,也回到了青丘狐國,與鎮守另一處地界的鶴翔長老聚首去了,商議着如何埋伏,活捉這個滑不留手的夏后氏族少年。
姒文命轉頭看了看大海,無數落水難民全都被救上了岸,可是卻沒有巫支祁的蹤影,他閉目垂首,默默囑念道:“巫支大哥,願你平安脫離青丘,如果你就此死去,我一定會爲你報仇雪恨!”
姒文命轉身鑽入人羣之中,不多久就返回集市,重新找了一處住所。
騷亂平息,天狐現世,宣讀敕令,青丘禁武,所有狐兵都偃旗息鼓,將武器收回武器庫,那些逃犯們也得以大赦,有了重新做人的機會,一時之間,青丘狐國倒成了世外桃源,一片祥和氣息。
巫支祁生死未卜,狐心月被天狐帶回聖地,只剩下姒文命與金蟬分身相依爲命,想到來的時候四人相伴,如今形單影隻,姒文命不禁有些心情黯淡。
然而,又想到殘殺巫支祁的鷹族老鬼,姒文命滿腔怒火,無處宣泄,那老鬼實力強大,絕不是目前自己所能對抗得了的,爲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藏在青丘狐國,等待氏族來人救援。
可是此處消息閉塞,夏后氏族中人如何能夠猜到姒文命被困青丘呢?大荒廣大無垠,一個人流落其間,數十年都不能返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說不定族人們以爲自己早就意外隕落了呢!
姒文命在客棧房間靜坐良久,茶飯不思,苦思對策,傍晚時分,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姒文命心中驚訝:“此處無人認識自己,怎麼可能有人登門拜訪呢?”
姒文命打開房門,只見一個狐族小夥計,直立着身體站在門外,目光迥異的看着姒文命片刻後說道:“客官?您可是姓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