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萃宮中眼睜睜的看着景兒隨便找了個“大膽下毒”的罪名便將一個活蹦亂跳的小柱給輕鬆仗斃,蘇雲熙實在難以壓制心中的鬱結。回到永壽宮已經半晌了,蘇雲熙仍然難以平復心情。
“娘娘,娘娘,您就吃點東西吧。”含梅和蘊蘭一起立在蘇雲熙身前,哀哀的懇求。
面對含梅和蘊蘭的哀求,蘇雲熙只當是充耳不聞,仍舊靜靜的坐着,想着。她是決定了要爲龍宣浩好好守護她的美好,絕不讓手上再度惡染,她也曾經決定要在所有事情安頓下來之後將一切都告訴龍宣浩。因爲他說過,他是她一個人的夫君。但是現在她的夫君遠征在外,她必須要靠自己去獨立解決所有問題。她還必須保護得自己好好的,等着他回來,因爲這是臨別時她曾經答應過他的。可是如今後宮如此混亂,她該如何?她要如何?才能安然自保?她必須掌握所有的秘密,瞭解所有的真相,那樣她纔能有備無患,那樣她才能先行做好應對!對,她必須要知道韓雙雨的真正死因,她必須要知道錢亭亭囚禁的真正原因,她也必須要知道英歌和景兒的關係。可是司徒徹已經不再可靠,所以,她必須依靠外力。
——
冷宮
夜已深沉,彎彎的月亮也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中偷偷的打盹,小風,一陣陣的吹過,讓人身上泛起淡淡的寒意。宮牆內,兩條人影飛快的閃過,貼近了房門,其中一個身影小心翼翼的將迷煙吹入房中。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想是等着宮女、內侍睡的沉了,兩條人影才躡手躡腳的推門而入。
兩人來到內室,直奔牀鋪而去。其中一個身影小心的將牀鋪上沉睡的錢亭亭扶了起來,一擡手便是兩指,分別點上了錢亭亭後腦的啞穴和手腕上的虎口。
躺在牀上的錢亭亭輕輕哼了一聲,便悠悠的醒轉過來。等她看清楚眼前站着兩個黑衣人時,發現自己想要尖叫卻無能爲力,她驚恐的向後縮着身子。
“是我。”其中一個黑衣人輕輕落下了面巾,露出臉面,竟是蘇雲熙。
“唔。”錢亭亭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見到黑巾之下竟然是熟悉的面孔,急忙靠前了一些,嘴裡無意識的支吾着。
“我已經點了你的啞穴,所以你暫時不能夠說話,但是沒有任何危險,你可以放心。”蘇雲熙靠近了錢亭亭,低低說道:“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因爲我知道只有在你這裡聽到的纔是真相。但是我並不會白白從你這裡得到答案,我會用你心中的疑惑作爲交換,如何?”
“嗚嗚。”錢亭亭努力的點着頭。
“好,那我現在便解開你的穴道。”蘇雲熙定定看了錢亭亭一眼,轉頭衝着身邊另外一名黑衣人點了點頭,那黑衣人便衝着錢亭亭揚手一揮。
“啊。”錢亭亭像是被人將口中的東西掏除乾淨似的,輕輕一聲呼了出來。
“你想知道什麼真相?你又如何爲我解惑?”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再有跨出冷宮的機會,錢亭亭索性直來直去,倒省去了不少的繁文縟節。
“我知道你和韓雙雨一樣,都是被冤枉的,對嗎?”蘇雲熙緊緊的盯着錢亭亭,輕輕出聲。
“是又如何?”錢亭亭的眼中上劃過一絲傷痛,冷聲哼道。
“我要知道你拿到太后令牌的全部經過。”蘇雲熙一邊握住錢亭亭的手,一邊說道:“而我,會告訴你韓雙雨事件的經過。想必你會感興趣。”
“你知道是誰在背後陷害雙雨?”聽到蘇雲熙提及韓雙雨,錢亭亭微微有些激動。
“是!我今晚會全部告訴你,但前提是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蘇雲熙輕輕吸氣,低聲回道。
“好!”定定的看着蘇雲熙,又看看蘇雲熙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決定相信蘇雲熙。錢亭亭爽快的應了一聲,點了點頭便開始說道:“我聽說雙雨在被囚之後夜夜哀哭,心裡很是難受,非常想要進去探望。可守衛告訴我,除非有皇上的手諭,否則一律不得入內。我沒有辦法,便厚着臉皮到皇后那裡求助,其實當時我並沒有太抱希望,畢竟我是一個罪婦之親,在她的眼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利用價值。可是我已經走投無路,爲求能見雙雨一面,我只能一試。等我到了鍾萃宮,果然不出所料,我不光被拒更是被她狠狠的奚落了一頓,她說我是一隻背叛了她的狗!她咒我是個不祥之人,她咒雙雨早死。”許是想到了當時的傷心之事,錢亭亭低低哭出了聲。她一邊擦着眼淚一邊繼續說道:“離開鍾萃宮,我幾乎是落荒而逃。可是半路上我卻碰到了元公主。”
“這事情和元公主也有所牽連?”蘇雲熙一驚,問了一句。
“聽下去自然就知道了。”錢亭亭斜睨了蘇雲熙一眼,繼續說道:“她當時正帶着一隻小狗在玩,看到她,我忽然想起德妃。因爲當初是有人指明讓我帶着那畫像到西福宮告密的,所以皇后也才因此認爲我是背叛了她,。所以我便想,德妃會不會把我當成她的人?說不定她會幫的上我,於是我便要去西福宮。
可還沒有轉身,那小狗嘴上叼着的東西便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它叼着的竟然是太后的令牌。我用糖果將那令牌從元公主那裡換了過來,也許換了別人都會好好想想爲什麼刻印了太后印記的令牌竟然會出現在一隻狗的口中,可是當時我已經顧不得多想其他,拿了令牌便急匆匆的去往採玉殿。能和雙雨見一面,我心足矣。
殿上,雙雨她哭着說明白我,知道我,說她不怪我。她說無論什麼罪名,只要沒有牽連我,沒有牽連家族,便是萬幸。這個傻丫頭,她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情都以我馬首是瞻,可我這個姐姐卻最終選擇了棄她而去!我愧對她!可是爲了達成我的目標,我不能因小失大,我只能選擇放棄她而暫時獲得我的安全,我只能如此,我只能如此。我一路哭着離開採玉殿後,居然被人跟蹤。半路上,不知道是什麼人尾隨在我後頭將我打暈並且拿走了那令牌,冒充我的侍女重新回了採玉殿。”
“毒酒是那個冒充你侍女的人帶去採玉殿給韓雙雨的?”總算是聽了大概,蘇雲熙忍不住出聲。
“嗯。”錢亭亭輕輕點頭,道:“也許這早早便是一個圈套,就是在等着我往裡跳。不知道那個女人對雙雨說了什麼,竟然刺激的雙雨飲酒自盡,之後宗正寺便拘了我去問話,我一五一十的照實說了,可他們沒人相信。後來太后聽說是我用了她的令牌進了採玉殿,便也趕了過去,將我從宗正寺的手上提到了重華宮重新審訊。當時重華宮還有皇后、德妃和賢妃,她們一起在審訊我。當我將所有事情實說一遍之後,先是德妃怒不可遏,罵我陷害元公主。然後便是皇后跳着腳的罵我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她罵我奉了歹人之意企圖逼死表妹來陷害她借刀殺人。最後便是賢妃的顧全大局,只見她湊近了太后低語幾句之後。我,便被冠上了現在的這個罪名。”
一塊令牌牽連了德妃也牽連了皇后,更牽連了太后。是啊,這大局確實需要顧全,後宮豈能因爲一個錢才人而生出大亂?蘇雲熙想象着當時重華宮中的場面,低低嘆息。
“你想知道我已經全都說了,現在,是不是也換你說了?”抹乾了眼淚,錢亭亭偎坐在牀上,一副無畏的神情。
“當日找了那畫像來陷害韓雙雨的幕後之人,”望了望身旁立着的黑衣人,蘇雲熙沉聲道:“正是我。”
“你?”錢亭亭驚疑地望了過來,似是並不相信。
“你我之間本無冤仇,只因爲皇后她一次次想要置我於死地,而你們卻是她的人。”蘇雲熙淡然的望着錢亭亭,輕輕說道:“湊巧我得到了一副韓雙雨曾經送給情郎的畫像,並且有親筆題詞,於是我便在其上大做文章。之後安排了德妃的親信楊蘭心找到你,要你做個揭發之人。”
“如此說來,那些謠言也是你散步出去的嘍?”錢亭亭恨恨地瞪着蘇雲熙沉聲問道,見蘇雲熙輕輕點頭,她便繼續說道:“你先是除掉雙雨,然後又利用我使德妃和皇后之間更加不睦,既減了皇后的勢力又調嗦了她們二人。真可謂是一石二鳥。”
看着錢亭亭微微有些激動的哽咽出聲,蘇雲熙只是靜默,並不出聲。畢竟當初是她爲了要打擊曲飛嫣,才拖了錢亭亭姐妹下水。
“枉我自詡一世的聰明,自以爲兼顧了美貌和聰慧,卻到末也未能達成當初的心願!如果當初我能夠狠得下心,不顧念親情,想是誰如何害我也是難成的吧,何愁沒有大志得現的一天?我又何至於落得如此地步?”長嘆一聲,錢亭亭低低的感慨着自己的命運多舛。
看着錢亭亭長吁短嘆,卻不是因爲失去了親人之痛,而是後悔自己不夠心狠。蘇雲熙跟着嘆息一聲低道:“難道權位真的那麼重要?”
看着蘇雲熙眼中隱隱閃過一絲悔意,錢亭亭冷笑一聲,飛快的截住了蘇雲熙的話,冷聲道:“別在這裡假惺惺!你以爲我身在冷宮便不知道外頭的事情了嗎?你現在貴爲淑妃,當然可以輕描淡寫的說着什麼無視權位的屁話!可是我不一樣,我入宮爲的就是爭寵,爲的就是光耀門楣!如今,一雙姐妹卻落得如此下場,呵呵,這可真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韓雙雨的冤情,我會全部告訴皇上,還她一個公道。可是你,卻是因爲太后旨意才入的冷宮,皇上他又是至孝之人,恐怕——”看着錢亭亭臉色泛白,蘇雲熙微微有些動容。
“你以爲我還會指望出去嗎?”擡起手來制止了蘇雲熙的話,錢亭亭淡淡笑着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才人,無權也無勢,本想依靠自己的品貌在後宮之中闖出一片天地,光耀家門。可如今已經落到了這般田地,今後想是無論如何也不要企圖能夠奪得後位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出去?”
“你,竟然如此想得開?”看到一向勢力非常的錢亭亭臉上居然是一副超脫的神情,蘇雲熙實在有些奇怪她居然就這樣放棄。
“想不開又能如何?怪只怪我自己顧慮不周,中了別人的圈套。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如今既然敗了,我無話好說。”錢亭亭冷哼一聲,面上仍是強自苦笑,只是聲音微微的有些哽咽,“雙雨一事能在今日得你爲我解惑,就算是死,我也算是心甘了。”
“嗯哼——”一直靜靜立在一旁的黑衣人見蘇雲熙和錢亭亭兩人相對無言,便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蘇雲熙。
“好,如今你我都已經各取所需,那我便去了。”蘇雲熙回過神來,對着錢亭亭輕輕說道。
“想起你當初入宮時一副軟弱可欺的樣子,我就想笑自己。居然被你給騙了過去,想必皇上面前你也是這麼一副清高善良的模樣過來的吧?還真是有你的!”蘇雲熙對視着,錢亭亭低笑出聲,“這後宮之中本就三足鼎立,如今再加上一個你,想必這爭鬥會好看的緊吧。也罷,既然註定我要做個看客,我便這麼好好的看着,等你問鼎後座的一天!”
“不!”蘇雲熙本來已經起身,聽到錢亭亭的話後,重新又轉回了身去,對着錢亭亭低聲道:“我想要的,和你不一樣!”
“不一樣嗎?”不屑地看着蘇雲熙,錢亭亭冷笑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妄圖在我面前扮清高嗎?”
“一心追逐權位的你,是不會明白的。”輕輕一笑,無視錢亭亭的不屑,蘇雲熙轉回頭去。
一旁的黑衣人衝着蘇雲熙打了個手勢,蘇雲熙輕輕點了點頭,那黑衣人便朝向錢亭亭走去。
“嗯——”只聽身後傳來錢亭亭一聲低低的悶哼,知道她已經被擊暈,蘇雲熙輕輕嘆息一聲,重新將面巾拉高。
永壽宮
“此番多謝寧大人。”蘇雲熙緩緩坐下,對着面前的黑衣人輕輕說道。
“淑妃娘娘的計策很是成功。”寧蔚然對着蘇雲熙坐下,拉下了臉上的黑巾。
“當初,我只是迫不得已。如今,卻已經追悔莫及。”苦笑一下,蘇雲熙輕輕擡眼。是啊,她的計謀很是成功。畢竟她成功地挑起了曲飛嫣和王沉月的相互仇視。可是後來曲飛嫣居然會在宴會的食物中下毒,如此的明目張膽,如此的恨之入骨。除了她的功勞之外,想必還有另一個人的推波助瀾吧?
那個將太后令牌偷出交給英歌,故意引誘錢亭亭去探望韓雙雨,然後再以錢亭亭侍女的名義將韓雙雨送上不歸路的人,應該就是景兒吧!畢竟那個最能夠得到太后歡心的,最能夠接近太后的,整個後宮之中也只有曲飛嫣,所以景兒她有先天的優勢條件。
回想起當初,蘇雲熙心中暗暗揣測。自己曾經失落在鍾萃宮中的錦繡手帕,應該也是景兒交給了英歌並且授意而爲了之後的一系列事情吧?因爲曲飛嫣對她的厭惡,景兒便利用英歌純良的愛母之心,屢次試圖將她置於險境。
這次也亦然,反正錢亭亭姐妹經過畫像一事已經在曲飛嫣眼中失去了利用價值,於是景兒便乾脆經過英歌之手,趁勢除掉韓雙雨,讓所有人將目光集中在王沉月的身上,希望能夠爲自己的主子除掉一向不和的德妃娘娘。可景兒她應該沒有想到太后陳敬華居然會出來攪局,結果硬是把令牌的事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太后她,應該是非常疼愛曲飛嫣的吧?可是這次卻爲什麼沒有幫助曲飛嫣除掉王沉月呢?難道也是因爲朝堂的政局?
如今,棉花團死了,英歌會如何看待?王沉月會如何看待?在整個事件當中,寧瑩然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後宮,只怕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吧?
“無論淑妃娘娘如何綢繆,臣都會助娘娘一臂之力。”定定地望着蘇雲熙,寧蔚然低低出聲。
“是因爲皇上臨別時對你的囑託?還是,”對上寧蔚然的眼睛,蘇雲熙滿臉認真,“還是因爲那個美好的歐夏藍?”
“皇上他都告訴你了?”望着蘇雲熙,寧蔚然忽然笑了起來。半晌,寧蔚然才斂起滿眼的笑意,留在眸中的是一片的澄澈,他定定地對着蘇雲熙輕聲說道:“只因爲你是你。”
“蔚然。”低低一聲嘆息,蘇雲熙垂下了眼簾。寧蔚然眼中那樣堅定不移的深情,她如何能夠不懂?只是,他那樣的眼神不是應該對着歐夏藍嗎?
“我,”見蘇雲熙低頭不語,寧蔚然又是笑開,執起了蘇雲熙的手輕道:“和宣浩是君臣,也是朋友。所以,我和你同樣是君臣,也是朋友。朋友對朋友,不就應該兩肋插刀嗎?”當她在冷宮之中對着錢亭亭說出陷害韓雙雨的人是她時,他的心,五味陳雜。說不清楚是開心還是難過。
開心是因爲她不再將他當做外人,在他的面前,她敢於講出心裡的話,而那些是她從來不曾在龍宣浩面前說過的,她的另一面,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
難過,是因爲一個如此美好的女子仍然無法破例的被世俗所累,雖然已經有着天子極力的保護,卻仍是從天上的不染凡塵降落到了人間的步步爲營。
他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可能會和寧瑩然有衝突,可能會和寧家有衝突,可是,面對她,他無法拒絕。無法拒絕自己心底深處那想要幫助她,保護她的念頭,無論她是誰!
雖然明明知道她和他不可能,可是他卻仍然願意在她需要的時候留在她的身邊,只要她需要。即使最後沒有結果,即使最後他會受傷,可是,他卻仍然甘心情願的留下。就像飛蛾嚮往燈火,那麼的義無反顧。
“謝謝你。”擡起頭來,蘇雲熙對上寧蔚然的眼睛輕輕點頭。是啊,他是她的朋友,他是她和龍宣浩一生當中最好的朋友。
寧府
寧蔚然回到府中,換好了衣服,來到後園中,抓起一隻信鴿,將一張字條塞進信鴿的腳踝處。望着信鴿振翅在空中,寧蔚然在心中低低嘆着。是時候了,告訴瑩然真相。他們兄妹已經爲了家族犧牲多年。這次,他決定要爲自己活。所以,他也希望瑩然能夠爲自己活下去。這個消息雖然殘忍,但是真相。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能夠用任何東西要挾得了瑩然。
西福宮
曲飛嫣貴爲皇后,居然不惜派人引誘英歌並大加利用,使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早早便涉及到後宮的權謀陷阱當中。這樣狠毒的心腸,整個後宮恐怕無人能及吧。王沉月哀哀低嘆,望着眼前哭成淚人一般的英歌。如果不是因爲棉花團在鍾萃宮中誤食毒物而亡,恐怕這個純孝的孩子仍然是不肯將一切都告訴她的吧。
“母妃,英歌知道錯了,英歌以後再也不做任何壞事了。”英歌依偎在王沉月的膝頭,哭的小臉通紅,“母妃幫英歌把棉花團救回來,救回來嘛。”
“棉花團的仇,母妃一定會報,你放心。”輕輕攬了英歌入懷,王沉月低低的呢喃着。不光是爲了棉花團,也爲了她自己。“德妃席位上的食物摻有毒藥”這個消息雖然已經被鍾萃宮封鎖,但是天底下卻沒有不透風的牆。曲飛嫣想要她死,居然這麼迫切?看來上次在重華宮因爲韓雙雨和錢亭亭的事情,曲飛嫣着實對她很是厭惡到了頂點吧?如果這次不是大皇子患病,只怕死的就不是棉花團,而會是她這個德妃娘娘了。
“母妃,英歌要棉花團回來,要棉花團回來。”靠着王沉月,英歌哽咽着苦苦哀求。死亡的傷痛,第一次逼近這個四歲半的小女孩兒。在她已經經歷了的四年光陰中,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消失,永遠的消失。
冷宮
當蘇雲熙和寧蔚然兩條身影相攜跳出宮牆之後,一個歪倒在錢亭亭臥房外間牀榻上的暗紅色身影匆忙而起,小心地走出了冷宮。經過嬤嬤的通傳,進入了太后陳敬華的重華宮。
翌日清晨,服侍在陳敬華身邊的王玉容王嬤嬤。趁着爲陳敬華梳頭的當兒輕輕附上了她的耳邊,低聲將昨晚那名因爲身上有功夫而未被迷煙吹暈的內侍傳來的消息告知了陳敬華。
陳敬華雙目一凜,低聲哼道:“如此說來,那韓庶人竟然是被陷害私通宮外?而陷害她的元兇居然是淑妃?”
“是啊。”王玉容王嬤嬤低低應了一聲。
延璽宮
“娘娘,少爺的家書。”秋風握着一張字條走進了寧瑩然的臥房。
“居然連夜傳來的呢,拿來吧。”寧瑩然將眼睛從手上的書中擡了起來,朝窗外濃重的夜色望了一眼,輕輕出聲。
“娘娘,您看了這書信可千萬不要難過。”定定的望着寧瑩然,秋風並不靠近,仍舊立在門邊低低的說道:“您一定答應奴婢!”
“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秘?”低低笑了一下,寧瑩然索性將書合上,伸出手來。
|fenlian20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