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凡道:“這不是保密不保密的問題,如果繼續擴散下去,瞞不住只是遲早的事!現在問題,是怎麼爆發的?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擴散的方式是什麼?遠東三省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
龍北嶽幾次三番要張嘴,但都覺得蒼白無力,索性不說了,直接從身後摸出了一個遙控器來,一鍵按開了房間裡的大屏幕。
屏幕裡出現了剛纔的年輕人的面容,那是一張秀氣而又不失陽剛的臉,雖然稍顯稚嫩,但下巴上微微顯露出的青色胡茬已經證明,這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只是他現在的狀態還不如剛纔,說話一句三磕巴,跟腦血栓後遺症差不多。
龍北嶽嘆了口氣,道:“這還是我們剪輯後的結果……”
“我,我叫李文豪,今年21歲,黑龍省順化市人……”
這個年輕人名叫李文豪,今年21歲,剛大學畢業不到半年,目前還處於家裡蹲的狀態。
父母雖然逝世得早,但是作爲商海上還算成功的商人,李文豪的父母爲他留下了一筆數目不算小的遺產,足夠李文豪安頓三十歲之前的生活,這才讓從小看見書本就頭疼的他不至於流落街頭,敲着破碗跟行人伸手唱rap。
那是六天之前,11.19日。
李文豪照例和之前一樣,在家裡跟對面的兄弟lol到深夜,餓得飢腸轆轆,正出來找點東西祭祭五臟廟。
遠東的燒烤,全國知名,這時候,也就是燒烤還在開門了。
這邊是小吃一條街,火爆至極,每天半夜都還是座無虛席的,他走到一家“胖哥燒烤”的攤位前坐下。
“阿豪來啦!”
燒烤攤的胖老闆咧開一嘴的大黃牙笑道:“還是老規矩不?”
“四十串!多來孜然跟辣椒!”
李文豪比了一個四的手勢,找了個攤位坐下,搓了搓手,掏出手機,點開王者榮耀,繼續在召喚師峽谷奮戰起來。
現在是深夜,路上行人少了許多,深夜的街道顯得頗有些滲人。
老闆烤完牛肉串,順手從腳下的啤酒箱子裡抽了兩瓶啤酒出來,熟練地打開,拉開凳子坐到了李文豪邊上。
“胖哥,多少錢?”
李文豪關上手機,擡起頭問。
“還要啥錢,哥請你了。”
老闆擋過李文豪要掃碼的手,給二人的一次性紙杯裡倒上啤酒,一飲而盡。
攤位此時坐着至少十幾桌,此時都充滿豔羨地看向李文豪這邊。
老闆請客啊,真牛氣!
李文豪見老闆今天有點鬱悶,不禁試探地問道:“胖哥,咋了?咋這麼鬱悶呢?跟兄弟說說?”
老闆嘆了口氣,四下掃了幾眼,看周圍食客都在吃飯,這才露出一副愁容道:“兄弟,不瞞你說,哥這小攤啊,就快開不下去了!”
李文豪有些吃驚:“不能吧哥?你這多火啊,天天吃你燒烤的從五六點鐘一直到十二點,你說你開不下去?那我豈不是得要飯了!”
老闆苦笑一聲:“那又咋了?賺的再多不如搶來得快啊!別看我這客人多,本來除去成本就沒多少毛利,他媽的現在又遇上事了!”
他壓低聲音,湊近了李文豪說:“兄弟,你也看新聞了吧?前段時間報道的,咱這邊有個團伙,老大叫大金牙的,你知道不?”
大金牙!他奶奶的,從小就在這一片混,混這麼長時間了,誰不知道?
窮山惡水出刁民,順化市這十多年經濟一直都是負增長,年輕人口大量外流,沒外流的要不就是李文豪這樣還不太爲錢發愁的,要不就是大金牙這種閒散人員,天天正事不幹就拎着傢伙事尋街找衝頭。
李文豪急忙點點頭,意思是知道。
“最近他瞄上咱們這了,哥都讓他訛上兩次了,一次就是好幾千!媽的,再這麼下去,老子也得跑了,聽說現在南方烙手抓餅也掙錢,一張手抓餅三十塊錢,不比在這守家待業的強多了!”
老闆說得鬱悶,又抓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怎麼吃呢,兩瓶啤酒幾句話就下肚了一瓶半,這是真鬧心了。
“這幫玩意,都該抓進去吃槍子!”
李文豪憤憤地道。
“噓!”
大金牙趕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你可拉倒吧兄弟,大金牙他爸原來是獵戶,手裡有把土槍,裝獵槍子彈的,你看過黃渤跟徐崢演的那個《無人區》不?就跟那裡邊的土槍似的,一槍過去人就一個窟窿,還吃槍子?咱自個保命吧,保不齊先挨個槍子!”
“砰!”
而就在這時,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老闆話音剛落,就聽耳邊一聲槍響,劃破了小吃一條街的火爆。
李文豪第一次聽見槍響,只覺得瞬間耳鳴,桌上的串好像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咋地啊,我牙哥說話不好使是不?跟你借點錢花咋這麼費勁呢?”
李文豪探頭一看,就看街頭走過來十多個歪眉斜眼的紋龍畫虎的大漢,爲首一個滿嘴金牙,配合着那鋥光瓦亮的光頭,在黑暗之中猶如指路明燈。
從他一露面,老闆就縮頭縮尾的,可他再縮,也不能鑽地縫裡去,大金牙早就瞄上他了,胳膊一揮,人就跟上來了。
“胖哥,吃着呢?”
大金牙呵呵笑道:“今天兄弟手頭緊點,整點,行不?”
老闆哆哆嗦嗦地不敢說話,但眼神裡滿是怒意。
大金牙看他不說話,笑臉收了,手裡的土槍咣咣地敲着桌子:“咋地,我說話不好使啊?”