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
到了前殿,九兒微微躍過人羣,若隱若現一個身着朝中朝服的人,正眉眼細笑着看着她,他是皇上身邊的福祿公公,依他的笑容,應該不是因爲昨夜她夜探清鸞殿之事。
九兒微微心下一沉,尋着端木辰曦的方向望去,順間隨着步伐的靠近,手上一緊,玉手被他鎖入了手間“福祿公公,本王府中人己到齊,你就宣旨吧。”
“是,奴才遵命。”
話落,隨着福祿公公從袖中抽出聖旨之時,端木辰曦衝她淺淺一笑,那笑容似乎在向她傳達些什麼?
殿中人紛紛下跪,九兒自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雖然不是生在這個朝代,但是電視中看得多了,一旦宣旨,那必須是下跪相迎。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四王府中九兒,雍和粹純,性行溫良,深得朕喜愛,特此,封爲天九郡主,欽此”
聖旨呈在九兒的面前,九兒瞬間愣住了,細細的咀嚼着公公方纔的話,什麼?封她爲郡主,這是爲何,她憑什麼做了郡主,這事情來得有點懸,有點突然,她亦是不敢接受。
隨着手上一緊,她下意識的斂回了思緒,轉眸向端木辰曦望去,那是那一抹笑容,頓了頓,眨眼,公公的話又在耳邊響起“請天九郡主領旨謝恩。”
“哦…謝皇上恩典。”九兒一頭霧水的接過聖旨,不明事宜的四處張望,一張張嬌豔的面容之上,佈滿了不解。
待地上跪着的人兒紛紛快站立起來的時候,福祿公公的聲音又響起來“各位,莫急,老奴這裡還有一道皇上的聖旨,各位跪下接旨吧。”
隨着他的話落,大家紛紛又無奈的跪了下來,這時九兒茫然的對上端木辰曦的俊顏時,仍是那一抹笑意,九兒的玉手更緊了幾分,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心跳在加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皇四子年已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九兒待宇閨中,性行溫良、品貌出衆,朕躬聞之甚悅,與當朝四王爺端木辰曦堪稱天設地造。爲成佳人之美,特將天九郡主許配四王爺爲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操辦,三日後完婚。”
九兒聞知,一絲欣喜的看了過去,端木辰曦正起身接旨,側顏泛着淡然的微笑。
“恭喜四爺,恭喜天九郡主。”福祿一聲祝福,大家紛紛起了身。
待福祿公公走後,九兒頓時成了這殿中的交點,各種各樣的眼光,有羨慕,祝福,妒忌,仇視,種種交雜在一起,讓她有些難以接受,而端木辰曦的手一直都沒有放開她。
她下意識的對上不遠處杜念心的眸光之時,她微感到一絲殺傷力,那是一種她奪愛過後的仇視。
雖是不明爲何這絲喜悅會來得這麼突然,這麼快,這麼出乎她意料,但是心裡的興奮是在漸漸蔓延,輕輕的倚在端木辰曦的耳邊,柔聲一語“皇上爲何要封我爲郡主?因爲我長得像你母妃麼?”
端木辰曦回眸,淺淺一笑“父皇的心思一向難以猜透。”
說罷,緊緊的牽着她的手,一路喜笑顏開而去。
“她可真是好命,這一進府,得了爺寵愛,還讓皇上封爲了郡主,三日過後就是這王府中的女主人,那我們算什麼?”卓玉不悅的揚了揚手裡的絲巾,眸光充滿了不屑。
“姐姐,說話小聲點,若是讓人聽見了,你還想在這府中過上安穩日子麼?”冷如泌邊環顧四周,邊輕聲道。
卓玉冷目掃過她,抿了抿脣“怕什麼,與其這般默默無聞的過日子,還不如,不如……”
“不如死了算了。”葉紫嫣冷冷的聲音響起。
卓玉面色一白,咬脣怒指道“葉紫嫣,本夫人可警告你,你若再惹惱本夫人,休怪本夫人不客氣。”
葉紫嫣高擡纖纖玉手,理理紅妝,嫣然一笑“卓夫人還是省些力氣,看怎樣討好未來的四王妃吧,說不定倚仗着四王妃,你還可以有機會多多接觸到爺,哪一天讓爺意外寵幸了,生下一男半女,這日子也算熬出頭了。”
“你……”卓玉己是咬牙切齒,怒氣之下,卻是拿她絲毫辦法也沒有,終是無言以對,平日裡她倚杖着一身武藝,她就沒少受她的氣,一口惡氣早就悶在心口多日。
“外面天熱,我先回屋了。”葉紫嫣見她無言反駁,揚了揚絲巾離開了。
尋着葉紫嫣離去的背影,卓玉咬脣開了口“也不知道她到底嫁入這府中圖個什麼?從來都無視爺,不聞不問,到是對爺身邊的墨棋將軍感興趣。”
“好了,少說兩句吧,回屋吧,都散了……散了……”冷如泌擰眉揚了揚絲巾,揣着她也離去了。
偌大的前殿,最角落處,呆站着白衣女子與她的丫頭玉瑩,方纔自己被曦哥哥傳來前殿,便己知心裡的漸漸不安,待聖旨宣完後,她整個身子己陷入冰窖之中,寒冷與悲愴,直流她的體內,讓她止不住的顫抖。
昨日之事,她竟成了九兒的橋樑,一路護送她至王妃之位,而自己卻分毫未取,還被冷棄在曦哥哥早己無視的角落,她揣着冰冷之心,漸漸邁開了步子。
書香殿
殿中靜謐之下,暗藏着陣陣讓人微感急躁的氣氛,幾人端起茶杯淡淡飲了一口,卻誰都沒有先開口。
也沒知過了多久,端木辰軒實在是忍不住了,將茶杯放下後首先氣惱地打開了話題“四弟,這事我們就這樣算了麼?父皇這次爲何沒有將他給廢了,反而只是禁閉三月,皇子私下組建勢力,其心當誅,父皇竟然待他如此寬恕。”
昨日之事,朝堂之上,本以爲父皇會將太子廢了,誰知只是罰了他三個月的禁閉,太子放下此等大罪,竟這般輕罰了他,任誰都不服,下朝之後,端木辰曦被皇上留了步,端木辰軒並不知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麼?
端木辰曦緩緩放下茶杯,卻是淡淡的笑着“秦天,這事,你如何看?”
秦天輕擰眉頭看向身邊的三爺與墨棋,轉眸,緩聲開口道“微臣想皇上也有所顧忌,現在太子與德妃在朝中的勢力,我們不能小覷,上次費了好大勁才掰掉他們一根虎牙,鹽商那塊己是消停了下來,雖然這次不能讓皇上費掉太子之位,但是也削掉了他們不少勢力。”
方纔在宮中,他被父皇留了步,雖是長話閒聊,但是他能感覺到父皇心中有所顧忌,平日裡就不待見他,一心只想讓太子端木辰皓繼承大業,任誰都清楚,當今皇上心中所想,接着回府就傳來了封郡主與賜婚一事,這是有意堵口,還是愧疚,他也無法猜透這個父皇的心思。
端木辰曦淡笑點了點頭“太子現在身上擁有三分之一的兵權,況且德妃長兄,魯國公也是最大的威脅,也許父皇在忌憚這一點。”
端木辰曦一噎,臉色微微一沉“四弟,你是說,如若太子被廢,他便會叛變。”
“狗急了也會跳牆,況且他還是一隻野心勃勃的瘋狗,不過我現在還不希望他這麼快就急着跳牆。”端木辰曦淡淡開口,眸光不經意掃向牆壁之上一副千軍萬馬之圖,眸光幻化爲一絲氣餡。
“那爺,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墨棋微微開了口。
端木辰曦轉了眸,脣邊泛起一絲笑意“按兵不動,他不動,本王亦不動,他動,自然有辦法對付他,這次暫且放過他,本王不想在大婚之跡在鬧出什麼禍端出來。”
他的話讓殿中幾人紛紛陷入了沉默之中,四爺對他們來說,一向都心思縝密,有些事,他們不必多問,只待執行便好。
紛紛端起身邊的茶水,小抿了一口後,端木辰軒的話又響起“對了,聽說,九兒被父皇封爲了天九郡主?難得父皇會這般替你着想。”
端木辰曦聞知,冷冷一笑“他不是在替我着想,是替九兒。”
話落,門咯吱一聲響了,九兒欣喜的聲音響起“四爺……”
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她聚然驚住了,身子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瞪大的雙眸頓時出現了幾種無法想像的可能,眼前這一幕,好似自己走錯了門。
眸光輕輕的灑在一旁的秦天身上,頓了頓,慌亂之下,趕緊轉眸,對上端木辰曦的寒光之時,她心上一緊,吱吱唔唔開了口“哦……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四爺有客人在,我先告退了。”
“哎,天九郡主,這封了郡主,連哥哥也不認識了麼?”端木辰軒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帶至衆人面前。
“微臣告退……”秦天接過四爺的眼色過後,行了禮便離開。
九兒尋着他離去的背景,頓時心裡泛起了一絲不明,一絲驚詫的猜想。
愣忡過後,再次回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錯愕地轉眸看向端木辰軒,擰着眉道“哥哥,你別鬧了,在四爺還沒有發飆之時,求求你……你趕快放我離開吧。”
端木辰軒看了一眼身邊的四弟,眸光微閃,脣邊泛起一絲笑意“放心,你現在是皇上欽點的王妃,又是天文郡主,就算是犯了什麼錯,四弟也不敢治你的罪,是不是?四弟。”
九兒尋着他的話,錯愕地看向端木辰曦,他依舊是淡漠的笑意浮在脣角,可是在她看來卻帶着濃濃的寒意“以前她有三哥保護着,我就不敢動她,現在又多了個父皇,正如三哥所說,我更不敢動她。”
九兒心下一沉,深吸了口氣“四爺真的不會責罰我麼?那我就放心了,剛剛你們在聊什麼啊,是昨夜太子殿下之事麼?”
她本就衝着此事而來,自方纔前殿賜婚後,她就一直沒有問他昨夜之事,尋思着他一定是在書香殿,便一路找來了,誰知,卻被她撞見他們正在商議要事,情急之下,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瞭解端木辰曦的習性,上次府中丫頭亂闖入書香殿,就被罰了板子,說起板子,她可是受過那種痛苦,她怎麼就不明白,爲何古代人責罰就是以板子形式處罰,而且還是打屁股,最讓人難堪的地方,不只上藥不方便,睡覺,吃飯,作息都不方便。
聚見衆人對她的提問,沉默了起來,九兒微微感覺到一絲不安,頓了頓後,傻傻一笑“哦,放心,我方纔什麼也沒有聽到,更不會胡思亂想,放心……”
端木辰曦擰了眉心,卻沒有看她,只是淡淡一語“往後,有事命人來喚我,如此莽撞,這不是讓人看我笑話麼?”
九兒聞知,心驟然一緊,指尖逐漸冰涼,眼波泛着絲絲波動“敢情我方纔是丟了四爺的臉了,若不是擔心你們,我又何必急着前來相問昨晚之事,不過現在你也不必告訴我了,我大概清楚了一點。”
端木辰曦欲要說什麼,卻被端木辰軒手上一緊,搶了話“四弟,行了,這都快是一家人,九兒聽點秘密這不算什麼,這些事情,她遲早都得知道。”
氣氛一下子凝結,墨棋站在端木辰曦身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色變化,此時的他卻是緊抿着薄脣,沒有再說話,而九兒也胸口睹着一口氣,不再看他,臉上浮上一層不悅之色。
良久,端木辰軒輕咳一聲轉了話題“對了,九兒你現在還住在府中麼?這新郎與新娘頭一天是不能相見的,否則會不吉利的。”
“不住在這裡,那我要住在哪裡?”九兒疑惑的看着他,餘光時不時的落在端木辰曦的身上。
“去我府上,四弟,你覺得可好?”端木辰軒看向一旁的四弟。
端木辰曦回了她一眼,點了點頭“也好,九兒去了你府上,我也放心,明日我就送她過去,還望三哥替我多多照顧她。”
端木辰軒輕輕一笑“別跟我客氣,我是晚了你一步,若是早你一步,三日後與九兒成婚的人那便是我,不過,現在想想我也認命了,對了,九兒,你可還有妹妹,或是姐姐還待字閨中的,介紹給哥哥以表心靈受傷的慰籍可好?”
九兒心上一緊,頓了頓,吱唔開口“我……我……我沒有,我己經沒有親人,全家上下就剩下我一人。”
“你不是還有我麼?以後我就是你最親的人。”話落,手上一緊,回眸望去,端木辰曦正目光直直的絞着她,眸中含着疼惜與濃濃的情意。
九兒頓時眼前浮上了一層霧水,在現代,她本就沒了親人,除了陳曦,他們相濡以沫也就三個月的時間,三月過後,她就成了一千年以前的九兒,身在偌大的王府,卻丟失了以前所有的記憶。
待記憶恢復之後,那顆子彈帶她穿越了時空,將她帶到了陳曦前世的身邊,也漸漸的讓她愛上了這個一千年前的端木辰曦,但身邊依舊一個親人也沒有,如今端木辰曦的話,讓她有了一絲心靈的暖意,三日過後,她便是他的妻,他便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見她面上一絲動容,端木辰軒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這女人出嫁,身邊竟然一個親人也沒有,那該是一件多麼悲涼的事。
頓時心上一緊,蹙了蹙眉心開了口“對,九兒,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竟然你叫我一聲哥哥,那日後我就是你孃家的人,如若遇到誰欺負你,你就和哥哥說,不管那個人是誰,哥哥都給你出氣。”
“三哥這話好似是說給我聽的,你儘管放心,我會好好待九兒的。”一隻大手攬上了她的腰,拭圖讓她感覺到他手心傳遞的溫暖。
端木辰軒聞知,脣邊帶笑“還是那句話,你若待她不好,我照樣會帶她離開。”
九兒抹了一絲淚,看着端木辰曦,抿了抿脣“放心吧,哥哥,料他也不敢欺負我,他若是欺負我,我就消失,讓他永遠也見不到我。”
“別,別,別,好妹妹,你可別來這招,想想我都有些後怕,如若要消失,那消失之前,務必通知下哥哥啊。”端木辰軒心上一急,這可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他可不想爲了她的丟失,再陷入四處奔波,四處尋找的困境。
“三哥你這是助紂爲虐,促長她的氣餡,只怕往後受苦的是我。”
端木辰曦無奈的一語,隨着九兒的一記粉拳而過,讓殿中氣氛一下恢復了一絲歡快,四人竟放聲笑了起來。
殿中的笑意是那樣的歡快,而殿外的人卻是心在滴血,杜念心聽着這一幕,不禁闇然淚下,這一切本該屬於她的歡快,卻獨獨讓那女人給奪了去,她自心底暗暗發誓,她一定會雙倍的奪回來。
名花苑
苑中的絲絲美意,還跟她剛入府時的一模一樣,雖然少了鮮花的陪襯,依舊顯得那般的妖嬈豔麗。
回想細數着在這府中度過的日子,己過了三個月,隨着天氣漸漸的轉熱,這都快入夏了,她曾聽陽春說過,這苑中的景色一年四季都會有不同的景色,待到夏天,秋天,冬天又會是怎樣的景象呢?
心裡有着不一樣的欣喜,回想起這三個月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也經歷了太多,這世間的事情也太玄了,她真的能夠在異世與他結爲夫妻麼?這也許就是上天對她的考驗吧。
“恭喜天九郡主,三日後便是這府中的女主人,曦哥哥的王妃了。”聲音的來源處伴着一位翩翩女子的到來。
“謝謝心兒姑娘的祝福。”九兒斂回了思緒,衝她淡淡一笑。
杜念心心上一緊,面上卻是平靜的,揚了揚手中的絲巾過後,嫣然一笑“你倒還真是要好好的謝謝我,若不是我身邊的丫頭,你又怎能爬上曦哥哥的牀,三日後成爲曦哥哥的王妃。”
“是麼?可是讓心兒姑娘失望了,昨日的好事竟被我硬生生的奪了去。”九兒不屑的看着她,眸中包含一絲鄙視,一絲悲涼。
杜念心望着對面的九兒,心驟然一緊,面上風平浪靜,可是指尖卻逐漸冰涼,轉移視線,忙着解釋“昨日只不過是我身邊的丫頭私自作主而爲之……與我無關,何況我可不像天九郡主
,我要嫁給曦哥哥也要嫁得光明正大,絕不會利用此等下賤的法子……逼迫曦哥哥娶我。”
九兒眸間情緒萬千,卻最終只留下了一絲輕笑“那倒也是,幸虧是你殿中丫頭所爲,這若是讓四爺知道,這件事情是心兒姑娘出的主意,那四爺又會怎麼看待心兒姑娘呢?是同情,還是鄙視?”
“你……都說了……是我殿中丫頭所爲,我完全不知情。”杜念心轉了身,面上蒼白無色,手裡的絲巾亦是揣得緊緊。
“哦,我剛剛差點誤會心兒姑娘的話了,如今我己和四爺有了夫妻之實,促成這段美好姻緣的還是你心兒姑娘的丫頭,我與四爺成婚後,成了他的王妃,我便是這府中的女主人,你說我該怎樣報答心兒姑娘的丫頭呢?要不,我做個主,讓四爺將心兒姑娘的丫頭納了作妾,心兒姑娘你看如何?”
“你……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你只不過是下賤的爬上了曦哥哥的牀,曦哥哥是個負責任的男人,所以不得不娶你,但他並非愛你,你就等着吧,終有一天,我杜念心會將所失去的,全部奪回來。”說罷,她眸中狠唳漸漸回升,一氣之下,不願再說下去,轉身離開了。
“好,我等着,如果端木辰曦敢娶你,我便會知趣的給你們倆騰地。”九兒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裡卻是泛上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夜涼如水,繁星高照,月光一泄千里,府裡上下透着一絲喜慶的氣息。
九兒躺在牀上久久未入睡,轉眸看向似是睡去的端木辰曦,輕擰娥眉,眸中情緒萬千。
“怎麼不睡?“端木辰曦突然的開口,將九兒嚇了一跳,在他緊閉的雙眸前,揚了揚手“搞了半天,你是裝睡,根本就沒睡着啊。”
端木辰曦緩緩睜開雙眸看向她,脣角弧光點點“你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我如何睡得着?”
九兒一噎,靜默頃刻後,方纔開口道“我……那還不是因爲你。”
今日杜念心的一席話確實讓她無法入睡,這分擔心,也許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也許是對端木辰曦那顆心的不確定,總之此時的腦子裡就是一團糟。
端木辰曦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而後淡笑問道“怎麼?難不成要嫁給我了,還緊張不成?”
九兒眸光微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轉眸移開視線望向帳頂,抿了抿脣“誰緊張了,我是因爲你的心兒姑娘才睡不着。”
端木辰曦面上一沉,語氣冷了半分“我們之間可不可以不要談及外人?”
“爲何不談?你明明就知道上次魅香之事是她所爲,你竟然隻字不提,這根本就不像你,是不是每次問題出現在她的身上,你就心軟了。”九兒瞪着水眸一瞬一瞬的看着,他面容轉化,甚至眨眼的那一瞬間她都不能放過,她想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端木辰曦轉了眸,而後又輕輕一嘆“上次之事,不是己澄清了麼,那是她身邊的丫頭所爲,現在己捱了板子,得到了教訓,以後料她也不敢了。”
“端木辰曦,這真不像你,你平日裡多麼聰明的一個人,連府裡奴才們都看得出的問題,到了你手上,你竟半點疑惑都沒有。”九兒帶着氣憤的眸光直直的絞着他。
端木辰曦身子有了一絲動靜,卻還是沒有看她,仍是淡淡一語“心兒說不是她所爲那就不是她,我信她。”
“那我說是她所爲,你信不信我?”九兒揚了揚眉,這一瞬間她看他的面部表情,看得越仔細了,他卻沒有說話,緊抿着薄脣,呼吸有了一絲不穩定,九兒脣邊泛起了一絲苦笑“無言以對了是麼?你還是信她,不信我。”
說罷,她也收回了眸光,翻了身,挪至牀榻最裡邊,不再與他有任何的交際,也許是因爲睹氣,也許是因爲眸中那絲委屈的淚光快要墜下的衝動。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在他的心裡,不管杜念心做了什麼,他都覺得杜念心不會是那樣的人,他寧願辱沒自己平日裡精明銳利的雙眸,他的心裡也不願承認,杜念心是那樣的人,是害怕,還是有所顧忌,九兒她實在是無法讀懂他的心。
在做神偷的那些年裡,她看透了很多事情,看透了很多人的心,而現在整天都呆在他的身邊,端木辰曦的皮囊下有太多太多,她無法看懂的心事,也許是因爲他不願與她分享,也許是因爲不夠信任她,這樣的他,讓她卻覺得自己終究在他面前,只是一個外人。
“夜裡涼,把被子蓋好。”身上一緊,溫暖的被子將她緊緊的環蓋,耳畔也響起了溫柔一語。
“走開,管我做什麼,管好你的心兒便好。”九兒怒氣之下,甩開了他的手,此時的心情,她真的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交際。
“你這又是睹哪門子氣,三日後我們就要成婚了,能不能不要再任性了。”一絲低斥過後,他挨她更近了,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九兒隨着身上一緊,她並沒有反抗,只是冷冷一笑“我任性,是,是,是,我什麼都不好,都是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不信她,而信我,讓你……”
話還沒有說完,臂上一緊,她被一股力道翻轉了過來,下一個瞬間,他已俯首堵上了她的脣。
這個吻來得有些莫名,她從來都看不透他,就連現在亦是如此,她明明現在與他發着火,他卻以這種溫柔的形式來堵上了她的話,這是何意,是在告訴她,她想得太多了,還是相信了她的話。
在她的驚愕眸光中,他緩緩放開了她的脣,卻沒有開口說什麼,撫了撫微微發燙的脣扯了扯脣,恍然之下,也不知道自己方纔說的話說到了哪裡。
“可不可以下次不要來得這麼突然。”九兒別臉羞澀的輕唔道。
端木辰曦聞言,低低一笑“因爲我發現只有突然吻你,你纔不會喘得那麼厲害。”
“什麼?”九兒心裡又是一緊,頓時兩側火辣得更加厲害,絲毫忘記了方纔還在與他置氣。
“別問那麼多,再試試不就知道。”隨着他的俊顏靠近,九兒瞬間反應了過來,伸手擋住他的靠近,下一瞬間,只感覺,身子騰空,趴在了他的身上。
在九兒落入他身上之時,見她有些慌亂,他卻揚眉看着她勾脣邪肆一笑“原來你喜歡這樣。”
“什麼?”猛的反應過來,面色乍地一紅,身下的男人總是這般沒個正經,若是讓人看見現在的他,定是以爲認錯了人。
九兒眯眸望向他那笑得雲淡風輕的容顏,開口道“端木辰曦,你若是再這般與我說話,我就咬死你。”
聞言的端木辰曦卻是輕笑“原來我的夫人喜歡刺激。”
有時候她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他總是這般淡定自若,每一次都能毫無顧及的接上她的話,而她卻已氣得火冒三丈,事實證明,她在他面前有些事還是得需要修煉幾年。
“你……”話實難說出口,現下也只有利用這一招,抿了抿脣,掀起他的衣裳,要直接朝他的胸口咬了下去。
還未待她成功咬下去之時,臂上又是一緊,他的大手抵着她的後腦勺,她的脣卻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脣上,天啊,她不想這樣的,都是他所爲。
這又是突然的一吻,腦子裡一閃端木辰曦方纔與她說過的話,確實如此,她喘得不是那麼厲害,反而平和了許多,漸漸的她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他卻突然之間捧上了她面頰,輕輕的鬆開她的脣,邪笑地擡手戳了戳她的腦袋“越來越有進步了,這就是多練習的好處。”
九兒心上一顫,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變的,爲何她面對他的話,竟一個字也說不出,情急之下,只能揮出一計拳頭,又不能打臉,三日後就是大婚,若是來個破相,那可是不吉利,只能選擇胸口揮去。
卻不巧,被他緊緊的鎖在了手間,依舊脣邊泛着笑“怎麼?夫人這是等不及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