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坦澤荒野

卻不料,子彈匯成的洪流到了胖少尉的胸前,竟急急剎住了腳,緊接着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小鳥的形狀,這小鳥眉眼、翅膀俱全,它唧唧叫着圍着胖少尉的腦袋轉了一圈,方纔化作彈雨,撲簌簌地落了下去。

“大人,大人恩典……”看見胖少尉一衆人等安然無恙,白衣男子“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汗水像小溪一樣流了下來,眼見着將白色的襯衣溼透了。

“起來吧,我們走。”鄭方上前一把將白衣男子拉了起來,向前走去,嘩啦一聲,空中的AK47齊齊落到了地上,一干癱倒在地的坦澤拉野國士兵,面面相覷,恐懼地看着鄭方的背影離去,哪裡還敢說一句話。

“法術!那是法術!”倒在胖少尉身邊的麻桿,一邊緊緊攥着遮陽傘,一邊喃喃自語。

“法術?”驚魂未定的胖少尉荷東,看着鄭方的背影,面無人色地念叨着。

白衣男子叫做哈桑,帶來一輛矮子國破舊的皮卡,他和鄭方上了車,繼續向南而行。

“實在對不起,在杜坦鎮守衛的士兵屬於總統衛隊,和我們部落沒有什麼關係。總統的手下對我們這些部落的人總是不太友好。”哈桑一邊開車一邊向鄭方解釋着。

作爲鄭方來說,他也不太明白,爲什麼坦倫堡在與坦澤拉野國通報自己的行動計劃時,會放棄總統,直接與下面的部落聯繫,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不過是一出鬧劇罷了。

“我會送你到日拉熱,就是麥納再向南一點兒,然後我會將你交給地淵部落,他們將陪伴你勘察大裂谷。”哈桑向鄭方介紹道。

已經見識過坦澤拉野國冰山一角的鄭方自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提醒哈桑別忘了帶他去坦澤拉野國另一處靈力波動的地點勘察。

“不會忘,不會忘,那裡在麥納北邊,我們走的這條路就會經過那兒。”哈桑急忙道。

坦澤拉野國的風景明顯比埃伊國好了許多,沿路一派青山綠水,野生動物更是隨處可見。

“我在資料上看,大裂谷那兒屬於無人區,可是看你們這兒的情況,應該挺適合人居的纔是啊?”鄭方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忍不住問道。

“我們坦澤拉野國,整個就是一大型的公園,不僅景色世間最美,當然也都適合人居。只是不同的地域屬於不同的部落掌管,不是一個部落的人是嚴禁進入其他部落的領地。大裂谷那兒屬於地淵部落的範圍,地淵部落人不多,所以大裂谷那兒就沒有人居住。”哈桑介紹道。

原來不是不適合人居,而是根本沒那麼多人居住,鄭方想起擁擠的杜坦鎮,不禁微微點了點頭,這坦澤拉野國豈不是有着許多的國中國?這樣一想,也不禁有些同情起這個國家的總統了,在這個國家當總統一定憋屈的很。

精神力散發出去,感覺到童潔那邊已經跟了上來,鄭方稍微安心了一些。

傍晚的時候,車子停在了一處土丘附近,哈桑介紹說,這裡就是1983年11月27日出現靈力波動的地點,鄭方和哈桑下車走將過去,驚跑了五六隻羚羊,看着他們矯健的身體富含韻律地奔跑着離開,鄭方真正有了一種身在蠻荒的感覺。

土丘上是一個巨大的豁口,像是被一枚炮彈炸出來似的,豁口附近已經長滿了青草,還有一兩株灌木,但依舊可以讓鄭方感覺到當日發作時驚天動地的聲勢。

“這裡離公路不遠,經常會有人在這裡歇腳,不過事後並沒有得到有人傷亡的報告。”哈桑在一邊介紹道。圍着豁口繞了一圈,鄭方發現一堆草叢後面有一雙綠瑩瑩的眼睛閃爍着光芒,他定睛細看,竟是一頭準備捕食的母獅。

那母獅見鄭方發現了自己的蹤跡,也不慌亂,它不緊不慢地在草叢後面退了出去,鄭方遠遠地看着它離去,突然,在暮色將臨的大地上,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遠處一掠而過。

“大狗?小金?金子!”鄭方愕然睜大了雙眼,他旋即揚聲召喚,然而荒野寂寂,竟是再也尋覓不到那個身影,他又打開了自己的精神力,竟也捕捉不到大狗的信息。

情況有些不對,既便大狗在西牛賀洲,自己也應該能感應到纔是,但是現在,自己竟然對大狗沒有了一點感應,看來這頭夯貨應該是從宋瑪麗那兒逃出來了,它害怕被自己捉到,又會被送回去,所以連與自己之間的感應也關閉了。

站在土丘上,鄭方長久地注視着無邊的荒原,綠草萋萋的原野裡,也不知潛伏着多少生命,它們或者正準備着獵捕,或者自己正成爲獵捕的對象,蒼茫的天穹下,也不知有多少求生的故事正在這一刻反覆地上演着。

回到皮卡上,哈桑又開出去一截,當暮色四合的時候,哈桑停下了車子,從車後的拖斗裡抱下一捆裝備,準備就在這裡露營了。

“從這裡到麥納,還有四個小時的車程,道路不好,晚上開車不安全,我們就在這裡歇一宿,明天再趕到日拉熱。”哈桑一邊搭帳篷,一邊對鄭方說道。

“這裡好像獅子不老少啊。”鄭方見到幾頭小獅子在不遠處的灌木叢裡嬉鬧着。

“這裡有獅羣,不過不要緊,這個獅羣對人類不感興趣,食物很充沛。”哈桑不在意地說着,繼續搭設帳篷,鄭方自然不在意獅羣,只是對哈桑這樣,毫不在意食肉猛獸感到驚訝。

“我們這裡就是這樣,不管你害不害怕它們,它們總是在那兒,與它們相比,人類反而更危險。我們這裡已經屬於部落的勢力範圍,對於擅自經過的人,一旦被發現,後果非常可怕。”哈桑說着,看了一眼鄭方的臉色,從車上扯下了兩條睡袋。

“我不需要。”鄭方搖了搖頭。精神力感應到童潔正在趕過來,她在古城租的車到了杜坦就不能再租了。童潔一路又是走的野外,現在應該純粹靠雙腳趕路,鄭方不禁有些心疼。

夜色很快就降臨了,哈桑拿出一些乾肉讓鄭方食用,鄭方搖頭拒絕了,他靠在一棵樹下,眼睛半睜半闔,感應着童潔也停了下來,不知她是不是一個人,會怎樣度過這個夜晚。

儘管哈桑說沒問題,但鄭方還是不敢擅自跑去見童潔,哈桑畢竟是一個普通人,可未必是獅子的對手。鄭方又感應了一下大狗,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夜晚的坦澤拉野野外是熱鬧的,鄭方聽見了獅羣的捕獵,聽見了角馬、羚羊飲水的聲音,他甚至感應到了狐狸和鬣狗,曠野的星空非常迷人,哈桑臨睡前唱了一首當地的民謠,節奏明快,旋律簡潔,歌詞翻來覆去總是那一句“我的家在哪裡啊?腳下總是異鄉的千山萬水。”

這個歌詞反覆縈繞在鄭方的耳畔,久久不絕,直到哈桑睡熟,扯起了鼾聲,鄭方的腦海中依舊在不斷地重複着“我的家在哪裡啊,腳下總是異鄉的千山萬水”……。

清晨哈桑起來後,收拾妥當,就帶着鄭方繼續向南奔馳,他們在麥納稍作停留,主要是給車加油,哈桑也抽空吃了個午飯。麥納的現代化程度讓鄭方大跌眼鏡,他萬萬沒料到在這樣蠻荒的國度裡,居然有一座豪華程度完全不輸於多仁儒策的城市。

城市乾淨整潔、高樓林立,不過據哈桑介紹,他們經過的是麥納的主城區,在他們未經過的郊區,其實還有很多可怕的平民窟存在。

“我們這裡以前是佱國殖民地,這個城市其實是佱國人修建的。佱國人才來那會兒,對坦澤拉野的情況不清楚,和部落發生了激烈的衝突,現在在這個城市裡的,都是當時失去了自己部落的人,以及他們與佱國殖民者留下的後代。”

哈桑對麥納並不在意,據他所說,這個城市並不能代表坦澤拉野,真正代表坦澤拉野的,還是遠離城市的那片廣闊的天地,鄭方對哈桑的見解深有同感。

“這裡就是我的部落,日出部,我們部落的土地直達東邊的海濱,南瞻部州第一縷陽光首先照在我們部落的土地上。”離開麥納不久,哈桑的表情就變得激動起來,他在車裡揮舞着手臂,向鄭方介紹着腳下的大地,似乎他們見到的一切都有了不同的意義。

“你們部落像我這樣會法術的有多少人?”無論哈桑如何激動,對鄭方來說,這片土地與他之前看到的坦澤拉野的土地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他感興趣的還是修行一類的事情。

“我們部落只有酋長和祭祀會法術,那是日神的恩典,有的時候日神也會把恩典降在一般部落成員的身上,獲得恩典的就會成爲長老,不過現在我們部落沒有長老,日神已經很久沒有將恩典降下了。”哈桑露出恭敬的神色,對他來說,法術顯然就代表着權威。

點了點頭,鄭方不再說話,他原本對坦澤拉野國魔法師協會安排一個普通人接待自己,頗爲疑惑,現在終於明白了原因,對坦澤拉野來說,魔法師比在西牛賀洲更爲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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