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老頭,又看了看黑暗中三張白森森的臉,並沒有走進去。
我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老頭則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你這小屁孩,屁事不懂一個全在瞎整,你差點就破壞了我的計劃,我在這裡籌備了整整十幾年的時間,豈能讓你一手破壞”
我繼續沉默,但是手卻緊緊的抓住了斬魂刀。
老頭對着那盞燈繼續說話:“我之所以之前沒對付你,就是想弄清楚你的身份,我很疑惑你究竟是哪裡出來的山村野孩子,居然會這麼多東西,還把頭爺給收拾了”
我說:“管你鳥事,今天我既然來到了這裡,你就別想舒服的離開。”
老頭再次猛的一回頭:“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我不管你是哪個門派的小屁孩,你這是在我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你撒野。”
說話間,老頭突然一揮手,而黑暗中那三張白森森的臉忽然動了。其中一個樣子像貓,另外兩個一個像蛇,一個像鼠。三具屍體兩具是男屍,一具是女屍。
這三具屍體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一瞬間,老頭忽然將那盞燈吹滅,轉瞬間屋子變得一片漆黑。因爲看不到了,我只好從屋裡退了出來。
就在這時,我身前撲來一股惡氣,臭氣熏天,同時伴隨着一聲非常兇惡的嘶嚎聲。
憑着感覺,我將斬魂刀朝前一劃,感覺斬魂刀真的劃到了什麼東西,一劃而過。被斬魂刀一劃,那個撲向我的屍體停住了。但是轉瞬間,另外兩具屍體又撲了過來。
我再次後退,身後是草窩,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
眼前,兩具屍體突然撲到了我的面前,速度快的驚人。其中一具屍體已經張開嘴巴,朝我脖子咬來,而另外一具屍體伸出了手,朝我脖子抓過來。
生死,只在眨眼之間了。
我忽然死勁的揚起了自己的手,嘭的一聲敲在了人皮鼓上。突然之間,兩具屍體同時停下,並且發出一聲悽慘的嚎叫聲。
我沒停,繼續敲打,而在此時,四周響起了更多的嚎叫聲,四周的那些草窩也在瞬間嘩啦啦的一片響動。我才發現,原來這草窩裡到處都藏着屍怪。
我不敢停下,繼續不停的敲打了起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面前的兩具屍怪消失不見了。四周的草窩,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我停了下來,氣喘吁吁。這時候,村長以及幾個村民驚魂未定的點着一盞盞燈籠走了出來,臉上全是冷汗。我從他們手裡拿過一盞燈籠,往屋裡頭一照,結果看到屋子裡面空無一人,那老頭已經消失不見。
我咬了咬牙,又圍着屋子走了一圈,屋外同樣沒有發現那個老頭。
“膽小如鼠的畜生,就知道對付普通人有本事爲什麼還逃”我衝着四周的荒草大罵了起來,然而荒草裡沒傳來任何的迴應。
走出了屋子,我們此刻都已經是疲憊不堪。但是其餘的村民沒有找到,我們不敢停下。接下來,我們沿着草屋四周搜尋,結果發現草屋不遠處有一個地窖,走進地窖一看,那些失蹤的村民全部躺在地窖裡,昏迷不醒。
除此以外,地窖裡面還有許多的白骨,不知道已經爛掉多少年了。
而在這地窖之中還放着一口大鐵鍋,鐵鍋居然還是熱的。我拿燈籠往鐵鍋裡面一照,雞皮疙瘩立馬冒了一身,只見那鐵鍋裡面裝滿了水,而水裡居然泡着一具屍體。那屍體,已經煮熟了。
看來,這老頭是準備把這些村民也一個個的這樣煮了
好在我們及時找到了村民,看着他們沒事,我忽然覺得一陣疲憊。村長點了點,發現一共少了三個村民,除了之前我們之中死掉的那個和在半路上發現的那具屍體以外,還有一個失蹤的。不過在我看來,多半已經凶多吉少。
夜漸漸的過去,我們在地窖裡面守了整個晚上。半夜的時候,那夥昏迷不醒的村民中終於醒了幾個人。不過不知道老頭究竟對他們下了什麼藥,這些村民醒來以後仍是神志不清。
天很快亮了,大部分的村民都醒了過來,少數幾個已經恢復了神智。我招呼他們扶着其餘的人,緩緩的走回了村子。
由於死了幾個人,我們回村的一刻,村子裡哭聲便響了起來,令人心痛。
喪事次第辦理了起來,這一下子整個村子都熱鬧了,連着三家都在辦喪事,加上小亮和單身漢,一共就是五家。
“我們村什麼時候同時死過這麼多人啊”這天村長將我叫到了他家裡,一口酒下肚之後開始自責起來。
我對村長說:“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
村長喝多了,開始哭哭啼啼,像個娘們一樣。我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估計村長這會已經完全沒把我當一個小孩了,我在他們眼裡,應該算是個大人了吧。
眼見他這樣,我猛然間想到了小亮,這心裡頭又開始發堵。那個人,我一定要找到他,爲小亮報仇。
時間一晃,過去了三天。離我們去山上,已經過去了七天的時間。這天晚上,正是他們的頭七。
小亮的屍體屍變過,所以不會再發生屍變,單身漢的鬼魂已經離開了身體,所以他也不會發生屍變,我最擔心的是另外三人,他們屍變的可能性最大。
首先,這裡是大凶之地,也就是養屍之地,其次這些人都是被屍怪給咬死的,本身就帶着屍毒。
按書中的記載,他們原本應該在死去的當天就有可能發生屍變的,然而卻一直沒有發生,這一點很是奇怪。
今天是頭七,如果熬過頭七他們仍舊沒有發生屍變的話,八成就不會發生屍變了。
晚上,我早早的來到了三個人的靈堂前。
自古有頭七回魂的說法,說的是頭七的時候,死者的靈魂回從地府中迴歸,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家人。所以這天晚上,靈堂裡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就我一個人在靈堂裡。
我就這麼默默的盯着棺材,初開始比較精神,漸漸的就覺得有些困頓。
正當我打盹的時候,我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我馬上跑出屋子。接着我到屍變的正是那個老伯,也就是告訴我小亮是傻子的那個老伯。
他的屍變則更加的離奇,我走出屋子的時候,看到他居然牽着一頭牛,肩膀上還扛着一把鋤頭。不注意看,還以爲是個大活人。仔細一看,那走路的姿勢實在是太奇怪了,太詭異了。
發出慘叫的,是一個婦女。她八成是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半路碰到那個老伯的。我估計,她看到老伯的時候,首先的想法是這大半夜的,怎麼還有人牽着牛去耕地啊
然後他走向老伯,走近了一看,發現是個死人。
我也朝老伯走了過去,他沒有絲毫的反應,繼續牽着牛一步一步緩緩朝前走着。我有些無奈,一路走到了老伯的旁邊,然後拿出一根銀針朝着老伯的眉心扎去。
這銀針,是吳仙醫留下的,名叫刺魂針。刺中鬼魂,能叫他立馬魂飛魄散,刺活人更是能夠起死回生。
老伯被我刺中之後,嘭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我叫來了幾個人,將他的屍體擡回了棺材。
接下來,另外兩具屍體同樣發生了屍變,不過均被我制服。
次日,三具屍體同時下葬,這事情也算是告了一個段落。等葬禮結束之後,我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背上揹包一個人在午夜時分默默的走向了後山。
走前,我只跟胖嬸說了。當時他抓住我的手,讓我不要去冒險。但是我決然的轉過頭:“我要替小亮報仇。”
事實上,我更想變強。一個人只要下定了決心,就會有無窮的力量。我背上揹包,默默的走出了村子,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回來。
而走上山頭之後,我看到了幾棵柳樹,看到了那一片墳地。
走過這些地方,走過樹林,我再次見到了茅草屋。並且,那個老頭再一次回到了茅草屋裡。
我走向了茅草屋,手裡握着斬魂刀。我彷彿看到老頭躺在地上掙扎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