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勝很無語。
李修道:“不過,這其中還有一夥唯恐天下不亂,對我們非常不利的人存在!”
“你說的是至尊?”諸葛勝一語中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李修道:“不錯,等解決了東平府,我在考慮是不是要去一趟商京,參加那個什麼天選種子盛會,會一會他們,目的只有一個!”
諸葛勝聞言,並沒有吃驚的表情,而是做了一個砍殺的動作。
李修點了點頭,道:“有他們在,雖然可以一定程度的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戰爭,甚至未來的魔國要想滅殺各族,唯魔獨尊,他們很可能會是阻撓。可一旦大局已定,先機全失,他們死不死我不知道,我們肯定會死。與其這樣,只能讓他們先死,我們才能謀得求生之機!”
諸葛勝道:“你的擔憂不無道理,不過,我建議你暫時不要去參加什麼天選種子的盛會!”
“爲什麼?”
“你想的長遠,不過,我的擔憂雖說沒有你想的長遠,可卻是不能忽視的一環。”
“是什麼?”
“神族!”
李修道:“你的意思是說,天選種子的盛會,神族會參與其中?”
諸葛勝道:“不要忘了我是秉承誰的意志降世下凡的,事實上我的敵人不止是姬元皇帝一路的種子選手,還有一批活下來的不死一族,也是天道要滅殺的對象!天道開啓大清算如果是義務,那麼滅殺不死一族,就是本能上的仇視!”
“莫非你說的是清算者一脈?”李修略微吃驚的說道。
諸葛勝道:“事實證明,連被清算的人都活了下來,還與我們聯盟了幾位,你難道還相信清算者會死絕嗎?還有一個問題,那些高居在天外天的上古古聖,真的死絕了嗎?所以,大清算時期實際上並沒有過去,而是會一直維持到大法劫的到來,直到新紀元開啓!”
“你別和我說神族就是清算者!”李修對於這種話表示不太相信。
諸葛勝道:“古聖再強,生於後天,也可以殺死,真神卻號稱不死一族,是殺不死的。有的真神的古老程度超越荒古之前,甚至神話時期之前就存在,他們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混沌造物的持道者,連天道也滅之不盡!”諸葛勝可謂是放出了重磅炸彈,讓李修內心一凝。
李修道:“所以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姬元皇帝伐天,實際上是在伐天道和伐不死一族?”
“也可以這麼說,我們真正要防備的人,是神族!”諸葛勝道。
“那看來深入虎穴,是必須要做的事了,你有什麼打算?”
“你敢一博,我又有何懼?我本就是順天而來,這是我的本份!”
東平府。
東平府很熱鬧,這裡的人口比瀚城的人口還多,當然了,瀚城是方圓兩百里的唯一一座市府級的城市,東平府不同,這裡方圓兩百里內共有五座市府級的城池,如果算上白馬縣和宛城縣之類的上縣,這一帶是除了天水城之外,本就最繁華的地方。
現在,這一帶當然都成爲了東平府的附屬城,連白馬縣也不例外。
本來當初的白馬縣縣尉張政武榮升縣令以後,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勢得勢,只要他想幹成的事,郡守馬天誠幾乎是都批准,並要他多結交當地士紳,草場多養馬匹,不要吝嗇錢糧,鞏固城牆,置辦弩炮,善待軍民和百姓。可好事沒好過半年,自從東平府開啓了養魂之地,剛開始那半年還好,可之後的情況就不同了,連郡守的話也沒人聽了。張政武這個縣令形同虛設,倒成了這一帶魔修的跑腿的,時常又像個大茶壺,三天兩頭帶着他們吃喝玩樂一條龍地供着還時常遭到毒打。
張政武自己強忍着,要屬下們也強忍着,哪裡知道,自從數月前,氣候大變,白馬湖結冰之後,那些個魔修在外面的樂子少了,在城中活動的時間更多了,變本加厲,連張政武的兩個小妾和一個大兒子和一個小兒子都被抓走了,生死不明。以前跟隨在自己左右的海先生師徒,早就跑得沒了影兒,但張政武心裡並不記恨海先生,反倒爲海先生能逃脫魔掌感到高興。
越來越多的失蹤人口案,越來越多的毆打至死案,越來越多的強丨姦婦女案等等案子堆積如山,張政武失魂落魄的睜開眼來,希望天不要亮。
可天還是會亮。一夜過去了,新的一天到來,張政武很想閉門不出,可他不敢。每天那幾個變態不打上門來羞辱自己一番,是不會幹休的!
怎麼會這麼安靜?
張政武等了整整一個上午,也沒有等到那些魔頭上門。
直到天色已晚,張政武纔有氣無力地回到後堂,隨便吃了幾口飯,喝了點茶水,疼得齜牙咧嘴,便食不知味不再進食。
如今他剩下的一個妻子和兩個兒子早就被他悄悄地送走了,他已經不信任天水城,將妻兒送到瀚城避難,只自己和老管家留下。
放下碗筷,張政武還是有氣無力地回到二堂,繼續坐等,一天沒被毒打總感覺心裡缺了塊什麼東西似的,連覺都不敢睡。
忽然,二堂院口落下了三個人影,張政武渾身一顫。
“大人別怕,是海某,大人受苦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張政武只感到鼻頭一酸,眼淚刷刷滾落臉頰。
“是……是海先生?你怎麼……怎麼回來了?快離開,不要……管我!”張政武斷斷續續地說道。
二堂沒有點燈,漆黑一片。海先生師徒走進二堂,彈指點亮一盞油燈,第一眼看到張政武,即便是他們,也是咬着牙,淚水流了下來。
這哪裡還是當初的那個儀表堂堂的粗漢子,這就是一個窮酸要飯的殘廢……
“大人,你再也不用受苦了,東平府已經被前輩高手團團圍住,那些魔頭的末日到了!”海先生道:“大人快快收拾細軟,趁此機會,我帶大人離開白馬縣,去瀚城躲避幾日風頭再說!”
“東平府被人團團圍住……”
“那些魔頭的末日到了……”
張政武喃喃說着,不斷重複着。
“大人,大人聽到了嗎,快跟我走吧!”海先生催促。
“啊?好好,走走……走!”張政武遲緩地站起來,一瘸一拐,比老態龍鍾的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走路都要蹣跚和艱難十倍!
“二娃三娃,快把大人攙到屋裡去,幫着收拾細軟,多帶幾套衣服防寒,去瀚城的路可遠着呢,憑我們的腳力,最少要五六天!”海先生語氣急切。
那二娃三娃倆徒弟哪敢含糊,萬一東平府沒被攻打下來,東平府的魔頭得勝了,附近百姓和城市準遭殃,除非東平府的魔頭敗了!
可他們也不敢賭啊,只得趁這樣難得的機會來救人,帶着張政武跑路。
“那個……海先生啊,我夫人和金兒銀兒過得還好……嗎?”在路上,張政武吃力的問道。
“啊?什麼夫人?”海先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過,等反應過來後,立馬改口道,“那個……夫人和二公子三公子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咳……咳……”張政武說着說着,咳嗽,咳着咳着,咳起血來。
海先生讓二娃揹着張政武加快速度逃離白馬縣,三人輪着背,終於跑了三四個時辰,有了一百三十幾裡地。
“轟隆隆……”
身後傳來驚天的霹靂炸響,四人在雪地裡休息,回過頭去望着東平府方向的大動靜,四人無不覺得出了口惡氣,不管這一戰的勝負如何,至少,修仙界的前輩們也算是給百姓狠狠地教訓了一回那些魔頭!
呼呼呼,咻咻咻……
東平府方向光芒大盛,即便是以海先生的眼力,也根本看不清那麼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邊的情況如何,勝敗如何?
不過,這種激烈的鬥法,這種強大的實力,可真是嚮往啊!海先生心中一閃而過。他這個金丹初期,已經整整二十多年了啊,如今自己步入知命之年,恐怕此生進階無望,自己這兩個小徒,那天賦靈根比自己還不如,估計能在有生之年築基都算不錯了。
“轟隆隆”
“轟嗤轟嗤……”
東平府的動靜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狂烈的疾風,隔了這麼遠,居然都傳了過來,大地也在不停顫動。
海先生盡力護持小徒和張政武,哪裡還敢停留,揹着張政武,拔腿就跑!
終於躲進一個山洞裡,這不平靜的夜,海先生親自在門外守護,從唯一的一枚法戒裡攝出肉食,讓二娃三娃趕緊用清水處理乾淨,燒來吃,補充體力。至於爲數不多的靈石,海先生想了一下,還是沒有捨得拿出來。飽餐一頓一樣可以補充精力和體力,靈石還是留到有用的時候煉化,以備不時之需!
嗚嗚嗚……
天空傳來陣陣怪響,海先生不敢走遠,而是就近找到一個理想的藏身地,觀察起山外的情況。
那邊的戰鬥真是打得慘烈至極,隔着這麼遠,風中的血腥氣也十分濃烈,海先生的臉上有着擔憂之色,如果不是要照顧張政武,以自己金丹的實力,靠近一些,說不定能幫一點忙,至少如果遇到受傷的人族前輩,也可以幫忙救治,遇到半死不活的魔崽子,也可以補刀!
轟!
這一聲炸響,真的是晴天霹靂,響徹四方數百里,震耳欲聾。
大地震動,忽然,只見東平府方向,出現了數十位身高百丈的巨人。
“那……就是法天象地……”海先生內心震顫,眼中充滿了崇拜。
正在海先生全神貫注地觀戰的時候,忽然山間風聲急響,數道人影出現。
“他媽的混蛋,瀚城李修帶着高手正在圍毆東平府,這等大事爾等居然現在才通知本祖宗,要你們平時眼睛放亮點,照子打響點,怎麼這麼重要的消息會如此遲滯?”
爲首一位老者的氣憤聲音傳來。
“老祖,掌門人讓大家不要聲張也是爲了老祖您好啊,那個級別的戰鬥,動輒身死道消,老祖您不能出事,快跟屬下回去吧!”
身後跟着幾道身影,那聲音都帶着哭腔,連連哀求。
“放屁!老祖我閉關二十年,修爲毫無寸進,只是白白浪費資源和米飯!如此大戰,難得有李修那等高手在前面頂着,我頂多在後面殺敵,死不了,但能讓我在大戰中感悟死神的壓迫,這是千載難逢的機緣,你們這些小輩知道個屁,休要多言,不然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正說間,忽然另一邊又傳來風聲,衣袂飄舞,卻是一羣女修士。
“來人可是地藏門慕容大龍老前輩?”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那慕容大龍聞言,嘿嘿怪笑道:“你們是天女教的小仙女?數十年來沒見過你們行走江湖,今日怎麼跑出來吹夜風了?難不成要和我老頭子比身法?”
“慕容前輩,別爲老不尊,我們可沒那閒工夫和你閒聊,先行一步了!”
“放屁,先來後到,好沒規矩的小丫頭,回頭找你們天女娘娘算賬!”
“慕容前輩你敢去麼,我們可是歡迎大駕得緊,嘻嘻……”
兩夥人聯袂疾飛,忽然從右邊的山頭又飛來數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