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三和寧小凡的眼前,簡直就是一座現成的毒蟲培養基地。
幾個冒着熱氣的大桶,裡面是不斷翻滾着的血液。
若隱若現的毒蟲在大桶之中翻滾不停,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大。
這座帳篷裡,到處都爬滿了毒蟲,但是唐楓曄用蠱粉盒在帳篷邊緣畫了一道線,它們根本不敢跨過這條線哪怕任何的小小一步。
“我對萬毒門沒興趣,但是依照萬毒門門主臨死前給我的秘籍,我培育出來這麼多毒蟲,對於接下來的戰局有很大幫助。”唐楓曄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道:“狗咬狗,驅虎吞狼之計。拿萬毒門的招數對付血雲教,會發生什麼呢?”
秦不三和寧小凡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
距離上一次進攻失敗之後的第五天夜裡,一貫枕着懸崖峭壁做枕頭的幾個血雲教放哨弟子,卻忽然聽到了來自懸崖峭壁上的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些聲音很奇怪,就像是一羣有着堅硬觸角的小蟲子在地上走路發出來的微弱的聲音,但那種聲音太小了,他們枕着石頭睡覺,耳朵直接與石頭接觸,依靠骨傳導才能勉強聽得清楚。
“怎麼了?”
同伴起身疑惑地看着他。
“我怎麼總感覺好像是有什麼聲音?”
那血雲教的弟子不解地站起身衝着懸崖峭壁看去,但是什麼也沒發現,下面黑乎乎一片,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完全沒想到,除了“人”,還能有其他物種,攀巖絕壁上來。
而且即便是人,前幾天望族子弟的進攻也充分說明了,這塊懸崖,就是他們的埋骨之地。
“你這幾天神經衰弱了吧?”
同伴一臉你怎麼這麼無聊地表情看着他:“這上面的咒術,飛繩剛剛下去描繪過一遍,在岩石的縫隙裡、苔蘚、樹木等地方全都加了惡咒,據說足足有數百上千個,即便是望族子弟再上來,也只有死掉的份!”
飛繩就是血雲教弟子獨有的一些具有特殊身法的弟子存在,血雲教有一武技名爲血雲蹤,以血爲本,腳踏血靴能踏雲而行。
但那個是極高的境界了,據說只有突破到築基修爲才行,依照着教主血海目前的修爲,最多也就是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還達不到能踏雲而行的地步。
不過血雲蹤如果修煉得當,起碼翻越懸崖峭壁不是難事,但血雲蹤作爲血雲教最高武技之一,對於修煉之人的天賦要求可謂極高,所以能修煉血雲蹤的弟子可謂是少之又少,但這些弟子無一不是血雲教的中流砥柱。
而這批弟子,有一部分被血海給挑選了出來,作爲飛繩弟子,飛繩弟子就是在腰間繫着一塊牛筋編制而成的粗繩子,然後從懸崖上蕩下去,讓他們描繪和添加懸崖峭壁之上的咒術。
同時也作爲最後的一支精幹力量留存着,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候那是根本不會動用的。
血海曾經在血雲教的內部大會上放出這種豪言壯語:“如果將來有一天,我這飛繩弟子都全軍覆滅,那麼血雲教必然不能獨存於世!”
飛繩弟子在全教之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那個疑神疑鬼的弟子聽了同伴的話,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飛繩弟子描繪和添加的惡咒,怎麼可能隨便被別人破了呢?
“可能我想多了吧,最近太累了,日夜守衛,謹防望族再來。這些人還真不是吃素的,配合得當訓練有素,咱們這次是碰上勁敵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躺下來。
“如果不厲害怎麼可能當正道之首呢,望族裡沒一個孬種,隨便派下來幾個都能吊打咱們。”
同伴說到這又嘿嘿笑了起來:“不過誰讓咱們有這白山天險呢,白山山壁光滑如鏡,幾乎沒有能攀登上來的地方,唯一一條路通往山頂,我們重兵把守,而且盤山而上,上層和下層路之間高度差距甚大,一般暗器從下都射不上來!”
“嘿嘿,望族就是再厲害,只要他沒長出來翅膀,腳底板還得在地上走路,我們血雲教就是卡在他喉嚨裡的一顆核桃,早晚把他噎死。想入桂西,先過咱們這一關再說吧!”
同伴盲目的自信給了他極大的鼓勵,他現在也開始相信了,血雲教是戰無不勝的存在。
血雲教可不是一開始就發展成這麼大規模的,血雲教自從一個小小門派的時候,被血海和八大護法創建起來,僅僅只是一個隨時被人捏死的存在。
但是血海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這本秘籍,開始以血爲本修煉,逐漸地消滅了周圍諸多小門小派,把他們的弟子收服,改爲修煉這種功法,一步一步地壯大自己,最終發展成了現在的模樣。
這白山曾經是一片荒山野嶺,血海眼光老道地發現了這裡的位置,不管所有人勸說,執意要把這裡改造成爲一座最堅固的堡壘,號召所有弟子一起開發,建造了這座血雲城爲血雲教的總部。
兩千多弟子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修築了一條進可攻退可守,並且擁有着極爲豐厚的物資作爲後備力量的存在!
有其他門派過來尋釁的時候,這片山腳下同樣倒下了無數的敵人屍體,每一寸石頭都浸染着敵人的鮮血。
“對,望族想要踏平咱們這,做夢去吧!”
轟!
他話音剛落,腳下就是一陣劇顫,他就在懸崖邊上,這一下好懸沒直接掉下去摔死。
他站穩腳跟,扒着石頭往下看,頓時大吃一驚!
峭壁之上,一道道咒術不斷被無故啓動,但是沒有慘叫,也沒有屍體滾落,也看不清楚任何情況,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咒術發動,火焰的亮光,這些咒術就彷彿是自己觸發的一樣!
“這他媽的,不可能啊,咒術又不是人,怎麼可能造反的!”
同伴驚愕地道。
“快去報告護法,出大事了!”
兩人跌跌撞撞地朝着血雲城內跑去。
山下,望着咒術不斷被觸發,寧小凡揮揮手,表情冷峻。
“該我們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