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春節後又開始了無聊的上班生涯,春節這段時間沒事就天天整宿整宿的打麻將玩,今早一照鏡子嚇了一跳,鏡子裡的那隻‘大熊貓’是我嗎?真是太像了!
和二建來到局裡,剛沏好茶就接到去會議室開會的通知,於是一幫人端着茶杯溜溜達達的來到了會議室裡。歷來開會就是頭兒在上面‘噴’我們底下睡,這方面我和二建當爲所有隊員之楷模,領導也習慣了在此起彼伏的鼾聲中念稿子。
今天這會議有些不一樣,等大領導剛唸完開場白,我們剛有了一些睏意,正要‘漸入佳境’的時候,被大領導宣佈的一條消息驚得是睏意全無。這條消息就是自今日起張哥將要以脫產的方式去黨校學習深造兩年,期間考古隊長的工作由局裡指定的王隊長負責,說完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留着寸頭的站起來向大家致意。
我問旁邊的老鬼:“今早兒你看見張隊了嗎?”老鬼搖了搖頭說:“沒看見,辦公室裡也沒他。”二建說:“這還用問,肯定是被氣的沒來上班唄!”我們三人一合計肯定就是這個原因,於是等散會後我給張哥打了幾個電話,結果發現張哥的手機關機了,有給老驢打電話問情況,老驢說他給聯繫,放心沒大事。老鬼一聽就說:“那就上班去吧。”二建說:“還上*什麼班啊!走吧!”說完抓着老鬼和我騎着摩托車就跑,心裡很不是滋味。
到了老驢店裡,一看這廝正優哉遊哉的看着報紙喝着茶,這小日子沒治了!一看我們來了就笑呵呵的說:“彆着急,一會兒他就來了,先喝點茶。”果然沒過半個小時張哥就來了,不過看起來臉色很不好看,他一見我們就說:“正好你們都在,我也正好要找你們呢。”說完就氣哼哼的坐在凳子上了。
等張哥氣順了我們一問情況才知道,原來張哥的老上司現在的局長因病馬上就要退下來了,新任局長已經就位了。這位新局長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首先對中基層幹部進行篩選,對一些有實際工作經驗,但是沒有國家承認學歷的高等學歷的同志一律發往黨校學習,等學習結束考試合格拿下學歷再重新分配工作崗位,如考試不合格則下崗回家。
張哥高中畢業後就當了兵,復員後就被分配到了文物局,一直幹到現在,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考古工作當中了,以前學的那點書本上的東西早就全都還給老師了,根本就和我差不多,見書本就過敏!現在倒好好了,趕鴨子上架了,還去學習,還不如說是去冷宮呢。
張哥說完了從桌上的煙盒裡拿出一支菸叼在嘴裡,可手抖着怎麼也點不着,我趕緊掏出打火機給他點着了。張哥抽了幾口煙後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了,他有些傷感的說:“這麼多年的餐風露宿,風裡來雨裡去的就落了這麼一個結果,太令人失望了,我知道自已的文化水平,我也想好了,不就是去黨校混兩年嗎?好!我去,沒問題,大不了辦個病退回家得了,老子不伺候了!”
老驢一聽這話就在一邊笑呵呵的說:“早就該這樣了,我這店裡就缺可靠的人看着,你來我這風吹不着,雨打不着,再說也是幫自家人啊。”我們一聽也都這麼勸張哥,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張哥也動心了,說考慮考慮。
最後張哥特地囑咐我和二建老鬼三個人,說這次整治完了中基層領導後,就該輪到你們了,讓我們注意點,尤其是我和二建,一定小心別惹事!老鬼聽完一笑了之,我和二建一撇嘴,本身就不想幹了,張哥也不都這裡了,我倆還裝他媽什麼孫子?
就這樣沒過一星期,果然有大動靜了,老鬼和那些外地的隊員原本都住在局裡的宿舍樓裡,都突然接到了通知,限他們在兩星期內搬出宿舍樓,自已外面租房去,局裡就給二百塊錢的房補,聽說這宿舍樓局裡給出租出去了,可能以後是個歌廳。
不過這對老鬼來說不算啥,在我和二建的努力開導下,老鬼已經準備在北京定居了,老驢在潘家園附近給老鬼淘了個兩室一廳的二手房,裡面裝修的不錯,幾乎可以拎包入住了,大概五十來萬,老鬼看完後挺滿意的當時就和房主辦了過戶手續。
二建最高興了,因爲老鬼的侄女莎莎也搬進這個兩居室裡來了,這下二建三天兩頭往老鬼那跑,說是幫忙收拾屋子,氣的老鬼直翻白眼。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讓我和二建接受不了了,原因是老鬼被局裡解除副隊長的和現場指導的職務了,理由是老鬼雖然有工作經驗,但是他所擔任的職務必須有國家承認的學歷和有關部門認可的資質才行。
這還了得,我們哥倆能有今天這個局面全靠着老鬼哪,他不僅是我倆的財神爺,還是我倆的護身符,要不是這老傢伙我和二建早就折了。如果沒這老指點,讓我們去挖掘古墓,那和趟地雷有啥區別?
我和二建直奔辦公室去找那個新來的王隊長去了,看看這事有啥轉機沒有。一進辦公室就看見這王隊長正斜坐在一張辦公桌上和一個新分配下來的女大學生聊得正歡,見我倆進來理都不理。
我笑眯眯的走過去把我倆的來意講了一遍,結果這王隊長不耐煩的說:“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沒辦法,你倆說這都沒用。”一句話就把我倆給頂回去了。緊接着這又問我了一下我倆的姓名,然後指着二建對我說:“你先出去,我找他有事談談。”我一聽就笑了,心想:“談吧,談崩了別怨我。”
果然出了辦公室點着一根菸抽了沒幾口就聽見二建在辦公室裡罵道:“我去你媽的,老子不幹了!”然後就看二建氣沖沖的走出辦公室,隨手‘咣!’的一聲把門狠狠的摔上了,聲音大的連整個樓道都震了一下。
我還沒問怎麼回事呢,就看那個王隊長追出來指着二建說:“你不幹就不幹,摔門幹嘛,這不是你家的門。”我對這王隊長說:“你能別指着人家的鼻子說話嗎?這樣很沒禮貌。”沒想到這王隊長又指着我鼻子說:“有你事沒你事?該幹嘛幹嘛去!”
我看着他指着我鼻子的那根手指說:“你再用手指着我,你信不信我給丫撅了?”這王隊長一聽就暴跳如雷地說:“小子!未曾開口你先看看我是誰,敢這麼和我說話!活膩味了是不是?”
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旁邊的二建論圓了給了這王隊長一個大嘴巴子,這王隊長被扇的原地轉了個圈,頓時口鼻噴出血來,這次二建搶在我前面動手了。
沒想到這王隊長也不含糊,站穩了後一拳就衝二建打了過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結果又被旁邊的我一腳踹在肚子上,蹲在地上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上了不少人,見動起手來了就趕緊勸架,這時連許多大頭兒都出來了,一見這場景就把我和二建還有那個王隊長進了辦公室裡了。
在辦公室裡局長了解了一下情況後嚴肅的對我和二建說:“他說話的方式方法就算是有問題,你倆也別動手打人啊,難道打人就對了嗎?”說完就要求我和二建給這個道歉。
我一看這個王隊長一邊擦着血一遍冷笑着對我倆說:“今兒局長在這兒我不說什麼,看局長面子你倆給我道個歉就算完了,出門咱再說,我要不讓你倆跪大門哪兒我就跟你倆的姓!”
我和二建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彼此的意思了。我滿臉堆笑的走到他面前說:“對不起。”話音剛落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把這王隊長扇到二建哪兒去了,還沒等他罵出來,二建也是一句‘對不起!’然後一個大嘴巴子把這傢伙又扇了回來。
就這樣我倆說一句‘對不起’就扇丫一個大嘴巴子,辦公室裡的領導都‘驚’了,直到保安趕到攔住我倆時,這王隊長已經前前後後的捱了近二十個大嘴巴,兩邊的臉蛋子高高腫起,就像猴屁股那樣紅。
最後我和二建被保安監督着抱着自已的東西轟出了文物局,我倆被開除了,工資也都被扣下了,算是給那王隊長的醫藥費。我和二建推着摩托車一出大門就看見老鬼叼着一根大雪茄在等着我們,見我倆出來嘆了口氣說:“我正想找你倆說說這事哪,沒想到你倆就惹出簍子來了。”
二建從老鬼兜裡搶出兩隻雪茄,扔給我一隻,點着了抽了兩口說:“愛咋辦就咋辦吧,早他媽不想幹了,大爺我受不了他這鳥氣!”
我問二建:“那王八蛋跟你說啥了你這麼來氣?”二建瞪着紅眼珠子說:“那個王八蛋說我有前科,不能在考古隊裡工作,*讓我去職工食堂蒸饅頭去!”我和老鬼頓時是笑的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