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數拳均不見效,鄭方立刻改了方向,直接掏襠、爆菊花、踢小腿迎面骨、踩腳尖,把自己的幾手獨門秘訣都拿了出來,看得一邊王國興下體涼颼颼的,很爲自己剛纔沒被鄭方打中而慶幸,連身上滿是灰塵的衣服,瞧上去也順眼多了。
雖然鄭方沒一下能落在他身上,葛校長還是皺起了眉頭,姿勢在那擺着呢,目的明確,自己堂堂校長被人掏襠,還是當着別人的面,這個……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吧,而且,這小子哪裡學的這些下流手法,現在社會已經這麼亂了?屁大點的孩子就會這些?自己常年待在學校,好像有點與社會脫節啊。
眼見越打越出格,葛校長輕輕哼了一聲,身周靈氣驟然勃發,鄭方就像是被一輛汽車迎頭撞上了一般,被震得飛了出去,撞在教室牆壁上,四肢攤開滑了下來,歪倒在地。
看着摔在地上的鄭方,葛校長原本準備了滿肚子的話,突然一點情緒都沒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那些陰毒手段,碰見高人早一指頭捏死你。”黑着臉說完話,葛校長背起雙手,氣呼呼地出了教室門,直接走了。
無辜地瞅着葛校長的背影,鄭方心道:這都什麼事啊?說好的不還手呢?我現在被你打了好吧?你居然還生氣了?陰毒手段,哪裡陰?哪裡毒了?明明一根毛也沒碰着你吧。
不說鄭方坐在地上生悶氣,王國興也傻眼了,葛校長這是生氣了?剛剛不是還教訓我了嗎?感情肚量比我還小呢。他扭頭瞅了眼地上的鄭方,知道葛校長留着力,鄭方雖然看上去狼狽,其實並未怎樣。
“沒事就爬起來,咱們上課吧,耽誤時間。”王國興沒好氣地吆喝了一聲。
我想上課,我早就想好好上課了,還不是你們腦子不好,折騰來折騰去的。鄭方徹底無語了,他再次堅定了這學校就沒有一個正常人的看法。
匆匆上完課,鄭方、王國興各自急忙忙往宿舍趕,沒辦法,衣服已經沒法看了,鄭方這才明白爲啥17點到17點半給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就是讓人換衣服的吧。他這套衣服還是昨天換上的,脫了在測試室,後來給張清華送去了醫務室,沒怎麼弄髒,而且,鄭方也有偷懶的意思,聞聞領口沒什麼異味,就又穿上了,可今天必須得洗了。
梳洗一番,換上新校服,鄭方心裡有些發愁,看這架勢,兩套校服有點少啊,一天一換,勤着洗都未必能接得上,心裡煩惱着生活瑣事,鄭方又匆匆趕去食堂,沒辦法,時間感告訴他,已經過了開飯時間。
吃了晚飯,接着就是補習,學校在補習上倒沒有特別照顧鄭方,鄭方算是200以下的,直接進了201教室。
教室裡坐着四五名學生,看見鄭方進來,也沒什麼異樣,自顧自看着書。鄭方一見坐在講臺上的老師,頓時樂了,王國興,老相識了哈。鄭方衝王國興揮了揮手,徑自找了個座坐下,王國興看着鄭方,眼神莫名,這小子什麼意思?和我沒那麼熟吧?
晚上補習,鄭方打算主攻道德經,因爲數學他算是摸到了一點門道,感覺自己應該不會拖上太久,英語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所以先放在一邊,只有這道德經,說不懂吧,字基本上都認識,說懂吧,又完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主攻這個比較有意義。
鄭方根本沒把座位捂熱,他找那座只是走個形式,接着就拿起講義顛顛地跑到王國興身邊,開始請教起來。王國興還真沒料到,自己一個搏擊教練,居然有學生請教自己文化課。可鄭方有鄭方的心思,王國興既然是這學校畢業的,必然學的和自己所學差不了多少,經驗豐富,能用幹嘛不用?比一個字一個字的自己在那瞎琢磨總要快些不是?
看了鄭方請教的文章,王國興心裡感觸還是挺深的,雖然經常開玩笑說學過的東西都還給老師了,可實際上除了臨近畢業兩年學的東西淡漠了許多,剛進校時吃的那些苦頭,不論是捱揍還是學習上的,印象依舊深刻,鄭方這一請教,倒讓王國興彷彿時光倒流似的,回到了剛進學校的歲月,在0階段掙扎的坎坷一一涌上心頭,這學校,哪一個從0階段脫身而出的學生沒有一本血淚賬?吃過的苦就不提了,但那一次次現在看來微不足道,卻在當時讓自己不斷振奮前行的進步,尤其銘心刻骨。道德經就是一道大難關,鄭方的請教恰恰撓在了王國興的癢處。
雖然如此,王國興還是稍稍矜持了一下,總得有點老師的架子不是?可鄭方對付這個也有經驗,他成份不好,能上學就不錯了,誰有耐心爲個地主崽子答疑解惑,所以,鄭方請教問題最會察言觀色,也會不失時機地拍些有用的馬屁,王國興一方面心本來就癢癢,再給鄭方几句話一捧,很快便把持不住,滔滔不絕傳授了起來,從文章字面意思的解釋到古文通假的運用,再到完成作業的一些竅門,例如怎麼尋找老師中意的詞語,“……譬如,第五章那個,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句一定要選,餘培英這人思想還是有些問題的,喜歡發牢騷,這句最對他的胃口,不過,爲什麼喜歡的原因就要好好想一想了,我當時是這樣……”他說的興高采烈,卻全沒注意底下坐着的其他幾個學生,幾乎都已停止自修,瞪着王國興和鄭方,一副踩着了狗屎的模樣,特麼的還能這樣?0階段道德經這個坎兒,對大家都一樣,哪個不是脫了一層皮才過的,可這小子,就幾句馬屁,太輕鬆了吧。還有這位老師,你教教他解讀也就罷了,連作業也教他怎麼做?他是你親戚還是兄弟?你當老師當的不要太投入吧?
下面的同學裡,只有童小辮眯着眼睛不動聲色地看着這一切,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這個姓鄭的算個角色!
下課的鈴聲響起,鄭方捧着記得滿滿的筆記本,恭恭敬敬地衝王國興鞠了個躬,連聲道謝,他是真心感激,雖然這姓王的腦子不好使,但真的很給力,連作業都幫着做了,收穫太大,必須感謝。王國興樂呵呵地和他客氣着,突然發現教室裡的人看向自己的神情都很是不善,他撓了撓頭,我說錯了什麼嗎?沒有吧?不就是輔導了一下學生嗎?再看向鄭方,見這小子已經顛顛的捧着講義出了教室。
剛走出教室,鄭方突然眼前一花,只見樓上一個黑影直掠而下,眨眼間,便從二樓欄杆處消失,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以爲自己看花了,急忙緊走兩步來到欄杆旁,卻見那個黑影在一樓地面一沾,翻了個空心筋斗卸去下落力道,落地後直奔着教學樓前方的操場草坪而去,鄭方隨着他的背影看去,發現已經有十來個學生聚在操場草坪上,衆人圍成了一個圓圈,圓圈中心站着位光頭大漢,正是葛校長。
教學樓裡仍不時有學生躥過去,圓圈那兒的學生很快就超過了三十人,又過了一會,去的人漸漸減少,接着鄭方發現葛校長說了些什麼,他離得遠聽不太清,緊跟着就見葛校長手上一隻小東西直飛上天空,那東西雖然細小,但是金光燦燦,在黑夜裡異常醒目。隨着小東西上天,圍成一圈的學生立時亂了起來,有直接騰空抓向那東西的,也有向四下退開的,還有數人貼近了葛校長,卻未騰身搶那東西,鄭方看得莫名其妙。
“搶修煉室鑰匙呢,想去看看不?”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鄭方身邊響了起來,鄭方扭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童小辮來到自己身邊,同樣趴在欄杆上,看着遠處的爭奪。
“你爲啥不去?”鄭方問道。
“實力還差一點,去不去的沒什麼差別。”童小辮面無表情地看着下面操場。
“你實力還差?你的戰鬥力不是4嗎?”鄭方好奇地問道,至於自己的7,他選擇主動忽略了。
童小辮斜了鄭方一眼:“去不去?不去的話,我要過去了,手有點癢。”
“去,不去白不去,過去看看熱鬧也好。”鄭方笑着點頭,就要轉身從樓梯道那兒下去,不料童小辮已經一手捏住了鄭方的後脖領,身形一躍踏上了欄杆,鄭方還未待有所反應,只覺眼前一花,身子已經到了樓下旗杆旁,待鄭方站定,發現童小辮已經放開了他。
“就在這看着,別再靠近,小心被誤傷,到時可沒人說理去。”說着話,童小辮轉身向人羣奔去,兩隻小辮子隨着她身體的起伏忽閃忽閃着,瞬間遠去。
自己這特麼又是被虐了?鄭方的老臉瞬間就紅了,關鍵是虐他的那人好像還沒有任何覺悟。被樑處拎了還好說,可一個大男人,被個小丫頭拎下了樓,這要傳出去,鄭方覺得,自己可以在地下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去,反正在鄭家灣是沒法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