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次牛皮吹大了?!!還是常人說的對,死要面子,活受罪。可是,樹活一層皮,人活一口氣,誰又不想在自己的臉上貼金呢?真是矛盾。
矛盾歸矛盾,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車左前胎已經陷進了井裡,我該怎麼辦呢?
幸好車後坐上的伊燕還沒有醒來,要是醒來的話,見她的寶馬車被我毀得一塌糊塗,她不被活活地氣死纔怪呢?就算不被活活氣死,那也會被氣得噴血而亡?
我下車後,趴在車左前胎前的地面上,看了又看,心想,除非請個大力士來,才能把車擡起來,挪動開去。
馬宏全和王才子也蹲在我的身側,觀看着陷進去的車胎,替我着急萬分。
看來這夜不被折騰得夠嗆,也會被累得夠嗆?
……
過了良久後,馬宏全忽然低聲地對我建議道:“曾囈啊,我看只能打電話叫拖車公司援助了。”
叫拖車公司援助?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我想了想,叫拖車公司應該也會要錢的吧?可現在我身上分幣沒有……
想着,我忽然裝模作樣地反對道:“不,關鍵是伊伊喝醉了,這麼一折騰,不就把她給吵醒了嗎?我想……還是等她睡醒了,再說吧。”
“可是已快九點了,”王才子擔心道,“一會兒我們倆就沒有公交車回去了。”
“哦……”我看了看他們倆,無主意地想了想,死撐道,“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沒事的,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我們可真走了哦?”馬宏全立馬言道。
“嗯。”我點了點頭,“好吧,你們先走吧。”
“……”
馬宏全和王才子走後,我又對着陷進去的車胎愣了許久。然後我倍感畏懼地走到了車前面,看了看被我撞後的模樣,接着又跑到車後面去看了看被我撞後的模樣。
倏然,我心想,完了,也不知道修復這兩道傷口要花多少錢?這可是寶馬車!應該比修復一輛摩托車要貴好幾倍吧?
想着,我又去看了看車後坐的伊燕。她還沒有醒來。在燈光下,她酒醉後的安睡模樣,萬般嫵媚,真是很美。漂亮的女孩就是漂亮的女孩,怎麼看都好看。
我真想趁機吻吻她,但是我又覺得這樣做,未必也太卑鄙了。
不料,我忽然想起了她平時的野蠻,心想,要是等待她醒來後,還不得吃了我啊?!!
細細一想,我輕輕關上了車門,然後走到了一旁。這時,我忽然想,要不先給我四叔打個電話吧,問問他修一輛寶馬車要多少錢?
因爲我四叔是修車工。
想着,我一邊撥通了我四叔的電話。
“喂,四叔啊,我是阿囈。”
“哦。阿囈啊。什麼事啊?”我四叔問道。
“嗡……”我想了想,“四叔啊,請問修一輛寶馬車要多少錢啊?”
“看怎麼修啦?一般,也得一萬塊起吧?”
“啊?!!”我暗自震驚着,整個人都傻了,“那……車屁股和車前臉……都被撞壞了呢?且比較嚴重。”
“那……起碼也得好幾萬吧?”
“啊?!!那……”我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剎那間,整個人都懵了,“幾萬……是多少啊?”
“看怎麼修啦?三五萬,七八萬,不等的啦?”
我呆了。
倏然,只聽見“噗”的一聲,我的手機已經滑落而下,正好掉進了臭水溝內。
不是吧?!!我倏然回過神來,已經不見了手機。
不禁我慌忙蹲下身子,往臭水溝低頭一看,正巧一股強勁的水流衝來。
於是我趕忙跟着水流跑了起來,跑着,不料,只見嚴實的路面了。臭水溝已經通往了地下管道。唉~~~~看來,想找回手機,得請建工集團的來挖隧道了?
看來,我還真是個“都市背背”?!!
……
或許問題不是找回手機了,而是我何年何月才能掙來這筆鉅額的修車費?
回單位?還欠孿總一個魚缸……
此時此刻,用“焦頭爛額”已經形容不了我的心情了。
錢!錢!錢!唯有錢才能解決這一切了。此時此刻,總算體現出了錢的作用。
不禁,倏然,我想……還是趕緊逃跑吧?只有這樣才能不了了之?要不然……我……反正我的手機也沒了,誰也聯繫不上我……
我還想什麼呢?不是說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嗎?
忽然,我慌亂地跑到車窗前,再次看了看沉睡的伊燕。
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我在心裡暗自說了道:“對不起啦!實在是抱歉!”
說着,我猛然一轉身,便急忙邁開了步伐,朝前跑去了。
……
我沿着衚衕的小道跑了出來,然後我在一個丁字路口往右一拐,順着這條道一直跑到了二環路上。
這時,我方纔氣喘吁吁地放慢了步伐。但是,我還是絲毫不敢怠慢,不敢停歇半步。生怕伊燕會追來。所以我更沒有心情來欣賞北京的夜景了。
我一直沿着西直門的方向走了兩里路後,終於累得我邁不動步了。不禁,我忽然一屁股在路旁的矮欄杆上坐了下來。
待我緩過氣來後,我不禁想,我到底是人類,還是獸類啊?這樣的逃離……我未必也太禽獸了吧……不管這麼說,她也三番五次地幫過我啊?雖然性格刁蠻了一些,但是她對我也算蠻不錯了吧?就算無親無故,我也不能扔下她不管了啊?人家雖然是貴族千金,我只是隻癩蛤蟆,但是我也得有點男人的風範吧?所謂說,人窮也得窮得有骨氣,雖然賠不起車,但至少也得有勇氣承認錯誤吧?既然窮得只剩骨氣了,那麼勇敢認錯又有什麼呢?再說,趁人家喝醉了酒,毀壞了人家的車,然後就這樣逃走……豈不是趁人之危麼?她一個姑娘家,醉得不省人事,萬一在這陰森恐怖夜裡正巧碰上了一個壞人,把她給……糟蹋了,多可惜啊?連我都還沒碰過她呢?而且,她可是爲了我而喝醉的哦?她……我……
“我還算條漢子嗎?”我忽然自問道,“我豈不是在給老爺們的臉上抹黑?就算不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我總是個人吧?那我豈能不做人事?我豈能在這深夜扔下一個醉酒女孩?我原本就不應該逃離?這樣的話,我算什麼……不行,就連我自己都沒法原諒我自己……”
不行,我絕對不能成爲獸類……
……
倏然,我萬般擔心地沿途跑回了,我跑得愈來愈快,愈來愈急切……爲了證明我是個漢子,我愈來愈懊悔自己的逃離……
我跑回後,氣喘吁吁地直奔車後座邁着大步,急着探頭朝車內看了看……她依舊沉睡着,沒有醒來。
這時,我方纔舒了口氣,心想,還好,沒有出什麼事?要是出事了的話,我會痛恨自己一輩子的!我做鬼都不會放過我自己的!即便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會同樣痛恨自己的!畢竟我的逃離猶如禽獸一般……
想着,不禁,我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內,打算守護着她——美美地睡一覺。
這時,不料,她的手機響起來了。
於是我側轉身子,爬到椅背上,看着她。
她睡得還真夠香的,手機響了老半天,她仍舊毫無反應。
看着她,我想了想,反正無所事事,然後我小心翼翼地探過身子,從她的衣兜裡取出了手機。
我拿過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名叫“鐵人”的人的來電。
鐵人?難道是她崇拜她老爸,故起名爲鐵人?那就是她家裡人擔心她夜不歸宿了?
想着,我膽怯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燕兒,你今晚去哪兒了啊?”那人問道。
我一聽,像是孿總的聲音。於是我靜心一愣,只好保持默不作聲了。
“燕兒,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媽說你沒回家,我去你自己住的房子找你了,你好像也沒在家。我站在門外按了半天門鈴。你……”
不禁,我小心翼翼地掛斷了電話,因爲我確定了那人就是孿總。
所以我害怕我一出聲,麻煩更大了——如果她真是孿總的情人的話,在這三更半夜裡聽着另一位陌生男人替她接通了電話,他會怎麼想呢?他會怎麼做呢?我想……他不是拿着菜刀來找我拼命,就會拿着菜刀去找她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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