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深的病房內,瀰漫着酒精氣味。
當孔天令趕到時,吳慶瓊還沒有被推進手術室,她戴着手術帽,神情黯然。所有家屬都圍着她,都心情凝重,似乎在等待着一個神的主宰,吳慶瓊將要與死神來一次生死搏鬥。
看到孔天令的到來,吳慶瓊苦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 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你是個好老闆,我相信你。”
離手術開始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親屬們都四處坐着,等待着醫生的傳喚。
孔天令走到吳慶瓊跟前,把邱小蔓的紙條交給她。
吳慶瓊看過後,笑了,她對孔天令說:“ 你告訴她,我原諒她了,她這樣是有原因的,沒有什麼解不開的結。”
孔天令含着淚,點了點頭。
不一會,戴着口罩的四個醫生伴着急促的腳步走來了。
“吳慶瓊!”其中一個醫生叫喊。
吳慶瓊的父親應答:“ 是的,是這個名字。”
醫生問:“準備好沒有?”
吳慶瓊坦然地說:“準備好了。”
“好的,現在進去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兩個醫生立刻走到她的病牀前,推動着。
一羣人跟着她的病牀,看着她進入手術室。
在將要進去的那一刻,親屬中有人忍不住哭起來。
吳慶瓊卻閉着眼睛,露出了微笑,似乎已經看化了這一切,無論是怎樣的結果,她都接受上天的安排。
“浩深!或者我過一會,就可以與你相見了,你要找到我,和我在一起。”吳慶瓊突然喃喃地說,表情充滿了憧憬。
吳慶瓊被推進手術室後,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外面的親屬並沒有散去,都在焦急等待着。
孔天令儘管工作上的事情還很多,但也不想離開,他想繼續等下去,等待那個讓人揪心的結果。
吳慶瓊的母親走到他跟前,對他說:“ 孔先生,你先回去吧,沒關係的,有結果我們通知你就是,你這樣等下去,會浪費很多寶貴時間的。”
孔天令卻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然後說:“ 沒關係的,我還是等下去吧。”
走廊裡頓時變得靜穆起來,褪色的白牆,更增添了凝重的氣氛。酒精味仍然在四周飄散,讓人無法釋懷。
又過了一個小時,外面的人想像着,手術室裡的醫生一定在進行激烈的戰鬥,他們就像狼牙山壯士一樣,在頑強的與敵人搏鬥。甚至可以想像到,裡面的手術刀不斷在小心活動着,在那個細小的位置進行着無比驚心動魄的切割,稍有不慎,一切成空。
“怎麼還沒有任何消息?真的讓人急死了。”外面的親屬都在擔憂地議論着。
正常手術需要的時間早就過了,現在又延長了一個小時。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裡面走出來的,是一個表情無比黯然失望的醫生,他抱歉地說:“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親屬裡好幾個人嚎啕大哭起來,吳慶瓊的母親暈倒在地,呼救聲,哭聲,安慰聲,混在一起,響徹了整條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