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背衣服已經溼透,冷汗簌簌的往下掉,額頭上的汗緩緩落下。
離眼睛的距離越來越近,三月眼睛一眨不敢眨,冷汗快要流進眼裡,卻不敢去伸手擦拭,她知道在這種生死關頭,一秒鐘就決定了她的生死。
這是一頭足有百年的巨蟒啊!
那雙眼睛比她見過的任何一種眼睛都要大——在那龐大的蛇頭上,卻鑲嵌的正好。
紅的有些發黑的蛇信子,時不時吐露出來發出嘶嘶的聲音。
蛇身跟百年樹木的顏色很接近,深褐色卻又不均勻,甚至有的地方還有些藻綠色的青苔,她知道那是歲月給它身體留下的產物。
在她決定進林子前,就想到了會有大的野獸,沒想到這種傳說級的都能有,那頭小野豬本是它的食物,是自己因爲今天首次進山太順利,就放鬆了警惕,結果進了它的狩獵圈。
百年巨蟒看三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覺得自己這個森林之王受到了挑釁,看三月的眼神越發憤怒,高高仰起頭,蛇信子吐得越發頻繁。隨時準備着攻擊。
‘怎麼辦怎麼辦’三月越來越恐慌,想了無數種方案,逃肯定是逃不掉的,蛇身纏在參天大樹上,纏了足有大半棵樹,可見巨蟒身長,長度不可考量。
跟它賽跑無疑是送死,那就只能硬拼了。
手裡只有一個削的竹子匕首,後腰上彆着一把今天還沒用過的鐮刀,現在人和巨蟒僵持着,差的只是時間。
就在三月難捱的想着是不是自己先進攻,搶得先機時,意外發生了。
小野豬身邊的草叢再次發出聲響,一隻成年母豬找了來。
巨蟒眼看着小野豬想要跟着成年母豬離開,不由急了眼,哪還顧得着三月這個骨瘦如柴的獵物,調頭猛衝上去。
血盆大口朝着小野豬咬去,這時成年母豬看到了危險,低頭亮着長長的獠牙撒開蹄子就要往巨蟒身上撞去,巨蟒身子一轉躲過攻擊,瞬間跟成年的母豬纏鬥到了一起。
三月被這突然地變故,嚇了一跳,瞬間回神後,知道自己生還的機會來了,隨即沒有半刻猶豫的加入了戰局。
她在等待時機,一個能斬了巨蟒七寸的時機。
現在成年野豬正吸引了巨蟒的全部注意力。
巨蟒早忘了還有三月這個人類在自己的身後,把蛇身整個暴露在了三月面前,三月知道野豬不是巨蟒的對手,必須抓緊時間。
就是現在了!
迅速爬上相鄰的大樹,從腰間拿出那把鐮刀,瞅準時機跳了下去,雙手緊握鐮刀,從半空中扭動的蛇身七寸處,狠狠地切了下去。
“嗚……啊……”巨蟒因疼痛發出巨大的悲鳴想回頭咬三月,奈何那頭成年野豬一直在與它纏鬥,它疼痛的不斷扭動蛇身。
在蛇身七寸處掛着的三月只想罵人,鐮刀沒有將七寸處完全切斷。
切了一大半,鐮刀勾在肉裡,三月吊在半空中不敢撒手,只能隨着蛇身來回晃動。巨蟒疼痛的想把肉裡的刺拔掉,扭動的越加厲害,三月吊在半空好幾次差點撞在樹上。
三月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隨即冷靜下來,利用巨蟒的扭動,讓自己的身體使力向下沉。隨着三月的用力,蛇身上的傷口越劃越大。
三月知道她快成功了,果然巨蟒突然從半空哐的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纏在樹上的蛇身也因爲巨蟒的死去漸漸鬆開。
這時成年母豬看到威脅沒了帶着小豬原路往草叢一鑽,一眨眼就沒了。
聽着漸漸遠去的簌簌聲,三月放下心來。
因爲她真的脫力了,現在的她就跟水裡泡過的一樣,全身無力的靠在巨蟒的屍體上。
低頭看看滿身的鮮血,狼狽的苦笑出聲,她太高看自己,錯誤的估算,差點丟了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想着回去怎麼跟周氏等人解釋,不由得頭更痛了。
小石頭抱着家裡的公雞花花,坐在家門口的石頭上,等着三姐回來,娘說她自己出去玩了,真討厭都不帶自己。
哼!等她回來,自已要一天都不跟三姐說話。
小石頭想着不由得憤憤出聲,可他頻頻往回家路上張望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的心,馬上就要吃晚飯了,怎麼還不回來,奶奶雖說現在不在打姐姐,可是回來晚的話還是不會給留飯的。
三月,一路往回走,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看看天色也是,都是晚飯時間了。
古代因爲沒有電燈吃飯都比較早,這樣也好,路上沒人省了不少麻煩,不然還得解釋身上的血哪來的。
三月把背後因爲沉重總往下滑的揹簍往上託了託,手裡提着幾個竹筒,裡面有草莓,野果子,還有山核桃和毛栗子,原本都在後頭揹簍裡放着的,不過三月切了一大段蛇肉放在了簍裡,還有那隻呆頭山雞。
遠遠看到自己的家由一個小點變得越來越大,三月腳步不由得更快了。
小石頭遠遠看到姐姐走來,把手裡的花花一扔,就往三月跑來。
“三姐三姐,你回來了!”(弟弟咱說好的一天不理她的呢)三月看着因跑動臉色緋紅的弟弟,伸手捏了一把小石頭的小臉。
小石頭正要抗議,就聽到大姐蘭子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
“石頭!你三姐回來了沒有?”
“哦哦,回來了!”
“去,跟你姐洗手,吃飯啦!”
“誒,來了來了!”石頭歡快的拉着三月的手進了院子。
當蘭子和二月一個端着碗,一個端着菜從竈房出來,看到滿身鮮血揹着筐提着東西的三月,那神情何止一個精彩。
“啊…………娘,娘你快來”二月嚇得,尖叫一聲就喊周氏。
周氏被這一聲嚇得差點摔了蒸的慄米飯目瞪口呆的望着三月。
院裡的聲響驚動了滿屋子的人,院子裡一時間熱鬧了起來,大伯孃攙着孟氏出了屋看到滿身血的三月,也是嚇得不輕。
孟氏最近被鬼神之說嚇得惶惶不可終日。猛一見到全身血的三月,腦子一蒙,眼一番,竟是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