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煙此刻忽然往前踏出一步,對着場中一箇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李長老,含煙離開山門已久,如今回來,想多多領教一下長老的功夫,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長老冷哼一聲:“叛徒還好意思口出狂言,今日我就讓你看看,你下山的這些日子,到底跟着這上官飛歌學了多少本領。”說着,他長劍在手,也不再繼續廢話,一招長虹貫日就朝着柳含煙攻擊,看來他是恨透了背叛之人,下手也沒有一點留情。
柳含煙當仁不讓,捲起長劍,兩人便打了起來。聞人不明此刻站在蘇沫身後,不禁讚歎道:“好俊的功夫,看着女子年紀輕輕居然又這麼厲害的武功,當真是開眼了!”雪隱回頭看了一眼聞人不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沒想到自己被人騙了這麼久,連柳含煙有這麼厲害的武功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
只見廣場中央,柳含煙長劍在手,勢如疾風,傾刻間便畫出七七四十九奪劍花,如漫天花雨般,讓人眼花瞭亂,直揮向李長老。
李長老舉劍相迎,一招“長虹貫日”到了他的手裡,竟似有千般變化,同樣以巧擊巧,將柳含煙凌利的攻勢緩了下來。柳含煙輕喝一聲,劍招突變。
只見劍上已泛起一陣紫光,李長老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暗道:沒想到她的內功竟已練到了此等地步,就這麼一些日子就能提升如此之快,看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了。”當即穩住心神,不敢疏忽,打起十二分精神,沉着應戰。
柳含煙長劍所到之處,破空之聲不絕於耳,把李長老牢牢鎖定在劍圈內。李長老面色不變,不慌不亂,一一將柳含煙的招式拆解。但額上汗珠滾滾而落,還手也有些勉強,已然處在下風了。
衆人看得李長老接招越發的吃力,知道他此時已體力不濟,稍待片刻,必將敗於柳含煙之手,心中不免嘆息。果不其然,突聽廣場中央,“當”的一聲,只見李長老的長劍已被柳含煙挑出,落在地上。
李長老垂首而立,低聲道:“沒想到上官飛歌居然將你的功力提升了這麼,我認栽了,你們想怎麼做就明說吧。”
柳含煙眸色一冷,剛剛還笑盈盈的姿態全然不見,目光清冷的看着眼前這些人,當初要不是被這些人不分青紅皁白就將他們兄妹趕出了唐門,今日又怎麼會這麼一番局面了。
“李長老還記得當初的事情麼。”柳含菸嘴角微微上揚,今日光明正大的打上唐門,是她和柳殘陽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希望的事情,看到眼前這些人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柳含煙就感覺心裡面十分的舒坦。
李長老哼了一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當初要不是你哥哥自以爲武功了得,目中無人,殺了門主長子,你們又怎麼會流落在外被人收買。”
柳殘陽聽李長老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強詞奪理,兩眼瞪圓,大怒道:
“你還有臉提這件事情,唐三看中了我妹妹,每天死皮賴臉,最後還想強了我妹,那天要不是我回來的早,我妹妹清白就差點這麼讓那個敗家子侮辱了,你們怎麼不提這件事情?這就是大派的作風麼?”
此刻唐門門主也在其中,聽了這話嘴角忍不住抽出了一下,看着柳殘陽像是要吃人一樣:“別說了,你小子背叛師門,對得起你死去的師父麼。”唐門門主不願意讓柳殘陽在提及這一段自家的醜事,怒喝道。
蘇沫衆人此刻就站在一旁,這會兒並沒有打算上前幫忙的意思,剛剛聽柳殘陽的話,似乎這裡面還有不少的故事在裡面。
“師父?”柳殘陽一聲冷哼,狠狠的瞪了唐門門主一眼,“唐三見得不到我妹妹,就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招數來對付我,想把我除掉之後,就好對我妹妹下手,結果最後卻死在了自己下的毒藥之中,真是天理昭昭,惡人自有惡報,這句話真是不假。”
當初唐三一心都在柳含煙的身上,心知只要柳殘陽在這裡的一天,自己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便起了殺害柳殘陽的意思,結果這一切都被悉心的柳殘陽給發現了。
就在唐三給柳殘陽下藥的那天晚上,柳殘陽故意裝作不知道,其實暗中就已經把有毒的湯換掉,然後鬼使神差的放在了唐三的晚飯之中。
本來這件事情做地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知道,可惜唐三什麼事情都和他老子講,謀害柳殘陽這件事情也不列外,結果柳殘陽沒死,反倒是自己的兒子在半夜之中中毒而死,他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大怒之下,要捉拿柳殘陽問罪。
由於唐門也是名門正派,若是因爲自己兒子這個理由拿人的話,就顯得有些太過牽強,而且一旦傳到江湖之中,必然會被其他大派嘲笑和不齒,於是就給柳殘陽安排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柳殘陽的師父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大爲憤怒,和唐門門主唐江天對峙,當時的唐江天一心想要柳殘陽的命,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無奈之下,兄妹二人選擇下山逃亡,而他們的師父爲了保護他們離開唐門,最後死在了暴雨梨花針之下。
暴雨梨花針也是在這一次用光殆盡,短時間裡面是不可能恢復過來了。兄妹二人下山之後就‘巧遇‘上官飛歌,成了金錢幫的一份子。
“你絲毫不念同門之情,殘害我師父,今日就是我報仇雪恨之日。”柳殘陽抽出別在腰間的軟劍,對準唐江天怒目而視,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現在一劍就了結了眼前這個令人憎恨的男人。
唐江天冷哼一聲:“就憑你,不要以爲本座沒有了暴雨梨花針,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就可以爲所欲爲了,你師父當初就是這麼天真,才死在了我的手中,看來你和你師父是一個樣兒。”
眼下事情都已經被說穿了,唐江天知道已經掩飾不住,索性就也沒
什麼顧忌,將所有的事情都擺到了明面上來看。
上官飛歌忽然拍了拍手,微微一笑:“久聞唐門門主俠義無雙,救死扶傷,今日對同門的手段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不得不佩服,哈哈。”
蘇沫和身旁衆人面面相覬,倒是沒有想到這蜚聲江湖的唐門,居然是一個金絮其中,敗絮其外的門派,做的那些事情比之一些下三濫的門派也好不了多少。
“想不到還有這麼一出,真是令人有些意外。”聞人不明這會兒顯得有些猶豫了,真如柳殘陽所說,這唐江天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還是一個教子無方的混蛋,就算是死了,也只會讓人痛快,不會讓人有絲毫的惋惜。
倒是蘇沫看得比較透徹,自己的兒子在怎麼壞,也始終是自己的兒子,唐江天爲自己的兒子報仇亂了心智也實屬常理,說到底這紛紛擾擾的世界,都不過時一羣俗人在你爭我奪罷了。聰明的人在江湖上博個好名聲,留個好名字,就未必不會做那些殺人放火的事情。
性子簡單的人,不屑做這皮面上的功夫,被有心之心安上一個大奸大惡之命,也不一定就會做一些燒殺搶掠的勾當,這是是非非,對對錯錯,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
她現在聽了柳殘陽的故事,也沒有急着動手的打算,人她是要救得,只不過不是現在。
唐江天此刻還全神貫注的和上官飛歌對峙,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蘇沫一行人早就來到了這裡,他見李長老不敵柳含煙,口中雖然說得厲害,但心裡面卻是有些心虛了。
說得好聽點,他們是一羣製造絕世暗器的高手,說得普通點,就是一羣會點武功的手藝人罷了。上官飛歌沁淫武道多年,對於武功上面的造詣,就算是十個唐江天也比不上一個上官飛歌。
在這個時候,他纔開始有些後悔,不該不停柳殘陽師父的話,要是當年早些時候就讓門下弟子按照柳殘陽師父的思路來練習。如今倒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僅僅金錢幫四個人,就將他唐門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眼下暴雨梨花針已經用完殆盡,想要補齊也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
“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今日只要我唐江天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你買染指我唐門。”唐江天說的大義凜然,這皮面上的功夫倒是做得非常的足,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爲這唐江天是一個正義凜然的江湖前輩,值得陳贊和學習的典範。但是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看着他做出這麼一副讓人嘔吐的表情,連隔夜飯估計都要給吐出來。
柳殘陽冷冷道:“別裝了,現在唐門上上下都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你以爲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大家都會對你的看法做出改變麼,今日若是不能爲師父報仇,我必然自盡當場,以血報答。”柳殘陽說的淒冷,長劍一抖,就朝着唐江天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